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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枪
  “有人吗?”千帆子扫视着空荡荡的房子,这是它第一次跟妈妈亚菲和兄弟分开。它感到伤心又害怕。
  橘猫伸出锋利的爪子,对粉玫瑰枝条是又抓又挠。不一会儿,几片嫩绿的叶片被折腾地直接从枝条上掉落。
  千帆子颤抖着身子,惊叫道:“妈妈你在哪,快救我……妈妈!”
  玄猫南迪尔可不会这样粗鲁地对待自己。它想。
  不多时,千帆子感到口渴。要知道,它平时很少会有这种感觉。
  这时,千帆子抬头一看,原来它被橘猫从花瓶里拿了出来。橘猫把它叼在嘴里,大摇大摆地走到庭院。
  来到庭院,橘猫把它当成了玩具,挠抓、撕咬。才眨眼的功夫,它已被橘猫折腾得憔悴不堪。
  忽然,趴着的橘猫耳朵竖立起来,警觉地盯着前方。庭院里的栅栏小门紧紧闭着,庭院的右侧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
  前车胎附近有个印在地上的黑影,那黑影上有两只立耳,还有一只又长又卷的尾巴。
  忽然,黑影晃动了一下,“咻”没影了。
  这时,橘猫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它嗅觉异常敏锐,迅速地识别出这股气味,气味来自它的老冤家,凶狠且狡猾的南迪尔。
  橘猫扔下枝条,像蛇一样朝着汽车匍匐前行。当它走到车轮底下,身后传来一个动静。
  橘猫疾速回头,一只全身黢黑的猫映入眼帘。南迪尔叼着方才它玩过的那株枝条。
  “南迪尔,我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卑鄙的小偷!”橘猫如一只胖虎缓缓走向南迪尔,慵懒的眼神中又带着几分嘲讽。
  橘猫膘肥体壮,圆头大耳,比长而健壮的南迪尔大了近一倍。
  “小偷?”南迪尔放下枝条,像猎豹一样防御着橘猫,“你可知道这粉玫瑰可是我的朋友。所以,到底谁才是小偷呢?”
  橘猫反唇相讥:“这是我家!你胆子倒是大得很呐,敢跑来抢我的东西,完了还说这是你的?”
  南迪尔对其嗤之以鼻。它叼起枝条准备离去。橘猫却不同意,它锋利的爪子划过铁一样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刮蹭声。“把东西放下,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橘猫说。
  “若是我执意要带走呢?”南迪尔悠悠地蹲坐阳光照过的地上。一股灼热感从水泥地板传送到它的屁股上。它像个弹簧一样,条件反射地弹开。橘猫顿时扬起一只前爪捂在嘴巴,发出不厚道的笑声。
  “那就等你打得过我再说。”
  这时,窗户上传来一个严肃低沉的声音,南迪尔回头一看,窗户上蹲坐着一只体型大它两倍不止的缅因猫。缅因猫体格强壮,毛发浓密且长,不怒自威,神似南迪尔在电视上看到的威猛的老虎。
  缅因猫的尾巴像一把柔软的鸡毛掸子,左摇右摆。仿佛若有猫不听话,它一掸扫过去便能使对方缴械投降。
  缅因猫的确有这个实力。高傲的南迪尔在千水镇打遍无敌手,然而却屡屡败在它的爪下。这下倒好,还多了一只橘猫。
  南迪尔见前后夹击,搞不好可能连小命都得丢了。可要是撇下千帆子,自己跑了,它也绝无法向亚菲交代。
  “南迪尔……”才短短一个小时,原本活泼的千帆子的声音此刻变得十分虚弱。它无力地挥着新生的枝芽,枝芽因幼嫩,被橘猫折腾几下就蔫了。
  “我好难受,快救我。”它哭喊道:“我想妈妈和哥哥了!”
  南迪尔上前嗅着千帆子,用前爪轻轻推了推它,低语道:“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你妈妈了,坚持住!”
  “只要我能打过你们,你们就放了它,是吗?”南迪尔对缅因猫说道。
  缅因猫从窗边上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南迪尔能清楚看到空气中忽然炸开的扬尘颗粒,犹如一道强大的气流环绕在缅因猫的周围。
  缅因猫蹲坐在地上,凝视着南迪尔。突然,它开口说道:“对”
  它的声音低沉浑厚,具有很强的力量感。
  “你们二打一?”南迪尔左右瞧着这两只大猫,它们加起来体型都有自己4倍大。
  “就你跟我!”缅因猫眨了眨眼睛说道。
  “好,猫是你选的,那地点就我来选。如何?”
