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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无声
我承认，我被他感动了一下。
我换上了他拿来的新裙子，在他面前转圈圈。
“好不好看？”
浅蓝色的裙摆像最澄净的天空，又像湖面层层漾开的波纹。
皇帝坐在榻边疯狂点头：“好看，最好看了！”
我低头看他。
他也看着我，很专注。
“怎么了爱卿？”
“你是不是想睡我？”
我扯开衣服，豪迈地大字形往床上一躺：“来吧，给你睡。”
虽然听说挺疼的，但我应该可以忍。
总不能比挨一刀更疼吧。
皇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伸手把我衣服拉好：“胡闹！”
他看起来挺生气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侧过脑袋看他，“真不睡？你想好了啊，我脑残的时候可不多见，机会只此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呜！”
他压了上来，掀开了我裙摆。
动作还挺粗暴的。
……然后做了奇怪的事情。
“周，周盈！呜……你……呜……”
我绷着身子挣扎，被他死死摁住。
感受来得快且汹涌，瞬间粉碎所有理智。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我窝在被子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是喜欢你。”他抱着我，把我的脑袋摁在胸口，轻声叹息。
“我爱你。”
……
我和狗皇帝住在了一起。
好吧，准确的说，是他住进了我宫里。
我默许了他和我一起睡，但他始终没有太过火的行为。哪怕我主动，他也从来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他说不想让我吃药。
这样也好。
天气越来越冷了。
一场暴雪后，太液池结冰了。
我站在窗口往外张望。
“为什么不去玩？”皇帝从后抱着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滑冰了吗？宫里新制了冰车，还有冰鞋……”
“懒惰，不想去。”我揣着小手炉，“天气好冷。”
“……也是。”他有点担忧，“这样的天气，你伤口会疼吗？”
“不是阴雨天，还好。”
我打了个哈欠。
有点困。
“你陪我睡个午觉吧。”我说。
“好。”
我们俩上了榻，他半拥着我，拍着我后背哄我睡觉。
天寒地冻，我最近越来越喜欢赖床了，早上没有一个时辰总起不了床。
但他怀里很暖和。
困意慢慢加深。
意识渐渐昏沉，有人轻轻吻我发顶。
世界一片沉寂。
雪落无声。
……
皇帝这几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好像在刻意背着我搞什么事情。
我的属下并没有探听到消息。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
我午睡醒来，枕边放了一个卷轴，他坐在床边看着我。
明黄色的卷轴，是诏书。
他扶着我坐起来，把诏书展开给我看：“我选好太子了，挑了好久才定下的。”
诏书大意是，因为皇帝体弱多病，择一宗子过继，以续大统。
“那孩子很聪慧，有仁爱之心，有责任感，善识人，能自省，想来会是个明君。”他说，“比看不出性子的襁褓幼儿强多了。”
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等再过二十年，政局稳定了，我就禅位给他，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江南景致吗？到时候我们可以住在苏州，就按照你以前说的那样，在小桥上建个亭子，夏天可以在亭子里避暑，冬天可以在亭子里吃火锅……”
我沉默了一下。
然后伸手敲他脑壳。
“搁着。”我揉了揉太阳穴，“你现在立太子，万一过两年我又想生了呢？”
“好的好的。”他顺从地把诏书搁到一边，伸手来抱我，“我不是舍不得嘛……”
我伏在他肩头，看向窗外。
雪已经化了，桃树又抽了新芽。
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看桃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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