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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night kiss
一顿饭下来，欢喜吃的索然无味，只顾低头扒碗里的饭粒，然后就跑到厨房里去帮忙切饭后水果。
客厅里开着电视机，夹杂着饭厅里的高谈阔论。
她听见欧泽天恭敬的回答父亲的问题“在国外学习的不外乎是实习经验，想想还是国内好，根在这，哪也跑不了。”
欢喜握着刀柄的手劲停住，圆滚的橙子被另一只手捏在指间———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
在她已经学会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微笑着面对潮起潮落的时候他又要回来。
这样的他，让她无颜以对。
……………………
“叶欢喜，欧泽天他答应我了，高中毕业就一起出国，你也想跟着去吗？怎么，不怕他知道你喜欢他？”女孩昂着高傲的下巴，轻蔑的看着她“真是，不自量力啊。”
“欢喜，你看到了她有危险为什么不报警，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欧泽天冷冷的目光像是不认识她，那些话语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朝她逼近。
“你太让我失望了，欢喜。”他留给她的是最后决绝的背影。
……………………
“铛”欢喜手中的水果刀恍惚中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她仓忙不已。
弯下身想拾起瓷砖地上的小刀，有一只修长的手掌抢先一步捡起，交到她手上，修剪整齐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掌心，点点暖意有些痒痒的。
“下次要小心。”欧泽天低沉着声音，深潭一般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那熟稔的像是对待淘气孩童一般的语气让欢喜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无力。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傻看着他，一如每一个当初的瞬间，她跟在他身后，毫无抵御能力，乖巧的像只猫。
走进厨房的贺亦恒微蹙着眉，看着对视的两人，声线仍是平稳“刚才怎么了？”
欢喜干笑掂掂手里的刀柄“手滑了下。”
被留在饭桌上和叶父大眼瞪小眼的的叶母催喊到“怎么一个个都往厨房里跑，是有金子捡不成。”
“阿姨，水果来了。”欧泽天先迈开脚步，说完，端起流理台上的果盘，走了出去。
剩下欢喜握着水果刀，呆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一动也不能动。
贺亦恒眯起了英眸，嘴角不再上翘。
※※※※※※※※※※※※※※※※※
客厅里古老的壁挂式摆钟发出八下当当声。
欧泽天客气的和叶父叶母道别离开。欢喜全神贯注的欣赏电视机的搞笑的娱乐综艺节目，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直至绝尘而去不见踪影，她才松了口气。
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一团。
放在膝盖上的小手被握住，贺亦恒站起身来，有礼的说“伯父伯母，这么晚了，我和欢喜也走了。
叶父轻点头，虽然年过不惑，但岁月留下的气势十足“路上小心。”
“我会将欢喜安全从到家的，伯父伯母放心。”牵起欢喜，十指紧扣。
坐在车里，道路两旁的景色纷纷后退，灯红酒绿，繁华胜景，车流不息。
欢喜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紧绷之后的身子松懈的蜷缩在椅子里，那些五光十色的灯光在她脸上掠过，她浑然不觉。
贺亦恒伸出指头轻点一个按钮，空灵缥缈的轻音乐流泻出来，安定人心。
侧过头，看见欢喜闭上的眼睛，纯净的脸上露出娇憨的睡意，心里灌满了暖意。
曾经，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为谁而心动，但是欢喜，她温抚了他千苍百孔的心，在寂寂无聊一层不变的年华里，遇上她。
本是用以对外宣誓可以阻止母亲结婚轰炸的未婚妻却让他真真切切的安稳下来，让他舍不得放手。
车子停下来，到了欢喜公寓的楼下，欢喜仍是平稳着呼吸，沉睡在梦里。
贺亦恒曲着食指，以指背轻抚欢喜细致白嫩的脸庞，深深凝视着她，欢喜轻轻蠕动的嘴唇断续吐出几个字让他身体一僵。
不知梦见了什么，她闭眼呢喃着“小……小天，还给我……”