  缅因猫认为这个想法很公道,“好,地点你来选。不过,我们马上要搬去城里,地点最好不要太远。”
  “就我主人家后面的果园,够近了吧?”
  缅因猫去过那个地方,于是,它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橘猫却担心南迪尔使诈,它提醒缅因猫,说道:“大大,万一这小子使坏,在它的地盘上暗设陷阱,那你岂不吃亏?”
  闻言,南迪尔前爪一拍,把地上一块小石子正正打在橘猫的脸上。它着实不喜欢这种虚无缥缈且带有恶意的揣测。橘猫当即喵呜一声,紧紧抱住自己的脸。“是谁用石子打我?”它哀嚎道。
  缅因猫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它却一点也不心疼这个好友。诚然,要是橘猫有足够的实力,这事根本不需要它插手。“你脸上肉多,还怕疼吗?”缅因猫冷冷地说道。
  “大大……”橘猫委屈道。接着,它对南迪尔吼道:“南迪尔,你真卑鄙!”
  ……
  “老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把猎枪找回来,那可是我们吃饭的工具。”
  “那接下来呢?”
  “务必把那只大鸟搞到手。”
  “可……可那只大鸟对我们凶得狠呐。”
  “再狠也没有我的猎枪狠。走,先去河里把猎枪找回来。”
  说完,两个男人悻悻地往小树林走去。穿过小树林,一条宽阔
  的河流映入眼前。河流中央漂浮着三排扁叶般的竹筏。
  “千城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千小川跟海豚一样从河里冒了出来,他把从河里捞起来的东西扔到竹伐上。顿时,竹筏上的孩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那东西男孩子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把每年春节收到的压岁钱用来买各种前卫的玩具枪。所以,他们断定那就是一把枪。
  千城把枪提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枪的重量却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惊愕说道:“怎么感觉这枪是真的!”
  千小川:什么?
  沈煜:“真的吗?”
  千小川:“不是吧?”
  沈煜:“怎么可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像极了一窝聒噪的雏鸟。
  不一会儿,另两排竹筏也悄然靠近。
  李晚清好奇地说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千小川激动地说道:“我们在河里捡到真枪了!”
  “你们也捡到枪了?”千辰惊呼。“我们刚刚也捡到枪了!”说罢,林雅竹把另一把长枪从身后拿了出来。
  大家快速地打量了这两把枪,发现它们竟然是一样的。
  “呃”,李晚清拨弄着自己的长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清,你想说什么?”千辰率先发现她的异样。
  李晚清看着一双双好奇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继而吞吐道:“那个……我刚刚好像看到一只很大的鸟……”
  千城:“在哪里看到的?”
  李晚清:“就在千江河上空啊!”
  千小川:“很大是多大?”
  李晚清:“就……我先想想该怎么形容。呃,就……就是能载一个人那样大吧!”
  林雅竹:“什么?”
  沈煜:“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鸟,你是不是眼花或者糊涂啦?”
  千辰:“那鸟什么颜色啊?”
  李晚清:“那鸟很美,是淡黄色的,脸颊上还有两个橙色的圆圈。”
  千城:“这,听起来怎么像小月家的鹦鹉笨笨啊!”
  千小川:“对哦,小月有一只那样的鹦鹉,感觉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啊。”
  千辰:“不可能,那鹦鹉我见过,都没我家的小黄鸡大,怎么可能大到可以载人呢!”
  千城:“小清,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李晚清:“呃……我也不太确定啊。”
  千小川:“李晚清,你到底什么意思嘛?好好说,这把我们都搞糊涂了。”
  沈煜:“是啊!”
  千辰:“你们别急,让她好好把话说完。”
  李晚清:“就是,我当时正在观察河里的游鱼,忽然间,我在河水的倒影里看到有只大鸟掠过,我也以为是自己眼花,所以就赶紧抬头往天上看,可是”
  千城:“可是什么?”
  李晚清:“可是,天上没有那只大鸟。”
  沈煜:“唉,我就说是你自个眼花了吧。”
  李晚清:“也不全是。天上虽然没有那只大鸟,可是,确实有东西掉下来了。”
  林雅竹:“什么东西?”
  李晚清指了指林雅竹手上的长枪。
  千城:“你是说,这枪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李晚清:“是的。”
  千辰:“难怪你非要我划到河中央去,自己还下到河里。”
  千城:“你们别着急,我去找小月问问。”
  等孩子们将竹筏划到千江河畔,刚上岸就被从小树林里冒出来的两个男人粗鲁地拦住了。
  千城冲到孩子们的面前,理直气壮地跟两个陌生的男人叫嚣道。“喂,你们想干嘛?”
