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

　　奥迪Q7很快开上仲贤山的盘山公路。李俊仁用右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然后顺手放在女孩腿上，用左手开车。女孩转头问：“你干嘛呀？”李俊仁笑着问：“刚才上车买票了吗？”女孩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交通卡说：“我有卡，请问在哪刷一下？”说着想拿卡在李俊仁脸上刷一下。李俊仁拿右手挡开说：“别闹了，别闹了，我投降，我投降。”

　　李俊仁把空调打开，车里慢慢暖和起来。女孩解开安全带，把风衣和外套脱了。李俊仁见女孩看着窗外很快不说话了，问：“怎么了？”女孩尴尬的笑了笑说：“出来这么久，我不知道回去后会面对什么？”李俊仁沉思了一会儿说：“我送你进去，我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谁要敢碰你一下，我就敢敲碎他们的脑袋。”女孩低着头没有说话，李俊仁说：“要不你先在我那住几天？”女孩摇摇头说：“不用了。你忘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吗？”女孩说完把左手放在李俊仁的右手上。李俊仁的右手握着档杆，所以女孩很快松开了。李俊仁知道女孩不愿意回去，所以有意把车速开的慢一点。

　　沉默了一会儿，李俊仁说：“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饭，储物箱里有饼干，拿出来吃点吧！”女孩拿出来饼干打开包装，先拿出来递给李俊仁。李俊仁说：“来点音乐吧！你想听谁的？周华健？张雨生？张震岳？还是陈百强？”女孩吃着饼干说：“随便吧。”李俊仁从后视镜里看见Daniel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于是喊它：“衰狗，把CD袋给我。”Daniel转身把CD袋叼出来上前递给李俊仁。女孩拿出一块饼干放在Daniel嘴里。李俊仁看见了说：“衰狗别往车座上掉渣啊！掉渣就把你夹在两块饼干中间做成热狗。”

　　李俊仁在操作台上按了一下，操作台上弹出一个屏幕，屏幕弹出来又自动立了起来。李俊仁把CD放进去，Beyond的音乐很快播放了出来。Beyond的每一首经典的歌，《海阔天空》 《真的爱你》 《光辉岁月》 《情人》 《不再犹豫》 《喜欢你》 《再见理想》 《Amani》 《谁伴我闯荡》 《冷雨夜》 《遥远的PARADISE》 《抗战20年》
　　一首接一首的放着。

　　女孩记得第一次听Beyond的音乐是十年前刚认识李俊仁的时候。随着音乐声，女孩靠在靠背上，闭上眼睛，仿佛穿过了十年的岁月，又置身于十年前那段快乐的时光。

　　那年。。。

　　那年。风铃在女孩的床上随风飘荡。叮叮零零。。。女孩醒来发现哥哥不见了。哥哥曾经不止一次在和家人吵架后，赌气说要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女孩曾不止一次在梦中梦见哥哥撒手离她远去，一次一次的在梦中惊醒。女孩醒来后立刻跑到哥哥的学校看看哥哥还在不在。

　　在学校的操场上，同学们都在踢足球，都在尽情的玩着。只有哥哥和李俊仁两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操场边上，默默的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毫无关系。

