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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五十二话 我，彻底绝望
还在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玄关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了看窗口，紧闭的窗帘外隐隐透进太阳光线。
视线找到了挂钟，时针指向数字九——原来，都那么晚了。
随意动了动，感觉身上很是酸痛……可不是吗？我居然靠着墙壁睡了一夜。而佐助那个小家伙比我幸福多了，他躺在温暖的榻榻米上，头枕着我的腿，身上还盖着我找来的薄毯子，睡觉的时候，身体蜷缩如同娇憨的猫。
看着他这样，我柔情四溢，不禁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粉嫩的小脸颊。
“呜……不要啊……好痒……”小家伙突然用小手挥开我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当我正以为他被我惊醒了的时候，他却只是翻了个身，脑袋在我腿上蹭了蹭，呼吸再度平静下来。
——说梦话！我满脸“黑线”……佐助，你这个笨蛋，还真能睡啊！
砰、砰、砰。
楼下传来的敲门声打断我想要再度去蹂躏那张柔嫩小脸的动作，奇怪，家里没有人吗？九点多的话，富岳一定已经去警察部队了，美琴……大概是出去买菜了吧。
我伸了个懒腰，唉，脑袋还是昏昏的，开门看看是谁之后再回来补个觉好了。
想着，我伸手轻轻托起佐助枕在我腿上的小脑袋，小心放平在榻榻米上，然后站起身来走出屋子。
一步步朝楼梯下走，听着依然急促的敲门声，我不禁开始寻思到底是谁大清早就来我们家拜访，还敲门敲得如此执着，似乎打定了我们家有人在似的。
满头雾水地打开家门，赫然看见三个身穿警察部队制服的男人，面色不善地看着我。对此我很诧异，因为以他们均是黑发白肤的优良资质，一定是宇智波族人没错，为什么我却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敌意？
“队长不在家吗？”其中一个家伙看着我困惑的表情，开口问，语气出奇冰冷。
“我父亲不是去警察部队了吗？”看见他们如此冷遇我，我自然也很不爽了，换做淡淡的表情，一幅“看你们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就是因为他不在，所以我们才来家里找他……不过，既然你在，也一样。”那家伙冷冷笑了笑，“有些事我们想要问你。”
我似乎意料到他们想要问我的事情，心里登时又泛起浓浓的阴霾，但表情上，我却掩饰的很好，佯装第一次听到般，瞪了瞪眼睛，说话时也注意了“初次听闻”的惊讶语气，“哦？是什么事？”
“真是件怪事呢，昨天下午全族会议，你缺席了吧？宇智波鼬，我可以知道你昨天下午缺席的原因是什么吗？”还是那个家伙，看着我，眼神愈来愈冰冷。
“……”我烦恼到现在，似乎确实没有考虑过如果别人问起我来，我该怎么回答。
“哼，虽然队长在会上对我们说，既然你是暗部的成员，就随时都会有不能拒绝的任务需要去执行，他百般替你辩解，但对于我们来说，你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别指望我们会和你父亲一样要维护你……”那个男人冷冷地看着我。
以我过去的性格，大概立刻会反驳回去，但是此时的我，实在没有力气去和他们争辩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们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请回吧。”
“等等，还有件事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就在我想要关门的时候，那个男人一手撑在门框上，制止了我的动作。
“了解？什么事情？”我嫌恶地看了看他的脸——从来没有一次，比现在更加讨厌宇智波族人们的脸。但我必须要淡定，只有冷静，才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办法。
“关于昨天下午，在南贺川投河自尽的……宇智波止水的事情。”男人顿了顿，还是对我说了出来。
……那个名字，让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度颤抖了一下。
表面上，我却掩饰的很好，我佯装是第一次得知这个“大消息”的样子，带着震惊的语气，甚至有些“冲动”地上前一把攥住那个男人的手臂，“你，你刚才说什么！”
“昨天没有来参加会议的两个人中间，还有一个就是他……宇智波鼬，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那个男人冷冷拂开了我的手，淡淡看着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们俩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你把他当做亲人一般看待的吧？”
“是这样没错……”这个人“无意间”的每句话，都让我再度变得低落，我看着地面，颤声低低道：“但是……对不起，最近我和他都没怎么见面……关于他的死，我深表遗憾。”
对不起，止水，对不起……
