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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未接来电末尾的提示时间点，顾宸直觉应该是工作上的什么事情。
讲不定……真的被自己乌鸦嘴不幸说中了？！
自己难得缺席，这个季度发布会可能就出了一点什么意想不到的问题吗？
顾宸看着未接来电名单，指尖在李斯特的名字上方停顿了一会儿，随后往下，按在了煋佑的名字上。
“嘟嘟……”
电话被拨通。
“嘟嘟……嘟嘟……”
响了一会儿，依然无人接听。
顾宸放下举在耳边的手机，想了一下，看了眼李斯特的来电时间，又转而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个电话倒是被很快接了起来。
话筒对面是嘈杂喧闹的背景音。
李助理得接圣听，瞬间感激涕零！
“喂？顾总！你可算接电话了！”
李斯特简直感天谢地，快要痛哭流涕了。
“出了什么事情？”顾宸沉声问。
“杜安娜今天走秀的那件衣服尺寸小了。”李斯特语速简练的，把情况快速汇报了一下。
“不可能。我两个月前专门找人量的尺寸，半个月前她也试穿过小样。怎么会小？”
李斯特也很无语，“她说她失恋了。这两周有点没控制好，吃了几顿夜宵，胖了点……”
“笑话！”顾宸点开车内蓝牙，车子同步开了出去，他眉头蹙起，“胖了点难道肉全长腰上了？只要腰围出入不是太大，怎么会穿不上？”
“我也不知道啊！”
李斯特，李大助理也很无辜啊！
这件是下季度大秀的压轴单品。
他们仔细的跟杜安娜提前做过很多次沟通。
谁能想到会这样啊！
“我办公室有一件样品。拿去了吗？”
李斯特再次惶恐，背后已经汗湿了，认真起来的顾总还是很吓人的啊！
“顾，顾总！我们的失误！那样品也，也没带。”
完蛋了啊，李斯特想。
顾总平时虽然总是笑着，但是对于工作方面要求很高。
天哪！
我的职业生涯要遭遇有史以来的滑铁卢了！
虽然李助很惶恐，但是当面还是非常坦诚的交待了自己的错误，“不好意思，顾总，是我的问题！另一件样品在备用清单中漏掉了。杜安娜事先也没反应衣服有问题，所以我临走前也忘记了这件事情。不好意思顾总！是我的错！”
这件衣服是他亲自设计的。
顾宸心里明白，繁素设计部的同事，应该还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的很完美。
一件不那么完美的作品。
顾宸是不希望把它拿到众人面前去展示的。
但是，下周的米国国际秀名单里，也上报了这件单品。
本土品牌，在国外首发。
这同样也是顾宸不想看到的。
“距离上场还有多少时间？”
李斯特看了下手表，小心的说道，“还有，十五分钟……”
算上车程，也来不及。
顾宸权衡了片刻，只能延迟发布了。
“撤下来吧。”顾宸说。
“那个顾总……”
李斯特犹豫着要不要说，但是想起刚才煋佑那肯定自信的眼神，还是决定相信他一下，“那个顾总，刚才煋佑说他能试着改一下……”
“……你说谁？”
顾宸觉得自己可能一下子没听的很清楚，在红绿灯前停车，再次问了一遍。
“煋佑啊，林煋佑，就是前几天您刚带来的那位实习助理。”
李斯特以为顾总贵人多忘事。
“他也在现场吗？”
顾宸心底说不惊讶是骗人的。
“对，我本来打算找他去办公室拿一下备品的，可惜，还是没拿对。呃……”
李斯特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干脆所有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也怪我当时没描述清楚。”
顾宸其实并没有听清楚李斯特后面在说什么，他还在想着煋佑说要改动他那件设计的事情。
但下一秒就觉得似乎理当如此。
林老师的儿子，理应对设计很熟悉，甚至是非常拿手的。
顾宸突然感觉从心底燃起了一把火焰。
热力翻滚着燃往四肢百骸，甚至连指尖都感觉到不断跳动着的火热脉搏，以及其间流淌着的温热血液！
心脉在快速的鼓动！
顾宸很激动。
那是一种即将有机会坦诚交流的激动，也是即将要遇到志趣相投的同类的那种，隐隐的兴奋感。
或者还有点别的什么……
但是顾宸已经无暇去仔细分辨。
他只想快点去现场看看！
那件设计，一旦改动腰身，所有的线条比例，都得重新设计，重新规划，重新剪裁。
他很想，很想知道：
煋佑会把他的设计，他的作品，改成什么样子。
这会是一场豪赌。
赌上得是自己的设计声誉。
毕竟，这些单品都被冠以顾宸的名讳。
但是，有一种直觉。
让顾宸觉得。
他自己下的赌注，会赢！
“好的。让他改！这件衣服按原计划上台展示，我马上过来。”
顾宸已经忘记了跟在后面，准备跟他车的赵寒新，踩下油门的下一秒，就体现了他毕生车技的高光时刻。
在一个红路灯，赵寒新一个不留意，就只能看见前面那辆深色的辉腾像夜色中灵敏的幽灵一样，车屁股一甩，一骑绝尘般的往前「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他宸哥开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赵寒新看着消失在车流中的辉腾，只能感概自己太明智了，提前问他宸哥要了目的地地址。
赵寒新认命般的打开地图导航……
.
