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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怖的深巷
  一进木屋,猎人把帽子一摘,随手扔到桌子上。奔波了半天,结果仍是没能逮到那群野猪,一想到这个他就烦躁不已。上次是被科里斯搅黄了,这次是小斑点。猎人懊悔道:要是我一个人去,兴许还能逮到一两只小野猪,呵......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除非,他把两只狗都栓起来,否则它们怎么可能不跟在自己身边。
  他叹着气,无奈地瘫坐在摇椅上,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儿。科里斯则趴在他的脚下,大口地喘着气。
  “我是不会把狗拴起来的,那样更容易被盗猎者偷了去。”猎人这样想到。
  忽然,他从摇椅上坐直。“他们既然能把那女孩的狗偷走,也能偷走我的。”他想。
  猎人看着脚下那陪伴自己多年的科里斯,若它有一天被偷了去,他的心情或许比那女孩更加焦炙。
  此刻,猎人的良心受到一遍又一遍的拷问。他心乱如麻,罔知所措。
  这时,他从桌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闻声,科里斯从地上弹起来,对着主人汪汪地叫。猎人只说了“饭盆!”两个字,科里斯便火速跑到木屋外把饭盆叼在嘴里,兴匆匆地跑了进来。
  “咚咚咚”声响彻整个木屋。
  “哐当”,另一个声音把猎人和科里斯都吓了一跳。猎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身后那把鲜艳的红色油纸伞从墙上掉下来了。红伞是用一个木制的挂钩挂起来的,如今这挂钩却断成了两半。
  “行吧,那这把红伞就留给你了。”
  三年前,雨中那位老妇人的话言犹在耳。
  当初若不是老妇人一个善意的举动,或许他就不会拥有现在平静的生活。
  猎人若有所思地捡起红伞,把它攥在手里。他想,这把红伞应是善意的延续。
  突然,他把红伞放在桌上,坚定地对猎狗说道。“科里斯,喝完水,我们有大事要干!”
  科里斯一听有大事情,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临走时,猎人带上猎枪和一盒子弹,一把小刀和一个打火机。
  另一边,笨笨从千君山越过翡翠森林和小竹林,千江月坐在它的背上,怀里抱着小斑点。她们在小竹林的入口处停下,在距离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小斑点发现了一块跟千江月拳头那么大的骨头。它在骨头上闻到了妈妈的气味。这真叫它又喜又悲。
  小斑点叼起骨头,带着千江月和变小的笨笨循着妈妈的气味一路走到千水镇的集市......
  然而,集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道上充斥着各种动物的粪尿混杂的气味,这完全切断了小斑点的信息来源。
  千江月带着一鸟一狗在集市上像无头苍蝇栽进大街小巷。她们穿过流浪汉的滞留地,琳琅满目的商店,乌烟瘴气的麻将馆,奇奇怪怪的理发店……
  烈日当空,走在街上的人就像一个雪人,随时可能会被炙热融化。小狗比小鹦鹉、人更容易感到这股火炉般的炎热,小斑点行动迟缓,仿佛随时要倒下去。
  千江月见它实在难受,只好抱着它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小瓶水。小狗和小鹦鹉喝完后,明显活泼了许多。
  不过,由于她带的钱十分有限,连一碗面都买不起,大家也只好跟着她一起饿肚子。期间,她还提醒小斑点,说它可以吃那块骨头,可小斑点一点儿也舍不得吃。
  经过一家商店,千江月忽然停了下来。她在橱窗里发现了一个漂亮的黑色领结。她耸了耸右肩,累得有些迷糊的小鹦鹉不情愿地睁开眼皮。“笨笨,我觉得那个领结很适合你!”
  笨笨歪着脑袋,淡淡地说道:“好看是好看。不过,你有钱买?”
