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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空留左边
周三,复试名单在图书馆一楼张贴出来。我和老四去上自习,看见告示栏那儿围了好多人。也跟着凑过去瞧热闹。我近视眼还没戴眼镜看不清,只听老四被门夹了尾巴似的失声尖叫:“啊啊啊!。
我侧头探寻的看她,“大呼小叫的又受什么刺激了。”以为她又见到那个,长得很像她高中恋爱未遂的男友的那个大三男生了呢。
人都会有一些情结,在老四眼里口中,那帅得东方不败,酷的北极寒带。他眼睛眨一下,老四就死去,他眼睛再眨一下,老四就活过来,他的眼睛不停地眨来眨去,于是老四便死去活来,的帅男。我怎么瞧,都是除了营养不良,就剩走路驼背。能让我记住他,实属是他那张永远洗不干净的标志性的“烤地瓜”黑脸。
“子维,子维,你啊,你有啊!”
“我有了?”我低头看看自己,“谁的?”我故意不急不忙的逗她。
“不是,哎呀,什么呀,快看快看!”我寻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没想到名单中第一个就是我的名字,赫然醒目的三个大字“夏子维”。
我再凑近点儿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体,反正字儿写得挺好看的。
她见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高兴吗?”
“还行!”我抿抿嘴。
老四奇怪的目光在我面前一扫而过。我还是敏锐的察觉了,我不愿解释任何关于自己的事。现在其实什么都没那么重要,我只是活着,就尽尽力活的更好一些。我曾是完美主义,但我的人生已经残缺,而且注定我发挽回。我很矛盾,站在人生的路口,退一步是万丈深渊,迈一步是海阔天空。宗唐帮我迈过了第一个坎儿,我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等时间来决定。
其实当时我有个不要脸的想法,我很想跟“告示”合照。我喜欢用手机记录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不是热爱生活,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翻看曾经的影像,很多照片只是一个影子或一个背影,可它们在我心中都有着一段或长或短的故事,都是一朵静静开着的花。过去的,无论是美好漂亮还是凄楚晦涩,回忆起来其实都带着心跳和伤感。它们吹走了,飘零了,碎片了,消失了。我真正无需记忆的,是那些早已丝丝入扣缠住我心的凉苦创伤,眼睛斜睨,放空,就会看见的地方。
这天的自习,我上的颇为不稳定,心是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殊不知,我每日模糊双眼的生活,血管里注满爱与恨无限情愁的生命,终于把躲在角落的自己揪出来肯于俯首认输,都是从不经意的推开文学社,那扇“吱扭”的哑黄色木门开始的。
复试的时候,剩下十几个人。我们被安排坐在办公楼尽头的一间小教室里等着被叫。气氛明显紧张许多。不必开空调,那几个文学社的大师姐,主考官,校领导,一字排开坐定就能制冷。不过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有几个是学校多牛的领导,不知这些将意味着什么。
好不容易轮到我时,他们让我做一个即兴采访。情景是:学校里两个学生在打架,很多人围观却没有人劝架。请记者采访一位围观群众,让他谈谈对此事的看法。要求,采访结束后一并交出采访记录。
一位学长站起来,装成那位围观群众让我来采访他。我心想,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少了一些有胆量,有干劲儿的热血青年。再者说这应该是“新闻中心”的事儿,跟我们文学小青年有什么关系,何况劝架本来是居委会大妈的活儿。您要有耐性不挥拳打我,其实我也可以跟你讲讲“子曾经曰过”的故事。比如,君子动手不动口。
我顺利把自己催眠成我是一颗水仙或者大瓣蒜。。。抬起头,目光炯炯,沉着冷静,资深老练的问他:“请问,您作为围观者对同学打架有什么看法?”
“挺正常啊!”他晃着两条腿儿,浑身上下一起得瑟着回答。不像围观者,倒挺像准备上阵轮砖头的替补。真是声情并貌,表演系的吗?长相也不够录取分数线啊!
“作为大学生,国家培养的高素质人才,在大家生活学习的校园打架,扰乱公共秩序,损害学校形象,您认为这样会对给其他同学造成什么影响?”我上纲上线,帮他把思想提升一个高度。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也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您有没有想过要去劝架呢?或是对打架斗殴的同学说服教育?”
“我是一男的。”
我苦大仇深的看他数秒,一时语塞,心里鄙视的骂他,我x(此处可任选“靠”“傻X”“去你XX的”等)您还知道您是男的呢!您就是女的我的同胞们也会把你out了,估计男同胞已经把您out了,您还是在“妖界”混吧!
“那您能谈谈此事对您的影响吗?”我憋着笑,意味深长的问。
。。。。。。
从此加盟“妖界”。我真想帮他回答。
“没啥影响,你就到这吧,出去把采访稿交了。”估计他对刚刚出口的话已经后悔,想把我打发走,不过他有些晚了。当我把采访稿,亲自交到社长手里时,我看见她憋着笑,憋得都快哭了。
我头也不回的交了采访稿,我不仅写了我和他之间的对话,还加了点儿内心的独白。
我就是这样,对于讨厌的人从来不留情面。不过我也知道,随之而来的是我也将被文学社“out”了。我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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