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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惊魂
“真是天怒人怨,难怪菩萨也发火。”月飞望着眼前来往穿梭的苦力,赤着背,光着脚,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蔽身,担石挖坑,无一不是做着最粗重的活儿。更加可恶的是,监工稍不如意,便拳打脚踢,甚至用皮鞭狠狠抽打,晕过去的人被泼上一盆冷水,又继续干活。
“起来,还要装死是不是?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监工正指着一名晕倒在地的老人恶狠狠的骂着,举起皮鞭就要抽下去。
“住手!”月飞快步走过去,狠狠握着他的手,怒道:“你没看见他晕过去了吗?你还有没有人性!”
“你敢管老子的闲事!”监工一抖皮鞭,就要给月飞抽去。
不过鞭子自然是不会打在月飞身上的。只听“啪啪”两声,监工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武威瞪眼骂道:“是谁给你的狗胆?这位道长是我的贵人,还不给道长赔罪?”
监工见武威满脸伤痕,不由愣了愣。岂知武威一脚踹来,他立刻跪倒在月飞面前。
“武爷饶命,饶命啊。”他心里一颤,暗叹自己倒霉,看来是武威受了教训,拿自己撒气来着。
“哼!”武威喝道:“还不快滚!”
“是,是。”监工连滚带爬的唯恐走慢了再挨一顿。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月飞冷笑一声,道:“武总管,还不放人?”
武威早已吓的心惊胆战,抖抖缩缩的喝道:“来人,把他们全都放了。
等到所有被抓的民工走完了以后,月飞方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总算是做了件好事,现在可以去见相爷了。”
武威现在是巴不得立刻说服相爷收回成命,闻言哪敢丝毫怠慢,立刻和月飞来到相爷居住的相府。
“他奶奶的,”月飞暗自骂道:“什么叫‘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看看这里就全明白了。秦桧这个臭奸贼倒挺会享受的,这儿简直比颐和园还大。”
这时,一个门卫前来禀报:“启禀总管,门外有一个小道士,自称是道长的弟子。”
“道长还有高徒?”武威颇感意外,刚才怎么没看见他有徒弟?
月飞知道一定是碧玲不放心自己,所以乔装成小道士前来。他说道:“一定是贫道的小徒弟看见我留下的记号找到这里来了。劳烦大哥让她进来。”
武威讶道:“道长什么时候留下了记号?我怎么没看见?”
月飞笑道:“武总管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武威一愣,见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心里直打鼓,忙赔笑道:“道长说的是,您乃是世外高人,做的事情我们这般俗人哪能知道呢?”
“师傅。”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月飞二人转过身去,看见一身小道士打扮的碧玲匆匆走来。
“呵呵,好徒儿,你还是来了。”月飞顽皮的眨眨眼睛,笑道:“我来介绍,这位是相府的武总管。武总管,这位是我徒儿。”
碧玲行礼道:“小道见过武总管。”
武威见她头戴斗笠,将面容遮住,心中诧异,可却不敢出声询问,笑道:“不敢不敢,小师傅既是道长的高足,就不必多礼了。两位请随我来。”
穿过曲曲折折的庭台走廊,武威停在大房子面前,道:“请道长稍候,小的这就去通传。”
月飞点点头,打量着房子。这里斗拱交错,红瓦盖顶,门窗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大气而堂皇。他悄声叹道:“奸贼就是奸贼,奢侈到了极点。他娘的,这次若不搜刮他几样宝贝,真对不起天下的老百姓。”
碧玲闻言笑道:“你自己贪心就算了,干嘛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月飞嘿嘿笑道:“玲儿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说的这么明白吧。再借你的毒药用一用。”
碧玲道:“你可是想好了如何对付相爷?”
月飞道:“你先别问了,现在你尽量将这里所有的花呀草呀都弄的半死不活,将那些蝴蝶弄得掉在地上,好像掉了魂魄似的就行了。……咦?”
“怎么了?”碧玲问道。
“没什么,快点,撒些毒药在花草上。”月飞道。
碧玲点点头,来到园中的一名丫鬟身边,含笑道:“小道有事要请教这位姐姐。”
丫鬟一怔,道:“什么事?”
“就是……”碧玲突然拔出匕首抵在她腰间,低声道:“若想活命便听我吩咐,否则!”