  千江月失落地摇了摇头。“我们先把阿黄救出来,领结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不知何时,红日已挂在天边,暮霭变得越来越沉,就跟千江月的心情一样。这个女孩苦思冥想,也未想出妙法良策。
  她们穿梭在摩肩擦踵的街道上,下班的人们就像一柱柱高墙,挡住了她们的视线,混杂的气味更是阻断了小狗的搜寻。
  千江月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和无助。
  这时,一只小鹦鹉越过人群,它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着落点。随即,它稳稳地落在女孩的肩上。
  街道上的路人行色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神奇的一幕。路人当中,有几个心细的小孩倒是发现了这只罕见的鹦鹉。他们激动地拉扯着父母的衣角,告诉他们自己的所见。
  这些父母多数被繁忙的工作和琐碎的家务事占据了脑海,他们要么不想理会,要么敷衍了事,要么警告孩子别闹。当然,也会有一些关注孩子的父母,然而,当他们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时,女孩早已带着鹦鹉淹没在人群里。
  这些孩子的失落化成一块砖,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块块堆砌成只属于他们的独特心房。
  “小月,我在对面的巷子里看到昨晚那个盗猎者了。”笨笨低声说道。
  闻言,千江月两眼放光,“走,快带我去!”
  笨笨跟人工导航仪那般指引着千江月快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一会儿,她们来到一条飘香的小巷。小巷偏离热闹的集市,显得荒落冷清。
  小巷有些深,尤其是当斜斜的红霞余晖消失的时候,显得又深又暗。越往里走去,人们杂谈喧闹的声音才显露头角,敏锐的小狗还听出了磨刀霍霍的声音。当它把这个可怕的声音告诉小鹦鹉时,千江月也听到了。
  “我闻到妈妈的味道了!”小斑点兴奋地从千江月怀里挣扎跳了下来。
  它不顾千江月的警告贸然跑进了巷子的转角,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饥肠辘辘的千江月看得一脸茫然,心胆再次悬了起来。
  小巷像是一个藏着美食的隐秘餐馆,时刻飘散出令人无法抵抗的诱惑。
  “哇,怎么跑进来一只小狗啊?”转角处传来一个男子惊讶的声音。
  “那不是很好嘛,这年头能自投罗网的动物不多了。”另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
  “可这狗毛都没长齐呢,能有几口肉啊?”
  “多养些时日就能养壮实了。狗不像人,没有烦恼,有的吃就吃撑了才罢休。所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大说得有说理。”
  “汪汪汪”小斑点发出惊怕的叫声。千江月明白它这是在向自己呼救,转瞬,灼意如魔法般从她的心尖复制眉心处。
  “哟,这小狗凶着哩,还敢对我呲牙。”
  “打一顿就老实了。狗都一个样!”
  “我让你凶,让你呲牙,小样!”
  “嘤嘤嘤”小斑点痛得嗷嗷大叫。
  “把它关起来!”
  “是,老大!”
  外头的女孩和小鹦鹉听得头皮发麻。尤其是女孩,她瞪着大圆眼睛,身体却在发抖。
  正义与责任最终使千江月战胜恐惧。她艰难地挪着步子往巷子尽头走去。由于不知转角处的情况,她派笨笨前去打探情况。
  不到两分钟,回来的笨笨变了个样,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见它这番模样,一个可怕的想法从她的脑海里闪过:莫不是阿黄已经……
  “你怎么啦?”千江月担忧道。笨笨惊恐的眼神扫到她的脸上,却一言未发。
  千江月的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你快说话!”
  这时,笨笨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看到了很可怕……很可怕的东西。”
  千江月依然皱着眉,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什么东西?”
