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种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家人对史旭尽心尽力呵护有加,史旭额头上的伤也渐渐地好了，恢复了原来的虎虎生气。只是头上留下了一个大疤，玉凤每次看到时心里就会难受一阵，儿子是因为照顾不周才摔这样，她一直认为这事与自己有责任。她现在的全部心事都放在儿子身上，对史刚心理变化丝毫没有察觉。史刚现在看儿子史旭越来越象自己的老子，自己几次想问却无法说出口。一次邻居无意的一句话了导火索。
　　邻居史大生来向史刚家借东西用，见史旭在门前玩，史旭这小孩子特乖巧，见人就伯伯叔叔地喊个不停。他这次出意外，也更能引起们对他的痛爱。史大生因而多看了史旭几眼，临走时还丢下一句话：史刚你这儿子咋越看越不像你，有点像他爷爷。史刚的长相更象他娘。其实这句话也不是什么坏话，孙子像爷爷按遗传学来说也是符合的，一般人听到这话心里会很高兴，总归是自己家的人嘛，象爸爸或象爷爷不都一样。可这句话搁在史刚家里却行不通，按他的想法就是，史大生是不是在笑话我，我的儿子不是我亲生的，而是玉凤跟我爹生的。他当时心里就不好受，好象让人当众羞辱。当小史旭喊着：“爸爸，爸爸，我要吃东西时”。史刚好象根本没听见，并且看到这儿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里就莫名的烦，不耐烦地说：一边去，吃什么，尽给我添乱，上次咱不摔死算了，活着是个祸害。史旭在家里一直受宠，也没见过爸爸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听了委屈得哭了。玉凤在家里做家务，听了史刚对儿子说的那一番话，心里就有气，不由地停下手中的活，一边呵护着史旭：乖别哭，妈妈喜欢你，给你买东西吃。一把把史旭拉在怀里，用衣角给他擦眼泪。一边没好气地对史刚说，你这怎么了，对儿子怎么能说这话，他才多大，说话也不讲些禁忌，还嫌次的祸事不够大，什么死呀，活呀乱说，真是的。也许是玉凤的这句话让史刚反感，挑起了矛盾，史刚多日来憋在心里的疑虑终于找到了突破。史刚反唇相讥：
　　“我就是希望他早点死。”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孩子惹你了。他才刚刚好，你就对他这样。也不知你是怎么做爸爸的。”玉凤埋怨着。
　　“我怎么做爸不用你管，他是我的儿子吗？你今天跟我清楚，他是谁的种？”史刚不无愤怒地说，眼睛怒视着玉凤，透着寒光，脸上也是一脸的刀锋。那神情像是要把玉凤吃掉。
　　玉凤看着史刚的眼睛，心里在打颤，被他的神情吓着了，史刚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说过重话，虽说过日子免不了有些小矛盾，但从未见他如此发怒。今天不知是为什么。玉凤眼睛切切地盯着史刚，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这时儿子史旭伸出小手给玉凤擦眼泪，过来安慰玉凤说：“别哭。”玉凤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就是怕史刚知道事实，自己也一直很内疚，可随着史旭一天天长大，这事也就淡忘了，她想只要自己守口如瓶，史刚是不会知道的，可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却让史刚起了疑心。她也不知该怎样向史刚解释，自已本来就是受害者，可此时却又被史刚无端猜疑，况且还伤害到孩子。孩子天真可爱，可他是无辜的。玉凤心里难受极了，如翻江倒海，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玉凤正伤心地哭着,她怀里的儿子也跟着哭了,那阵势好象家里出了什么事样。史刚到傻了眼，被玉凤的眼泪给俘虏了，虽然心里了下来，但态度依然有点强硬，谁遇这样的事，都不可能有好心，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玉风无能怎样做也都是为了这个家，但的虚容心作祟，就是觉得这事太突然，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哭什么哭，有本事你就说呀，你还有脸哭，我都觉得丢不起这个。”玉凤眼含着泪花，硬是一句话也不说，如里说先前心里还有点委屈的话，此刻她却坚强多了，为了儿子，儿子是无辜的，这点委屈又算什么呢。史刚无论在一旁怎样咆哮，说一些刻溥的风凉话，她一律不予理睬。只是一任眼泪在脸肆意滂沱。只是怀里的小史旭早就吓得瑟瑟发抖，哽咽着哭不出声来。
　　玉凤的婆婆听到了家里的哭声，以为又是小史旭摔倒了，赶忙从厨房里出来看时，见儿子史刚正在大发雷霆，竖起耳朵听壁角，才知道原来不是史旭摔倒了，而是史刚隐约知道了儿子史旭的底细。婆婆心里一沉，这也是她担心的事，当时玉凤寻死觅活还是她出面做的思想工作，这会要是儿子再给玉凤脸色看，万一玉凤想不开寻短见，她们这个家就散了。婆婆先是把玉凤怀里的孩子抱在怀里，劝玉凤不要哭，然后就立马喝住儿子史刚：“你这是为什么？还嫌这个家里麻烦不够多？”“我就是要她说清楚，史旭是谁的种。”史刚毫无悔意，执意的说，在他眼里玉凤此时就是个坏女人。史刚娘说，“史刚呀，娘想告诉你一件事，但你一定不能为这事为难任何人，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也不可挽回，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要是再蛮不讲理的话，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史刚的爹那天恰好不在家，早早就出工去了。史刚听娘这么一说，心里不知说什么是好，毕竟是自己年轻气盛，眼里容不得沙子呀。以前只是可怜史红松，可如今自己不是和他一样吗。史刚说：“娘，你说，我听你的。”史刚娘这点还好，没有添盐加醋如实地把史刚当时出去打工期间，家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还时不时地骂老子不死，一把年纪还干这种缺德事。说玉凤当时怎样寻死觅活的，要不是看到你没有生育能力，早就把这孩子给打了，也就省了今天的麻烦。也怪我当时有私心，要不是我出那主意让大家瞒着你，说这个孩子是人工授精的，我知道这样做对不住你，可一切错都在爹和娘，不关玉凤的事，更不要伤及到史旭。你就是有再大的气只能对我和爹出，出出心里也许会好受些，不过做娘的还是要劝劝你，你要看看人家史红松和你的情况也差不多，我看人家就没有你的火气大。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要顾及到其他、、、、”
　　史刚听着娘的话，脸色不断地变化，先是有点怒色，一张脸冷冰冰地，一副余露未消的样子，爹怎能干出这样的事，恨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把他给杀了。继而又有点愧疚，玉凤是多么好的女人，忍受这么大的委屈却只字不提，自己还一个劲地横加指责，自已还是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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