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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真相,真相
第十六章真相,真相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把那杯酒喝干了,如果接下去的结局就是我想要的,那么我即将得到了。作为提前庆祝,我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说,我有点醉了,我们回房间去吧。
他点头,牵起我的手上了楼。他要送我回我的客房,我拒绝了,说,带我去你的房间吧。
他看了看我,牵着我进了他的房间,我反手反锁了房门。
不知是否喝了酒的缘故,我们俩的脸都红红的。
没有开灯,单纯地沐浴在窗外射进来的银白色月光下,我们坐在沙发上,肩并着肩。我想让他松开一直紧握着我的手,但他握得更紧了,这一次我没有再放任他这么做,而是用力抽出我的手。他很是不解,说,林郁••••••
我打断他的话,说,还记得那天在溪边我没有跟你讲完的那个悲伤的故事吗?
他猜不透我为何在此时问起这个,但还是说,记得,你还说有机会再给我讲完。
我说,现在我就要告诉你这个故事的结局。在这之前,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不管你是十年前的陈梓,还是今天的陈恩,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不是林郁,我是林韵。
不无醉意的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惊讶不亚于那天听到有关那张一百万支票的故事,你说什么?
我冷冷看着他,我说我不是林郁,我是林韵!
他突然抓住我,你胡说,你不是林郁,那林郁呢?她为什么没有回来?你又为什么假装她来骗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重重推开他,毫无防备的他跌倒在了沙发上。我冷冷地看着,说,因为林郁死了,她死了!
他猛地坐起来,大吼,你骗我,好好的她怎么可能会死?
我说,你当然不知道,可一切就是因为你,你就是杀死林郁的凶手!十年前的那天你冲出门后我拉着姐姐带着那张支票追了出去,可你早就跑到街那头去了。我们为了追你看都没看就横冲马路,一辆车急驰过来,姐姐只来得及把我推走,自己却被车撞倒在了血泊中……
眼泪在脸上恣意地流,我已然泣不成声。
他焦急地问,后来呢,她••••••
我说,后来?后来就是我们很快被送到了医院,那家医院却说什么要么放弃治疗,要么到国外最先进的医院去,或许还有转机。多亏了你们家这一百万,我才能选择了后者。可就算到了最先进的医院又怎样,姐姐的命保住了,却因伤势太重,成了没有知觉、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的植物人。即便这样,奇迹也从来没有眷顾过我,今年新年刚过不久,姐姐还是因为心脏功能衰竭,终究没能醒过来,永远离开了……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喃喃自语,林郁死了,林郁死了……他突然大喊,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冷笑,告诉你又怎样?车祸就不会发生?姐姐就能醒过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她?你知道她被撞倒后昏迷之前说的唯一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林韵,答应我,不要怪陈梓,不要告诉他……听到了吧!她叫我不要怪你不相信她,她叫我不要告诉你她出了车祸,她叫我不要告诉你为了追你她命悬一线。她怕你怪你母亲,她怕你担心,怕你自责,怕你伤心,怕你难过!她时时事事处处都在为你着想,可是你呢?如果没有你什么都不会发生,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该死的那个人!
他瘫倒在了沙发上,为什么会这样?
我气极,为什么,就因为你那卑鄙的母亲,就因为你的愚蠢和不信任,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你甚至不愿意再多听她说一句话!姐姐叫我不要怪你,她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我可以不怪你。可是她死了,这个世界上我仅剩的唯一的亲人死了!所以,那天,在姐姐躺了十年的病床前,我告诉自己,我这辈子剩下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回来找你报仇,报仇!老天总算成全了我一次,清明节,我带姐姐的骨灰回来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安葬在一起,然后我看到了你。于是我筹划好全盘计划,开始了第一步行动——我假扮姐姐出现在了你的婚礼现场……
陈梓发出痛苦的呻吟,借着银白色月光,我看到他的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四肢也开始痉挛。我知道他喝下去的那杯酒里的东西发作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可是我笑了,我说,林郁等了你十年,终于等到你去陪她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也笑了,说,是呀,终于在一起了。其实早就••••••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陈轲和郭叔的喊叫声,陈恩,快开门!林郁,你不要乱来!
如今事已至此,我什么都不怕了,我笑,说,乱来,怎么会是乱来!
外面的人开始撞门了。猛烈的撞门声中我听到陈轲居然边喊,林郁,他不是陈梓,陈梓早死了!
我瞢了,看着沙发上的人,问,他在说什么?
他说,我是陈恩,陈梓的双胞胎弟弟。
我不相信,说,不可能,陈梓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他断断续续地说,爸……妈离婚……我们自小分开……我跟妈妈去了国外……他跟爸爸留在这……那个女人是继母……
他几乎是在用他一生中最后的力气说这些话,越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无神的双眼渐渐闭上••••••
怎么会这样?我“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拼命摇晃他,哭喊着,你胡说八道的,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要死,你还什么都没告诉我啊,醒醒啊……
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陈轲和郭叔冲了进来,陈轲狠狠一把推开我,紧接着“啪!”,重重一个巴掌把我扇得头晕目眩。他怒吼,陈恩要有什么事,我杀了你!说完他和郭叔抱起陈梓——不,陈恩——冲了出去。
我欲哭无泪,陈梓的继母死了,陈梓也死了,姐姐也死了,就连与这件事全无关系的陈恩也……为什么真相竟是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爬到墙角,缩成一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你究竟要耍我到什么时候?求求你,放过我吧……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外面时而安静,时而吵闹。没有人理过我,我也没有挪动过。自从姐姐去世后,支撑我活下去的最主要的动力就是报仇,可是它却在一瞬间轰然崩塌,我不知道这样的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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