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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我从二楼,“咚咚”地跑下楼梯,来到客厅时,还一个劲地喘着粗气,是先前跑得太快了,而且也太激动了,我是在暗暗窃喜,自己用那所谓的阴暗折服了哥哥。面对我无所不胜的阴暗,哥哥一直处于下风,并且装出那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即使这样,对于我来说,我能够原谅他吗?明白无误的说,我不能。
我住在西野的公寓里,这里是我以前与父母哥哥的温暖之家,也是我现在与安庭彦共住的冰冷之家。
在这里介绍一下安庭彦我的哥哥吧!他现在就读于京都一所非常有名的大学,叫圣路易斯大学,从他迈入这所非凡著名的大学那一刻开始,他注定要被培养成面向世界的复合型精英人才,成为下一代CEO的接班人,说到圣路易斯大学,那真是让人羡慕,校舍主楼就宛如中世纪的古堡,砖砌的墙壁稳如碉堡、铝合金门扇闪烁着光泽、还有在那尖顶的屋顶上还雕刻着的一个老鹰,作为圣路易斯大学标志,那鹰态可真是雄姿勃发、气宇轩昂地张开双翅,身子前倾,作出即将向天空翱翔的架式,似乎预示着在里面的学生个个都是胸有成竹地要干一番大事业,准备好坐在世界的顶端俯视下面的一群凡人。
这头鹰如今已经成为了京都地区的首席标志,可谓是小孩们仰慕的对象、大人们歌颂的榜样、老人们谈论的焦点,那影响力不仅渗透到了京都这周围方圆几百里的地方,更是扩大到了整个国家,每到新学期招收新生之时,其巨大的号召力就犹如美国在广岛扔下的原子弹,“轰——”的一声,那威慑力简直都让整个国家为之震撼。
去年夏天哥哥进入这所大学的,并且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我虽然对此表示冷漠,但心底儿却不免还是有些许的苦闷的。从初中开始,更应该算是从父母病故以后,哥哥便被亲戚们供读的是名牌学校,考试对于他来说明摆着的是手握在券、胸有成竹、纹丝不乱,成为了亲戚们精心栽培的对象,而对于我那糟糕的直线下降的学习成绩,他们则嗤之以鼻,不过我也无所谓,无论是成绩是好还是坏,反正我就是安庭彦身后那片多余的影子。
现在说说我的父母吧!父亲曾经是显赫的拜迪企业的老板,而母亲则是一名正规的中学教师,说到这个拜迪企业,它能够生产出全世界最高档最美味的葡萄酒,因此分公司遍布于全世界,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葡萄酒加工生产企业,父亲就是在企业规模达到鼎盛之时遗憾地离开人世的,而母亲也是那天走的。
我只记得在2月28日,我生日前一天的夜晚,哥哥与同学开通宵party不回家,爸爸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与妈妈神情严肃地轻声交谈了一番之后,便对我说因为急事要出门,我当然不肯,因为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直到妈妈笑着对我说会回来后给我带奶油生日蛋糕,我才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3月1日,我缓缓掀开眼睫,感觉周身温暖的阳光所照耀,正当我沉浸于这份美好时,哥哥的脸却如幽灵一般映上了我的瞳孔。噩耗传来,被告知父母在前一天晚上双双出了交通事故离世了,顿时我犹如跌进了深渊,周身的阳光再也唤回不了我的快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前一天妈妈温柔的音容面貌还牢牢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她温柔的语气令我流连忘返,假的吧!这是假的吧!为什么偏偏在我生日这一天?我悲痛地大哭起来,生命中,这一年三月一日的阳光是最最惨淡的,我颓废的心境令我忍不住选择逃避,最后连父母出殡都没有去,这不得不成为我往后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由于父亲的病故,企业不得不被转交到了外人的手里,因此哥哥立志一定要重新把企业夺回我们安家的手中,对于他的雄心壮志,我并不表以钦佩的赞许,反倒是认为他在哗众取宠,他是安家的一份子,他去努力好了,得到了更多的关注,而把我这个小妹妹扔到角落里去了。虽然说在父母去世后,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孤儿,照理说我跟哥哥的关系应该是更亲密才好,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虽然在外婆家时我们的关系还算可以,但由于在后来很长的日子里,那些平日里跟父母交好的亲戚承担了抚养了我们的责任,尤其是母亲的妹妹——那个嫁到富本家,故而改姓的富本的女人,她说让我们搬进她在东都的家,因为老公去国外出差,她也挺寂寞,所以让我们与她作个伴以后。说到富本集团,光听这名字,不禁令人望而生畏,它隶属于国家的四大财阀之一,在金融资本集团里首屈一指,能够垄断国家的金融业、工业、交通运输业、商业和国际贸易等主要经济部门,甚至控制国家经济命脉和国家机器。
当上了这个知名大家族的媳妇,可真算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再加上父亲去世,拜迪企业落入他人之手,在家里人的财政陷入窘进,需要靠一名大人物来伸出援手挽救之时,阿姨就备受亲戚的讨好了,她每次回娘家时,腰板挺得比谁都直,满身的珠光宝器,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傲慢的微笑,不可否定,富本许美受到家里人极为热情的欢迎与祝贺,那些为她特地准备的一排美酒佳肴,甚至多得房间里摆不了,还不得不借用院子里的空地,可富本许美却根本不领家里人的情,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着房间的布置或是家人的穿着不住地挑三拣四,连房间里不小心被一只小蚂蚁溜了进来,她都会指桑骂槐地说这里或是那里不干净,一副女皇的派人,再加上家人的阿谀奉承,我都甚至感觉自己碰到了伊丽莎白女皇,当然富本许美可没伊丽莎白那般高贵大方。
家里人争相看她脸色拍马屁,可我才不会,即使当时的年纪还小,我还是有骨气的,每当我遇到我的这位阿姨时,总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因此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时,我成了这位阿姨最不喜欢的一个外甥女,就是后来,她把我和哥哥从外婆家搬到了她家,我过的那个日子可真算是暗无天日,似乎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她看得惯的,而哥哥则恰恰与我相反,由于他那天赋般的才学早就被认定是安家唯一继承人,而且性格温柔体贴,因此备受她的宠爱。我都感觉富本许美与哥哥在一起相互温柔交谈时,她看哥哥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其中似乎夹杂了一种特殊的异样的情愫,难道她也迷恋上了这位倾国倾城的美男子?