“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决定了，既然暗部没有办法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由我们警察部队出动来调查它。”男人说着，伸手在自己的兜里掏着什么东西。
“调查？”我看着他的举动，不禁开口问。
终于，他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我，“你看看吧，这就是止水的遗书。笔迹已经经过了鉴定，是止水本人的没错。”
我接过纸条，没有打开来看——那纸条的内容根本就是斑伪造的，信里的内容我也根本没有兴趣去了解。我只是淡淡看着那几个咄咄逼人的族人们，缓缓道：“既然知道他是自杀的，为什么还要调查呢？”
“哼，对于拥有写轮眼的人来说，模仿复制对方的笔迹，是很简单的事。”那个男人冷冷一笑，看着我的表情愈来愈不屑，“当然，我给你看的不是那份遗书的原件，由于止水是被河水溺死的，所以那张藏在他身上的纸条也被水泡坏了，但内容正是我此时给你的纸条上所写的。”
哼，溺死的吗？斑，你还真是会做戏。还有大蛇丸，你寻找替身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呢。
——“我已经厌倦了任务，这样下去，宇智波的未来也……而我，也无法背叛我的‘道’了。”我看着那张纸条上的字，心里不禁冷笑了一下。斑，你这封遗书究竟是替止水写的，还是替我写的……是吗？你是不是想要提示我，不要背叛你所谓的“道”，然后追随着你投入到一个疯狂的计划中？
“身为宇智波一族中少有的高手，拥有‘瞬身止水’称号而威震天下的男人，一个为了家族的计划会身先士卒的男人……宇智波鼬，你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自杀？”男人冷冷看着寻思不语的我，一字一顿说出他内心的疑问。
止水，原来，在别人的面前，你是那么强大的吗？为什么没有人发现你的心其实也很脆弱，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只会依据一个人的外在来确定他是怎样一个人呢？你就是被这些所谓的“高手”、“身先士卒”而害死的吧？若不是你如此优秀，我父亲怎会给你那么“重要”的任务？而你又怎么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呢？
我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你……
“我最讨厌那种以别人的外在和自己的猜测，就判定别人是怎样的人……”想着，我口中也不由得念出一句话，看向那些人的目光也不再友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总之，遗书就先放在你那里，你拿着它来协助我们调查吧……”看见我的样子，那男人亦冷冷一笑，随着其他人一起转身似乎想要离开。
“我知道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攥着“遗书”的手渐渐收紧，努力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我不能这样，不能！我必须要忍耐……
听到我“乖巧”的回答，几个男人再度回过头来，其中一个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家伙朝我不屑地耸了耸肩，“哼，要是真的可以找出线索就好了……宇智波鼬，我告诉你哦，其实警察部队和暗部还有其他的联络方式，若是你销毁了遗书，我们立刻就会知道……”
——听完那人说的这句话，我这才明白他们大清早来此对我冷嘲热讽的含义所在。
原来，不仅仅是火影和团藏怀疑我的真诚，我的父亲怀疑我的真诚，就连我所想要保护的族人，都开始怀疑我……哼，原来，我就是那么不值得别人信任啊。
愤怒渐渐升温，我逐渐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传来微微的刺痛。
“说得如此大义凌然，冠冕堂皇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是如何说出来的，看着那些人背上的团扇图案，我觉得心里直泛恶心，内心的思想也不能控制地随着我的话语一字字脱口而出，“你们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好了，你们其实就是怀疑我对吧？你们不仅怀疑我背叛了宇智波一族将机密透露给木叶村，你们还怀疑我杀了止水。”
“……”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三个本来要离去的人突然顿住了身形。
当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看见那三双漆黑的瞳孔已然化作赤红色的状态。
“哼，臭小子，没错，我们就是这样想的。”其中一个家伙朝我冷冷一笑，“宇智波鼬，你不如就试试看吧，若是你背叛了全族的话，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哈哈，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好下场？那种事情，本大爷从来没有想过！倒是你们，你们知道些什么！你们根本不明白我为家族做出了什么事！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心里的痛苦和矛盾！你们只会用一些所谓的大义来伪装自己的邪恶内心！