顾宸到达美德里花园展厅的时候，煋佑刚好看见手机里的一通未接来电。
五分钟前顾宸打来的。
五分钟前。
杜安娜的那件礼服他已经改好了。
他自认为改的不错。
他请站在边上已经看的傻楞的莫妮卡把杜小姐带去后台候场，自己则慢慢走到了前台。
煋佑摸出手机，原本只是想看一眼时间的，没想到，看到了一个人的未接来电——顾宸？！
拍卖会结束了吗？
那只翠玉手镯……最终被他拍下来了吗？
煋佑神思飘远，盯着那个名字出神。
台前聚集了很多聚焦时尚潮流先锋的记者媒体们，以及知名时尚评论家。
很多本市的富豪太太，以及名媛小姐们，也聚集在台前。
「繁素设计」下季度主打产品的正式发布会，他们不可能错过。
摄影师举着长/枪/短/炮，全部对准正中央的舞台。
咔嚓咔嚓，镁光灯闪个不停。
而煋佑只是悄悄的站在聚集的人流外围，隐没在闪光灯照不到的后方，就这么低头盯着那个躺在未接来电中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
前方舞台周围突然安静了一瞬间，继而爆发出了无数的惊叹声。
高清单反的快门被快速按下。
镁光灯咔嚓咔嚓的声音更加的密集。
围在舞台周围的那些人，似乎被什么点燃了从未有过的热情，激动的说话讨论声忽然此起彼伏，漫过了整个会场的半空……
煋佑随着人群热情的反应抬头看去。
原来是压轴的杜安娜出场了。
也在这个瞬间，他的指尖不小心按了下去。
拨通了顾宸的电话……
当他发现的时候，那通电话已经被对面接起，通话时间从零点零分零秒开始计时，已经走过了十秒钟。
煋佑的指尖顿了一下，本能的想要挂断……
但是紧接着，他听见顾宸天生冷淡中带着一丝温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手机听筒中也同步响起了一样的声音，像是二重奏一样。
轻轻的，一缕温热的微风，吹向他的耳畔……
“改的，很不错！”
那低沉缓慢又带着轻笑的声音，延迟半秒，又在听筒里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煋佑感觉自己的右耳，每一根细小的汗毛都被激的竖了起来。
顾宸站在很近的地方，看着那在昏暗的灯光下，都能清晰看出逐渐在充血的耳尖，又十分愉悦的轻笑了一下。
身体出于本能的逃离了让自己反常的事物以及，人。
煋佑应激似的往前挪了半步，离开了那快要从背后贴上来的温热坚实的胸膛。
他迟疑了半秒。
也可能在调整呼吸和心态。
“你怎么来了？”
很快，煋佑按断了电话，转身。
他语气略显不善，面色不渝的，质问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看样子还没忘记在拍卖会上不欢而散的场面！
顾宸像是没听出来他的气愤，但眼底笑意不减。
他依旧笑的很开心。
不远处的灯光聚集在那弯起的眼底，像是缀满无数星星的璀璨银河一样。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魅力！
当他全心全意看着一个人的时候。
那个人，似乎就这样，成了他眼底的全世界。
……
“听说有个人要改我的设计，我忍不住来看看效果。”
他弯着眼睛，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不是我改的。”煋佑下意识矢口否认。
“这就不对了，几乎整个设计部的人，刚才在看到我后，都十分赞赏的跟我说，某个叫煋佑的人，刚当助理没多久，就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毛遂自荐，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说能改我的设计。而且。”顾宸看了一眼展台附近的骚动，然后又低头看过来，“而且看样子改的非常成功。”
煋佑，“……”
“而现在，这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在面对我的时候，却突然说，不是他改的？”
顾宸歪着脑袋，眼底带着点困惑，但更多的是调笑与狡黠，只听见他轻轻的问，“你说，他告诉了全世界，为什么就想要骗我一个人呢？”
顾宸停顿，在近处仔细看着他的表情，然后继续问，声音却低了下去，在喉底轻颤，带着细微的调侃，“嗯？你说为什么呢？爱骗人的，小骗子！”
煋佑冷着一张脸，僵直身体，长久的保持沉默。
顾宸凑的更近了，那双映着满室灯光的眸子，在煋佑眼前不断放大，“或者，你还有什么小秘密没有告诉我……嗯？”
煋佑的嘴角抿的更紧了一些，但依然固执的与面前的男人对视，好像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了一样。
……
赵寒新到达美德里花园展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画面。
距离进场入口不远处。
每年都荣登本市最具魅力男士的，吸引无数女人为之尖叫，为之沉迷的——他宸哥，快要把一个短发垂落，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清一个轮廓而看不清面目的男子，逼迫到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
赵小新同学眼看着那弱小可怜的男生背部，就要靠到身后那堵墙了！
这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虽然他知道宸哥男女通吃，但是没想到的是——
我宸哥竟然这么会！！
赵小新微张着嘴巴，一副世界观被彻底刷新的震撼！
紧接着，只看见他宸哥一手撑着墙壁，微微低着头。
两个人脸的距离，据赵小新本人目测，可能还没有一只成人年的拳头那么宽……
天哪！！
这是单身狗能看到的画面吗？！
赵寒新内心一声嚎叫——傲～
然后转眼间，又像是突然间，撞破大明星绝密桃色新闻的小报记者。
他眼底闪过一阵光，那光，亮晶晶的闪烁着，透出的是——无限的八卦欲与求知欲！
那男的是谁啊？！
是谁啊？
能得到我宸哥如此倾心的男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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