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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命
听到武天渺亲口承认杀了人后,在场的人皆是一阵惊愕,原先人群里还有一些半信半疑的人,现在也不由得相信刚才年轻男子所讲的话,个个加重了脸上的愤怒之情,纷纷对武天渺指责起来。
“原来你真的是杀人凶手!”
“不可原谅!亏我们一直对你那么信任,没想到你却在暗地里加害我们!要不是这次被青儿发现,我们还一直以为你是大好人,而哪一天遭到你的毒手都不知道!”
“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们一定要把他抓去县衙,让官老爷判他死罪!”
“对,没错,让官老爷判他死罪!”
众人议论纷纷,指责的言词全射向了武天渺,而他始终一脸漠然,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众人的侮骂和怪责,只是这么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这样的武天渺更让群众以为他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于是指责之声更盛,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上前去抓打武天渺,或许是武天渺那冷峻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或许是忌惮于武天渺那一身高强的法术。
“全部闭嘴!”应珑儿一声冷喝,偌大的声音震住了众人的吵杂声,也让身后的银雪吓了一跳,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瞄着应珑儿。
见大家都被她的冷喝给震住而安静下来,应珑儿才开口说道:“虽然武庄主承认杀了青儿的婆婆,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什么隐情,大家应该听听他的解释才对。”
应珑儿说完后黑眸轻眨,看向了左手边的武天渺,众人顺着她的目光也跟着看向了他,只见武天渺只是斜看了应珑儿一眼,然后看向了面前的人群淡淡的回答道:“老婆婆被影妖附身,才会被我失手所杀。”
众人听完后一阵沉默,应珑儿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婆婆之死并不能全怪罪于武庄主,相信武庄主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事发生。”
众人的脸上出现了迟疑,不知是否该相信武天渺的话,方才开口的年轻男子这时又说道:“大家不要相信他!我们之前就是因为太过相信他,才会害得婆婆被他所杀!如果这次我们又心软相信了他的谎话,那么说不定下次他就换说是我们被妖所附身而杀了我们!我们一定要抓住武天渺交给官府,让官府处死他,这样我们北玄城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众人原本迟疑的表情在男子的煽动下又开始愤怒起来,随即又附和起男子的话,“对,我们一定要抓住他,让这杀人凶手伏法!”
“让杀人凶手伏法!”
“让杀人凶手伏法!”
应珑儿柳眉轻蹙,看这形势就算再对这些人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再斜睨着武天渺,见他仍是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骚动,应珑儿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起他的不动于色!
究竟他本就是个冷静过头的人?还是说他太过无动于衷?
“那么,你们想要我如何?”一直静听着众人对他的愤声而不开口的武天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要你为婆婆偿命!”人群中不知是谁迸出了这么一句。
“没错,没错!要你为婆婆偿命!”大家又纷纷附和起来。
“是吗?只要我死了,你们就会开心了吗?”武天渺看着众人,又忽然这么问道。
众人因他的问题而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现场安静了下来,而先前的那名年轻男子却在众人愕愣住之际抢先答道:“没错!”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平静,我愿意。”武天渺直视着众人,眼睛里投射出明亮沉静的光,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无畏,那样的坦荡,让看到的人都不由得移开视线,不敢直视于他。
武天渺的话让应珑儿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正要开口劝解武天渺,却见一直站着的武天渺突然抬起右手,原先空无一物的手中忽现出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乌黑的把手正握在武天渺的手掌里,而那尖锐的刀身正对准着自己的胸口,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猛刺下去,动作是那样的突然和迅速,像是不想给他人出手阻止的时间一样!
“扑哧”一声轻响,短刀的刀身一寸不露的全部没入武天渺的胸口,血随之喷射而出,几滴溅上了他面前的人群,几滴喷落在了地上,而刀身没入之处则不停的流淌出一股股的鲜血,将武天渺灰色的衣裳染出一片片的枣红。
“啊!”人群发出了几声的尖叫声,大家都被武天渺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几个胆小的女子甚至掩起面来不敢再看,胆大的人虽没有移开眼睛,却也十分震憾。
武天渺俊秀的脸孔渐渐变得苍白,但身子却是一动不动,仿佛那刀子并不是插在他的身上,他唇角微动看着众人开口道:“这样可以了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尽是震惊和慌乱,已毫无主意,反而是青儿故作沉定的开口道:“已经够了,大家!就这样吧!既然武庄主用了自己的性命赔我婆婆之命,就这样算了吧!”
