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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程远原本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方妍,可看到方妍萎靡不振的样子,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一到楼下方妍就看到婆婆已经在楼门口等着了,她心里一暖,转过头对程远说:“程总,这两天麻烦你了…”
程远截住她的话:“方妍,你跟我不用太客气,换了谁也不会撒手不管的。不过,我明天要出差,可能送不了你了,用不用我派个司机来。”
方妍刚松了口气,一听这话忙说:“不用了,我跟公司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要车。”
别 “也好,你妈妈那里有我的名片,要是有事,你可以找我,只要我没出差我会尽力帮忙的。方妍,你不用怕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于公我们是合作伙伴,于私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没必要那么疏离和客套。”程远说完,也没等方妍回话就下了车,转过来打开车门把方妍扶下来,告辞走了。
接下来几天,方妍一直在婆婆的陪同下到医院验血,两天后退烧了,白血球指标也在渐渐回升,虽然还是浑身乏力,但她的病情的确是在好转,偶尔她也能下床走一走了。
程远出差后的第三天的晚上来了电话,当时方妍在睡觉,程远没让婆婆吵醒她只是问了一下她的状况,听说她在好转,程远很高兴,他好像很忙,只说回来后一定来看她就挂了。方妍醒来,婆婆向他转述了程远的话,方妍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婆婆看着她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程远这时正在A城,这几天该做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过两天收尾工作完成后,就可以回京了。站在饭店的窗前,看着江上过往的船只,程远的思绪又飘到了方妍身上。从她生病那天算起,已经五天了,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程远总觉得方妍的家庭并不那么单纯。她叫做妈的那个老人,却对她的某些状况明显的不是很清楚,可她们又相处十分融洽。程远有些烦躁的甩甩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出了门。
这个城市对程远有着特殊的意义,他生命中最好的年华就在这里度过,他和笑笑的妈妈在这里相识、相恋。那个当年巧笑嫣然的女子早已离他而去,但她给他留下了最宝贵的女儿,当时光流过,曾经的伤痛也已经淡去。
程远来到江边,低头看着在灯光下轻漾的水面,恍惚中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程远觉得自己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幸运的人,中专毕业后留校任教,一年以后又被学校推荐上了大学,还是国内比较有名的C大。
程远是定向委培生,毕业后还要回原单位工作,他很珍惜这个机会,付出的努力也比别人要多。在别的同学忙着谈恋爱有时候,他还一门心思的钻研学问。就在这个时候,冷落他许久的爱神来叩门了。
程远的篮球一直打的很好,中专的时候还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只不过他为人比较低调,所以他的这个特长也没什么从知道。那天校队的主力在比赛中受伤,程远自告奋勇替代上场,比赛虽然没能取胜,但大家并没觉得特别沮丧,那天过后程远加入篮球队。也因此引起同校姐妹们的注意,笑笑的妈妈---凌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程远之所以会注意到凌然是因为他们偶然相遇的时候太多了,不管比赛在哪里、在什么时间举行,程远总能看到那个娇小的女子,站在场边为她加油,队友们开始起哄。再后来,只要是有他出现的地方,就会有那个小小的身影,只是她从不上前来和他说话,每次都远远的看着他。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到图书馆去借书,当值的正是那个小女生---凌然。
看到程远走进来,凌然睁大了眼睛,程远看到她笑着冲她点点头,把自己的借书证递过去。凌然把借书证接过去,看到程远要借的书是金庸的《神雕侠侣》,不巧这套书已经出借了,她正想着怎才能借这个机会和程远走得近一些,起码要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其实,这个机会是程远给自己创造的,他早就已经打听过了,知道她是会计系的凌然正好今天当值,所以才来借书,至于书借不借得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认识凌然。当然,这些都是程远后来告诉她的,彼时凌然并不知道程远的打算,她还纠结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程远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却还是装的没事儿人似的:“怎么啦,要是没有就算了。”
凌然连忙说:“有啊,有的,就是借出去了,要不等书还回来,我通知你好不好。”
好啊,我是英语系的程远。”
“我叫凌然,是会计系的。”
“我知道。”
“啊!程师兄,你知道我吗?”
程远看着她的样子笑了:“我当然知道你了,快到中午了,你不去吃饭吗?一起吧!”
“去,我当然去,不过…”
“我等你。”
“噢,好。”凌然感觉自己就象做梦一样。
送走最后一位借书的同学,已经十二点了,凌然收好随身的物品向程远跑去。“我们走吧!”
程远看着她红红的小脸,忍不住伸去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极其自然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凌然脸红了,她抬起头看看程远,见他一脸坦然,仿佛他们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从那天起C大的校园里就经常能看到这对小情人的身影,不管是程远还是凌然都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当毕业的日子到来,他们才蓦然发现在他们面前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凌然是本地人,按当时的分配原则,毕业后理所应当的要留下来。而程远是北京人,又是定向培训生,毕业后势必要回到原单位工作,否则就只能和原单位解约,还要赔偿一笔在当时来讲数目不小的违约金。
凌然考虑再三,毅然决定和程远到北京去。凌然的决定遭到家里人的强烈反对,她妈妈的态度尤其强硬,原本她就反对凌然和程远在一起,在她看来程远根本配不上凌然,虽然和凌然同级,年龄却比凌然大了三岁,又是一个中专毕业的定向委培生能有什么出息。可凌然铁了心跟定了程远,最后她妈妈妥协了,不过他们走之前,凌妈妈发了狠话,你和他走了以后就再也别回来,是苦是累都是你自己的事。
就这样,凌然跟着程远来到北京,没有户口也没有正式的工作,只能先在家里呆着。后来程远多方活动,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才在商业局下属的一个商场里给凌然找了个会计的工作,因为她没有户口,只能是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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