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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孤傲的裏在路旁,企圖用他那微弱的光芒照亮這個被黑暗籠罩的世界。街上一個人也沒有。衹有路燈發出的“滋滋”聲回蕩在空中,然後被風帶走。也來得如此之靜謐。靜得讓人感覺落寞,心中的痛出讓人快的抓不住。
這是一套一室一廳的小屋子,牆壁被油漆刷的蒼白,如同一個逝者的那張病態白的臉,沒有一絲血絲。用鉛筆在畫紙上臨摹失敗的草稿被人隨意的扔在地上,屋子裏一點聲音也沒有,靜悄悄的,日光燈驅逐者黑暗,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小沫抱著雙腳,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縮在床頭。她記不起來小時候的事情,怎麼想都記不起來。有的時候,衹是會冒出一下模模糊糊的印象,但什麼都看不清,就像壞了的錄像帶一樣。
腳很冷。她習慣性的挪了挪雙腳,往裏縮了縮。天還是暗著的,黑黑的,就像在上面倒了厚厚的一層墨一樣。兩根指證像很有默契的似的直直的指著12。12:00。淩晨才十二點啊。她想。頭往後仰,靠在牆上。她歎了口氣。
她睡不著,可以說是不敢睡,每天都是如此。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過。秒針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一圈一圈的順著順時針的方向轉著圈。好像不知疲憊,亦或者略感疲憊了卻不肯休息。
泰戈爾是小沫最喜歡的詩人。有段時間,她在“RITA”中畫了許多的畫,主題全是圍繞著泰戈爾的詩集。她畫過黃昏的暮色、無垠的大海、遼闊的蒼穹……許多同樣的場景,她花了很多張,衹是所蘊含的情感有所不同。為了維持生計,她將它們“高價”賣了出去,給自己留下了一張海鷗與瀛的油畫。因為泰戈爾曾經在詩中寫道:“如海偶遇波濤相遇一般,我們邂逅了,靠近了。海鷗飛散,波濤滾滾而逝,我們也分別了。”她記得第一次讀到那首詩時,她哭了,淚泛出眼眶滴落在暗白的書頁上,暈開合著黑色的墨水。她只覺得心裏湧起的澎湃,抑著陣陣惆悵。她曾多次在不知不覺中用手中的黑色水筆默寫出那段詩,然後便感覺心中的某一角泛著漣漪,最後縈迴。那種感覺便是痛。那種痛佈滿整個心臟,就像一個人用刀子狠狠地朝你的心臟捅了一刀。隨後心臟就開始流淌那甜膩得讓人窒息的猩紅血液。
小沫起身從淩亂的桌上找出一張乾淨的畫紙,在縮回床頭,墊著畫板。手中的木頭鉛筆在幾乎沒有瑕疵的紙上舞蹈著。漸漸地,一座教堂便在畫紙上呈現了出來。這是小沫常去的教堂。幾乎每個星期天,小沫都會去那兒聽禱告。牧師的佈道讓小沫覺得自己是多麼富有罪惡感。她低下頭用心聽著,原本浮躁在都市的心靈變得平靜,好像得了重生。於是,那座基督教堂也變時不時地出現在她的畫中。那被暮色所縈繞著漸漸的十字架,還有暗紅色的磚牆,從緊閉的打門中傳出的若有若無的贊美詩……風輕輕地吹,搖曳了教堂邊的雜草,也吹散了那低沉的吟唱聲。
“朋友衹是逢場作戲的工具罷了。”小沫這樣想。
她從來都這樣認為。於是,她也沒有任何一個朋友,也不想交朋友。她認為“友情”是種很噁心的東西。過於虛偽的事物,她討厭。從她記事起,這種想法就在她心中生了根。獨來獨往是她的一貫作風。畫畫、音樂、還有那座教堂是她最重要的事物,其他什麼的也就無所謂了,除了維持生計的錢。所以,她的手機通訊錄中,除了幾個和她經常交易的“客戶外”,就沒有任何人了。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JASON。我這裏有幾幅剛完稿的新作品,你要看一下嗎?嗯……嗯,行。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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