  见笨笨半天也说不清,千江月急得决定亲自上阵,前去寻找答案。
  “别去,那个地方太可怕了!”笨笨战战兢兢地立在女孩的肩上。它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抓紧她的肩膀,她便无法动弹。
  这时的千江月早已顾不上害怕。“我必须去!我们的好朋友还在里面呢!”她顿了顿,“你若是害怕,可以留在这!”见小鹦鹉摇了摇头,她毅然地拐进了转角。
  转角处依然是一条小巷,巷子不长,约莫30米长。尽头是一家餐馆,餐馆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寻常。它看起来像是餐馆的门面,因为它的玻璃窗很大,且上面挂满了各种肉类,左边熟食,右边生肉。可这个餐馆却没有店名,也没有顾客,更别说供顾客使用的桌椅。店内只有一条又长又暗的长廊。
  起初,千江月以为挂在右边的生肉是一只小绵羊,那“小绵羊”光溜溜的,皮肉苍白。
  随着她的深入,地上一片片可怖的血泊如立体画一般直立映入她的眼帘。血泊中掺杂着黄色的动物毛发,令人厌恶的苍蝇则嗡嗡嗡地萦绕其间。
  千江月觉得那黄色的毛发很眼熟。忽然间,她心一颤,硬着头皮再次观察那只“小绵羊”。
  忽尔,她两腿一软,心血冷到了极点。那“小绵羊”如今看起来更像一只熟睡的狗。
  “妈妈”,她下意识地喊道。须臾,她紧紧地捂住嘴巴,紧绷的身体如煮开的挂面软了下去,眼泪像极了一串断线的珠子,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喂,你跑到这儿干嘛?”一个粗鲁的男声像一阵旋风卷进了女孩的耳朵。“快离开!”他继续吼道。
  千江月抬头,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却没有蒙蔽她的心。她强忍着泪水,倔强地说道:“我的小狗丢了。”
  男子蛮横的态度迅速闪过异样,随即又复了原。“你小狗丢了就去找啊,跑到我这儿干嘛!”
  千江月扬起手臂抹干了眼泪,她站起来指着餐馆里面说,“我看见它跑进去了。”
  “这……你在胡说吧?”男子的脸色显得有些紧张。“我们这是餐馆,又……又不是宠物店!”
  “嚷嚷什么呢?”长廊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老大,有个女孩说”男子顿了顿。这时,一个长相粗犷严肃的男人从长廊里走了出来。那男人长得高大壮实,皮肤黝黑,满脸横肉。
  “她说她的小狗跑进我们店里来了。”
  粗犷的男人跟他的同伴对视了一眼,接着,他朝千江月走了过来,“你亲眼看见的?”
  见两个大男人还在扯皮,千江月忽然大声呼喊道:“小斑点,小斑点,快出来!”
  不一会儿,长廊里传出几声闷闷的“汪汪汪”。不错,那正是自己的小狗的声音。
  紧接着,千江月不止听到小斑点的声音,还有好几只狗的声音。
  粗犷的男人闻见狗吠声,急色和怒色瞬间占满了整张脸。为了避免招惹是非,他急中生智,缓色对同伴说道:“难道那小狗真的跑进来了?”
  同伴立马反应过来,连忙说:“哦哦哦,我去里面看看,说不定真的跑进来了。我都没注意到。嘿嘿!”
  “嗯,快去看看。有的话就带出来,还给人家小姑娘。”
  “是,老大。”
  同伴一溜烟地跑进了长廊。
  “小月小月”
  千江月听见笨笨的呼唤,立马把头侧向它。
  “小斑点说阿黄大婶在里面。”
  千江月一听阿黄还活着,心中不禁大喜。
  “里面还有好多流浪狗和名贵的宠物狗,它们都被关起来了。那些人说等下……等下就把它们都宰了。你快想办法救它们,快点!”
  这时,男人注意到女孩肩上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鹦鹉,他觉得甚是有趣,因为他从未见过鸟类竟然会选择站在人类的肩膀上而不逃跑的。
  “你肩上那只是什么鸟?”男人说。
  “玄风鹦鹉!”千江月冷冷地答道。
  “这是鹦鹉?”他怔了怔,两眼发光,“你养它多久了?为什么它不会飞走?”
  “一个多月吧。”千江月说,“我们是好朋友,它干嘛要飞走?”
  “哈哈哈。人类是人类,动物是动物。动物和人类怎么会是好朋友呢!”男人继续“教育”女孩,“你可知道在历史上发生过不少人吃人的事件,有些人类尚未把自己的同类当朋友,更何况比我们低等的动物。我们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说白了,所有的动植物都是我们的食物。”男人得意地说道。
  “小月,别听他的话!坏人的话都不能听。”
  “不过,你这只鹦鹉倒是很有趣。”说罢,男人上前,准备伸手去抓鹦鹉。“真想摸一摸它。”
  “你干嘛?”千江月敏捷地闪到一边,“食物有什么好摸的!”
