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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灯火通明的舞台上，京和珍妮分列两边侧台候场。
杰特手拿笛子站位稍前，在左侧舞台。碧花在他身后，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肩上靠着竖琴。
洛克捏紧了拳头。
是他小看了这个胖女人，没想到这胖女人还会弹竖琴。
只不过这胖女人，表演也要带上自己的猫吗？她是有多喜欢那只猫？
碧花脚边就蹲着那只丑猫。
“猫猫”甚至穿着和碧花同色系的小裙子。
那是京用给碧花裁剪舞裙的边角料做的。刚好可以遮住小恶魔如今长得参差不齐的毛发。
碧花特地将裙子挽起一些，露出脚。
众目睽睽之下，碧花轻轻跺脚，原本尾巴还放在后面的小恶魔高高扬起尾巴重重一抖——绑在尾巴上的铃铛被摇响。
清脆的铃铛声后，表演开始了。
这下大家看清了这个表演的精妙之处。
杰特腰间挂着手鼓，笛声一停立马拿起手鼓伴奏。手鼓一停，就立马换回竖笛吹奏。
吹到高兴时，杰特还随着节奏随意舞几步，舞步并不高明，但胜在情绪饱满，很容易感染到台下的观众。
靠近舞者的地方还有两个架子，架着两面小鼓，乐师吹笛腾不开手的时候，全靠舞者每一次旋转靠近鼓架补上鼓点。
但编舞太过精妙，原先鼓架藏在黑暗里，大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舞者竟也担任了乐曲里不可缺少的一步。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还属坐在最后面的胖女人。
竖琴不光全程不停，她甚至还换了三种音色唱歌，此外还用脚给猫猫打拍子。
这是一心三用啊！一心三用不说，还每项都这么出色！
太强了！
碧花国王后极擅竖琴，耳濡目染之下，碧花会弹竖琴真是没什么可奇怪的。
唱歌嘛……上辈子碧花就学过演唱，加上这辈子是真的先天条件好，唱的好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小恶魔摇铃铛什么的……
那也是无奈之举。
本来他们想的是给人脚腕上缠上铃铛，到时配合音乐节奏跺脚就可摇响铃铛。
可实际操作上有些难度。
京和珍妮是舞者，这肯定不行，碧花又要唱歌又要弹竖琴，脚动作太大的话不仅容易影响到气息的稳定，也容易影响竖琴。
而杰特……杰特很容易沉浸到音乐里，一沉浸到音乐里，他就容易瞎蹦跶，不当场跳个踢踏舞就不错了，指望他能安安静静的到了拍子摇铃铛还不如指望“铁拳”。
于是，摇铃铛这个重任还真就落到了小恶魔身上。
作为一只“猫”，能跟着节拍摇尾巴已经很厉害了，要求它自己听懂歌曲，在需要的时候摇铃铛，那就未免是个奢望了。
能者多劳，给小恶魔打节拍这个任务最终还是落在了碧花脚上。
麻雀歌舞团表演的这首曲子本身节奏感很强，加上歌词简单好记有感染力，唱到后面，几乎每个人都能跟着哼两句。尤其是那句“洛克尼”，每次唱到这里台下都有很多人和。
麻雀舞乐团不光证明了自己没有作弊，还连曲带词，都深深印在了在场所有人心里。
洛克没等表演结束，就羞愧的捂着脸，逃一般离开了大厅。
舞台上的四个人，在观众雷鸣般的掌声里鞠躬致谢下台。
考核继续，只是在麻雀歌舞团的表演之后，评审们总觉得别的团差点味道。
除了海风歌舞团拿了S外，其余多是B以下，连拿A的都没有了。
****
远在佛洛德拉另一边的旅馆内，透亮的水晶镜忠实的传回了考核现场所有画面。
一个身着深紫色法师长袍的男人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男人左手托腮，歪歪斜斜的倚坐在沙发上，右手随意的搁在茶桌上，指节上的小痣随着修长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桌面。
****
考核结束的麻雀歌舞团狠狠忙了一段时间。
因为他们考核时唱的那首歌火了。
那首歌因为歌曲明快，歌词朗朗上口还带着莫名的解气，加上考核现场的人们出去添油加醋的一说，还有被洛克舞乐团害的沦落成街头艺人们的推波助澜，这首歌彻底火了，酒馆里唱这歌的吟游诗人多如牛毛。
