无关乎悲喜

　　看到一帆的时候，我几近麻木的心又被击打的支离破碎。一帆的脸因为药物的作用变型得看不出原样，伯母依旧坐在床边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如十年前那样坚定不移地相信奇迹会出现。有一种痛心，挣扎着想要逃避，却不经意铺天盖地，将你打回原型，让人战栗着臣服。我眼中的一帆，永远地停滞在他最美好的十七岁，可以赖床不起，可以肆意叫嚣，当然，一帆从没有对我们发过火生过气，一直那么单纯，那么干净，着一身纯白的校服衬衫。那时一帆经常迟到，他不爱早起。我们善意的嘲笑他像流川枫，早晚会骑车时打瞌睡把车轮装变型。结果他有次在大雾天气真的一头撞在树上，跑车当场报销。事后我们传诵此事甚久，都做笑谈，如果，我是说如果，知道一帆会这么贪睡，我们一定闭嘴，一定不开这样的玩笑。。。。一帆睡着了，带走的是我们十七八岁最美好的记忆。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后来的我们会是那样的相互伤害，暴虐、怀疑、破坏的欲望在纯洁的表面下炸开了锅，把我们都打磨成现在的样子——淡漠无奇。
　　先谈谈尹奇吧，拜他所赐，我的青春爱恋才会辗转曲折。高二时，我的班级在四楼，尹奇在三楼。青葱岁月的相遇，简单、暧昧，就像五月的雨，阴阴湿湿、延延绵绵、有点氲气又不失靡丽，雨后，万物洗刷，更新色彩，亮丽绚烂。尹奇和我乘搭一辆校车来回穿梭在家和学校之间。从不曾有过交谈，但至少混个面熟。那时的尹奇很少说话，短短的头发黑亮，戴着副眼镜，喜欢坐在固定的位置，偶尔与人交谈，不算抢眼，只能让人隐约感觉他的存在。五月的一个雨天，晚自修时，咔嚓一声雷鸣过后学校停电了。一片黑暗中我们开始骚动不安，有人冲到大雨里唱起孙燕姿的天黑黑，有人大声吼叫发泄，情侣们相互摸索着对方，寻找着看不到的默契，也有人思考着停电前习题发呆。我放下笔，在混乱的人群里扒拉开条道，出了门便去了实验楼，这种连体式的教学楼很方便闲来散步，走过连廊，教室对面就是一栋实验楼，自然，实验室经常放空。我挺喜欢这个安静的地方，斜对着楼下的小竹林，就是一隅人造的假山溪流，挺有点世外的味道，看着也是种清闲。突然我觉得有点冲动，走进了间教室，啊~~大叫着发泄多余的压抑，带着释放的味道自娱自乐。突然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也闪进来，跟着我大呼小叫。很清爽的男声，我听的美好，两个人像唱双簧式的间歇起伏着没了章法的肆意叫嚣。吼累了，男孩哈哈大笑，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靠着墙边扭头看我。很美妙的声音，我也嘻嘻一笑，喘着气靠墙坐下。一阵沉默之后，男孩说，尹奇。方憬落。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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