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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
翌日清晨,李正和赵瑜还在梦乡就有太监来报,说国丈在御书房有要事相商。李正迷迷糊糊中睁了眼,看看外面天还一片漆黑,问问时辰,贴身太监王公公说就快寅时了。李正很是不悦,想他平日都是寅时三刻才起身,却还是不得不起来,心里骂了句老匹夫。
他穿好衣服,再与赵瑜软语几句,不情不愿的走了。坐在步辇上还眯了一阵,等到了御书房见了上官长天,仍不是很清醒。
“臣参见皇上。”上官长天略略弯腰道,他是长辈并不用行跪礼。
“免礼,国丈这么早进宫所为何事?”李正摆摆手打了个哈欠。
“臣自有要事相告,”上官长天看他这样子,心想昨夜又不定怎么荒唐了,皱皱眉道,“请皇上先饮杯茶,解解睡意。”
李正端起案上茶杯,又马上放下,脸上已再无睡意,略带不悦道:“你说吧。”
“皇上,今日丑时,司天台地动仪东向的龙机突然发动,吐出了铜球。”
“什么?!”李正一惊。
“臣已派人去查,不过仍需时日。”上官长天脸色有些凝重,“只是这场地震在夜间发生,只怕伤亡不少啊。”
“关中旱灾,江南水患,现在又有地震,这到底是怎么了!”李正一拳敲在桌子上,震得茶碗砚台一跳。
“皇上切勿太忧心。”上官长天关切的说道。
“我怎么不忧心!”李正双眉紧锁。
上官长天看他的眼光这才出现一点赞许。
“来人!”李正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喊道,“给我传司天台袁择熙!”
“袁大人正在殿外候着呢,正是他告诉我地动仪异动之事的。”上官长天插了一句。
“快传。”李正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话。
不多时,一个略有富态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臣袁择熙参见皇上。”
“平身。袁爱卿,近日灾祸连连,可是有什么因缘?”
“启禀皇上,臣夜观天象,发现荧惑星大盛,紫微星却有些暗淡。荧惑,天罚也;而紫微,乃是帝王之星。有此种异象实在不详,加之最近灾祸连连,只怕天要降祸于我朝。”袁择熙跪在地上。
“可有破解之法?”李正听了十分心急。
“这,臣尚不知道。但天帝仁慈,宋景公当年可避过灾劫,只要陛下你心系苍生福祉,诚心祷告,一定也可感动上天。”袁择熙双手合十,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那择日祭天?”李正问道。
“那请皇上和诸位皇亲斋戒沐浴,七日后是个合适的日子。”
“好。”李正对身边王公公道,“传令众人斋戒沐浴,七日后太庙祭天。”
王公公点点头,又提醒道:“皇上,是时候早朝了。”
“那走吧。”李正径直前行,走到门口又对屋里两人到,“你们跟上来。”
“是。”两人齐声道。
代李正跨出门口,袁择熙正要迈步,上官长天拦住他,“袁大人,天象除了荧惑星大盛,还有什么特别的么?”
“这我倒没有发现,”袁择熙想了想,“天象如此繁复多变,下官资质有限,很多都参详不了。”
“大人辛苦了。”上官长天点点头,便走出门去。
要说天象异术,这长安城里最厉害的只怕还是长孙家的那个小丫头啊,可惜…唉,想那些干嘛,上官长天摇了摇头。
而这时,也才寅时四刻,天还没亮,赵瑜仍沉醉在梦乡中,荣华宫的宫人虽陆陆续续起来了,倒也清闲。在冷清的院落,肖筱柔正推开门往外走,她要去的地方乃是锦萃宫。
她知道她冒险,沉不住气,可是她没办法冷静下来,,她必须要找青青商量一下,她觉得一切都太可怕了,这个皇宫,这些人。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青青看到她大吃一惊,忙拉她到无人房间,才敢问。
筱柔将一个纸团交给她,青青展看看到写得满满的一页,刚看了几句,便惊惶不已。
“你昨天被皇后的人抓了,还差点被认出来?”
筱柔点点头,又伸手指着下面一段,青青又回头去看。
“她?”青青指着纸上一个名字,有些难以置信,“你怀疑她是内奸,还想害赵瑜?”
筱柔点点头。
“你确定么?这可不好乱猜。”青青疑惑道。
筱柔一呆,又摇摇头。
“你别管那么多了,”青青把那纸又揉成团,拿过蜡烛来借着火把它烧了,“如果荣华宫真的有内奸,你更要小心自己,而不是去管别人。那赵瑜口是心非,害了就害了,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筱柔听她这样说,知道她是因为上次赵瑜没带她去荣华宫的事在生气。
其实她心性很单纯,筱柔心里想着,但没跟青青说。
“其实她现在受宠你也有好处,你忘了太妃教你的啦?你以前没办法接近皇上,而现在正多的是机会。”
青青说着,看筱柔脸上并不怎么在意,就拉着她的手,要她全心全意听自己说话:
“从前你在冷宫,可以等年纪大了安全离宫。可是现在,皇后一直盯着你们荣华宫,那个张公公也说你面熟,难保那天不会想起来。你不赶快行动,不只你自己,你身上多少人命啊!”
筱柔掰开青青的手,在她手掌心慢慢写下,
[后宫佳丽如云,我何德何能,就算想要接近皇上也没有可能得他垂青]。
青青连忙摇头:“这你就错了,小章子你知道么,他现在在伺候皇上呢。他跟我说他那天听皇上跟越国公聊天,说赵瑜虽然长得像夏充媛,但性格差太远了,根本不温婉。所以说皇上其实喜欢温柔的女子呢,你正好可以投其所好啊!”
