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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F小区很快就到了。
许川燃抱着聂歆下车。
小区有些年岁了，没有装电梯，于是空旷的楼道里便响起了急促的上楼声，直到三楼才停止。
这个点许瑶瑶在隔壁房间已经睡着了。
许川燃轻手轻脚地将聂歆安置在自己的床上，准备去取聂歆别墅的备用钥匙，却不料聂歆从背后一把环住了他的腰。
就像他骑电瓶车载她回去那天，她把手塞进他卫衣口袋里时一样。
“聂歆，放手！”他眼里波澜涌动，尝试将她的手拉扯开，可是聂歆却把他抱得更紧。
聂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自己浑身热得很，只想抱着些什么清凉的东西。
而许川燃今日穿着的球衣恰好是丝绸面料的，冰凉光滑。
她紧紧地抱着他，滚烫的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环在他腰间的手也不安分地四处摸索。
她微微撩起他的球衣，一双玉手就如同灵巧的小蛇，探到他硬朗的腹肌上。
男人腰腹间的肌肉线条流畅至极，聂歆的呼吸也不免焦灼起来。
他喉结滚动，隐忍住内心的燥热，墨色的瞳仁渐渐阴沉下来。
他擒住她的手腕，哑着嗓音制止：“够了……别太过分。”
“臭弟弟……”聂歆轻笑两声，从背后抱住他。
聂歆把下巴抵在他的右肩上，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暧昧的气，“姐姐想要你……”
许川燃眸色闪烁，翻身将聂歆压在身下。
他的双手将聂歆的手腕桎梏在床单上。
双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绷紧，却又不得不控制着力道不把她弄疼。
聂歆感觉自己好像倒在一片椰树林里，浓郁的椰奶香扑面而来。
她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他俊美异常的面容。
聂歆勾唇潋滟一笑，许川燃彻底丢了魂。
她轻而易举地逃离掌控，手指沿着他的喉结绕到他的后颈，将他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
就当他的理智快要溃不成军时，他倏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他的意识在这霎那间清醒。
因为在酒吧里兼过职，他无比清楚这是什么。
-
夜色寒凉，A市的星空被城市的烟火掩埋，黑得深不可测。
浴室花洒的水流延绵下坠，从头到尾浇在许川燃的身上。
他没有将龙头转向热水的标志上，而是洗了个冷水澡。
他低着头，发丝凌乱地贴着肌肤，水流顺着他面部的轮廓汇聚到下巴，直到蔓延至全身。
冰凉彻骨，但很好地扑灭了内心灼烧的火。
他借着室外微弱的灯光，擦着湿漉的头发离开卫生间。
许川燃从衣柜的一件卫衣口袋里摸出备用钥匙，回过头来见聂歆安稳地躺在他的床上。
“算了。”他将钥匙放置在了床头柜上，放弃把聂歆送回祥馨皇苑的想法。
聂歆在他洗澡的时候，似乎还吐了。
那些污秽脏乱地粘在礼服领口，还有些吐在床单上。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聂歆的睡相更加随心所欲。
高跟鞋被她蹬在地上，东倒西歪，两只脚丫伸出床沿。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吸附在床上，礼服裙摆皱在一起，被子已经一半掉在了地上。
许川燃叹口气，将她的脚丫捞回床里，替她整理好裙摆。
他撩起地面上的被子，将它盖在聂歆身上。
余光瞥见床单上的呕吐物，他从衣柜里翻出了条旧衣服。
聂歆翻身时，许川燃正半蹲在床头把衣服垫上去。
她的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胛上，头也朝他靠了靠。
许川燃将她的手提走，塞回被子里。又轻轻托起她的头，替她调整好枕头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他一回想起聂歆轻浮的举动，全身血液似乎都在往上涌。
还好那玫瑰香的分量少，她闻到的不是很多……
许川燃望着终于安担下来的聂歆，长吁一口气。
他从衣柜最底层抱出一床备用垫被，铺在了地面上。
躺了半天后心还是静不下来，他咬咬牙，索性把垫被抱到了客厅。
-
聂歆这一觉睡得死，直到十二点才醒来。
她一睁眼，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残存的睡意荡然全无。
聂歆头顶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白炽灯，孤零零的吊着。
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都是统一的纯白色，白得没有一丝污垢。
聂歆掀开被子，才闻到一股酸臭，是从自己领口散发出来的。
礼服领口处一团深色的红酒印，印子上还粘着污秽。
她勉强有力气撑着爬起，左手摸到叠在床沿边上的衣服。
她掀开衣服，发现衣服下的床单上也占满了她吐出来的东西。
