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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虽然说是要去度假,但珩芸真正离开当铺已经是十年之后的事了,时间是2044空间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
虽然走之前曾与高寒算是迸发了一次小冲突,但是十年内他们又回到了冲突前那种相处的样子。所以,离开当铺的时候,珩芸心里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同高寒打了招呼,收拾一下行囊,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带着遮阳帽,像个孩子一般,隐秘的出现在了台北机场的女厕所单间里,然后在厕所其它女士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昂首走了出去。
她没打算用空间移动的能力,她要坐飞机,像个普通人一样去旅行,因为她的假期很长,她得消磨时光。而她度假的第一站,并不是黑影给她预定的日本,而是法国巴黎,因为她打算要去世界各地好好观光一下,她预计的最后一站才是日本。
其实珩芸是喜欢吃东西的,尤其是美食,这也是高寒每每在餐桌上自作主张的建议她吃什么的原因,因为高寒所深爱的阿精,也是喜欢吃东西的。
她到了巴黎,在一家看起来很典雅精致的店中吃过了最道地蒜蓉法式煎炸蜗牛,野菌烙饼和蜜梨烩牛扒还喝了一瓶她记不住名字的据说有百年历史的葡萄酒。接着,她帅气的刷了卡,走出这家店,转身又钻入了另外一家别的风格的店面。
就这样吃遍了巴黎,再到多伦多,再到印度,再到希腊爱琴海。每到一个城市,除了欣赏风景外,做的最多的事儿便是吃,而且是从早上吃到晚上,几乎没有停歇。
她的胃,没有限制。吃的再多也不会饱,不吃,也不会饿,她曾想着,也许这么多年,她的胃也变成了八号当铺那样的异次元。
以前在当铺里,还有工作让她上心,现在她放假了,最大的兴趣爱好除了吃也没什么别的了。就这样吃了近百万元,她终于觉得开心了,满足于食物充满于腹中的感觉。
其实这种嗜吃的习惯源自于她投生于人间的第一世,和那个阿精的过去有些相似的第一世。
那时正值战乱年代,她投胎的门户所在的小城是军事要道,两个势力争夺的焦点。守城的一方为了抵抗外敌,关闭了城门,一关就是几年。又赶巧那几年是旱洪频发的时候,农民的田地颗粒不收,于是城中断了粮。
断了粮,就有人饿死,又没地方埋,裹个草席就随地一扔,常常是活人与死尸为伍,然后城中就爆发了疫病,于是死的人就更多了,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她长到六岁的时候,偌大的一个城,没有了多少生机,走在道上,那些饿极了人眼睛都会冒出绿光盯着她。
她也从来没吃饱过,六岁的孩子,瘦弱的就像三岁的顽童。那时的她,狠狠的记住了,饥饿的滋味。
后来,她的父母实在是饿得没办法活下去了,他们,把她和邻居家的孩子交换……与人易子,烹而食之。
珩芸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的嘴里还咬着盛满冰欺凌的勺子,她看了看窗外傍晚川流不息的人群,甩了甩头,自嘲了一下,果然是人变老了就爱回忆,好端端的没事做什么要去想那么久以前的事儿呢?
高寒出现在了珩芸的对面,因为是在角落里,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他在珩芸所坐的圆桌对面坐下。
“老板,日本的事儿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珩芸看着自己眼前玻璃杯里已经融化成汤的冰欺凌,没什么表情的说,“明天吧,给我定个机票,我从这儿坐飞机过去。”
高寒顿了顿,看了看她咬着勺子的样子,眼睛里又冒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但他马上就压了下去,温和说:“好的。宅子在东京,我给你定从希腊到东京的机票吧。”
珩芸眼神飘忽的望向窗外,不再理会高寒。
高寒不甚在意的再次开口:“还有一件事,白家的人似乎察觉到老板你要去日本了,他们似乎也派遣了一个人去日本,老板,你……”
“我会处理的,你管好当铺,不用担心我这边的事儿。”珩芸打断了高寒的声音,轻轻招了招手,高寒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白家人……”她的眼神饱含冷意。
珩芸坐上了飞机,豪华舱中部靠窗的地方。坐得起这个舱,本都是该一些非富即贵的人。可是,她发现除了她之外的五个座位上坐着的,竟然是几个初中生样子的少年。
豪华舱的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六个人虽然坐的不是很近,但是也不远,这使得即使珩芸没有刻意去聆听,他们交谈的声音还是会钻入她的耳朵。而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能够发现,这几个少年一定都是受过贵族教育的。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珩芸敏感的捕捉到了几个词,其中一个,就是“迹部”这个称呼,它是属于五个少年中一个占据着谈话主导地位的男孩的。
她对“迹部”这个姓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检索了一下过去的记忆,一个名字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那是她曾经的一个客人,名字叫做迹部正才。他向当铺典当了他的仁慈,换取了可以成功的能力,距离今天,已经过去了四十年。
珩芸抚上了自己的额头,都忍不住想要尖叫一下来发泄难得拨乱心湖的小抑郁。那个时候还没有高寒,她一个人管理当铺的确有些分身乏术,难以照顾周全,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忽略了这样一个有潜质的客人长达四十年!四十年是什么概念……代表了一个人最具价值的时段,这个客人可能会有很多资重的典当物到现在都一文不值了。
叹了口气,珩芸仔细的打量了那个姓迹部的男孩,他有着紫灰色头发,长相惊人艳丽,没错,可以用艳丽来形容,右眼角处还有颗美人痣。他跟迹部正才有九分相似,想必不是他的后代,也必然跟他有极大的关系。
这个时候,珩芸打定主意,要去见见迹部正才,如果他没有了再次进当铺的价值,没关系,他还有很多家人呢!
