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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毒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要鸯鸯去准备一辆马车,她有些奇怪的问道:“小姐要出门吗?”我没答话,打开衣柜在里面找到了一套男装,我想着应该就是书梦语每次出去穿的。
穿到身上后鸳鸳又帮我绾起满头的青丝用发冠固定,我在镜子中打量着自己这身行头,居然颇有翩翩美公子的意味,我笑了笑又自恋的想,我这出门得让多少少女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蹦跶啊。
鸯鸯看着我这样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小姐是要出门啊,可是小姐你以前很少要马车啊?”
我也小吃了一惊,那天她们不是说雪山在城南吗?这书府可是在城北呢,以前书梦语是怎么去的呢?
忽然一个想法闪过,难道....她......会轻功?
我是越来越不懂了,这书梦语简直太复杂了,她一个普通的富家小姐,会点穴已经很让我惊奇了,然后又跑出一个师傅,还要定期去那个什么雪山治疗,又和自己的哥哥有着不为人知的□□恋,现在又让我发现她会轻功!
她还哪是什么小姐啊,简直就一传奇人物!
我定了定神说道:“我今天有些不想走路,去给备辆马车吧。”
鸯鸯出去后,我仍是若有所思着。
马车停在书府的侧门,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这么个交通工具,看着那马车很是高兴,可是等我真正坐在里面的时候才知道还不如不坐,那叫一个颠簸啊,我琢磨着拖拉机也就这个味。
马车直直向城南跑去,我在车里想着要怎么样用轻功,要是会这个多好啊,以后想去哪儿飞就行了,要飞机干嘛啊,有了轻功火箭都得报废!
可转念一想又有些郁闷,书梦语虽然有些残余意识留给我,但也没有告诉我怎么使用轻功啊,所以我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又焉了。
我掀开帘子往外瞧,已经出了城,外面有座很高的山,远远望去山顶确实是积着厚厚的雪,山脚下一个白色的人影若隐若现。
我高兴的跳下车向那个人影飞奔而去。
“师傅。”我甜甜的喊着,师傅亦是宠溺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他看了看我身后的马车有些
嗔怪道:“怎么又坐车来了?”
“呃.....师傅这你就别管了,我们上去吧。”我有些尴尬。
师傅笑了笑了牵着我手,我发现师傅笑起来真的很帅啊,只可惜那一头白发了,明明看上去才四十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有的人如果遇到极其伤心的事就会一夜白头,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也是这样
呢?
我甩了甩头,笑自己又胡思乱想了。吩咐小安在原地等我后,我跟着师傅一步一步往山顶走去。
挽着师傅的手,我抬头看了看那高耸的山顶咽了咽口水,这...怎么上去啊?
“啊........”我还没有回过神,就只觉得腰身一紧,师傅搂着我已经飞上了青天。
起先我还害怕的闭着眼,有风拂过我的脸,痒痒的很舒服。我试着睁开眼,看着白云在手边游离,大雁从旁边飞过,那感觉是说不出的惬意。
师傅看我微微蹙眉,道:“你个小丫头定是没有好好练习轻功,我不是说了每次要你自己用轻功过来,你今天居然优哉游哉的坐车过来!越来越不像话了。”
“师傅。”我无比的哀怨的喊了一声,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是你那好徒儿,我也想飞啊,你也得要我飞得了才好啊。
“我现在放开你,你自己飞。”师傅淡淡的说道。
什么!!!不是吧?“师傅,别别...不要啊”我死死的抓住师傅的手,深怕他一个甩手把我从这几千米的高空给扔下去,那我不得摔成狗不理啊。
“不要怕,你试着放轻松,用意念引导身体,气运丹田缓缓稳住,然后集于四肢,再慢慢的发出来,想象你的身体很轻.......”师傅声音很轻,还没在空气里凝固住就被风吹得个四散。
我试着他的话做,果然感到丹田口里聚集起一股温热的气流,想象自己的身体很轻,然后我松开师傅的手,我的双手有些发热,我感到自己好像飘了起来.......我睁开眼睛正看见师父笑盈盈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和师傅一样悬浮在空中了。
我顿时那叫一个开心啊,我能飞了,能飞了诶,看来书梦语以前也是经常练习的,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学会了呢。
师傅牵引着我飞到雪山顶,用轻功飞行是很耗费力气和内力的,我一到山顶就累得坐到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可师傅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是高人啊。
山顶上氧气很是稀薄,没一会我就呼吸困难起来,师傅一把拉起我就往一个山洞走。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这是一座冰雕的房间,有些像延安的窑洞,里面的装扮甚是精致,四周的墙上挂着很多的书画,房间的中间有一块大大的冰床,冷森森的冒着丝丝寒气,这让我想到了小龙女的寒玉床,我心下寻思着师傅不会叫我躺上去吧?
