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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蛇尾
打死也不可以回头。
这是那时六合的内心呐喊。
但是据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学长！你干什么呢？”碧瑶的声音脆生生在他背后响起，也让六合的神经发出了脆生生的断裂声。
水月挑起了眉毛，碧瑶不明所以，小凡跟不上状况，雪琪专注地盯着碧瑶身后的小凡。
“我，”笑话，你真的不知偶像是做什么的？那自然是用优雅的声音和迷人的笑容欺骗女性的——Neo可是对此情有独钟啊！只见他故作潇洒地一转身，一副无辜的模样说：“绝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当您用这样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一向敏感容易受伤的心，就这样消沉，以至于不知说什么才好，怠慢了您请恕我无礼，女士。”
碧瑶腹诽，那不是下个舞台剧的台词，学长啊，就算你紧张，你也犯不着这么病急乱投医啊！超级小天王Neo的微笑据说价值千万，只要是女人上至八十岁老太婆下至八岁小萝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无法抵抗最终不幸沉沦，就连当初还是幼儿园生的碧瑶也不幸中此招，被抢了棒棒糖（六合……你真出息！）。可是世界上就存在百分之零点一的例外，就比如水月。
“就你这姿色，再过十年也入不得我法眼，省省吧，小鬼！”
六合被噎住了。在心底大骂一声臭老太婆！
奈何这次本来就只是为了带回碧瑶的，六合心里明白，他要是敢多生是非被董事长知道了，那就是十条命也不够他死。虽说他六合不想死，但老天也没准备让他活得舒坦，这边厢他确实没想惹是生非，可惜碧瑶不是省油的灯！六合在心底的那句腹诽，被碧瑶当面说出来了！
这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新出锅的碧瑶不怕主任。
“我学长帮我朋友拿行礼，你插什么嘴，你很闲吗？大婶！”说到朋友的时候，还握着小凡的手，小凡第一次被女孩子抓着手，自然害羞无比。可是一听“朋友”这个词，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在草苗村，根本就没有一个孩子，站出来说是他的朋友。发小不是朋友，因为跟你一起玩，转眼就生疏，还只是因为个破特摄片。
碧瑶是他第一个朋友，小凡心里暖暖的，重要的是，这个朋友还是个好人（大误啊！）。
一想到这里，心中什么尴尬啊、不好意思啊也就全都浮云了，这个时候，冷静下来的小凡也终于注意到一道冷冷的视线，这道视线，就来自水月背后的小女孩。
小凡想啊，这个女孩好得天独厚，家里肯定是不用买冰箱，也夏天也不用愁家里太闷热的，因为她身上好冷啊！
要是陆雪琪知道他第一次见自己是这种感想，那肯定不是用现在的眼神瞪他，而是直接灭了他。
“是朋友？”水月微微抬起头，颀长的身材显现出一种高贵气质。“你没有弄错吧，这名少年刚刚明明说他是我校学生。”
水月的话冷冰冰的，一下刺进碧瑶心里——以碧瑶的见识，怎么会不知道水月是七大主任，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在说小凡是青云学生。
“你……是青云的？”
“……啊？”过了一会，小凡才发现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啊，是……应该算是吧，前一阵子收到的通知书。”
其实，小凡到现在也不明白，为啥自己会得到青云的就读资格，与其说他高兴，不如说他根本就没什么真实感，当初看见林支书家的小羽那么用功，要死要活的拼命读书，他就想自己就算有那个机会也不想去读青云。后来想想自己也觉得可笑，那跟开上机器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白日梦，怎么会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呢。但是世事无常，他没有想到今天真的有了这个机会。
“……大骗子!”
碧瑶用三个字，甩开了小凡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六合自知惹了大祸，赶忙追上去，临行前还不忘唠叨什么太傅真是不好当，尤其是保姆……
张小凡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以对方认定他是骗子为由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友情。
这个友情，持续时间为43秒。
离别，太早。
张小凡沮丧地低下头，眼前一片黑暗，那感觉，就和当初张大德到了约定日期，却仍旧没有回来一样糟糕。于是他沉沉地叹息，那声叹真是悲哀，根本不像个孩子能发出，好像他不是13岁，而是31岁，还没来得及体味享受青春的福利，先体会到青春的苦涩。
年轻是挺好，可惜好的是别人，张小凡可一点也不觉得现在好啊。
不好的不光是张小凡，内心有波动的还有陆雪琪，但是她不是那么圆滑，也没那么开朗，可以在这个时候在水月的面前去开口安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但是她又不想什么都不说。
“我……”雪琪那张冷淡的脸配上这个清冷的声音，还真是很相称啊：“我记得，所有非直读生身边都该是有主任带着的。”
没有语调，也没有任何情绪。可是，她说了事实，所以成功地引起了水月的注意。
张小凡没什么心眼，他怎么会知道，一个跟他素不相识万剑一居然也坑了他一回？万剑一不是主任，但是他的地位，又微妙的在主任之上，按理说，就算张小凡是个弱智，只要是这姓万的带回青云，张小凡也诸事无忧，可惜这货实在过分，千方百计说服了邹桂兰让小凡来读青云，却又在此处撇下他不管，简直是人渣！！
但是，先不要谴责这死人渣现在何处，水月看着张小凡那双迷茫中带着质朴的黝黑眼睛，内心颇有感触，眼前这个孩子，可以是任何一个学校的学生，却不大可能是青云的学生，这双眼睛太坦诚、太赤子，跟青云一脉灵动聪颖的风格相比实在大相径庭。
这样的他，真的会去读青云吗？
“你的通知书，让我看一下。”
张小凡听见有人跟他说话，便抬起头，迷茫地看看眼前的女性。
其实，张小凡并不喜欢她，因为她一句话就葬送了他来之不易的唯一朋友（小凡！歧义句啊！！）。但是，娘说过，对人要礼貌，可是，她又是陌生人。
水月看这孩子迟钝的反应，内心又大叹一声摇头：“这是我的证件，听好如果你是青云学生，我就是你今后的老师。”
小凡没看懂，但是也明白通知书给她看没啥，就翻找了一番递给她。水月也不在乎小凡那慢半拍的反应，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
通知书不是伪造的，印章都齐全。
可是……
难道说张小凡有什么特技能让他全身的缺点都可以被无视？！水月不懂，我们更不懂。
于是她皱眉坐下，审视了一会眼前的男孩。在水月这极度犀利的目光下，张小凡是怕的，可是，他又倔强的想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就逞强地回看她。
“最开始，是哪个主任带你上火车的？”
“他说……他姓万。”
“万？”水月终于收起了那副能冻死人的表情，不如说，她是诧异的咂舌：“万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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