当然,在珩芸打量那个男孩的同时,那个男孩也注意到了豪华舱中与他和他的朋友们格格不入的她,他的眼神锐利的扫过她的脸,让她几乎感觉到像被刀子轻轻的刮一般的刺痛。随后,他举起座位前盖着白色雕花桌布的精致木桌上为客人准备的酒杯,微微颔首,向她致意。而她奉献了弧度正适合的不显殷勤,也不显冷淡的笑容作为回馈。
对于一般人类,她从不会吝啬虚假的表情和礼仪,因为他们都有可能会成为当铺的客人。
随着他们的举动,其他四个男孩也注意到了位置不太显眼的珩芸,他们看看她,再看看那个紫灰色头发的男生,路出了暧昧的笑容,然后又开始窃窃私语。
向日岳人用手肘撞了撞坐在他旁边正在悠闲喝着咖啡的忍足侑士,用着在他看来已经“压低”声音说:“NAI~NAI,侑士,迹部这么自我的家伙什么时候会注意到不相干的人啦,是不是对她一见钟情?”
被向日岳人猝然之间撞了一下的忍足侑士手自然的倾斜了一下,然后迅速用他极好的动态平衡稳住了差点洒处咖啡的咖啡杯,完美的保持住了他的形象。然后,他狭长的凤眼瞥了瞥离他们不远的,正在望着窗外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少女一眼,自上而下的打量她。
少女穿着V领的短袖白色衬衫配颇有皮质感的黑色超短裙,虽然看起来似乎很年轻却有种成熟的气质。
相貌过得去,气质非常好,身材嘛~36—28—36,挺不错。最重要的是,那双又长又修直的美腿,看起来真养眼。
忍足侑士打了个响指,露出了玩世不恭的微笑,用饱含磁性的声音低沉的对着向日岳人道:“景吾是不是对她一见钟情我就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对那个女人蛮有兴趣,她的腿很长,也很美。”如果不是跟网球部这帮人在一起,也许他现在就会上去搭讪了。然后忍足侑士有些恶趣味的向旁边,在他打量少女时也好奇得观察她的凤长太郎打趣道:“身材也挺不错的是吧,长太郎。”
“前……前辈。”凤长太郎的脸腾一下的变红了,“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人家不太好吧。”
迹部景吾则偏头冷冷的盯着两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华丽的声线带着些许焦躁的说:“本大爷怎不知道原来网球部的正选最大的爱好是八卦?难道你们是闲的么?那回去最好训练量全部加倍,是吧,桦地。”
桦地崇弘则面无表情的说:“是。”
后面三个瞬间爆发了惨叫声。
哼哼,他才不是对她一见钟情!!
