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 Grey

　　【神砥】
　　看样子司令本人不在现场呢——我跨过地上层层叠叠的“尸体”如是想。这不等于把此次工作的目标，价值连城的《六翼天使》，拱手送给我么？
　　司令真是个好人啊。
　　不过再好的人也难免会有不好的时候——瞧瞧再瞅瞅，这通往主展览厅的路上全是机关，就我现在看到的，大概就有一堆红外线雷射波，更不要说那些极可能让人出乎意料到死的陷阱了。
　　我还没跑呢怎么就知道会有陷阱？这不是废话么，没陷阱你抓什么怪盗。
　　不过当怪盗这么久我头一回这么认真——事实证明不认真不行。我就知道司令有看头呵，花了十多分钟才绕到猎物面前这种事在我身上还是第一次发生。
　　“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过来了对不对？”有的时候自我鼓励是很重要的，它可以让一个地瓜变成山芋——什么跟什么啊，地瓜跟山芋本来就同一样东西好不好？
　　我不由得佩服其自己的心理素质来。什么叫临危不乱？不就是泰山塌了你照样在它山脚下乱搞一通么？放心泰山绝对压不死人的，不然那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谁传出来的是吧？
　　胡思乱想之间，我已经把那些分布在油画四周的摄像头及小陷阱全废了。下一步自然是拿画走人。不过我没动。
　　赝品耶，我拿了干吗？
　　我抱着胳膊斜了那幅假画一眼，但知觉却已经四散开来在整个大厅游走——那《六翼天使》上头有魔力，应该可以与我共鸣。
　　很快，一阵微弱的波动摊入我的知觉网。不出我所料，真品依然还在这里。我禁不住得意一笑——但出手却丝毫不含糊，数根黑色羽毛齐齐从袖中飞出，在一旁的墙壁上钉成一个六芒星的简单魔法阵。
　　“只是炸墙而已，威力不需要太大……”我微笑着轻声嘀咕，然后念了几句简单的咒语。
　　墙壁没有很夸张地一下子炸裂，只是“嘭”地一声，然后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大洞。原本属于这洞里的一切连灰也没剩下。
　　“就是你了？”我大摇大摆地伸手从洞中将它取出，没有任何陷阱，“美丽的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说话的瞬间，画框后的一个小小的追踪器被我捏碎。然后在转身走人时我无意撇到了一旁被切断的警报器电线，不由得又泛起一阵笑容。
　　司令，这次又是我赢了。你果然是好人啊。
　　这一路上那幅画都在焦躁不安，不时地闪着红光。我心下一凛，但却没有减速，只是把四根羽毛往画的四角一点，让羽毛泛起的冰蓝光芒暂时地把红火给压了下去——魔力复苏？对我来说倒不算大问题……不过拖下去可不是办法。
　　心念一动，我便改变了行进路线——我可不想把这么个危险物品带回家，等到下次交贡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所以，干脆直接扔到主教那儿去！

　　【神域】
　　今天，是我认真工作的第二天。
　　“司令，”一定是Shirley给我送咖啡来了。
　　“Come in。”
　　“司令，你的咖啡，绝对的纯正研磨咖啡，既不加奶也不加糖。”Shirley的聪明伶俐有时让我有些害怕，她有机智的头脑，还懂得用甜美的笑容收买人心，干警局的人智商果然不是一般的高啊。
　　“司令，你一定又在心里骂我了。”
　　“为什么？”我顿时来了兴趣。
　　“因为你既不和我说话，也不喝我亲手泡的咖啡。”
　　我笑，“不是啊，我只是在想Shirley你比较适合做广告代言人。”
　　“司令，你又拿我开玩笑了，”哇，Shirley你真打呀，柔道明星的头衔可不是假的。
　　“司令。”今天可真热闹，又是谁来了？
　　“Come in。”
　　“报告司令，”敬什么礼啊，是不是又有怪盗要行动了，“有位Stephen先生找您。”
　　我倒！“啊，那个，让他进来吧。”完了，这男人一大早就不让我好好活啊。
　　“Edward（爱德华），好久不见了，想不想我啊。”用得着么？我的早饭还没消化哎，而且还有外人在场。
　　“想，能不像吗？”不然我就over了。
　　“Shirley，你先带这位小兄弟出去喝杯coffee。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别人进来。”Stephen虽然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语气中分明透着“如果有人敢进来打扰，我立刻就让他go out”的意味。
　　“喂，不用连窗帘也不放过吧。”
　　Stephen只是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停手，我知道他喜欢幽暗的地方，可我却讨厌，但自己并没有发作，因为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谦让。
　　似乎是等把该做的保密措施都做好了，他才开口：“Edward，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情调吗？”
　　果然是个自恋的男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他究竟是爱自己多一点，还是更爱我呢。“在想什么？”Stephen的脸庞突然靠了肩头，有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记得Stephen喜欢荷叶，也爱用这个牌子的荷叶香水。
　　我转过身，恰巧与他的眼睛对视。黑色的瞳孔，显得深不可测，没有人可以猜出他的心思，他却可以用这双眼洞察一切。而现在，眼眸里流淌的是久别了的柔水，让我莫名的安宁。暧昧，他呼出的热气散在我的颈间，领口就被打开，肌肉开始条件反射的紧张，而他银灰色的头发，擦过我的脸颊……
　　“我想你了，神域。”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他在呼唤谁，我是司令。
　　……
　　“Edward，这个沙发太小了，你别忘记，我教过你的公民基本道德之一就是尊重长辈？”
　　“长辈？”我郁闷，这个只比我大4岁的男人居然自称是我的长辈？“行了，不和你开玩笑，私事已经做完了，那公事呢？”
　　“我今天去你家住吧，”Stephen不怀好意地笑笑。
　　“不行！Shirley就住在隔壁。”打死也不让你去。
　　“可是一个人住酒店很寂寞的。”
　　“你……”我一时语塞，干脆转移话题，“说正事啦。”
　　“好吧，你应该听说过艺术品的魔法这件事吧。”口吻，神情就连空气也一同严肃起来。
　　“何止听说，你知道我历来对古文明感兴趣，关于此事还有过一番研究呢。”
　　“Great！这是最好不过的了。总局认为目前有人正打算利用这种力量，而你也应该清楚这件事的相关严重后果。而且，M•E（冥翼）所盗的艺术品全在魔法艺术品之列，这件事已经引起了总局相当大的关注。”
　　“总局表面为人我处理‘怪盗泛滥’，实质想让我调查M•E？”
　　“Right.But……”
　　“说国语，谢谢。”
　　“但是他们现在拥有优势——魔法。所以我决定将另一个important case交给你。”Stephen强调着后一句的主语，我明白那是他对我的信任。被誉为“警界传奇”的他刚上任特局局长一职，你说他的信任有多大威力呢？
　　“是什么？”
　　“总局决定让你去白鹤山受训魔法，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无论是体质还是精神，记住，Edward，你是最优秀的。”最优秀，好熟悉的话……
　　“好吧，我先去把工作布置一下。”Stephen，那样的话我们又要分开了，好不容易才能见上一面呢。不过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Edward是最优秀的。
　　处于条件反射地去开门，却忘了门早已被Stephen上了死锁，“这碍事啊，”我一脚上去，“Shirley，快叫人修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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