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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风流婉约女校书 ,每每诗成燕衔出。”锦铭复诵着这两句诗,眉头微微皱起:“怎么是她?!”
“这诗说的到底是什么人?”方辰问道。
“薛氏谪女薛砚如。”锦铭面无表情道。
“听你的口气,似乎她的身份比她本人更让你觉得棘手。”
“不错。”锦铭点头,道:“薛家世代冠缨,以书礼传家,数代下来,天下有名的儒生有一半都是出自他家门下。薛砚如虽然在很小的时候便以强闻博记,才思敏捷闻名,但能引起朝廷注意而名动天下,却也是因为她薛氏女子的身份。”
“薛家控制了半数儒生,虽然可以掌管天下舆论,但我幽灵宫本身并不入世,就算为难了薛砚如得罪了薛家,但这区区的言论应该不足为惧吧!”
“这些年来,神族不遗余力地往咱们宫里丢探子。表面上幽灵宫并不涉世,但一旦宫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但凡神族中有些许身份的人可全都知道呢。咱们宫的构造图怕是老早就传到那些人手上去了。”锦铭撇撇嘴:“从正门入宫不需要经过迷阵,只是地势于我方有利,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形。神族若要进犯,必然得派出正规将领率重兵而来。只是我幽灵宫一向避世,他们没有比较好的借口。可这回若真摊上薛砚如,那可是引兵硬攻的一个再好不过的由头了!”
“也就是说,我们若要防止后患的话就必须在她自暴身分之前把人找出来。”
“就是这个样子。否则若是让她在公共场合自吐身份,即便是她做了再过份的事,我们也只能瞪眼看着将人放走。”
方辰点一点头,沉吟道:“听沁雪的口气,人应该是才进来没有多久。如果是这样,便以新进侍令的身份最为可疑。”
“今年进来的一共是七个人,除去我和第一天就被逐走的何盼盼,还剩下五个人。”方辰慢慢数道:“红红与玄霜曾与我发生龌龊,其举止实在有失常态,虽然不排除有故意的可能,但薛家世代冠缨,以薛砚如的傲气,怎么也不能忍受自己做出这样有失格调的事情,所以,她们俩也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只有三个了:春梅,卿云和璇玑。”
锦铭提笔蘸上墨,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道:“春梅,卿云,璇玑”,淡然问道:“你想怎样查?”
“春梅与许清茗似乎有关系,可以直接让许清茗代为查探。至于剩下的两个人,我们一人负责一个,怎么样?”
“好吧。”锦铭眯了眯眼,将纸揉成一团,再铺开一张纸用镇纸压好,倒转笔尖往方辰手中一递,道:“你来。”
“这是做什么?”方辰呆了一呆,抬眼看向锦铭,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迁调令。”锦铭冷笑:“要调查人,自然得把人放在身边才好观察。要把她们从沁雪身边弄过来,除了这个,你有更好的方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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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锦铭分手后,方辰想了想,心中有了个模糊的定案,于是再次走向灵贮房,去寻找那位于管事。
“您是宫中的老人,对幽灵宫一向忠心耿耿,现在这件事只能您才能帮忙。”将事情的缘由略说了一遍,方辰直接开口道。
“圣女若有要求尽管说,我老婆子能够做到的一定去做。”听到方辰这样说,老婆子一向冰冷的表情也带出了几分柔和。
“您常在这儿,对药理这方面应是颇有研究的。所以,能不能请您弄些药粉,让人吸入后产生一些不良的反应。”
“圣女的意思是?”
“我曾听说,若是人心神不定或者刻意撒谎的话,虽然可能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心跳和脉息却会变乱。所以,如果有个机会能够让您能为某个人把一把脉,我就可以趁机试探一下了。”
“圣女的意思老婆子明白了。”于管事想了想,开口道:“今日未时,老婆子的药就可以配出来了。”
“那好,申时,我便让人前来请您去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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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面容生得十分娇小,秀气的五官有一种江南女子所特有的韵致。此时因为疼楚,眉眼轻颦,横生出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
方辰看上几行字便端起茶杯以杯盖刮一刮杯面上浮起的茶叶,或者曲起手以手指关节敲一敲桌子,诸如此类做些有响声的小动作。
眼角余光瞥过去,察觉璇玑面上已然很有几分不安了,方辰咳嗽一声,开口道:“你身子不适,那些文书就先放着吧。”方辰轻声宽慰道:“本宫这就去请人来为你诊脉。”
“谢圣女!”璇玑小声道,神态上颇有些诚惶诚恐。
方辰略略宽慰了几句,自己低下头照旧批阅公文,只是手上的小动作并不停歇。
好容易,于管事终于过来了。
方辰略略招呼了几句便让诊脉。
于管事说道:“请圣女恕罪,老婆子年岁大了,眼耳有些不大利索,请圣女不要限定时间,容老婆子细细为这位侍令听一听脉。”
方辰点头应许道:“您老年纪大,资历深,若论医术,在宫中是无人可及的。这听脉的方法自是由着您才对。”
于管事于是落了座,伸手搭上璇玑的手腕,闭上眼睛开始听脉。
方辰再看完一份折子,目光落在璇玑身上,开口道:“璇侍令既然无事,不如与本宫聊聊天如何?”
