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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至死
于是她即刻摇头,尴尬地说:“我说的师兄并非宫师兄,是以前的大师兄,他叫薛纹。”云瑶眼中的暧昧并未消去:“到底是师兄呢,还是有什么别的身份呢?”
银铃般的笑声又散开了。
穆倾寒垂下了头,脸颊红润,似是抹了胭脂。
云瑶笑倒在了南宫闻身上。
穆倾寒正娇羞着,忽然觉得右脸冷冷的,便偏过头去。只见花添苇斜楞着眼睛看她,他的嘴边叼了棵稻草,眼下一颗泪痣在火光下虽晕得十分温和,却与他透着三分阴森三分不屑的眼神丝毫不搭。
穆倾寒定定地看着他,三年前令人气结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满意微笑的少年,冷眼傍观的少女。
积聚了三年怒火便在这一刻砰然爆发。
她一把拽下他嘴里的稻草,好像被激立刺的刺猬“你看什么!”花添苇觉得唇间一阵疼痛,倒吸了一口气,冷哼了声,阴阴笑道:“就看你了,这是老子对你的垂爱,怎么样?丑八怪!短命鬼!”
穆倾寒怒极反笑“小娘子,谢谢垂爱。”
花添苇愣了一下,又好像不太相信的问:“你说什么?”穆倾寒冷冷一笑:“好,我再说一遍,你这娇羞美艳、柔情百结的小娘子!”
花添苇撸开袖子,咬牙切齿道:“真他妈欠揍,你想打架?”
穆倾寒从剑囊里嗖的抽出一把剑,嫣然一笑:“我早有此意!”
众人愕然。
平时温和腼腆的穆倾寒怎么今日变得如此如此伶牙俐齿,英气豪放?
花添苇彻底被惹毛了,抽出把黄青弯刀,他刚刚立好身子,穆倾寒便举着剑刺过来,剑花飞舞翩翩,身姿矫健,翩若惊鸿。
花添苇大刀相迎,满头长发顺风飘舞。
乒乒乓乓数声。
两人皆拼尽全力。
刀刃相碰的声音听得众人皆心惊胆战。
慕容翠微担心的喊:“快停下!”
两人正杀得双眼血红,哪里听得下她的好言相劝?
就这样不分胜负的大战了整整三炷香的功夫,功夫的凌厉程度早已经削减,如今比拼的是内力,孰胜孰败便在此一搏。
花添苇自知少时懒于练功内力并不深厚,又见穆倾寒眉宇间一副此局必胜的模样,灵光乍现。
他凌空一跃,踩上一颗桃花树,向远处跃去。穆倾寒哪肯罢手,紧随其后,两人在树上交手数次,花添苇处于弱势。
便这样你追我赶,到了一处断崖。
花添苇终于停在地上,回身望向断崖,阴阴一笑。
穆倾寒一个转身,自上而下劈向花添苇,花添苇朝天仰袖,一团泛着浅绿的东西飞了出来。
是蛇!
穆倾寒只觉得颈边一痛,顿了一下,只这空当,花添苇便挥刀而来,她侧身而躲,却被逼到了断崖的尽头。
花添苇眉开眼笑道:“丑八怪,我本来并不想杀你,可我要是不杀你,死的就是我们了!”表情变得狰狞“你,去!死!吧!”
他的身子渐渐逼近,刀尖已经触到她的静脉。
他的目光血红,透着毫不收敛的杀意。
穆倾寒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花添苇像一脚踩到了什么,那东西吱的缠在他的腿上,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还是那只蛇!
花添苇厌恶地踩了它一脚,不料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向深不见底的断崖歪了下去。
却没有掉下去。没有摔成粉末,成了灰。
是穆倾寒一把抓住了他。
她小小的手抓住他的,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应该是十分的费力。
花添苇无法置信地盯着她看,良久,才低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救他?为什么要救曾经侮辱她的坏蛋?为什么救快要杀了她的恶人?
穆倾寒闭上眼睛,像是厌看他一眼。
“罪不至死。”
极其简短的四个字,重重敲打在他的心上。
春寒料峭,傍晚的风微冷,两旁的桃树瑟瑟地发出响声。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饶是花添苇故意挑了一条偏僻的路线,宫城雪还是很快就赶到了,看到这幅场景,他心里也猜到了半分,却什么也没说,帮助穆倾寒提了花添苇上来。
刚刚解救了花添苇,穆倾寒便马上仰躺在地上,粗喘了几口气,才苍白着脸对宫城雪说:“师兄,我的胳膊脱臼了。”宫城雪胸间忽然涌起一口悔意,痛恨起自己的粗心。接着,他走到她身边,捧起她的胳膊。
“说说你想问我的话。”宫城雪式的问句浮现在耳边。
清一色的命令。
穆倾寒忍着疼痛笑了起来。
“我来这儿这么久,还未曾见你笑过,你为什么不笑呢?”
“没什么可笑的。”
“那你什么时候会笑呢?”
他见她一双清澈到心底的眼睛,不禁心底一柔,淡淡道:“当你哭的时候,我自然会笑了。”
她嘴巴一鼓“宫师兄,我哭的时候你开心是不是?”
他看着她,深深地看,并不回答,瞬间手指一动,将她手臂的断处轻轻地结合。
穆倾寒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一旁蹲在地上的花添苇,看着窝在宫城雪怀里生动会笑的穆倾寒。
胸间很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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