愤怒到了极点的我，不顾理智，猛然朝三人窜了过去。
三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出手攻击他们，一时间有些慌神地想要去掏暗器。我冷冷一笑，双手分别按住两个人掏暗器的手，猛然一脚将另外一个人踢得重心后移朝倒去，与此同时，我双手一偏反别住其余二人的手臂，利用过去任务中积攒的经验，巧妙施力一扭过后，几乎是顷刻间将他们仨人同时摔在地面上。
瞬间被我放倒在地上的三个人立即满眼大骇看着傲然而立的我，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可以由此想象，此时我的模样在他们眼中是多么可怕。
也罢，不如就用你们来试一试我的“月读”是否有用吧——盛怒中的我根本不管当时的场合是怎样，不顾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开始暗暗调整查克拉汇聚到写轮眼里。
“我刚刚似乎说过了吧，请你们不要以自己的主观去评价一个人……别以为我对你们软弱，对你们稍微好一点，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们知道自己最愚蠢的地方是什么吗？哼，那就是你们因为自己的判断，就轻视我，低估我……到底什么是大义，什么是为了家族好，什么是背叛，你们全部都不懂……这样肤浅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责备我？”
我冷冷的声音如同修罗的死亡预言灌进他们的脑子，是的，我是鬼，我根本不想再装善良。
虽然我知道这些说辞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用的——这些族人都已经疯狂了。
他们最初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他们现在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权利和地位感到疯狂……他们不再是我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亲族、不再是止水牺牲性命都想要去保护的宇智波一族了。
——直到此时，我知道我真的绝望了。
“止水最近都在监视你的举动！因为最近你实在是太反常了……而且你现在居然还攻击我们……宇智波鼬，你确实太可疑了！”那个不怕死的家伙捂着自己被我踢痛的胸口，看他嘴角溢血的样子，我知道自己方才确实是下了重手，难怪他们一时间都爬不起来。
哼，这样刚好，省了我不少力气去制服你们了呢。
就在我调整好查克拉预备发动万花筒的时候，一声暴喝如同一桶冷水从我头上倾泻。
“住手！鼬！”
——居然是及时赶来的宇智波富岳，当他看见我瞥过眼睛去望他的冰冷神情，似乎亦有些惊讶，“鼬，你……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察觉到他语气里透出的一丝关切，我知道那是他关键时刻才会迸发出来的“父爱”。
“没有什么，我只是在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而已。”冷静不少的我开始收敛自己的情绪，语气淡得没有丝毫感情，“我只是在尽一个宇智波族人的义务……”
“那么，昨天下午的会议，你为什么没有来参加？”富岳看见倒在地上的人慢慢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问我，“而且昨天晚上也没有下楼来吃晚饭。”
“为了……下定决心。”我如同梦呓般，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的台词。
“下定决心？”富岳比我更加困惑。
我冷冷笑着，看着家门前那个醒目的团扇标志，“父亲大人，够了吧……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对这个如此弱小、如此可怜家族，已经彻底绝望了……”
“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富岳看着我的眼神，再度变得严肃。
“执着于‘全族的命运’这种无聊的东西……但你们所作所为都是如此自私，只考虑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们嘴上说的那些义正言辞，都不过是掩藏你们内心欲望的措辞罢了……你们……和‘那些人’根本没有区别……正因为如此，你们都失去了更加重要的东西……而且，根本不值得我去守护，不值得我去同情……”
说着这些大快人心的痛快话，我脑海中不住浮现出很多人的脸，斑、大蛇丸、止水、团藏、猿飞、议事会长老，想起他们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着想……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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