筱柔淡淡一笑,种种疑虑又上心头。
青青看看天色,拍拍她:“你快回去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然后吹了蜡烛拉着她往外走。
筱柔再回到荣华宫时,天已蒙蒙亮。她才走到北苑,便看到那女子正走出来。对方看到她愣了一下,复又笑起来:“筱柔,你去哪了,这么早。”
筱柔心思转个不停,她这是要去哪里?不在赵瑜身边伺候着,还四处乱跑,莫非又要去皇后那里告密!她又知道了什么?跟自己有关么,跟赵瑜有关么?
心中顿时警钟大作。
筱柔朝她敷衍笑笑,转身便往东苑去了。
到了赵瑜房门口,遇到守夜的紫兰,她说娘娘还在睡不要打扰,筱柔才松了口气。紫兰看她有些失常的表情,担心的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然后掩饰的一笑。
筱柔回想自己的行为,她刚才真是太惊慌了。想到青青的话,皱皱眉,决心不能再坐以待毙。
德太妃渐渐好了,虽然还时不时的犯下疯病,但应该是旧患,跟她头上的伤并没有关系。午膳过后,温怡君打算去看她。进了西苑,怡君突然想到会不会打搅她午睡,又想这冷宫中的妃子应该没那么规律的生活,于是笑笑还是继续往她那屋走去。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可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下次。你好好想想吧。”
怡君听到德太妃的声音,正疑惑着谁她是不是又犯病了,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这时躲避已来不及,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女子跟她打了个照面。
“筱柔?”
筱柔看到怡君愣了一下,又马上恢复原状,行了个礼便走了。
怡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里面长孙秀璇招呼她进去,于是她抬腿进门,看到桌上摆了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些水果,数量不多,但肯定不是她们这些冷宫妃子可以吃到的。不用问,肯定是筱柔带来的。
“太妃认识那小宫女?”怡君在长孙秀璇旁边坐下。
“筱柔嘛,跟她姑姑在寒月宫伺候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认识。”长孙秀璇放下筷子,对着温怡君说,“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可不要欺负她。”
“怎么会。”怡君失笑,“太妃刚才跟她说什么呢?”
长孙秀璇却不答,只是笑着又吃起东西来,怡君倒觉得她笑中透着几分诡异。
大概是在太闲了,碰到小宫女的一点事就能牵动她的心,让她想了一整夜,将近二更都睡不着,于是起来走走。明明她住南苑,却走到西苑,其实心里还是想问问长孙秀璇。可看她房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不禁苦笑。
“啊!”
突然角落一间房里传来极细的一声痛呼,若不是怡君耳力过人,绝对听不到。
“你忍着点,就好了。”又是一个声音传来。
这半夜会是谁?怡君悄悄靠近那房间。那房间果然还有一点微弱的灯光,只是偏僻所以并不惹人注意,当然除了半夜不睡的怡君,也没人来注意。
怡君点头窗户,看到两个宫装女子,一个正拿针刺着另一个的手臂,另一个捂着嘴眉头紧皱,似乎很痛。
那强忍着痛的女子,正是筱柔!
怡君一脚把门踢开,捉住另外拿针女子的手,喝道:“你在干什么?”
那女子被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怡君正要质问她为何拿针扎筱柔,却被筱柔拉开。怡君对上她的眼睛才发现她怒视着自己,好像在责怪她的突然闯入。怡君感到莫名其妙,视线往下一滑,看到筱柔裸露出来的手臂上一个红色的图案,细看原来是一只展翅昂首的鸟儿。怡君再转头,看到那拿针的女子脚边有盒朱砂,心中已然明了:
“你们居然用刺青伪造胎记!”
筱柔怎么也挣扎不脱她的手,冷冷的开口道:“放,手。”
怡君的手才微微松开一点就被她立马甩掉,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另一女子也收好朱砂离开了。怡君越想越不安,又顺着荣华宫的方向追出去。上次搬筱柔一起抬小玄子的尸体,知道了一个隐蔽的出口,这会很顺利的出了冷宫。
夜里太黑,怡君路不很熟悉,追了很久才追到筱柔,这时已经要到荣华宫了。她一把拉住小柔,正要问她,却听到脚步声,连忙把她拉到一旁。筱柔不明所以还在挣扎,被她奋力按住。果然不多时,走来两个人影,怡君细看,却是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
筱柔却停止挣扎,只睁大眼睛全神贯注看着那两人,眼中全是凛冽恨意。
果然是她!
她就是内奸,
她就是害死夏如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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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星是火星,就是著名的凶星,这颗星不管在我国还是西方还是印度占星学中都是凶星。
宋景公:名头曼(馒头,哈哈)。春秋末宋国君主。传说他在位时荧惑星逼近心宿。
古代讲究分野,即按天上二十八星宿来划分地域,像很著名的滕王阁序中有句“星分翼轸”,就是说江西南昌地处翼宿、轸宿分野之内。
当时心宿对应的就是宋景公的地盘,而荧惑表示天罚,大家都认为老天会降灾给他,但他说出三善言,上天被感动了,便没有降灾。
庆祝我上了新晋,所以筱柔开口说话,哦也~
不过我算过了,我也只能在榜上呆两天而已。。。唉,要是从新晋掉下来,我只怕再没榜上了。。。悲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