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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朱军一出院也就离放春节长假不远了,我掰着指头数日子,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星期的班上了。自从那两预案完事之后,整个公司上下都松弛了下来,包括许辉在内,他也不再有事没事出来晃荡晃荡,我们现在的状态就跟放假差不离了。朱军出院之后,我跟周迟也没再联系过,让我感觉自己一被利用完,就随手丢到角落里了。自从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我越来越确定,周迟是在利用我来驯服许辉,也就是刺激刺激许辉,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周迟。
本来以为年末了该没有什么事了,每天吊儿郎当地混过这个星期就回家去了。结果秦致远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要亲自过来慰问朱军。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这一突发事件,秦致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以前打架伤人的时候,可从来没听他说过要去亲自慰问人家。
我打电话给周迟,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周迟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接了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麻烦周总把朱军的电话告诉我一下。”
周迟的语气不甚友善,“叫我就叫周总,叫朱军就直呼大名。”
“那麻烦周总把朱总的电话告诉我。”
“你找他干嘛?”
我心想你把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吗,还管我找他干嘛。
“放假之前想去慰问慰问他。”我不太敢在周迟面前提秦致远那个肇事者,还是这么跟他说比较好。
“嘟。。。。。。”
电话就这么被周迟挂了。挂得莫名其妙的,挂了我还不敢再打过去。不过隔了两分钟,周迟发了条短信过来,上面正写着朱军的电话号码。
秦致远把车停在朱军家楼下,我正准备上楼去,秦致远叫住我,“过来帮忙搬东西。”
我走到后备箱跟前,看见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补品,光水果篮就有两三个,我就懵了。
“秦致远,你是去看望病人的,不是替他们家置办年货吧。”
秦致远白了我一眼,大包小包地拎着就上楼去了,“别忘了关后备箱。”
朱军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见我们两个大包小包地拎着,赶紧后退了两步,让我们进去。
“真够哥们,知道我行动不便,连年货都给我买好了送过来。我要给那七大姑八大姨送的礼就都在这了。”朱军说。
秦致远不乐意了,“这都是买给你吃的。”
朱军装作没听到,转移话题道:“周迟没跟你们一块来?他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要过来看看。”
我说:“没有。”
我们坐在沙发上,朱军使唤我去泡茶给秦致远,看来是在医院里让他使唤惯了,现在也不拿我当外人。泡了茶出来,看见朱军和秦致远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我赶紧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和颜悦色的吗?”
秦致远没有吭声,朱军也跟着没有吭声。
我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也猜到个七八分。秦致远这趟过来,不是单纯的就来看看朱军,上次撞了他,被周迟那么一刺激,他只缴了医药费就走了,这次回来,估计是谈赔偿的事情。
这么多年的兄弟,我还不了解秦致远是个什么性格。别人欠他多少他都不计较,就是他自己不能欠别人一分一厘。
“朱军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不缺这个钱,但是你收下了,我这哥们心里会好受些。”
朱军说:“这事不怨他,是我自己喝高了,谁碰上我谁倒霉。而且他还是你哥们。。。。。。”我还想说什么,朱军又把话岔开了,“周迟怎么还不来,我还想着四个人凑一桌呢,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几天窝在家里有多无聊!”
秦致远忽然说:“三个人玩跑得快吧!”
朱军立即响应,“好啊!十九,你去拿牌过来,就在那边抽屉里。”
我看着秦致远笑得有点阴谋得逞的味道,果然接着就听见他说:“我赢了,你就把钱收下。我输了,我把钱带走。”
朱军一愣,显然没料到秦致远给他来这么一招。
我在一边帮腔,“行啊,你们谁先把牌出完,谁赢了就听谁的。我就勉为其难做个陪打怎么样?”
秦致远说:“就这么定了。”
朱军还能说什么,“洗牌!”
从朱军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秦致远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着,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刚才朱军就没赢过,每一盘都是秦致远一出到底,当真是比较邪门的。我暗暗告诫自己,回去跟他们这帮子人打升级的时候,坚决要跟秦致远一边,不然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站在朱军家楼下,秦致远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大力拍了两下,“十九,刚才谢谢你了。”
我笑着说:“我们俩谁跟谁啊。你赶紧回去吧!”
“不要我送你回公司?”
“我自己打车过去,你又不顺路。”
“行,那我走了!你回来再通知我。”
我正看着秦致远的车渐渐走远,忽然肩膀上猛地一沉,转头就看见周迟有些阴沉的脸。他一只手环在我肩膀上,故意使坏似的用力。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啊,我怎么觉得周迟这会儿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么又给我脸色看。
“周总,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
肩膀上一松,周迟撤了手。“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没事我先走了。”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周迟忽然问。
“我觉得是周总你不想看见我吧。”我一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我不想看见你也没用啊。”是我听错了吗,我居然从周迟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无奈。
我们两个大男人堵在朱军家的楼道口里,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着说着,天居然就开始下起雨来了。我正思考着下雨了,我该从哪里打车去公司会少淋点雨,周迟忽然就抓着我的手,狠狠地拍向他自己的脑门,拍得我手都麻了。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周迟,你发什么疯!”
