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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现世
  爷爷的呼噜声已经打得震天响,整个房子连同空气都有了振幅。李柏儿本来睡意正浓,可现在却站在窗户边,听着院中那棵老柏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眼光在院中努力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漆黑一片,连一个光,一个影都没有,声音彷佛从地里或者那个角落突然冒出来,给今夜填了一层神秘。
  柏儿心中害怕,又不敢睡去,更不愿叫醒爷爷,平白无故让他跟着惊吓。可让柏儿纳闷儿的是,为什么塔里也能睡得那么安稳,那么香?它不应该也听见吗?准确地说应该比他先听见,这时候应该在院中狂吠,和他一起寻找才是啊。越想就越觉得怪。
  声音停了,没多久又有了。
  既然今夜注定被这莫名的声音搅了睡意,不妨听一听到底在说什么。柏儿屏住呼吸,耳朵稍稍往窗外伸了伸。“哐啷”一声,像是有东西在院中移动或者倒了下来。声音再响起时,似乎离他更近了。
  “孩子,救救我,救救我们吧!”
  这真是惊天地。声音与他白天听到的声音无异,现在只是多了些疲惫和沙哑。
  “你到底是谁?”柏儿壮着胆子问出一句。
  “好孩子,我是白天同你说话的老朽啊,我还让你千万别买那两个木匠的东西。”这句话算是帮柏儿找回来白天的记忆。难怪声音那么熟悉。
  “你你你在哪呢?”两股战战的柏儿尽量控制身体上表现出来的恐惧,可舌头却打了结,变得不那么利索了。
  “我就是——”那个老朽还没有说完整句话,那辆拉车自己走到了柏儿的面前,还爬上了窗台,柏儿吓得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我本是一棵即将枯死的老树,如果搁在以前,我尚且可以得到救助,可如今不同往日,我只能慢慢死去。那两个木匠虽然会点儿木匠手艺却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他们为了还债,能砍的树都砍了,现在连我也不放过。”那辆车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不过就是棵树,本就是要被砍被做成其他木制品的,为何难过成这样?”柏儿不知不觉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孩子,你有所不知,我们做树的也有做树的道德,我以前也是生活在大森林里,那里阳光充足,雨水充沛,土地肥沃,后来——唉,我被迫在现在的地方扎根,可生长力大不如从前,慢慢地,体内的水分枯竭,木质越来越朽,如果做成东西放在家里,就会招来蛇虫鼠蚁,更何况那两个木匠还是把我,哦不,是我们,卖给了你们人类,还让你们损了财呀。”
  这真是奇闻异事,听了一辆车的讲述,反倒让柏儿心中产生了敬佩。柏儿只是想不通,为何向他求助,他一个半大小子,又不会什么法术,面对一个会说话的树,他能有什么办。
  “你能听见我说话,就说明你不是普通人。”
  “这车,不对,这树,唉呀!”柏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会说话的“怪物”了。
  “说我不是普通人那是你是不认识我爷爷,我爷爷经常说我一个普通人老做神仙梦,还给他我讲黄粱一梦的故事,你这老树竟然说他我不是普通人,看来你也不一般哪。哈哈哈。”柏儿心中得意,又说:
  “我就算不是普通人,可我也不知道怎么救你呀?”
  “你可以的。”
  这老树越来越有意思了,柏儿都没有如此相信过自己,他倒斩钉截铁,毫不怀疑地相信柏儿。此时的柏儿也不害怕了,一时被好奇心占领了思想高地,想一睹自己隐藏的风采。
  “你怎么证明我可以帮你?”
  “孩子,你屋内那张桌子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柏儿走过去一看,果然如此。
  “年头久了,正常啊。”
  “不,那是它伤口复发,再加上冬天寒冷,难以愈合。”
  这话柏儿听得太不靠谱了,把一张桌子说得跟人似的。
  “伤口?愈合?用不用我给它包扎一下呀?你这老破车比我还爱做梦。”
  “这不是梦。”
  柏儿为了证明不是梦,傻了吧唧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啊!疼死我啦!”