青儿泪眼矇眬,不知是被武天渺的举动所吓到还是思及婆婆,泪珠不停的从眼眶里滚落。听她如此说道,众人也不禁轻点头应道:“那,那就算了吧。”
武天渺听完青儿的话后,身体再也撑不住,只觉头晕目眩之后便身形一晃,闭上双目倒落于地,却在快接近地面时,一双带着温暖的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将他牢牢环入怀中,就在他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接住他时,那沉重的黑色朝他袭来,他再也抵挡不过的陷入黑暗之中。
“珑儿!”就在应珑儿接住武天渺后,镜玄一声轻呼,身体也跟着一闪,从应珑儿怀中将武天渺接过,留出应珑儿一双空荡的手。
应珑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身旁拥抱着武天渺的镜玄,他俊雅的双眉正微微的皱起,似乎有些不悦,应珑儿顿感心中一阵愉悦,唇角微弯,静静的将手收回。
“主人!”小荷惊慌失措的冲到镜玄身边,小脸上的一对杏眸忽的瞪大,眼里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接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眼里滚落,让看到的人也不禁感到一阵心疼。
絮风和傅谦人也围到了镜玄身边,絮风默默的抬起武天渺的手把起脉来,他身旁的傅谦人也着急的问道:“怎么样?”
“这……”絮风皱起眉头,一脸思索的表情而未将话说完。
小荷和傅谦人却将他的这副模样当成了不好的讯号,小荷开始放声大哭,“哇,主人!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主人!呜呜呜……”
傅谦人见她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心中一阵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开解于她,只能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抚着她,明亮的眼睛里也蓄起了水雾,絮风看见二人伤心的样子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武天渺却没有说话,出手往武天渺胸口的几处穴道点下,再抬起他的手继续诊起脉来,可是眼里的古怪之色却越来越深。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逼死武天渺你们觉得开心吗?武天渺和这个武玄庄守护了北玄城多少年,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他们一直保护着你们,守卫着这里没有离开,可是最后换来是却是你们的背叛!如果事情真如武天渺所说的那样,婆婆是被妖所附身,而武天渺是错手杀了她,那么这样武天渺有罪吗?将他逼死的你们有罪吗?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将抓武天渺去县衙让官老爷判他死罪,让他为婆婆偿命,那么,现在你们逼死了他,是不是该换我们抓你们去县衙让官老爷判你们死罪,让你们为武天渺偿命?”应珑儿凛冽冷凉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来回巡视,掷出的话字字如针般的刺在众人心上,大家被她冷冽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各各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说不定他们武玄庄从以前就开始欺骗我们,只是没有人识破罢了!”年轻男子再度开口,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应珑儿的视线转向了他,这个一直在煽动群众,诬蔑武天渺的男子。那名年轻男子见她正看向他,眼睛微眯跟着旁边的人低下头,应珑儿盯着他淡声说道:“武天渺的品性就连我这个和他相处不到一日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而你们这些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的人却这么轻易的不相信他,真不知道是他可悲,还是你们可悲?”
“主人是个很善良的人!你们经常送来门口的菜和肉,主人从来没有收下,还偷偷的送回去你们那。有一次小女还看见主人半夜出门,回来时一身脏乱,小女问主人出去做什么,主人说去修屋顶!主人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去收妖就是去给你们帮忙,像主人这样的好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太过份了!呜呜,主人!”小荷忍不住站出来指着众人愤声说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此刻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证明了小荷所说的话并不是谎话,然后立即感到一阵羞愧,一脸悔恨的看着躺在镜玄怀中的武天渺。
“武庄主,我对不起你!”
“武庄主,我不应该轻易的怀疑你!”
“对不起武庄主!”
一声声饱含歉意的哭泣之声响起,一时间悔恨之情溢满众人的心头,可是这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应珑儿凝视着这些人一会儿后转过身,对镜玄说:“镜玄,把武庄主带进来。”,说完后也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应珑儿径自走入武玄庄,镜玄抱起武天渺和絮风及傅谦人跟在其后,小荷则边擦着脸上的泪水边转身走入庄内。
银雪有些不明状况的看了看眼前的群众一眼,再跟着应珑儿进入庄内,走在最后的是平离,她一踏入武玄庄后,便回身扬手朝门口一挥,原本空荡的门口立即出现了两扇门板,将一干人等与自己隔开。
“凡人,果真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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