本来这个豪华舱是他预定的,本来是想包下的,可是工作人员却回复说已经有人预定一个座位了。如果不是那个时间的航班只有这一个了,他是不会跟陌生人坐同一班飞机的。
管家曾替他去查那个陌生人的底细,毕竟身为迹部家族的人,对安全是万分留意的,但是结果竟然是差不到,这对迹部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曾经处于安全考量,他考虑过不坐着这班飞机,但是时间有限,他最终还是决定搭乘了。
上飞机之后,他发现陌生人已经在豪华舱里了,他暗中的观察着,发现那个少女对于他们,完全没有一点关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一点动作都没有,他终于放下他多疑的心。也许不是刻意安排的。
但是,当那个女人开始打量他的时候,他敏锐的发现了,于是他也再次光明正大的打量她。可是,四目相对的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貌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那是放在祖父书房中的一幅画,据说是祖父成功复兴迹部家之后人到中年的时候画的。
画上是一个穿着黑色底绸金色绣样的豪华礼服的少女,祖父早年曾学过西洋美术,他又有天分,画功极好,他将那个少女眼神中饱含的浓重有若实质的黑色阴暗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看上一眼就不寒而栗。
那幅画,他不久之前还见过,印象深刻。而这个女人让他一瞬间有种错觉,就好像是那幅画的少女走下来了,坐在对面。
没错,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还是那种让人不由自主感觉到恐怖与绝望的眼神,一模一样……完全一模一样。
迹部景吾难得的抖了抖,旁边的人都没有发现,尽管他表现的像是个成熟的大人,但他的本质,还只是个孩子。但马上,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竟然因为了一幅画一个人感到害怕的事实很可耻,于是潜意识里为了这个不算原因的原因而浮现了打败恐惧的争强好胜之心。
祖父是个残忍冷酷的人,他一度以为祖父没有感情没有心,因为他对敌人虽然残酷,但是对家人却也不温暖。他从没见祖父对哪个女人假以辞色,甚至是祖母。这样的祖父,竟然会去画一个女人,不是太奇怪了么?
当时更有奇怪的传说,祖父的崛起是因为他受了一个女人的资助。尽管父亲秘密问起的时候祖父曾雷霆震怒的否认了,但是,也许不是没有那个可能性。只是,如果祖父的崛起真的是靠一个女人的资助话,那个女人的势力,不可能在日本默默无闻啊!
撇开那些不谈,如果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画里的人就更奇怪了,祖父画那副画的时候离现在起码过去了十年,一个人难道真的可以不老么?如果不是,想必和那个画里的女人有点关系。
迹部景吾沉吟着,也不搭理他的部员们的吵吵闹闹,这个女人吊起了他的好奇心,哼哼,决定了,他要弄个清楚。
坐飞机不是第一次了,珩芸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白云,还有那悄然出现在云端的朝阳。尽管她有瞬间移动的能力,可以马上就去日本,只是那样,她的旅行未免有些无趣。毕竟,她现在在度假,她有的是时间可以尽情浪费,也许她就应该再感受一下做普通人的感觉,无力与渺小,才能更好的招揽客人。所以尽管十几个小时的等待让她有些不耐烦,但她还是忍了下来。直到传来了飞机上空姐甜美的声音宣布她这次的旅行终点站日本东京已经到了。
走出飞机场的时候,珩芸看到了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出口处,旁边很多人的目光不时的扫过它,还有些驻足拍照。
走过一个男人身边,她听到了他内心怒吼着叫嚣着,看到了他眼睛里冒出的嫉妒和羡慕几乎要成为实质的光。我什么时候才能有钱,才能坐这样的车,我不甘心,不甘心,该死的有钱人。于是,她手一挥扫过这个男人肩头,一个闪现着银色光芒的“8”若有若无的隐入了他的身体。
珩芸无声的笑了,对了,就这样,让欲望燃烧的更加强烈吧,这样你就会走进第八号当铺,一次接一次,最后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永远成为当铺的奴隶。
“这位女士。”一个华丽而深沉的声音在背后乍响,珩芸怔了一下,回过身,就看到飞机上那个可能和她以前客人有关的姓迹部的少年。“我叫迹部景吾,刚才我们都坐豪华舱,想必你还记得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不介意的话,我愿意送你一程。”
他虽然说的很有礼貌,但是气势上却给人不能拒绝的压迫感。只是他身后那些男孩子却好想见到鬼一样,各种脸色,其中那个红头发的男生则更夸张的大喊诸如“迹部被ET附身啦!”“还说不是一见钟情”之类的
迹部景吾则是皱了皱眉头,侧头给了他们一个威胁的眼神,那个红色头发的男生的嘴马上就被其他人捂了起来
珩芸看着他们的互动,略微沉吟了一下,HO……似乎感情不错的样子,可惜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表现人类“虚假”的感情。
内心里放佛有什么在悸动在咆哮着要钻出来,她知道,那是她的恶念,但是她却没有压制的意愿。
她想,让这些他们成为当铺的客人……更何况,这个叫做的迹部景吾的男孩跟迹部正才可能还有莫大的关系。
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珩芸听见自己的淡淡的说:“那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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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用了很久的手机终于坏了(主要是摔了太多次了),不得不上街买手机……然后心情极其不好,导致小人我不太想码字……先放上半章,打算今天继续……
呜呜,感冒了,咳嗽的很严重,3点多的时候把我咳醒了,不过也好,接着码字,早上正好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