  “哟,这小伙子挺有老大气派的。怎么着,你是他们的头啊?”男人调侃道。
  “是又怎么样?”别看千小川人长得不高,他伶牙俐齿起来的模样也能叫人牙痒痒。“你敢碰千城哥哥,我们就跟你拼了。”
  “欸,我说你……”
  “闭嘴!”另一个男人阻止道。
  “老大,你看这孩子拽得……”
  “我拽又怎么啦?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是谁?”千小川说道。
  “行了!”老大一个犀利的眼神就把同伴镇住。这时,他接着说:“小孩,你们手上有我们的东西。”
  见他眼神一直盯着林雅竹和沈煜手上的枪,千城说:“你是说这枪是你们的?”
  闻言,几个孩子顿时无比惊讶,他们面面相觑,然后极不友好地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男人。
  “当然!”老大说,“所以,请把它们还给我们!”
  听到这,李晚清将林雅竹的枪挡在身后,她质疑地说道:“你们用这枪做什么?”
  两个男人相视了一眼,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孩子们有些不安。
  “这是我们的秘密!”老大说。
  千辰忽然想起几日前父亲和母亲的谈话,她疑惑道:“你们不会就是在翡翠森林和千君山上打猎珍稀动物的盗猎者吧?”
  忽闻此言,两个男人脸上产生异样的变化。很快,老大迅速调整状态,他耸了耸肩,无辜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很爱护动物的人啊!”
  “是啊是啊!”另一个男人附和道。
  “那这枪你们用来做什么的?”千城质疑道。
  老大一点儿也不慌乱,他冷静地答道:“那还不是为了你们千水镇。”
  “什么意思?”李晚清不解。
  “你们千水镇的山脚下有几块农田,那儿常有野猪出没,破坏农作物。你们都上过学,肯定知道农民伯伯耕种不容易,对吧?所以,我们是来为民除害的。”
  千城等人虽然不太相信他们的话,可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那你们的枪怎么跑到河里去了?”李晚清反问道。
  这时,众人像找到突破口一样,纷纷佩服李晚清的机智。他们激动地等着男人的回答。
  老大眼珠快速转了两圈,故作神秘:“实话跟你们说吧,可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老大轻轻一招手,他们像要听故事的孩子乖乖地来到他的面前。
  等他们围在男人身边,他开口说道:“其实,你们千水镇有一只可以随时变大变小的鹦鹉。”
  听到这,李晚清的瞳孔都放大了。这也更加坚定了她原来的想法。
  见这些孩子对这个故事如此好奇,老大也乐于继续往下说:“对了,那只鹦鹉就是那户人家的,它的主人是个小女孩。”男人一边说,一边指向千江月的房子。
  “那不是小月家吗?”千小川说。
  “这么说,我刚才看到的大鸟就是笨笨?”李晚清急于证实自己的亲眼所见。
  “你们认识那只鹦鹉?”老大问。
  “何止认识,我们还一起玩过呢。”千小川说。
  闻言,两个男人相视了一眼,他们相互传达的信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这时,千城开口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笨笨会变大?”
  “我亲眼所见。”老大说。
  这时,李晚清附和道:“还有我。我刚才确实看到一只大鸟,那应该就是笨笨。”
  “天哪!笨笨能变大?”
  “这真不可思议啊!”
  “小月也太不厚道了,都没跟我们说过。”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谈论道,表面上是在责怪千江月,心里却巴不得去找她还有鹦鹉笨笨。他们真想见识见识,这只会变大的鹦鹉究竟是怎么样的。
  “对了,你还没说笨笨和这枪是怎么回事。”千城说。
  老大的眼珠快速转了两圈,说:“这只鹦鹉看到我们在后山驱赶野猪,可能以为我们在伤害珍稀动物吧,它不知怎么的就变大抢走了我们的枪。不过仔细想想,这只鹦鹉还是挺善良的,只是它站错了立场。好心办坏事咯。”
  “这么说笨笨确实很善良。”李晚清说。
  “这话是没错,可是经它这么一搅和,我们打不到野猪,那些野猪只会更加猖狂地破坏庄稼,这些农民伯伯的心血怕是要白费咯!”
  这话使孩子们陷入沉思。
  “哥,你真的相信他们说的吗?”千辰悄悄问千城。
  千辰看着两个陌生的男人背着枪消失在小树林里,内心总有一种不安,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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