他的眼神低下去，表情有隐忍不住的痛苦，摩挲着她的脸“欢喜，我该拿你怎么办。”
欢喜感到脸上像是有蚂蚁爬过，让她从深沉浓黑的梦里醒来，睁开眼，看见贺亦恒正玩味的盯着
她看，两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贺大哥，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叫醒你不就看不到你说梦话流口水磨牙了。”轻扬起眉，贺亦恒取笑着她。
好丢脸，怎么从没有人告诉她她睡觉时这么的精彩。
“什、什么，不会吧。”欢喜擦过干净的嘴角，发现自己被骗了，恼羞成怒“贺大哥！”
看着欢喜快速转换表情的小脸，贺亦恒轻笑出声“你还真好骗。”
欢喜也忍不住跟着憨笑起来，睡的红扑扑的小脸上流转出一种娇态，让贺亦恒慢慢收敛住了笑意，黝黑的眸子在细边镜片下闪耀。
“欢喜。”他扶住她的脸颊。
“恩？”
在欢喜笑着看向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紧紧纳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唇上一热，贺亦恒在她唇上轻点了下，而后上移在她眉心深深印上一吻。
欢喜小嘴微张，眼睛瞪大，呆呆的由贺亦恒抱住。
良久，贺亦恒松开禁锢的双臂，上扬着嘴角，抚平她的乱发，声音有些低沉“晚安，欢喜。”
欢喜下车，目送贺亦恒离开，晚风袭来，吹冷了欢喜的脸颊，却吹不散她额上的温度。
※※※※※※※※※※※※※※※※※※※
呼……现在是什么状况，一大早她就被门铃从梦中叫醒，眼镜还没睁开就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被拖起来洗漱化妆试衣服一刻不停歇的直到现在。
“妈，今天我还有班……”欢喜站在床前，两只光溜玉足怕冷的缩起摩擦取暖，两只小手一手压住领口一手拼命把裙角往下拉。
“今天这个日子你还想着上什么班，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叶母看着女儿的一身装扮满意的自顾自开心“不愧是遗传到我的优良品种。”
欢喜心里默叹一口气，以她丢在人群里找不到的姿色，是没这么好命，能遗传到母亲出色的外貌。
她挫败的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上着红色的娃娃排扣羊绒外套，里面是白色平口连身短裙，短短的裙摆正好遮住大腿，露出圆润的膝盖和洁白细长的小腿，足蹬着浅口圆头高跟鞋。看起来乖巧且质感。
又不是去参加颁奖典礼，确定有必要这么隆重？
“妈……”欢喜娇着嗓子拉起叶母的手，讨好的左摇右晃“很冷唉，能不能不穿裙子。”
很可惜，苦肉计这一招被识破，叶母大手一挥“女孩子站要有站相，腿，给我直起来。”
玉琢般的小腿立刻立正站好。
咕咕咕……她的肚子很不雅的发出饥饿的讯号，欢喜偷偷的挪动步伐，往床左边床头柜上一包巧克力饼干伸出罪恶之手。
“啪”——手在半路被拦截，很不幸的，被叶母终止走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妈，我好饿，我今天都还没吃饭。”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惦记着吃。”叶母坚决大义灭亲“快点把头发弄弄好，迟到是件很失礼的事。”
“好啦。”摸摸被打中的手背，欢喜不舍的放弃那包香味诱人的饼干。
眼睁睁的看着饼干被叶母拿起，远走客厅。
手机欢快的铃声响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欢喜连忙接通电话。
贺亦恒把手头上的一件文档转交给助理，右手拿着手机“欢喜，准备好了没，可以来接你了吗？”
“恩，好了，贺大哥。”欢喜偷瞄一眼客厅，背过身捂紧听筒“快过来吧。”
“怎么，等的不耐烦了？”他起身拿起外套的手指一顿，好心情的开起了玩笑“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见我。“
“呃……”欢喜语噻，压低声音承认“我饿了。”
将外套勾在左手肘间，故意大叹一口气，贺亦恒难得的夸张语气“民以食为天，欢喜，我输得心服口服。”
“…………”
“…………”
“恩，我等你。”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放在梳妆台上，桌面上，一道闪亮的银光夺得欢喜的注意，捻起拿过，是贺亦恒之前送她的向日葵发卡，上面小小的碎钻折射出低调的五颜六色的光彩。
像是坚定了什么，欢喜果断的挽起柔顺的头发，利落的在脑后盘成一朵花髻，斜斜的将发卡别在发间，露出光洁修长的脖子。。
轻吸口气，朝门外喊道“妈，我好了。”
※※※※※※※※※※※※※※
