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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怪陆离传奇志——顾甫浅评武陵渔人之《永乐悲风》

　　“迷蒙繁华的秦淮河畔，莺声缭乱，埋葬着多少红粉骷髅 ？脉脉春风吹绿的金陵，载不动的，又是谁人的胭脂血泪 ？”

　　昏暗的光线中静静独坐，鼠标轻点，便又翻过一页书。穿过崎岖不平的青苔小巷，透过厚厚的历史尘埃，迎面走来的是谁的轻吟浅笑、竹板慢摇？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场靖难之役，一个永乐皇帝，森森的皇权之下，消逝的又何止是上阵杀敌的大好男儿？看，那秦淮河畔的纸醉金迷，又是成就了谁的王图霸业？

　　“没入乐籍，凌迟处死，尸体当街喂狗……”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皇令，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客，一个“悲”字缓缓浮现，宛若天成。却是好一个先声夺人！

　　楔子上来便是腥风血雨，成功惹来一众侧目。烟雾散开，戏锣敲响，好戏却是开始了。只是开篇却是以大篇幅的对话开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中，东家长西家短都被翻了出来。虽然有用的信息可以从中提炼，但是平淡刻板的对话，却也未免让人产生缠杂之感。

　　故事情节慢慢展开，一段公案引出了昔年的爱恨情仇，大大小小的人物粉墨登场，却是带了帽子，舞起水袖，咿咿呀呀唱起戏来。只是这戏唱的却是有趣，光怪陆离，厚实的文字中无端端透出一种荒诞气来，让人理不清摸不透，流沙一般慢慢埋入。

　　此文不过十万字，名副其实的中篇，情节也并不复杂，由京师的无头案引出当年的建文余党，进而揭开昔日铁家的一段爱恨纠葛，乃至永乐秘史。

　　正文以第三人称入手，完全以说书人的视角来叙述故事。因而虽对情爱有所涉及，但却非着力点。四段感情戏，除了略显沉闷的男女主的感情纠葛之外，还有女主姐姐与男主父亲的一段倾城之恋，女主与男主父亲的一段背叛救赎，皇帝与铁家大公子的一段断袖暧昧。以感情为线索，将故事的来龙去脉串联起来，使之行而不散，徐徐推进。

　　但之所以说此文文字中透出一股荒诞气，很重要的一点却也是源于此，作者对故事情节出人意料的安排。略显平淡的前文发展至后来，随着一系列人物突然登场，故事突然变得光怪陆离起来，便像唐传奇一般，看似厚重的历史正剧染上了一层荒诞色，史记变成了传奇，严霜化成了细雨。

　　第一出人意料的人物是便皇帝。当看到貌似考究的明史正剧里面，成祖皇帝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自己之所以要杀铁家全门，不过是冲冠一怒为蓝颜，都是为了那个被自己亲生父亲所害的铁家大公子时，当谜底揭开，180度逆转，得知一切只不过源于一场风月时，正襟危坐的观者如何能不哑然？

　　第二出人意料的人物便是和尚，那个有着天下第一名头父亲的和尚。这个人物是文章进行到一多半后出现的，但甫一出场便干了一件大事，旁若无人地从门禁森严的皇宫大内，救出了行刺被俘的女主，嬉笑怒骂，谈笑自若，便如空降部队一般，个性无比，一击必杀。

　　第三出人意料的人物便是那位闻了几回声，最后终于出场的东月先生，此文幕后最强大的一位人物，神一般的存在，完全不必出手便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高手，无语凝噎。

　　三个出人意料的人物在大戏帷幕要落下之时依次粉墨出场，举手间樯橹灰飞烟灭，便如唐传奇中的黄衣侠客一般，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收尾、结束、重新开始。正剧的水彩被渐渐洗淡，传奇的天马行空终于显现，荒诞气愈积愈浓，呼之欲出。

　　十万字的文章，光怪陆离的故事，看似结尾后的引线埋伏，血雨腥风后的风月无边。霍小玉传中一个黄衣侠士的出现，便成就了那段“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的刚烈。但是此文却在结尾处出现了一群黄衣侠士，侠士挥挥手，前文中所有问题便都被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虽然看来也圆满，但却也生生将卯着力气看大戏的观众闪了一下腰。

　　何道问这是花还是砖？我也迷糊了。似花非花，似砖也非砖。要说是金手指，又感觉过了。因为观此文，却只是像大故事中横生的一个番外，大环中套着的一小环。于是作为观者的我，也只能迷迷糊糊地将自己的感觉如实记下，施礼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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