果然师傅便说:“躺上去。”
我那个汗啊,顺速的滴到冰面上又顺速结成冰。我吸吸鼻子,打了个寒颤,扑眨着我闪亮的大眼睛对师傅近乎哀求的口吻说:“师傅........”
可我还没说完,师傅的手不知道往我身上哪里一戳,我就立马动不了,就这样我被他丢在了那张冰床上。
我的眼珠四处转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此时冰床很听话的发挥它的功效了,一波又一波的寒冷透过我的脊背向我袭来,那种冷似乎要硬生生将我的身体穿透般,肆意侵蚀我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寸内脏,它在我的身体里,血管里四处游走,我只感觉到我的四肢在不停的颤抖,我甚至感觉到我的身体在慢慢的硬化,那种寒冷似乎要将全部包裹起来,一想到我又肯能会变得像化石那样硬,我的手脚抖越发厉害了。
我惊恐得睁着双眼看向师傅,他似乎也知道我现在和痛苦,别过头去不忍心接触我的眼神。
忽然我又感到原先在我丹田里的那股热流又慢慢上升了,似乎是冰床的寒冷触发了它,它上升的极快,和寒冷对峙着,它在我胸腔里不断的燃烧再燃烧,仿佛要在我的胸口烧出一个洞,热量也极具增加,寒冷开始后退,于是我感到胸口酷热难耐而四肢却冻得发紫。
这样一冷一热在我的身体厮打着,纠缠着。寒冷穿过我的血管,冻僵我的血液,然热量流过又瞬间瓦解,它们在我身体战争越来越激烈,而我也越来越痛苦。有时左脚冷,有时右手发烫,腹腔则是火烧难耐,我的脸变得通红,却也冒出很冷汗。
我死死的咬住下嘴唇,有股甜甜的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我贪婪的吸食这种甜美,可痛苦却仍然不能减去丝毫,冰床上的寒冷源源不断的倾注到我身体里,一次一次击打着热量,热量开始后退,可寒冷颇有趁胜追击的味道,顺速的把热量包裹起来,一直逼退到丹田处,慢慢像之前那样凝结起来。
热量退守丹田,那被火烧的燥热感也逐渐消失,于是身体里便只剩下寒冷。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顿时轻松下来。
师傅见我这样子,立马为我解了穴,把我从冰床上抱起放到旁边的长椅上。
我像刚刚历经一场生死恶战般,全身已经使不出一点力气,我想如果二叔现在在我面前的话,想杀我估计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吧。
我闭着眼睛养神,此刻我真是想虚脱了般连眼睛也睁不开了。我感觉到师傅为我盖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我紧紧缩成一团去汲取那一丝丝少得可怜的温暖。
朦胧中我感觉到有只温厚的手掌很小心的摸着我的额头,有人不断的唤我的名字,他喊我,梦儿。
我摸着头醒来的时候,师傅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发现他正站在不远处,这时有夕阳的余晖映射过来,在他的身上流泻,我忽然觉得那个背影带着些许萧索和寂寞的意味。
我想轻声的走过去,可厚重的雪在皮靴下仍旧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师傅回过头来对我温柔的笑,道:“醒了?”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师傅,我以后每月是不是还要这样治
疗?”
师傅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他避开我的眼神看向远处的夕阳,半天都不说话。
我有些着急,我这是什么毒呢?为什么每个月要受这样的折磨,而那天书梦语本该来这里,却不知道怎么原因没有来结果就死了,那以后如果我不来的话也会死吗?不行,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还年轻,这放在21世纪可是一大好青年呢,我不能让自己深陷在这样的充满死亡气息的世界里,如果我不能救自己,那么至少让自己死的明白。
“你后悔了吗?”师傅幽幽的问。
“没有。”我回答的有些心虚,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受够这样的日子了?其实你如果不要再继续下去了,那我就废了你的武功,那你以后.....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细不可闻。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毒和武功有关,我想到我以前看的小说里曾经提到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有些人为提高自己的功力或是为了练某种武功能够快速,便需要一个引子,就好像用药要有药引一样,练功同样需要,那我的药引就是我丹田之内的这股热流吧?
可是书梦语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姐她为什么要练功呢?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二叔的迫害?这样好像说的通。
“不是,我只是有些疲倦了。对不起,师傅,是梦儿胡言了,请师父不要当真。”我真诚的说到,我当然不能废了这身武功,尽管我还不能用,甚至连一招半式也记不起来,可是这是书梦语的东西,我不能乱动,她既然学了就一定有原因,而且她也受了十几年的折磨了,现在我占了她的身体,这就当亏欠她的吧。我一定会好好保留着她的一切,也包括身上的药引吧。
“梦儿......”师傅凝望着我,手轻轻的摸着的我的头。
我的心忽然变得暖暖的,伸出手抱住师傅稍显冰冷的身子。可出奇的感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冰天雪地中,凉意自脚底慢慢升起,两颗心却紧紧相依,无比温暖。
那天,我在师傅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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