璇玑轻声应是。
方辰于是问道:“璇侍令是哪里人氏?”
璇玑道:“璇玑是上京人氏。”
“上京呀~~~”方辰笑了笑,道:“本宫在家就听说过上京风华,真是好地方呀!可惜本宫远居济州,无福得见。不如璇侍令与本宫说些你家乡有趣的见闻听听。”
“圣女想听什么方面的呢?”
“嗯,上京的景致本宫常听人说,倒也知道几分。不如,就说些上京中的名人秩事吧。”方辰微笑:“听说上京中有一位特别有名气的才女,不如就说她吧!”
“圣女指的是?”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名满上京的风流婉约女校书----薛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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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除了知道薛砚如九岁即能七步成诗的秩事之外,其余一无所获。”锦铭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于管事说她脉息很正常。”方辰道:“后来我换了几个比较尖锐的问题问她,她的反应也完全符合常情。”
“我这边的那一位也看不出问题。”锦铭端起杯子嗅着茶香,淡淡道:“如果我们俩都没有判断错误,那问题岂不是很明显了么。”
“你指春梅?”方辰摇头道:“可是许清茗说她没有问题。”
“你是想念她还是想念你我的眼光?”
“你的意思是---------许清茗有问题?”方辰皱眉道:“可我实在想不出作为圣女的她有任何理由叛变。”
“那是以前。”锦铭向着杯沿轻轻吹了口气,淡道:“事态多变,现如今,你都可以劝服沁雪陪你查她那方的奸细了,那个薛砚如自然也能够劝服已经不再是圣女的许清茗背叛我宫。”
“你不急么?许清茗虽然退位,但她手上的权利也并不少。若是她叛变的话----------”
“事出仓促,我不认为她现在已找到投诚对象。”
“所以说,只要除掉那个负责引导她投诚的牵线人,她背叛的计划自然会落空了!”方辰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
“所以,我们的目标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锦铭微眯上眼,一字一句道:“今晚,夜审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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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的地点在锦铭的书房里。锦铭正对着春梅坐着,方辰静立在锦铭身侧看他审问。
在陌生的环境里,春梅除去刚开头略有些拘泥,不过片刻功夫,已然能够完全稳定情绪,神色自若地对锦铭提出的问题进行应答了。方辰心中倒也暗自佩服她的镇定,颇有些好奇锦铭接下来的打算。
“接下来,本宫要问的问题十分重要,梅侍令可要小心作答,万勿欺瞒本宫!”
春梅道:“属下不敢。”
锦铭沉声道:“你可敢直视本宫双眼立誓不欺瞒本宫?”
春梅一面答应着,一面抬眼看向锦铭。
方辰在旁边听到锦铭这话,心中“喀噔”一声,已有了几分了悟。稍后抬眼看见春梅整个人仿若被定住一般,立傻呆呆地望着锦铭,立刻确认无误,了然道:“原来你会‘催眠术’!”
锦铭并不理会方辰,只关切地看着春梅,开始询问起与许清茗相关的各种事项。
方辰听着两人之间枯燥无比的问答,觉得无聊透了。她睁大了眼看着锦铭,心思却渐渐飘远了,想起小渝。
忆及往事,突然想起那一日灵贮房事件前自己与春梅关于神界的谈话。当时自己心思紊乱,兼且对宫中事务并不熟悉,以为那些事是谁都知道的。可是现在仔细思量,却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倘是这是人人都可知道的事,当时的小渝何需要对自己撒这种没有必要的谎!
想到这里,方辰再忍不住了,向着锦铭道:“你问下她,在灵贮房前与我谈及的那段话,她是从何得知的。”
锦铭照着方辰的问题问了一遍,春梅答道:“灵贮房?我从未去过那里。”
方辰惊愕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是一幅被催眠术控制的呆样,开口道:“那么,吟香死前,你在哪里?”
春梅理也不理,仍是一脸呆滞。
锦铭回过神来,连忙将方辰的疑问问了一遍,春梅方答道:“睡觉。”
方辰心中惊惶,想到一种可能,再次问道:“那么,你那日可有参会?”
春梅被锦铭问及后道:“没有,一直在睡觉。”
方辰看向锦铭道:“不必问了,她不是!”慢慢地立起身,方辰双手抓住桌沿,颤抖道:“她,她竟然会易容术!”
锦铭解开术法,看向方辰道:“麻烦不仅于此,我被人算计了。”
“什么?”方辰扶住因解除术法控制而突然晕倒的春梅,抬头惊问。
“催眠术极耗灵力,我连施两次,三日内体质极虚,有很多术法不能施用。”锦铭默然道。
“如果这一切疑点都是她有意布置,好逼你施用催眠术,那么她的目的----------”方辰抬眼,正对上锦铭的目光。从对方的目光中,两人都看到了相同的不安。
“幽灵宫危矣!”锦铭握紧手,一字字道:“我先去阻止沁雪,你速去寻许清茗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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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春天真是出门的好时候啊,油菜花开得多漂亮啊,樱花也开了----------所以,小任这两天偷一偷懒是可以原谅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