　　那年她7岁。哥哥11岁。李俊仁也11岁。

　　她就这样认识了李俊仁。

　　后来她常随哥哥去李俊仁那里玩，听音乐。听Beyond的音乐。看李俊仁玩电吉他。她也是那时候慢慢学会弹吉他的。

　　那个时候哥哥就说李俊仁长得很像刘德华。。。

　　想到了这些，女孩笑着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女孩转过脸来，擦了擦眼泪。李俊仁似乎也从音乐中想到了什么。他调小了音量，感慨万千的说：“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称呼你的时候就叫你的名字，后来熟悉了，就跟俊成一样，叫你丫头。那个时候俊成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是他唯一的朋友。”李俊仁苦笑着说：“后来，我跟俊成哥说我还想和他把关系拉得更近些。俊成说咱们已经是好朋友好兄弟了，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不我娶你的姐姐或妹妹吧。我说我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后来俊成说要不你以后娶我妹妹吧。”李俊仁笑了笑接着说：“那时我们在一起，你也很快乐。当时你就同意了。我记得你上小学时，有一晚我送你回去，你对我说以后长大了你一定要嫁给我。那时你真可爱。呵呵。。。当时你肯定不知道嫁给我是什么意思。当时我很开心，你走后我幸福的哭了，我当时想李俊仁啊李俊仁，你也不是人人都讨厌，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疼爱，没有人依靠的孤家寡人了。后来我就一直叫你老婆。呵呵。。。记得后来每当和你在一起时，都会引起周围人的羡慕和嫉妒。呵呵。。。我一直觉得你是天上仙人，人间是不可能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标志的人的。那时我觉得你是上天可怜我，才把你送到我身边来的。”李俊仁苦笑了几声。

　　女孩把左手又放在李俊仁右手上，轻轻的摸了摸，看着李俊仁笑了笑。李俊仁也看着女孩笑了笑。

　　两个人又沉默了。

　　车很快开出仲贤山，驶入五马山的盘山公路上。一辆灰色的Romeo打破了沉默。后面突然传来涡轮增压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李俊仁回头一看。那辆Romeo已经呼啸而过了。当时Q7和Romeo刚一起驶入一个弯道，Romeo几乎紧贴着Q7以全速呼啸而过。女孩被吓了一跳。李俊仁说：“这些人开车可真有水准，不知道车上有个女孩啊！”

　　等待是很痛苦的。当我们惧怕一件事时，时间总是那么短暂，当我们期盼一件事时，时间总是那么漫长。

　　九点多钟的时候，车驶出了公路，进入秋名市的外环。李俊仁在一个便利店前停了下来，进去买点饮料。女孩在车上等他。一会儿那辆灰色的Romeo也从后面开了过来，停在Q7的旁边。

　　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高领毛衣，下身穿着牛仔裤、白色高跟靴子的女孩从Romeo上开门下来。女孩把长发梳成马尾，用一个精致的发卡夹着，戴着一个黑色的液晶眼镜，显得干净、利索。女孩下车后站在Q7前面仔细看了看，转身也进了便利店。

　　李俊仁选了一瓶水和一瓶果汁后来到，前台结账。那个带棒球帽的女孩在选了一瓶水和一些食品后也过来结账。李俊仁看她是女孩，所以让她先结。女孩结完帐后突然问：“你知道五马山上有一辆白色的丰田吗？车牌号是JAC5489。”李俊仁心里先是一惊，抬头发现售货员看着自己才知道女孩是在问自己。李俊仁把钱递给售货员说：“不知道。”戴棒球帽的女孩拿上东西出门上车走了。

　　李俊仁上车把果汁递给女孩，把车发动开走了。很快车子在一座豪宅门前停了下来。女孩做了个深呼吸，笑着说：“还是到了，我要进去了。”李俊仁说：“要不我送你进去吧。”女孩说：“不用了。”女孩穿上外套，拿上背包，开门下车。李俊仁也下车把后备箱打开，把行李拿下来。Daniel也从车上跳了下来。李俊仁说：“我还是送你进去吧！要不我不放心。”女孩说：“放心吧！”然后上前抱住李俊仁，在李俊仁左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李俊仁一愣，女孩已经从他手上拿过行李走了。

　　女孩走到镂空雕花的铁门前，在密码锁上按了密码，结果门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显然密码被换过了。女孩尴尬的朝李俊仁笑了笑，不得已去按门铃。门铃响了，走过来一个陌生的人，那人问：“小姐，你找谁？”女孩又是一阵尴尬。
　　这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啊呀！大小姐，您回来了！”

《苜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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