贺亦恒在欢喜的公寓楼下接到她和叶母，车子离开仍属繁华的近郊，驱往更偏僻的城市外围。
慢慢的，道路两旁出现笔直站立的青葱绿木，整齐的矗立在清风中，在深秋季节里那抹绿显得格外突兀。穿过道路的尽头，出现几户稀疏坐落但排列有序的别墅，占据了大片草地，被青山绿水包围住，欧式建筑与中式韵味产生对比，却又融合的恰到好处。
这里有贺家的一处地产，风景相宜，适合颐养天年，退了休之后的贺父贺母闲居在此。
顺利的通过门卫，欧泽天将车停在一户三层建筑前，欧式风格的建筑被装修成带有旧上海式的风味，欧泽天体贴的为女士拉开车门，对欢喜伸出手掌，展开笑颜“来。”
欢喜将掌心交至他手中，有些微微紧张，感觉如此正式场合的让她不自在，一想到呆会要面对贺家的所有亲朋好友心里更是一阵紧缩。
下了车，在她跟豪宅之间，排满一辆又一辆的车子，她不懂车子，但是看得出来，这些车牌标志都是都来头不小的名车。
“走吧。”贺亦恒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脑袋。
暗地里深呼一口气，欢喜还以盈盈一笑，纤细的手臂挽住他的臂膀，携着叶母，三人一齐走进贺宅。
刚进门，叶母就被贺母和几个高官夫人拉住手话家常，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出戏鼓噪的十分厉害。
一中年女士上下打量着欢喜和贺亦恒，咂舌道“哎呀，果然是郎才女貌啊。”
“那是当然，我挑中的儿媳妇会有的差。”贺母得意洋洋的说着，她穿着红底绣金边的裙式大衣，贵气十足，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听到此话不禁喜上眉梢。
“是啊是啊，叶太太，你真是好福气，养出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众人附和着。
叶母站在贺母身边丝毫不逊色，荷叶丝绸裙服帖的衬托她保养得当的面容，滚滚圆润的珍珠低调的搭配在颈间，整个人得体却又不会抢尽主人风头。
她端着满面春风，谦虚推脱“哪里，贺太太才真的好福气呢。”
女人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杂杂拉拉的一大堆。
欢喜陪着旁边，施施浅笑。
贺亦恒看到她小腿肚打着抖，脸上却不得不挂着笑，不禁走向太太团。
“妈，我带欢喜去看看爸。”为了带她离开这个处境，他微笑颔首向其他人示意“我们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好好，去吧去吧，亦恒对陪陪欢喜啊。”贺母乐意于见到两人单独相处，赶紧撮合着。
“哎呀，贺太太眼光真好，看人一个比一个准，我家那不肖子，到现在还没个稳定的对象，下次遇到好的，贺太太别忘了给牵个桥搭个线啊。”
“哈哈，以令郎这个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的？王太太你说笑了。”
“唉，现在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太少啦。”
“…………”
“…………”
贺亦恒领着欢喜上二楼的楼梯，摆脱身后越来越远的谈笑声。
二楼楼梯正对面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占据了半个墙面，上了楼梯第一间就是书房，此时正半掩着房门，隐约透露出里头的谈话声。
贺亦恒推开门，欢喜跟在后头走了进去，里面几个中老年男子坐在皮沙发上，围着茶几，饶有兴致的泡着袅袅香气的功夫茶。
“爸。” 温和的先对着坐在单个沙发上的贺父致意，又逐个打招呼“雷叔，王叔，常伯，黎叔。”
欢喜这才发现上次在文墨轩见过的雷老先生也在这。
“恩，回来了。”贺父虽已花甲，但整个人看起来身板硬朗，威风凛凛，头发乌黑，声音洪亮，对着欢喜招手“过来，丫头。”
“伯父，生日快乐。”欢喜依言走到贺父身边“我父亲因为工作上的事会晚些到。”
“不打紧，来了便好。”满意的点点头，乐呵呵的转头对着雷叔炫耀“看吧，我就说我儿子可以找到更好的，你说对不。”
雷叔仍是穿着缎布夹式唐装，眯起有神的眼睛，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盏“如果是这丫头的话，我只能说，配你家小子是绰绰有余了。”
一席话，乐的大家开怀大笑。
贺父指着雷叔怒笑道“你小子……摆明了嫉妒我。”
欢喜一羞，对上贺亦恒的笑的璀璨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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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