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光洛克不敢出门。就连洛克舞乐团的人都不怎么敢说自己是洛克舞乐团的……
几个颇有声名的团员甚至为此退了团。
毕竟洛克不仅是团长的名字，还是舞乐团的名字啊！
他们到哪都能听到“洛克尼”“洛克尼”……甚至完全不了解这件事的人都“洛克尼”“洛克尼”的……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这谁受得了哇！
烦！你们就没别的歌可以唱了吗？！
经过这件事，佛洛德拉歌舞团的圈子里有了这样一句戏言——得罪谁都别得罪麻雀歌舞团的人。不然被编到歌里骂，可是要被传遍全城的！
由此带来的影响就是……
各种商演邀请函、采访邀约函、大大小小歌舞团的名片，乐师、歌者、舞者的邀请函……如雪花般飞上了杰特的办公桌。
全团埋头处理了两天，在众人眼下齐齐挂上黑眼圈后，杰特终于率先挺不住了。
“不行了，伙计们，我要给我们招个助理。”
“如今我们也是有头有脸有名气的大团了。像我们这样团队中的骨干、行业内的精英，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大事，而不是在这里反复回些没有意义的客套话。”
“理应有个助理为我们处理这些杂事。”杰特脚踩凳子登高一呼，“谁赞成，谁反对！”
“我同意！”珍妮第一个响应，两只手臂都高高的举了起来。
杰特假装没有看到她邀请回复函上那只没画完的猪，目光转向京和碧花。
碧花也想同意，但问题是……
“我们还有钱吗？”
考核只是资质审核，没有奖金拿不说，准备考核还花了不少钱。
麻雀歌舞团现在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夸张。
整个木屋安静了下来。珍妮的两只手臂蔫头耷脑的垂了下来。
他们的财务状况确实很紧张。
最近的表演在两天后，表演完才能拿到报酬，拿到报酬后先要还清购置乐器的欠款、补交房租、定制表演服装、租赁新的场地，招聘新团员等等等等……
这么算下来，等到他们有余钱招聘助理，怎么都得两周后了。
这样的罪还要遭两周吗！？
杰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有钱。”京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把洛克打赌输给我们的钱要回来就有钱了。”
闻言，杰特眼睛亮了起来。
“要回来先给大家做几身新衣服吧。”
其实他们三个还好，但京注意到碧花最近瘦了不少，原先正好的裙子都有些大了。碧花囊中羞涩，没舍得买新的。京和珍妮的裙子不是碧花的尺寸。京也不好贸然开口。
碧花向京投去感激的一眼，京微微偏头，装没看见。
珍妮高兴起来，“好耶！新裙子！”
杰特重新挺胸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助理的第一个任务就去找洛克要钱叭！”
杰特俯身抽了张空白的纸，刷刷几笔写好招聘信息，阔步开门走进了夜色里。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今晚就要把招聘贴出去！
珍妮拿了张纸，把碧花和京揽在一起，讨论做什么样的裙子好看。
不一会儿，杰特昂首挺胸，眉飞色舞的冲了回来。
“伙计们！你们猜怎么着！”
碧花惊奇的看向杰特，不会吧？不会这么快就招到了吧？这么快吗？
珍妮问出了碧花的心声，“这么巧吗！你不会已经招到助理了吧！”
“不是，比那更好。”杰特的身板挺得笔直，表情自豪，一副等着挨夸的模样，“我给咱找了个团长！”
碧花：？
你自己不就是团长？招什么团长？
碧花觉得，杰特的表情不像是招了个团长，而像是在说，嘿！朋友们，我给咱找了个爸爸！
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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