丫鬟又惊又怕,道:“道长请吩咐。”
碧玲拿出一颗药丸出其不意的塞进她嘴里,道:“这是毒药,若是你乖乖听话,我便赐你解药。”
丫鬟骇的魂都没了,连忙点头。
“很好。”碧玲一笑,收回匕首,道:“现在你带着我在花园里走一圈。”
片刻后,武威哭丧着脸出来,道:“相爷有请道长。”一眼没有看到碧玲,正要询问,月飞抢先道:“小徒儿内急,去茅厕了。不用管他,我们先进去吧。”
“道长请。”武威道。
踏进房门,就看见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坐在当中的八仙椅上,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他奶奶的,这就是历史上臭名昭彰的奸臣秦桧么?
只见他约莫四十来岁,锦衣玉袍,皮光肉滑,样貌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那傲慢的神情让月飞看的极为不顺眼。
“启禀相爷,这位便是能够通晓阴阳的知机子仙道。”武威躬身道。
“贫道知机子参见臣相大人。”月飞行礼道。
“道长免礼。”秦桧沉着脸,不紧不慢的道:“本相听武总管说,道长能够窥探仙机,是个活神仙?”
月飞道:“贫道不敢当。只是略懂阴阳八卦之术,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看见的东西,仅此而已。”
“如此说来,”秦桧冷冷的道:“本相倒要好好请教一番。听闻武威说道长责怪本相修建府邸,有违天道,可有此事?”说罢,眼里杀气陡现,好个逼人的气势。
月飞迎着他的目光,平静的道:“不错。贫道路经此地,感到临安城中怨气冲天,又见黑云笼罩,确是不祥之兆。相爷为了一己之私,妄自征用千万百姓,造成百姓民不聊生,尸骨累累,冤魂无数,以致长安城中冤气密布,惊动了上苍。”
“简直是一派胡言!”秦桧大怒,拍桌子道:“你是何方妖道,竟在本相面前危言耸听,是否活的不耐烦了?”
月飞摇头叹息道:“相爷大难临头而不知悔悟,真是可悲可叹。贫道刚才进来之时,已然发现这里周围是冤魂满布,一派残败之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上门来。届时恐怕在此屋内的人都会无一幸免。”
“是么?”秦桧冷笑道:“你这神棍,毋需妖言惑众,来人,拉下去斩了。”
月飞不慌不忙的道:“相爷若然不信,可到外面瞧瞧就明白了。否则,贫道被斩事小,惹怒了天上神灵,降罪给相爷可就麻烦了。”
“你倒是一心为了本相着想啊。”秦桧冷笑一声,道:“好,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把戏。”
二人来到花园中,见到原本争奇斗艳的各种花卉现在竟然都残败不堪,而园中飞舞的蝴蝶也都伏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挣扎,景象甚为凄凉。
秦桧大吃一惊,道:“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都还好好的,为何现在?翠微!”
“是。”绿衫丫鬟立刻来到他身边,垂头道:“大人有何吩咐?”
秦桧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可是有人故意弄坏了园中的这些花草?”
翠微吓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道:“启禀大人,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忽然间刮来一阵阴风,接着这些花草就变成了这样,然后这些蝴蝶也纷纷掉在地上,好像突然间就被夺去了魂魄似的。”
“是呀,大人。”武威更是吓得浑身发抖,道:“一定是菩萨发怒了,所以才――”
“住口!”秦桧怒喝道,转过头来瞪着月飞:“一定是你搞的鬼。”
月飞道:“相爷这么说可就冤枉贫道了。刚才贫道一直和武总管在一起,又如何能够令这些花草衰败?”
秦桧脸色微微变了变,道:“那依你所说,究竟为何?”
月飞道:“其实很简单,园中花草衰败是因为蛰伏在这里的无数冤魂散发的怨气所致。”
“冤魂?”秦桧犹为不信,冷哼道:“本相府中何来冤魂?再说,为何这些怨气早不来,迟不来,偏偏道长来的时候它们就来了呢?”
月飞笑道:“很简单,贫道能通阴阳,那些冤魂看见贫道,纷纷趁此大诉冤情。没错,是贫道略施法术,将它们的怨气带到这里,以致花草衰败,蝴蝶失魂。”
秦桧脸色一沉,喝道:“大胆妖道,竟然想加害本相!”
