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雪孽泪

　　刮着寒风的北京城，街上依旧人头攒动，各家各户忙着办年货。
　　甄飘雪站在街中央忍泪看着这热闹景象，被打的侧脸隐隐作痛。
　　“娘……”甄浩然拉飘雪衣袖“我饿了。”
　　飘雪蹲下，柔声道“想吃什么？”
　　“我想吃面。”
　　“好。”飘雪起身，牵着儿子去面摊。

　　看着儿子津津有味吃着面，飘雪若有所思的抚摸着侧脸。
　　“贱人”张云亭巴掌扇向她“背夫偷汉。”
　　飘雪摇着头，不相信眼前人，会打自己。
　　张云亭意识犯下大错，上前抱住她道歉“雪儿，对不起，雪儿……”
　　飘雪推开他，厉声反问“曾几何时为妻之言比不上小人碎语？曾几何时为妻在你心目中如此不堪？曾几何时为妻令你不再相信？”
　　“那好。进宫去跟老佛爷讲明白，我就相信你。”
　　“进宫？孩子可能有活路吗？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养了这么久有感情的。讲明白？你无非想变相诏告天下——你堂堂大总管没被带绿帽子……”
　　话未完，飘雪脸上又挨一巴掌。
　　“大总管，您都打了两巴掌了，不如再多打几下。打我醒，让我看清你是么样的。”
　　张云亭看着自己又一次扇出去的手掌。
　　“不打了吗？”飘雪故意扬了扬头“我跟孩子不会奉旨进宫。难为总管大人担待”
　　飘雪说完，摔门而出，牵起在院子独自玩耍浩然，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娘”
　　飘雪思绪被浩然拉回。
　　“浩儿，是不是还饿？”
　　“不是，浩儿饱了。娘，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娘，你刚刚和叔叔吵的好大声，我在院子里都听到声音了。”
　　“大人的事，你别管。”
　　“可我隐约听到，‘孩子’。”浩然急切说“所以，才问娘，你跟叔叔说‘孩子’就是我，对不对？叔叔，不喜欢我这个累赘。”
　　“老师教课，都不见你，这么好问。”飘雪轻轻点他鼻子“是娘想带你离开京城，叔叔怕浩儿太小，不适宜在外。才跟娘有争执。”
　　“娘，我们为什么要离京？”
　　飘雪正愁跟儿子解释，却听到对桌一位老道士出言“避凶。”
　　浩然看看老道士，又看娘问“真的吗？”
　　“等离开京城，娘，在具体跟你说。”
　　老道士又开口“贫道一日求三卦。夫人，可否赐三卦？”
　　“道长言重了。”飘雪看他仙风道骨，不像招摇撞骗之辈。能一语道中，母子离京原因，想必是得道之人。便拍拍浩然背，示意他去对桌。
　　“道长，不算我儿金榜题名，不算我儿大富大贵，只算我儿健康平安。”
　　“好。”道长拿出笔墨纸砚，寥寥数笔写完，将纸一折二，放在桌上“夫人，还可问两卦。”
　　“何地避凶为佳？”
　　老道士又只写不答。
　　见他写完，飘雪犹豫了片刻道“道长，替我测两字，可否？”
　　“请说。”
　　“‘静’与‘德’。”
　　老道士依旧如此。
　　“多谢，夫人。”道士将三张纸交给甄浩然。
　　浩然回桌，把纸交给娘。
　　老道士拿起拂尘离桌，边走边吟诵“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甄飘雪紧紧拿着三张纸，目光紧随老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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