  男人见这女孩如此不赏脸,顿时恼羞成怒。
  忽然,长廊传来男人的哀嚎和狗的吠叫。霎时间,整条寂静幽深的小巷变得热闹起来。
  “老大,快来呀!我被狗咬了!”男人尖声喊道。
  “这个蠢货!”老大骂骂咧咧地跑了进去。
  “小月,阿黄大婶咬人了。”小鹦鹉惊恐地向她传递小斑点的信息。“小斑点说那个男人威胁要宰了它。”
  闻言,千江月鼓足了勇气,“走,我们现在就去救它们!”
  “什么?”笨笨惊叫道,“他们有猎枪!这样贸然进去,我们可能都会没命的。”
  “呜呜呜”这时,千江月听见阿黄痛苦的叫声。
  “我们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她指了指右边被高高挂起的“小绵羊”,笨笨顿时不敢说话了。
  忽然,小鹦鹉昂起胸膛,挥动翅膀说道:“必要时,我会变大啄死那些可恶的盗猎者。”
  “你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万一以后你被他们盯上就不好了。”
  “怕……怕什么。”笨笨拍着胸脯说道。“我雄壮力大的,一只翅膀就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行了,你在这等我!如果我迟迟没出来,你飞回去告诉吴云儿,说我在这。”
  “什么?那小子听不懂我说话啊!”笨笨疑惑道。
  千江月没来得及给它解释,她果断地向餐馆走去。
  餐馆外头飘散着浓郁的肉香,可到了里面却是各种骚味、血腥味、屎尿味。几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千江月差点吐了。
  她看了一眼被挂起的“小山羊”。“那会是谁家的宝贝呢?”她想。它的主人应该很伤心吧?希望它走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就像现在熟睡了一般。希望它能忘了人类对它的伤害,带着主人的宠爱投生到下一世。不过,下一世也不要再成为被人鱼肉的生物了。
  女孩顶着恶臭走进了长廊,小鹦鹉站在外面,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被坏人伤害。
  这条长廊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也就5米左右,昏暗倒是真的。千江月看到两边都是老旧得掉漆的墙,上面挂着许多宠物狗专用的项圈和铃铛。其中,有个项圈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再往里走去,一面旧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道具,长的、尖的、短的,无一不是锋利的。
  这是千江月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屠宰场,这简直叫她觳觫不已。
  “蠢货,你把它按实咯,别让它动来动去呀!”老大喝道。
  “老大,我手疼,这家伙咬得可真狠呐,差点把我的手指给咬掉了。”
  “待会儿,老子要看看是它狠还是我狠。给我按实咯。”
  “是,老大。”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千江月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只狗,但是它们一起叫起来的时候真是聒噪。尤其当狗狗害怕时的叫声。
  她踮起脚尖,屏气敛息地往前走去。越往里去,里面的空气越发沉闷。由于空气长期不流通,空气里积攒了浓郁的血腥和恶臭的气味,这让她感到头昏目眩。
  尽头处有间房子,却没有门,只有一块灰色的门帘。门帘从上到下只遮盖到门的三分之二,因此,千江月可以看到里面的地板。
  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她清晰地看到地板上的斑斑旧血迹和一些流动且殷红的血水。血水如无声的细流从里面流淌出来,在她未察觉的时候,早已沾湿了她的鞋底。
  灯光微亮,人影晃动。地板仿若一块巨大的幕布,上演着弱肉强食的大屠杀。