月飞道:“非也,贫道这样做,只是想救相爷而已。相爷可知为何那些冤魂只是聚集在房外,而不敢进来?”
“哼!”秦桧冷哼一声,心里对他的说道颇不以为然。
“是因为相爷这里的风水布局中暗带紫微星相,紫微者,乃天命所归,是以有神灵庇佑,因此那些冤魂才不敢入内。可是――”月飞故意停下摇头叹了叹气。
“胡说!”秦桧脸色大变,连忙喝道:“你可知刚才所说的话已犯欺君大罪,罪不可赦!”
“贫道只是依照风水布局实话实说而已。”月飞毫不畏惧,道:“天道如此,天意使然,凡人怎可违背?若是相爷连听真话的胆子都没有,那么贫道倒不理解了,何以上苍会做出如此抉择。”
如此一说,秦桧果然脸色稍缓,不过仍旧冷冰冰的道:“道长此话,可以谋反论罪。”
“果然不愧为奸贼,明明已经心动了,说话还是这么滴水不漏。不过,你遇到了月飞我,算你倒霉。”月飞心里暗自道,脸上却露出神秘的微笑,道:“实不相瞒,贫道此次下山,为的就是给相爷带几句话。”
“哦?”秦桧淡淡的道:“是什么?”
“师傅。”此时,碧玲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来到月飞身旁。
“嗯,见过相爷。”月飞道。
碧玲看了秦桧一眼,行礼道:“小道见过相爷。”
“免了。”秦桧对他的到来也不感到意外,道:“道长还没说到底要给本相带什么话?”
月飞神秘的看看四周,道:“事关重大,请相爷摒退左右。”
秦桧却道:“你大可放心的说,本相一向光明正大,不用忌讳什么。”
月飞道:“其实是这么回事。贫道本在昆仑山里潜心修炼,忽有一日,看见天现异象,心知有异,果然寻找之下,看见山中灵石上突然出现了几个字。”他故意停下来,凑到秦桧耳边,悄声道:“秦代赵姓,金兴宋亡!”
秦桧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大胆妖道,竟在此胡言乱语!来呀,给我押下去斩了!”
四周立刻涌上来十多名兵士,手持长枪将月飞和碧玲团团围住。
“哇,玩真的?老奸贼还真不好对付。”月飞心知不妙,这回真是玩的太过火了。
“相爷好大的火气!”碧玲忽然冷笑一声,挡在月飞面前,凝视着秦桧缓缓的道:“相爷不听我师傅良言相告,恐有血光之灾。”
“你个小道士竟然敢口出狂言……”秦桧话未说完,忽然瞥见她手中的玉佩,心中一惊,顿时改口道:“好,本相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们到大厅说话。”
“有转机?”月飞反倒摸不清他的意图了,只好看一步走一步。
来到大厅,秦桧立刻摒退了左右,语气温和了不少,道:“两位道长请坐,刚才秦某多有得罪,还请道长不要见怪。”
碧玲微微一笑,道:“相爷客气了。”说罢,拉着月飞坐下。
秦桧盯着月飞,微笑道:“请恕秦某愚昧,刚才道长所言,还请明示。”
月飞道:“我所说的都是天机,相爷应该心知肚明。不过……”
见他犹豫不语,秦桧心里微微一惊,忙道:“道长有话不妨直说。”
月飞道:“那么贫道不妨直言了。贫道原本来此是想告知相爷此天机,没想到到此之后,却看见了异象。细细观察之下,原来这临安城内怨气冲天。相爷为了一己之私,要百姓受苦,以致民不聊生。俗话说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须知百姓为国家之根本。相爷大失民心,只怕会紫微移象,天道失色。”
碧玲道:“我师父乃是奉了天命而来,提醒相爷万事不可太过招摇,否则只能够适得其反。”
秦桧心中更惊,听他所言,竟含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们既是那人派来的,自己不便得罪,于是陪笑道:“我明白了,小道长说的是,道长乃是天人下凡,秦某受教了。”
见他态度转变之快,月飞心中更加糊涂了。
碧玲又道:“还请相爷好好管束你的下属,对待百姓应该谦逊有礼,不可为了赶工而胡乱征丁,更不能欺压虐待他们。”
秦桧连忙点头道:“本相明白了,还请道长放心,我一定严加管教下属,绝不会再让他们欺压百姓。”
“这就对了。”碧玲笑道。
“当然还不够。”月飞忽然道:“相爷你想想,你的属下造了那么的孽,是不是应该适当的补偿一下呢?”