  “好端端地,为何要自残?孩子,你现在集中注意力,心无杂念,用你的手轻轻抚摸桌子的伤口。”这老树说得跟真的似的,柏儿觉得反正做了也无所谓,就照做了。
  “集中注意力,心无杂念。集中注意力,心无杂念。”柏儿闭上眼睛,默念了两边,手掌在桌子的裂缝处轻轻抚摸着,只觉手心微热,整个身子轻飘飘的,脑子里像是什么东西闪过,待他睁开眼,一看,裂缝真的愈合了。他被自己吓了一跳,眼前的一切该如何解释。
  “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老树看起来比柏儿激动,柏儿心想,除了爷爷、塔里、丁丁、六丫头还有镇上的邻居们,他不认识任何人,更别说一棵树了。
  “难道——我是“神医”现世?老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神医,可以就你们苍生?应该就是这样,这天底下,有救人的神医,有救动物的神医,我就是能救你们树的神医。哇哦,太棒了,我要——”
  柏儿不仅被兴奋冲昏了头,还被那辆车撞疼了头。
  “你要保密。”老树用命令的语气,暴力的行为告诫柏儿。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很显然,老树被柏儿问住了。他眼神闪烁,说话开始结巴。
  “好吧,这种异能的确不适合让所有人知道。你说吧,我怎么帮你。”
  “把我的其他几个朋友救出来,然后把我们送到那片树林。”
  柏儿向树林望去。那片生长在山头的树林,白天看起来都那么什么活力,更何况在一望无际的夜晚,真像死去了一般。
  柏儿看一眼时钟,才发现,夜已经是昨天的了。再过几个钟头,黑暗交替给晨曦,朝阳的光辉会救活那片树林,而他,要履行承诺,做一回“偷盗贼”。
  柏儿拉着这辆老树做成的老破车,按照他的指示,准确地找到了他朋友的下落。柏儿踮着脚进到肥肠大叔家,救出了一个箱子;猫着腰进到烧饼爷爷家厨房,救出了一张案板;爬着进到六丫头爹的房间,救出了一把老爷椅。最后一个,是被镇长夫人买回家的梳妆台,梳妆台的个头大不说,镇长家可是整个镇上安全系统最好的,柏儿要是能“活”着出来就算他命大了。
  “不行,梳妆台可是和我同气连枝,我非救出他不可。”老破车一副死也要救的表情,让柏儿非常反感。
  “说得倒轻巧,死的又不是你。”
  老破车看着柏儿,委屈得都快哭了,可怜的柏儿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跟一棵老朽木计较吧,况且他心念朋友,这份义气还是让柏儿很佩服的。这次,柏儿戴上面具,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进到屋内,找到梳妆台,背起来往外走,只听“哐当”,撞到门框上,这下,狗叫声响了,鼾声停了,就听见镇长夫人大喊:
  “好你个小毛贼,敢进我家偷东西。”镇长夫人赤着脚跳下床,就对柏儿开打。还好柏儿背着东西,好几棍子都没打在身上,也算运气。
  “求你了,别让我再挨打了。”
  “是啊,我差点儿忘了,你和老破车同气连枝,自然也是会说话的。那你倒是帮帮我呀。”
  梳妆台拼劲全力,把他抽屉里的胭脂水粉,口红眉笔,“刷刷刷”地像暗器一样射了出来。眼看就要出大门了,镇长、镇长夫人和他家的两条大狗都追了上来,柏儿灵机一动,在迈出大门的那一霎那,用他独有的医术,在两扇门闭合瞬间,用温柔的手掌抚摸了一下,两扇门被缝合成一扇。
  “哐,哐,哐,哐。”四声撞击,完美结束了这场“战争”。
  天亮了,树林近在眼前,柏儿履行承诺,送他们到了片树林。可万万没想到,柏儿竟发现这种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成为神医的第一件难事就是我咋做才能治好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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