  千江月屏气敛息,轻轻掀开门帘,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血腥的行凶的现场。一个男人高举一根铁棒,另一个男人把阿黄绑在长木板凳上。阿黄的嘴里套着嘴套,眼里充满了惊恐。由于它拼命地挣扎,男人不得不把它紧栓在长板凳上。
  见此可怖的情景,千江月眼急了。只可惜手无寸铁,她须得先觅得一铜半铁才敢跟这些屠夫对抗。实际上,对抗是谈不上的,她只能智取。
  情急之下,她发现屋子里层层叠叠地摆满了大小不一的数十个铁笼,铁笼里关着各种各样的狗狗。在中间的一个小笼子里,她发现了小斑点的身影。它正对着两个屠夫愤怒地咆哮着,还带动了其他笼子里的狗子。
  手持铁棒的男人厉声一吼,大部分的狗就乖乖地收声了。
  千江月急中生智,她用手势引起了小斑点的注意。紧接着,她指了指小斑点的笼门。小斑点十分机灵,它把爪子探出笼门,按一下笼门弹簧开关,下一秒,笼门就自动打开了。
  她以为小斑点会气势汹汹地跑出笼子,去撕咬那两个男人。然而,它并没有那样做。
  千江月睁大着眼睛,只看到小斑点蹿出笼子,跑到湿哒哒的地面。它在最底层的大铁笼面前停顿了一小会儿。
  这时,手持铁棒的老大发现逃出来的小狗。他急声一喝,让同伴去把小狗关起来。小狗看着步步威逼的男人,却一点也不紧张。忽然小狗往最底下那个笼子咬了一口,“噔”笼门竟被打开。
  “哦,完了!”持铁棒的老大惊恐地说道。
  最底层那个笼子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可是里面却传来十分低沉的呜呜声。
  千江月猜测那是一只体型较大的狗,至少跟科里斯一样大。
  想到这,她悄悄地退到门口,在这之前她还顺走了一根立在门口的棒球棍。
  大狗从笼里跑了出来,里面顿时乱作一团。人狗大战,生与死的较量正式开始。
  “啊啊啊啊”男人的哀嚎划破了小巷的寂静。霎时,所有被困的狗都开始吠叫。它们的吼叫声浸透着愤怒、激动和亢奋。这是前所未有的情绪释放。
  “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天雷骤然落下。
  紧接着,“呜呜呜”了几声,一只狗倒在血泊中。
  千江月正准备跑进去,阿黄却带着小斑点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阿黄,小斑点!你们没事?”千江月兴奋地抱住两只狗。
  “快,给老子抓住那两只狗!”老大尖叫道。
  “跑,快跑!”千江月带着两只狗亡命地往门口跑去。
  这时,两个男人已经冲了出来,其中那个粗犷的老大手里还拿着一把猎枪。
  “快跑!”千江月见坏人就要追上来,情急之下将手里的棒球棍狠狠地朝他们砸了过去。
  “你这小丫头片子真是活腻了,敢砸老子!”骂完后,他跑得更起劲。
  千江月一着急,连忙召唤小鹦鹉。“笨笨!笨笨救命啊,救命啊!”
  “忒儿”随着一声啼叫,门口刹时出现一只体型巨大的玄风鹦鹉。它扑腾着巨大的翅膀,怒气冲冲地瞪着两个男人。
  那些男人盗猎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鸟类。眼前这一幕使他们更加兴奋,尤其是那个持猎枪的老大,他仿佛看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在向他招手。
  千江月抱起小斑点,连摸带爬地爬上了笨笨的后背。笨笨的爪子立马离了地。
  “还有阿黄。”千江月提醒道。
  这时,两个男人已经来到门口,阿黄撒腿就跑。
  “阿黄,快跑,快跑!”千江月催促道。
  笨笨不时地往回看,见男人拿起猎枪对着阿黄,它又快速折回去,用锋利的钩爪击打男人和他手里的猎枪,用坚硬的利喙去啄他们的肩膀和手臂。
  背上的千江月看到好生焦急。阿黄也跑了回来,对着两个男人又撕又咬。
  然而,那个老大却狠狠地拽住了笨笨的一只爪子,笨笨奋力挣扎,却被他一把拽了下来。另一个男人则从身上取下一条黑色的皮带,并紧紧套住了阿黄的脖子。
  这般僵持了2分钟,僵局直到一个中年男人的闯入才被打破。他手持猎枪对着施暴者,一只猎狗冲在他的面前。不一会儿,猎狗冲着套住阿黄的男人疾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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