碧玲直想把他掐死,这个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秦桧愣了愣,随即明白了,笑道:“当然应该,当然应该。”立刻命人从库房里取出一箱黄金,笑道:“小小意思,还望道长笑纳。”
他奶奶的,这家伙出手还真大方。月飞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看的眼珠差点儿掉进去。
秦桧看在眼里,心里却暗自欢喜,只要他爱钱,什么都好办。
“师傅,师傅!”碧玲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心里直叹气,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贪婪的家伙。
“啊?哦,既然相爷这么有诚意,在下就代百姓收下了。不过,这么一大箱金子,会不会太过招摇了?”
“对,对,道长说得对。”秦桧连忙拿出一叠银票,笑道:“这样就方便了。”
“呵呵,相爷放心,贫道一定会以相爷的名义用它们救济穷苦人家,为相爷积福。”
“多谢道长。”秦桧笑的开心极了。
月飞道:“好说好说,为相爷效劳乃是贫道应尽之事。呃~还有一事,还请相爷成全。”
“道长请讲。”秦桧连忙道。
“是这样的,贫道看见屋里的这些摆设不利于紫薇风水局,请相爷将它们赐予贫道,让我将它们和金子一起送给百姓,也算是为相爷祈福。”
“还是道长想的周到。”秦桧笑的憨厚极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呵呵,相爷果然是深知我心。”月飞可是笑的得意极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碧玲朝着自己直瞪眼。
“哈哈哈哈……”他就这样愉快的大笑着从相府出来,得意洋洋的冲碧玲挤挤眼睛。
“哼!”可惜人家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不过这丝毫影响不了柳大少爷的好心情,有了这些东西,自己想不发财都难。不过最让他开心的,还是握在手里的这个玉牌。
“呵呵,这可是个好宝贝。”他笑着,爱不释手。就这个东西,在现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宝贝。想着自己回到现代以后,随手拿出的一样东西都足以让老爸的眼珠掉到地上去,哈哈!
“对了,老奸贼为何听了你的几句话后,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对于这一点,月飞始终不得其解。
“没什么,我只是亮了亮这个。”碧玲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笑道:“说来也巧,这个是我半年前无意间从一个死去的金国将领身上得到的。”
“金人?难怪了,秦桧一向和金人暗中有来往。”月飞笑道:“真有你的。看来那个金人的官衔还挺高的,否则这个老贼怎么会如此听话?”
碧玲笑了笑,忽道:“你是不是很恨金人?”
月飞摇头道:“不管是汉人还是金人,都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无谓恨不恨的。”
“中国人?”碧玲不解。
“哦,我的意思是,金人汉人都是人,都有好人坏人,没什么区别的。”
“你真的这么想?”碧玲颇感意外。
“当然了。只要两个民族好好相处,就可以相安无事,天下太平了。”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该多好。”碧玲微微一叹。
“傻瓜,想那么多干嘛,快些回去了,省的你爹娘担心。”月飞拍拍她的肩:“走吧。”
“嗯。”碧玲笑了笑,他就是那么洒脱,天大的事情到他面前,都会变得轻松无比。
“呵呵,如果让俊少看到这些宝贝,肯定会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月飞拍着手里的一大袋古董,笑的合不拢嘴。
“你呀,就知道欺负小俊。”碧玲微微笑道:“若是把他教坏了,我惟你是问。”
“怎么可能,”月飞扯着嗓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可是绝对的大好青年,模范公民,从不偷税漏税,市长都曾经颁了好市民奖给我的。”
“就知道胡说八道。”她轻笑,虽然他说的话自己不是很懂:“答应我,不要把我身上有令牌的事情告诉给别人知道。你也知道我爹最恨金人了,要是被他知道了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但是如果你能够给我一些掩口费,我保证我的嘴巴会更加严实。”
“掩口费?我给你一巴掌!”
“啊哟!娘子打夫君哪!”
“你还乱说!”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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