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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著路梦的入口有点窄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昨天收到妈妈的短消息,发现再过几天就是自己21岁的生日了。21岁,我的天,我的初恋都不知道在哪呢。于是自己编一个属于自己的爱情童话,或许是童话吧。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样也好,也许只有面对陌生人我才可以说出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戴着网络虚拟的面具反而更容易说真话。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彼此,伤害不到对方,于是所有的心墙都不再存在。
我有个不好的习惯,一旦发现网友真的对自己有所了解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地将其删除掉。我一边渴望着对方的了解,一边害怕别人了解。人,或许真的是个矛盾综合体吧。
不记得是某年某月某一天,在□□上邂逅到这个男生。他在群里一堆名字里发现了我。
爱在西元前。应该是Jay的Fan。也许是因为长假的夜晚,寂寞总让我容易堕落。
我一般不会和任何陌生人聊天,但在他开的私聊窗口里,我还是开始回话。我已经换了第三张王菲的CD,封面上冷艳的造型掩盖不了内心的寂寞。《唱游》,虽然听了很多遍,但还是爱不释手。
Hi,是湖南XX大学的?
我很纳闷他怎么知道的,但还是肯定了他的答案,并且绝对不再搭理他。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的底细,这样大家就容易熟识,也就容易伤害到对方了。我不喜欢被伤害。
呵呵,我也是哦。特意在后面附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有点错愕,我很少在同志群里遇见自己的校友,即便有,也大多毕业了。他随后发来加为好友的请求,犹豫了会,但还是选择了肯定。
好啊。对了,你读什么专业的?他很快便发来新的消息。
可以不说吗?他的IP显示他的确是我们学校的。
无所谓啊。我先介绍下自己,我读中文的。
中文?我再次吃惊。
怎么?
我也是中文了。
那你是同学还是学长呢?
你大几?
大一啊。
那我是你学长了。
学长好啊。
呵呵。
呵呵。
就这样开始。
我们聊了很久,其实我并没有其他念头,仅仅是把他当作我学弟。我已经不想涉足那个圈子很久了,我对那群人都保持着善意的距离,他们也大多只拿我当朋友,而非情人,我喜欢这样的关系。我女朋友贺佳玉总说我让她有安全感,因为我出去玩的时候大多是和男的在一起。
快凌晨的时候,他说,学长,我得下了,晚上我们寝室人电话多,我不能霸占着电话线。
哦?你住普通宿舍啊。
对啊,不像你们公寓的,有宽带接口。我这慢死了。
呵呵。有空来我这玩好了。
真的?没有进一步的讯息,他便突然断线。
有点突然,但习惯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给贺佳玉打电话,我已经习惯在11点半,她上床前给她电话。她总说要听到我的晚安才可以做美梦。我没有说什么,纵容她的每一个习惯。我喜欢她,喜欢她的可爱,宠爱她的迷糊,原谅她的每一个小脾气。
挂断电话,开始给自己找烟,我很久没抽了,她总说那个对身体不好,不怎么许我抽。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抽烟,只是有段时间,自己被寂寞吞噬,找不到解脱,便用烟草来麻醉自己。曾记得自己写过,指间燃烧的究竟是什么?寂寞,还是救赎?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在自己发愣的时候却接到了Sunny的简讯,他是我唯一保持着亲密联系的Gay,他总把我当作他弟弟,尽情地宠爱着。
他:我在家里,内心有些伤感和不安。都要毕业了,家人亲戚越来越关心我的爱情婚姻。次数多了,搪塞的技法都呆痴了。很困惑,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交代。
我:那你去找个女的结婚,再随便找个理由去离婚。离婚男人的婚姻压力应该比未婚男人小很多。
他:但我真的没办法去接受一个女的。
我:我去尝试。
他:尝试?
我:尝试。
他:你不怕伤害一个无辜的女的?
我:难道你愿意伤害你的父母?
他:你是对的。
爱过,伤害过,然后可以离别和遗忘。
对待他,我这样做了。我也只可以这样做。
前几周的樱花开得那样盛,绚烂得如同彩霞。但花谢了,慢慢地也被人淡忘了。一如爱情,一如我们。
依旧在午夜前上线,他居然还在。
Hi.
Hi.
庸懒的招呼后便是他不断地絮絮叨叨,我突然有点厌烦他的自言自语,便开启了自动回复。
学长?是不是我的话太多了。
关掉自动回复。是的。
对不起,打扰你了。
还好。
那我下了。
Bye.我道完别后便在学校论坛上和人说着文学。开始和人讨论起主流华语作家的优劣,我回了句,我喜欢王小波和余华,以及苏童。一个很刻薄的人在后面批到,王小波是死了只有才成偏主流的,余华是出口转内销的,至于苏童,终生向主流靠近但始终不是主流作家。虽然话语未免尖酸了点,但的确够正确。
我回了他句,王小波是大江健三郎和杜拉斯结合的产物,余华则是一个悲哀但不失希望的人,而苏童则是华美下掩饰不了绝望的作家。我在最后留下了□□号码,约他一起聊文学。
过了三分钟后,是他的头像闪烁。学长。
怎么?
呵呵,是你约我聊文学啊。
?
!
我一直在中文系里喜欢读书的人已经很少了,但居然还有个喜欢读书的孩子存在,不免心生好感,开始和他聊起天来。
这个男生喜欢和啤酒。喜欢的装束是白色和蓝色系简单但干净的衣服,永不穿正装。头发很短。有漆黑明亮的眼睛。喜欢淡淡的香水。十三岁的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了同班的男生。曾经最崇拜的人是Nivara的Kurt Cobin。
他:你知道Kurt Cobin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是很清楚。
他:用枪指着头,砰!