我不管这究竟是我多想了还是确实如此,我只知道自己是安庭彦身边附加的可有可无的东西,的确,早已被冷落在了墙角,注定了的,仿佛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似的。
感觉到了与他早已逝去的亲密无间,我开始发誓:“富本许美和她所喜欢的安庭彦,这两个人永远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怒吼着,冲着漆黑的夜空咆哮。
曾经有一次地问过富本许美我父母的死因,毕竟对于我来说,故去父母的事情总是充满了神秘,但生怕被欺骗,害怕其中重要的内情被忽视,免不了还是想深究一番,因为他们明明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却又被硬生生地拆开,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他们应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的!是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去爱的人啊!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我的生活我的故事就会有另一番气象了,是啊!如果他们还在的话。
我痛苦、无奈、彷徨,终日踌躇不定,被疑虑的思绪压迫着,喘不过气来,哥哥他们一直都在回避,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更是增添了更多的问号:真的是车祸?是不是他们意外弄翻了车子?还是有人蓄意撞他们?虽然明知面对这个问题很是痛苦,但为了让我那被压得沉甸甸的心得到最终的舒缓,还是鼓起了勇气,决定去问她,虽然明知这样自己又会被她所讨厌。
就在我拿着扫帚进屋扫地的时候,那一年纪,我还刚刚上初中!却要被逼着做众多的家务活。远远望见富本许美正坐在化妆镜前正乐滋滋地打量她自己的美貌,我把扫帚放到右手下,问了这个苦恼我多时的问题。
“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车祸而死?”
富本许美愣了一下,那原本闪烁在脂粉扑面的脸颊上的光辉立马黯淡了下来,不耐烦地说道:“就是开车不小心,连人带车从山坡上面摔下来的呗!”
“为什么会开车不小心呢?”我急迫地追问道。
“不小心就不小心,哪有为什么,问那么多,你烦不烦啊?”富本许美转过身,突然之间怒气冲冲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怒骂道。
我撇唇,反攻道:“是别人撞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摔下去的,这些问题攸关到我父母的真正死因。”
“真是个无药可救的小鬼。”富本许美瞥了我一眼,根本无心与我对峙了,转身要走。
我心中一阵委屈,那是自尊心受了伤害,便不甘示弱地拿起一旁的扫帚,把灰尘扫到了她精心装扮过的脸上。
“啊!”富本许美惨叫了一声,哇哇叫嚷道,“臭丫头,我姐姐生了你八辈子倒了霉,我现在就替她教训你。”富本许美说着便扬起了她纤长白皙、无名指上戴着硕大钻石戒指的手,要打我的脸。
“阿姨——”正好走到门口的安庭彦不知怎么地叫了一声,富本许美浑身一僵,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手,继而嫌恶地瞪了我一眼,冲到卫生间去洗脸了。
这天,我被饿了一顿晚饭,还被罚在院子里跪上一宿,外头冷风簌簌、只剩下枝叶被吹动时发出的孤寂的声响,现在我也没空再想父母的事情,因为饥饿已经战胜了理智,我才知道人一天三顿饭是多么得重要,一顿都不能缺,不禁开始后悔起我先前的莽撞,使得如今的我被饿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饥寒交迫,这时一个影子悄悄溜了过来,我那时候还小,还真以为是鬼呢!吓得脸色都发青了,待影子近了,细细一瞧,原来是安庭彦偷偷跑了出来,他走到我面前,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馒头。
我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把馒头从他手上夺了过来,毕竟他是跟富本许美是一伙的,是想来看我笑话的吧!安庭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于我和他日渐疏远的关系,他明白,所以默不作声的容忍,转身离开,但就是由于他漠然的态度才让我更加的气愤,他不说话,代表什么意思?难道他不在乎我们兄妹的关系好坏咯?想到这里,我咒骂了他几句,想刺激他回过头冲我发火一番也好,可安庭彦的背影义无反顾地离去,继而消失。我的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就在最近一两年,富本许美认为我跟安庭彦应该有所独立,便搬回到了西野。我在心底认为富本许美所谓的“独立”,根本就是个借口,因为他老公从国外出差回来了,嫌我们碍事了。我的高中就在西野,而安庭彦的学校由于在大城市东都,离得有些远,所以他平时一个月只回一次家,平时还好,可暑假就烦了,不得不整天跟不喜欢的人窝在一起,真讨厌!有机会还不如租一间小屋子,一个人搬出去住,我脑子里不时窜出过这样的想法。
倏然从思绪中苏醒过来,环顾客厅四周,桌上早已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牛奶和奶油面包,那是安庭彦为我准备的,我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飞快地跑过去,大口地吃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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