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于止

作者:kiri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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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仁化于宇内兮2


      再向前一步踩进一个坑,瞬间没了头顶。岳狄扑腾着露出脸:“我认输你快过来!要死……死掉了!”
      魃消失在水面,下一秒肩上顶着岳狄浮出水面。岳狄被她挂在肩上回到浅水,后腰被她嶙峋的肩硌得嗷嗷乱叫。
      “我教你吧。”魃拦住打着旋的叶子,揉掉叶肉只留下一枚叶脉,插到岳狄头上,“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掉水里也淹不死了。”
      太阳只露了一半在地平线的时候,岳狄的肚子胀的快要裂开了。魃一手托着他,一手拿着一个果子啃得嘎嘣响,虽然开始他也想吃那种果子,现在是完全咽不下任何东西了。
      “就算合格了吧。”魃从他头发里拔出那枚叶脉,“我看你已经喝饱了,本来打算留两个给你,果然还是我吃了吧。”
      “不行!留给我明天吃!”岳狄捞走那两个果子,摇摇晃晃爬上岸,趴在杂草里再不想动了。其实魃没有指导他太久,一遍一遍让他在两岸游来游去,折腾得他全身瘫痪。
      后来他是被魃背回去的。
      他们回去后住宿已经安排好了。女孩在一个屋子,男孩分别安置在两个屋子。所有人换上了仓颉规定的衣服,这大概就是校服的鼻祖。
      “喂,我可不想和她住。”长腿说。别的女孩都劝她,她还是堵在门口不让位置。
      “正好,我也不想和你住。”
      她以为自己可以激怒魃,但魃根本不想理会她。她就秒怒了,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把世界上最肮脏最不堪的话含在口中。
      “那你去住最边上的小屋吧,自己去收拾收拾干净吧,从这儿把寝具搬过去。”仓颉是个喜欢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他懒得管闲事,也不想调节纷争,任何事都是随意指定。
      “可以让别人和我一起么?”魃问。
      “随意,对方愿意的话。”仓颉果然还是随意得过分。
      “去,把你的东西搬过去。”魃看着岳狄,“然后一起打扫。”
      男孩都开始起哄,扛把子还一脸可疑的笑容给他让开了位置。岳狄低着头钻进了屋子,扛把子在他旁边说:“真看不出来,你这种人也能这么快把上妞儿。不过这个妞儿实在有点彪悍。”
      岳狄没有抬头,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可怕。他拖着沉重的寝具挪到新地方去,有男孩吹着口哨叫道:“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等他们打扫干净,天已经快黑了。魃看到门后有一块废弃的竹窗格,爬到房顶开了个天窗。
      “好厉害。”岳狄爬到房梁上,伸手去摸竹窗。天上隐隐有了群星的光华,他站在梁上有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感,似乎远方的星光,伸出手就可以碰到。
      魃靠在塌头看着他,觉得他的可能性很多,留在身边的话,或许是不对的。
      天彻底黑了,月光从天窗投进小屋,魃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岳狄都开包袱皮,左右比划如何安置这块又厚又大的粗布。
      “你在干嘛?”魃问他。
      “差不多该睡了,不得在我俩之间挡点什么?”
      “你怎么和个娘们儿一样别扭啊,什么事都那么难为情。”
      “不是我!是你好么?你是个姑娘好吧,你不该避讳一下么?”
      “罗嗦,就这样吧。反正我从来没把你当男人看过。”魃一把抢走包袱皮,叠了叠垫在头下。
      “你真的是女孩么?你简直……”
      “得了吧,我爹都以为我是男的,切!”
      “好吧。”岳狄想亏我担心你对我会不会有所顾忌,看来我绝逼想多了,别说我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当然我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你别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谢天谢地了。
      在水里泡了大半天,几泡尿之后肚子又空了,正好看到那两个果子就在旁边,岳狄刚伸出手,魃一把掳走,两口嚼掉一个,另一个也啃了一口,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嘴里咕叽咕叽嚼出声。
      “看什么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抢别人就会抢,永远不要想着别人会让着你哦。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啊呀真是太甜了。”说话间另一个也被吃完了,她还满意地舔舔手指。
      从和这个人熟悉起来,我就永远不应该低估她的下限。岳狄躺下背对着她,长叹一声。
      “岳狄。”
      “干嘛?”
      “你转过来呗。”
      “干嘛?”
      “我有话对你说。”
      “你就这样说吧。”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看着你说。”
      “到底又怎么了?”岳狄翻过身,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个兴头上的女人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的。
      “晚上不准放屁。”
      “啊啊我知道了!绝对不扯呼磨牙梦话放屁,你就安心睡觉吧!”
      岳狄有一种想立刻去死的冲动。想当年他远远眺望魃这个家伙,真是无敌全能又高冷,简直就是个超神的存在。妈的,和她厮混在一起才知道,简直就是个女神经病好么!不但脱线还满嘴烂话,永远不要想你能猜到她接下来又要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最初的高冷呢?高冷呢?高冷呢?唉,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生气了?”魃用果核砸他的头,果核滚下去进了墙角。
      “没。”
      “好吧好吧,补偿你,明天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我说,能问你个问题么?”岳狄扭过头看着她,“你从哪里来的?”
      “这个……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仓颉那个老头奇奇怪怪的,睡吧,明天不能迟到。”她打着岔。
      “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和谁学的游水?”
      “阿篱家的狗狗。”
      岳狄翻了个白眼,死挺了:我果然不该和她多讲话!

      “小朋友们,”仓颉坐在一堆龟板上,脖子上挂着一串兽骨,手腕穿着两条兽牙,腰上系着小刀,面色红润,两眼放光,“你们知道我发明文字的进步性和优越性在哪里么?”
      “哪有人一开始就让人赞扬他啊,何况是这种不明所以的事。”长腿不满地嘀咕,作为她来说,完全不想参加这种她搞不明白的活动。当她知道这项试点工程是需要反馈成绩的,更土崩瓦解了。她和阿篱偷偷去仓颉的仓库光顾过,看着那些刻着所谓文字的龟板兽骨,满心惆怅。
      仓颉瞪了她一眼,瞬间把她后续的抱怨逼退回去。仓颉很满意她的反应,后来他把自己的种种行为定义成了“学者的权威”。
      “如果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被记载的话,那应该很多事的真实性就有证据了吧。”扛把子回答,“比如上头下达的命令。”
      “非常好!”仓颉激动地从脚下捞了一块没刻字的龟板丢给他,“奖励你一块作业本。”
      所有小孩都一脸“说人话”的表情看着他。
      “好,还有谁能谈谈自己的认识?”
      “普通人记录的故事也可以被后人知道了。”角落里一个男孩弱弱地说,“如果有幸保存下来的话。”
      这也算历史的鼻祖吧。
      仓颉又扔过去一个空龟板。所有人的视线随着龟板的弧度转到这个人脸上,是之前测试里男孩里资质最好的那个。
      “叫什么?”仓颉问。
      “飞廉。”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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