我:嗯。
他:他留下的遗书说他找不到生存的欲望,希望大家原谅他。
我:我记得他是一个靠性和毒品来维持创作的歌手。
他;是的。他需要这个来麻痹自己。很多时候,我也想如此逃避。
我:你喜欢他的方式。
他:或许。
他:我想找个目标来维系自己的生存,但目标却是那样遥远。
他:或许我应该保持这样。
我不是十分确定我的周围是否真有这样的孩子存在,因为某些原因,我时常在大一各班走动,但没有人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只需要一个眼神,便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与众不同。但似乎并没有遇到过这样有趣的人。他们大多青涩,虽然眼神干净却无法穿透别人的内心。我有时会认为他是个女生。可他的倔强和自尊使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想象成女的。他有他的思维方式,虽然不是和讨我喜,但和他聊天是快乐的。
挤在放学的人潮中,涌进公交车站。笑容干净的男生牵着眼神清澈的女生。这个季度流行着粉色系,清秀的男生选择了粉红,特立独行的男生则爱上了粉蓝。一个非常可爱的季节。或许他也是这里面中的一个,或许就站在我的旁边。四处张望,青春如同蒸汽氤氲着。
刚坐下,简讯便冲了进来。是Sunny。我今天来你们学校。
为什么?
我来相亲。
相亲?
对。我觉得你说得对,如果非要我伤害一个的话,我不希望是我父母。
你什么时候到?
不用你来接了。
那好。晚上一起喝酒?
没问题。你现在干吗?
去接女朋友。
真羡慕你的洒脱。
还是那句话,爱了就不后悔,不爱也决不留恋。
呵呵。
呵呵。
我看着窗外,湘潭的建设速度是越来越快,虽然破旧依然,但总可以感受到一点点生机在涌动。14路车的终点站有个书城,里面有个卖漫画的阿姨和我关系很不错,我总能在别人的折扣上再得到九折的折上折。书城附近有个动漫店,我一直想买魔兽的手办,却始终没有我最爱的恶魔猎手。于是每次总是看到那个售货小姐抱歉笑容。
拐个弯,便是长途车站。贺佳玉站在出站口,四处张望。见我走过来,立刻笑了起来,怕你忘了呢。
怎么会呢。我笑笑,接过她手上的行李,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对了,她突然停了下来,给你。她递给我一个Zippo。从我爸那偷拿的,你少抽点。
好啦。我接过打火机。
把贺佳玉哄回寝室后,便给Sunny电话,我们约在校门口见面。
他一袭黑,而我却是白色系。我笑了起来,我们像不像黑白双煞啊?
他也笑了起来。你说去哪?
去Blue & Pink。
很诡异的店名。
很有名的夜店,我们开个歌房,一边喝酒一边唱通宵。
你不怕?
怕什么?我大笑起来。对你,我很放心。
他没说什么。
他喝得很醉。她真是个好女孩啊,他醉醺醺地说,为什么我非得去伤害她呢?
我在一旁喝酒,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冲我说。
不为什么。
他抱住了我,为什么你能这样洒脱地活着?
或许吧。在人前潇洒而已。……他有嘴唇堵住了我,我推开了他。Sunny,你醉了。
他看了我一眼,对不起。
没关系,唱歌吗?
随便。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依旧睡着。他的衣服盖在我的身上,我将衣服重新披到他身上,凑在他耳边说,早安,我走了。Bye!
出门,气温依旧有点凉,裹了裹衣服,摸出她送的打火机,为自己点燃一支香烟。莫名地被呛到,剧烈的咳嗽,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曾经,是的,曾经我爱过Sunny,当时我在湘潭读大一,而他在长沙已经是大三。他在每个星期六下午赶来看我,抱着我,睡上一晚,星期天又得走。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亲吻都没有,因为我心里爱得不是他,我什么都不能给予他,却毫无理由地霸占他全部的爱。直到某天,我偷偷去长沙看他,却看到他赤裸着和同样赤裸的人躺在一起,我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分开。
我不想自己过得太累。我爱的人一直在我身边,他也知道我爱他。只是很多时候,现实与愿望差距却是很大。我们永远只能是朋友,或许在我表白后的那一刻起,朋友都无法再做了。
我的泪水决堤而出。
在和他聊天的时候,他突然问,学长可以看看吗?
不要了。
为什么?
没什么好看的。
看看吧。我在网吧,我也有摄像头哦。说完,便发过来连接请求
我犹豫了会,还是选择了允许。
居然是他。曾经见过他几次,印象中是一个满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呢?
他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啊。
我也笑了。关掉视频。
看到了Sunny的留言,对不起。那晚喝多了。
我没说什么。其实一直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没有任何资格去接受他的原谅。我很喜欢用一个比喻来形容我和他的关系。我们是每天早上总会在一个站台等车的人,只不过我们等的是不同方向的车,所以我们总会遇见彼此,却不可以陪伴永远。
周末的时候,被人叫去KTV唱歌。见到了好久没见的西西。他已经大四,即将离开学校,但因为已在广州找到工作便早早离去。这次回来交论文,恰好遇上我们聚会。许久没见面的我们便黏糊在一起疯狂聊天,完全不理会歌房里喧哗。
小半在半路中插了进来,非要和我们玩掷色子。本来我对游戏就没什么天赋,输得很惨,于是被灌了许多的酒,再加上替西西挡掉的酒,很快便醉了。西西有酒精过敏,于是聚会时该他喝的酒全都算我头上了。慢慢地开始胡言乱语,西西只得把我送走。
你怎么就醉了?
心情不好。
为什么?
不知道。
他没有在多说什么,把我送回了寝室,给贺佳玉打了一个电话。她便赶来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抱着她哭了起来。西西有点尴尬,便告辞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哭了。我已经很久没哭了。
感动得要哭,很久没哭,不失为天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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