周迟根本就没理会我说什么,只是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不想看见你也没用。。。。。。因为你已经在这里了。”说着,又拿我手去拍自己脑袋。这回我有了提防,我的手只轻轻地碰了碰他脑袋。
不过他那话说得,酸得我一哆嗦。能把话说得这么深情款款的周迟,还真是少见。没等我感叹太久,就看见许辉从一旁停着的一辆车子里走出来,路过我跟周迟身边的时候,目不斜视,直接走上楼去了。
合着我是被周迟当道具演戏给许辉看的。
我忽然就有点脾气了,甩开周迟的手,“周迟,我不知道你跟我们许总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要找我演戏给他看的话,麻烦事先知会我一声,万一穿帮了也就不灵验了。”
周迟瞪着我说:“你以为我在演戏?”
“许总那天不是说了吗?你是在逼他先低头,你刚才就是逼着他吃醋,演得够逼真的,我敢保证许总他三天之内绝对扛不住跑回来跟你低头。”
我还没说完周迟就怒了,跟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原地又跺脚又转圈,一边还不忘用那种想一口吃了我的眼神瞪着我。
别以为就你有脾气,我看见有辆空车过来了,冒着雨就冲了出去。坐在车上我还在心里骂,周迟你大爷的,拿我当什么了。
我一回到公司,马上就有同事雀跃着跟我说:“十九,许魔头突发的菩萨心肠,今天请全公司的人一块去吃饭,算是提前过个小年。”
我泡了杯热茶走过来泼他们冷水:“年年都请吃饭了,至于这么激动吗?”
他们立即群起而攻之:“今年不一样!今年是去松花江饺子馆吃饺子,然后集体逛夜店!”
吃饺子就算了,逛夜店又是怎么个说法。我只想回家睡觉,说我是宅男还真不是盖的。我又不去找男人,去夜店做什么。
说是许辉请客,但是直到我们全体吃完饺子,许辉才出来露面顺便把帐给结了。然后一声令下:“隔壁那个酒吧我们包场,想胡喝的想胡混的想群魔乱舞的赶紧去。”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许魔头会大老远地挑中这家饺子馆,原来就是图这离酒吧一条街近。我随波逐流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溜回家睡觉,我对许辉刚才说的那些真的没一点兴趣,或者说我本来有兴趣的都被周迟那么一搅和,没心情了。倒是许辉,抗打击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还没走到酒吧门口我大老远就看见朱军拄着拐杖跟那站着,吸引无数路人的目光。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看见周迟跟朱军身边站着,跟个保镖似的。我们公司搞活动,他们俩来凑什么热闹,尤其是朱军,刚出院呢!
朱军大老远就叫我:“十九,你快过来。”
我不能跟一病人计较,就一路小跑跑到朱军跟前,看了周迟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朱军你发什么疯呢?拄着拐杖跟这来了。”
朱军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我要再不出来走走,都快忘了酒吧长什么样子了。十九,今天你得陪我喝酒。”
我敷衍地应了下来,周迟顶着张万年寒冰的脸扶着朱军正往酒吧里走。我刚转身,肩膀忽然被人按住。我扭头一看,这不是那天在酒吧里碰上的一彪悍男么。我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记人脸特别厉害,他这回梳了个贝克汉姆头,笑嘻嘻地问我:“还记得我吗?”
我看见周迟和朱军停下脚步,周围几个同事也好奇地往这边看。我总不能说认识,你就是那个在同志酒吧跟我搭讪的人吧。
我一口否认:“哥们,你认错人了吧。”
“少跟我来这套,你那天晚上不是硬说自己是1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试试?”
大爷我这是被调戏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发作就听见周迟叫了一声,“哎!朱军!”
朱军拄着拐棍三步并做两步就往这边来了,气势汹汹地,周迟紧跟在后面。
“你干嘛呢你!他是有夫之夫了,把你脏手拿开!”
我听了一脑门的黑线,还有夫之夫呢!听着怎么这么像调戏良家妇女才有的台词啊。
我觉得今天晚上要是不给他们露一手,以后这形象就真成了良家妇女了,被调戏了还不敢吭声。我家老爷子是正儿八经的军旅出声,他转业之前我基本上是在部队里度过的童年,什么擒拿格斗从小就耳濡目染,后来长大点调皮捣蛋,我家老爷子动起手来都是按部队的规格来的,我要没两手基本上就在逃往我妈面前的路上被消灭了。
我伸手握住那彪悍男按在我肩头的手,让他手掌心面向我,五指朝下,还没怎么用力他就嚎起来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问他。
“我是认错人了,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我这才松开了手,对朱军和周迟说:“看我干嘛?进去呀。”
“什么叫扮机器猫吃老虎啊,就是说你这样的。”朱军说。
我笑了笑,还没开口,就听见周迟忽然问朱军:“朱军,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十九了?”
“打住!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了?”我说。
周迟嘿嘿一笑:“你不是我旗下公司员工吗,说是我们家的也不过分哪。”
“。。。。。。”我无语。
朱军也笑着说:“你都说是你们家的了,那就算是你们家的了吧。”说完还不够,接着说:“周迟,我觉得十九生气的时候特别有意思,就跟个包子似的。脸上那两个梨涡就是包子上的褶子。”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周迟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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