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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6)
当我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一点,身体软绵绵的乏力,头昏脑胀浑浑噩噩。我起身冲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烧壶热水泡杯绿茶,决定清理房间,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转动打开窗户,归整碟片,整理杂志,倒掉已满的烟灰缸,冰箱里的过期食物,空酒瓶扔到门外,擦地,抹桌子,直到自己满头大汗,体力不支倒在沙发上休息,老四的房门紧闭,仍没起床。
干净环境让我的恶劣心情得到缓解,于是打开电脑,打算继昨之述接着敲敲打打未完待续的故事,头绪很多,先说说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适,这源于我解决痛苦的方式,粗暴而简单。
昨晚关掉电脑之后,我从抽屉里找到大麻,还有一些兴奋剂,这些都是从一哥们儿那搞到手的,我对他如何搞到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要他能为我搞到这些玩意儿。用桌上的银行卡把大麻叶切碎,又把香烟里的烟叶篡出去,把大麻放进去,点上火,深吸一口,这让我空空的胃抽搐了一下,感到饥饿,吃光厨房里中午剩下的咖喱饭,喝了两杯烈酒,随之而来的便是兴奋感,渐渐整个人朦胧得感觉将要起飞,眼球膨胀,感官放大,看到的颜色越发鲜明,让我看东西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数了数手腕上的脉搏跳动,很快,我感到有点恶心,当走进卫生间时,恶心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让我一下抱着马桶吐了出来,夹杂着食物发霉跟酒精味儿,气味难闻,片刻,又涌上新一轮的恶心感迫使我继续呕吐,连胆汁都被吐光,奇怪的是,伤心的感觉无踪无影,另我忘记自己为什么想哭,喉头有股甜味,腥腥的,另我呼吸困难,我蹲不住了,只能沿着墙壁坐在地上,我感到自己坐在冰冷的瓷砖地面很久,但也不过是几分钟,用仅剩的一丝力量迫使自己站起来,居然成功了,移到洗手台边儿上,漱口、用凉水洗了洗脸,走出卫生间,又感到有些口渴,从冰箱中拿出瓶冷藏的矿泉水,一鼓作气的喝光。
转头看见俺坐在沙发上的老四在昏暗的壁灯照射下显得身影婆娑,面目可憎。他试图起身去开大灯,被我阻止。我坐过去递给他一只□□,老四拒绝。我感到无聊,翻出一张DVD影碟播放,一部叫《巴黎我爱你》的法国片儿,十几个短片儿组成的电影,我最喜欢看的片段是胜利广场有色人种的故事,黑人男人穷困,一无所有。干一份清理停车场的工作,他在那对女孩一见钟情,最终为她失去工作,在广场为了不让混混夺走吉他而被扎上,救护人员赶到时,他坚持要请女救护喝咖啡,并哼着第一次相遇时的歌,因为女救护是他所爱,直到他死去,女孩想起一切,转身握着咖啡流泪。也许那男人弥留之际的歌声触动了我,让自己怜悯这个情节,电影播放到一半时,我又抽了一只□□,进入到一种意识轻浮的状态,思绪混乱无法理清,出现幻影,墙壁上的污渍像浸了水的抹布渐渐扩大,老四中途换了张碟片,好像是冯小刚的《甲方乙方》,我记得葛优内光秃秃的脑袋晃得我眼睛疼,仿佛会发光,坐着让我感到吃力,顺势倒在老四腿上,介于半睡半醒之间,就像一脚踩在棉花中又陷入云海,变成水中游动的鱼,穿行在浑浊的淤泥中,无法停止前行却又无法脱离其中,一切都似幻觉。我醒来问老四:“我睡了多久。”老四说:“十分钟。”
抬头再次看见电视屏幕油光发亮的葛大爷的圆脑门儿,我没起身,希望再次睡去,可我失眠了,其间老四抽了7根都宝,我抽了两根□□,各自吃了一碗牛肉泡面,老四喝光一瓶雪碧,我什么都没喝,又去吐了一回,时间走得很慢,时针刚刚划过3点,天仍没放亮,我们身体疲倦,头脑兴奋,我们感到无聊,于是只翻出一部日本恐怖片《贞子2》借助提神,遥控器按住静音,所以当无声的画面里白衣黑发面色惨白的女人从井口里爬出时,一切显得怪诞荒谬又不可理喻,我跟老四不约而同笑出声,像两疯子。
我感到心慌头疼,时间漫长,于是我选择吃两片安眠药,老四不肯吃,他拒绝我提供给他的一切药物,大麻、兴奋剂、安眠药,止痛药。
“吃吧,吃了就不难受,吃了就能睡觉。”
“你给我拿走。”
“吃吧,吃完咱一起睡觉。”
“怎么睡?”
“裹棉被,纯睡觉。”
“那我不吃,吃了,想干的事儿就干不成了。”
“你想mi奸?”
“我能让你捡这么大便宜么。”
“便宜要都长你这样,全国人民都不爱捡。”
“操,小心我趁你不备,扒你衣服,拍你luo照。”
“你是不是觉着自个比陈冠希强?”
“客观的说,他不如我。”
“你不用吃了,安眠药震不住你这骚动的心。”
“不,是我躁动的xia体。”
在我与老四进行浪言浪语的对话后,回房间躺在床上,不久再次睡了过去,其间我又做了梦,横七竖八倒霉透顶的梦,感觉糟糕,醒后记不起,就是说,我昨晚儿做了噩梦,现在却没有丁点儿记忆。
我摸着键盘,零零散散磕磕绊绊的打出几个字,总是写些无关不成立的词汇,满屏幕的“我”字,却不知道“我”个什么,“我”要倾诉什么,告诉自己要继续下去,我要写冬宝儿的婚礼,可脑袋一片空白,雾茫茫的水渍驱之不散,我感到焦躁,点上烟,手里翻来覆去的攥着打火机,尝试集中,可它依然涣散,寻不到聚焦。
客厅有了动静,我走出房间,看见背着我的老四探头探脑的弯着腰在寻摸东西,我大喊了一声:“老四!”
“哎,我操!”老四肩膀激灵了一下,脸色发臭,回的声音比我还高两度,音尾劈叉。
“我写不下去,怎么办。”
“我打火机呢?”
“我说我写不下去。”
“我问打火机呢?”
“茶几底下内杂志中间。”
“我帮你写。”
“玩儿去。”
“哎。”
老四找见打火机真就回了房间一边玩儿去,我只能灰头土脸的坐在电脑前边儿,眼巴巴的看着文本发呆,顽固不化的回忆那些只是曾经的曾经,就像手里燃烧剩下的烟灰,风一吹,便灰飞烟灭,我只能用笔保留它们,粘贴那些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儿,像跳错的舞步,落在不该落的交界线。
洗衣机停止转动,我为自个找到事儿能干而高兴,把机内拧成一团的衣服掏出来,发现老四的破牛仔裤把我的白背心染得一塌糊涂,把它们扔到脸盆里,其它衣服搭在阳台的衣架上,漂过一阵洗衣服的清洁味儿,蹲在卫生间里拼命的搓染了色的背心,用洗衣粉、肥皂、没用。
就像有些东西,想要洗掉,根本无济于事.我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羞耻,浅色和深色原本不能够在一起,是我的无知毁掉各自最初的幸福,那种单调但却纯粹的幸福,最后都变为廉价破烂儿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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