聂歆：“……”唰地盖上。
面前，床单是很简约的蓝白条纹，被子也是配套的。
正对着床的是写字台，上面叠着一些大学体育课程的书籍。
书籍旁立着一架有点老式的台灯。台灯旁放着水杯，水杯下压着几张手稿。
他的房间是朝南的。
今日天气晴朗，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角，窗帘随风飘荡。
风吹起手稿的一角，聂歆依稀可以看清上面写着的是曲谱，还有几张是儿童画。
侧靠在书桌旁的那把吉他，倒是吸引了聂歆的注意。
虽然她不玩音乐，但是能辨别出那是一把进口的全单吉他，价格大概在两万左右。
他果然会弹吉他……
聂歆一想到他手上的茧，昨夜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忽然觉得头昏脑胀，整个脸也开始烧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抱着许川燃不撒手，还在他身上乱摸，好像还说了些害臊的话……
自觉丢人，聂歆不禁用手捂住脸颊。
“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醉成那样？”聂歆反问自己，眼底满是疑惑。
她的酒量并不算差，而且宴会上的红酒度数也不是很高，照理来说不可能喝得烂醉，还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聂歆本来想发消息问问宁橙，却没在床头柜上寻到自己的手机。只有一把备用钥匙和一个没电积灰的闹钟。
她这才想起手机放在包包里，而包包还在宁橙那，没有带过来。
聂歆缓了好久才从被窝里钻出，她在床尾的地板上寻到自己的高跟鞋。两只高跟鞋整齐地摆放在一起。
聂歆望了一会，突然又不想穿，于是光着脚走到他的书桌前。
手稿上的笔记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好像是他自创的一首歌，旁边空白处标注着吉他的和弦和节奏型。
而另一幅儿童画的风格与音乐手稿迥然不同，画上是用蜡笔涂抹成的花，看样子像小孩子的手笔，署名是许瑶瑶。
许瑶瑶？
聂歆有些诧异，是他的妹妹吗？
她觉得偷看别人的东西似乎不太好，于是挪步到房门口。
许川燃租的房不大，聂歆打开房门，一眼就望到了头。
客厅也没有人，一床垫被突兀地铺在中央地板上。
四周寂静无声，室内没开灯，仅靠窗外的自然光还是有些昏暗。
她的肚子饿得正叫时，大厅门外传来钥匙入孔的声音。
聂歆愣了一下，许川燃就推门进来。
他穿着藏青色的卫衣，手里拎着一袋东西，用雪白的塑料袋装着，看不出是什么。
另一只手里捧着课本，看样子是刚上完课。
许川燃见到聂歆杵在房门口，眼里闪过惊讶：“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呢。”
看到他，聂歆就想起昨夜的事，这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瞬间染成绯红。
她尴尬地咳了两声，含糊地嗯了一句，算是回应。
许川燃看见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眉头蹙起。
他从塑料袋里取出刚买的女士拖鞋，寻了把剪刀剪掉吊牌，递到聂歆脚边：“试试看吧，随便买的。”
聂歆点头，两只脚丫塞进拖鞋里，却意外地发现很合适。
穿完鞋后，聂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饿了吗？”他将课本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嗯？”聂歆没听清楚。
他轻笑一声，语气戏谑：“姐姐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知道他在揶揄，聂歆瞬间又想起自己昨晚说的话，实在是觉得没脸见他。
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老板，怎么着也比许川燃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大学生强，可不能怯场！
于是她清了清嗓，双手抱胸，洋装潇洒地说：“随便吧。”
“蛋炒饭吃吗？”许川燃感受到她的态度变化，眉头一挑。
“行。”聂歆点头。她指了指客厅中央那坨垫被，“你昨晚就睡这儿？”
这会轮到许川燃尴尬了，他的耳根一下子红了。
聂歆看在眼里，心里还偷乐了一下。
臭弟弟还嫩着呢……
他没有答话，抱着垫被从聂歆身边过去，将被子塞回衣柜。
他随后抄起床单，把弄脏的那团布料揉在里面裹成了个球，看样子是想拿去洗。
“啊抱歉……”聂歆上前一步倚靠在门框上，不好意思地说，“昨晚似乎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的床单和被子，我会买一套新的赔给你。”
“没关系，不用的。”许川燃走到她的身侧。
聂歆主动给他让路，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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