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森,迷失的风景

作者:有点小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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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之森,迷失的风景


      <一>

      你说,茕兮?穷兮!啧啧,这名字真不怎么样……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大,在我映像之中村子里从来不会下这么大的雨。所以我现在并不在村子里,这里和村子那个除了沙子就是石头的地方不一样。参天高大的笔直树木到处可见。

      这里啊,比沙漠里最大的绿洲还要漂亮。气候也比村子那里舒服很多……啊,忘记说了,我现在在火之国,还有就是——我,好像又有些想你了。

      不过不知道你现在哪里?

      有时,总会想起你第一次念我名字的样子,微微皱眉,有些戏谑。你说,“茕兮?穷兮……夏茕兮,你这名字可怎不怎么样。”

      夏茕,瞎穷,茕兮,穷兮,夏茕瞎穷穷兮兮……

      我说,你难道都没有点自觉自己是有多恶劣吗?

      ……好吧,若你现在还能这么叫我,我绝对不会和你计较这些的,可是啊……你现在在哪里呢?

      <二>

      家里那个死老头子愣是塞了个不大点的小毛娃娃给我,说是要学傀儡术的。我看着那小娃娃一天到晚对着我装哭伴可演天真的样子,有几次我忍不住想要把她给丢出去。但是想想我这么大人了,和一个小娃娃发火委实不大成熟。

      于是我只是在某一次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用傀儡线把她挂在外面的树上晾了一个晚上,不出意外,第二天她被放下来的时候,完全老实了。

      只不过,第三天一早起来,她就立即开始发烧了。说起来这丫头的体质跟头儿几年的你一样差得人神共愤。

      无奈采了些退烧热的草药回来喂她吃了之后,我也就完事睡觉去了。——说实话,她又不是你,就是再怎么又几分相似也不是你啊,所以我绝对不会守在床边像当初照顾生病的你一样巴心巴肝的候着只怕你突然醒来或者出什么问题。

      可是你这个臭小鬼,后来就那么一挥挥袖子潇洒走人了,没心没肺没清没义的臭小子,为什么都不同我道别……?

      对了,虽然你比我大,但是你现在也听不到啊,臭小鬼……突然很想听你反驳的声音呢……

      <三>

      那丫头睡了一觉之后,也就退烧了。不得不自夸下我的下药技术。之后没多久也就像原来一样活蹦乱跳了。

      某天,做傀儡术练习的时候,她问我,那天嘴里嘀嘀咕咕的咒骂的臭小鬼是谁?

      我没回答。她似乎觉得我没想起来她说的是哪一天,又接着补充道,“就是我发烧生病的那天。”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在说你这个臭小鬼。”说完就甩袖子走了。——好吧,其实我就实在气愤,我就是闹凶成怒了,我就是在对她迁怒。

      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你,不允许任何人说到你,也没有人在我面前会故作糊涂的提起。——不过有一个例外的家伙,他是我的医生。——我确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这样的人,若不是掌握这一等一的傀儡技,村子里的那些家伙们,应该没有一个愿意理会我吧?

      当然,那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好理会的了。

      ……那个丫头叫什么名字来着?好象没有听她说起过,……算了,本来想给你炫耀下我的第一个徒弟的……

      “茕兮师傅。”

      “有事?”被叫了那么一声才堪堪回过神来,我自然而然的掩饰住自己在走神中猛地回神的神色,如常的回应。近来特别容易走神,难道是因为我老了?……明明没到三十岁啊……!

      “我弄开了。”那小丫头兴奋地拎着一根银白色的,有着流水样的色泽的蚕丝对我笑道,一副期待表扬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如她愿的给与肯定,“做得不错。”

      那是一种特殊的蚕丝,用水浸泡过后用来捆绑的话,很是牢固,并且越是挣扎越紧,用来练习手指的灵活度是个不错的道具。

      从绑上那天开始到今天把那个反绑着手的死结解开,总共花费了九天。——看来,我的这个徒弟比你还笨。在我看来被那丝绑了五天的记录已经是最差的了,没想到这丫头比你还笨,由此,似乎我只好承认不是你太笨而是我太有天赋。

      你应该好好的偷笑一下啊,终于有一个比你笨的了,一个比你笨的我的徒弟,和一个比你有天赋的我,你正好挡在中间,——真是特别没个性的。

      <四>

      砂罗来接这个丫头回去。想来这个丫头也在我这里混当的学了两年近三年的傀儡术了。虽然她算不上特别有天赋的那种,但还好也不是资质差到了极点的那一类,几年教授下来,说不上成就感吧,却也是很满意的。

      临走时候,我终于记起来问她的名字,说来好歹是朝夕相对的教授了两年多的可以称之为徒弟的丫头,临到了了还不知道名字,却也有那么几分说不过去的样子。

      所以,站在院门口看着她对我鞠躬到别的时候,我犹豫了下还是问她说,“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她听了,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着我,说,“不是吧,茕兮师傅!你教了我两年多……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真的很过分啊!”

      我屈指弹了她一记,半真半假的微微怒道,“你问就说,臭丫头。”

      她嘟起嘴捂着额头,另只手巴巴的扯着行李袋,“茕兮师傅,我叫纪迷路。你要记住啊。”

      我点点头,肯定的回答她说,“嗯,我一定会记得的。”纪迷路揉着额头小声的嘀咕说,“要真的记住才好……”

      我向砂罗点点头,纪迷路又端正的向我鞠躬,说,“茕兮师傅,我走了。”

      砂罗从来以后一直犹豫到了现在,最终还是开口,如两年前他临离开时那样问道,“你还是不准备回去?”

      我很自然的点头,回答说,“今年的樱花开得很好,我很喜欢。”

      于是,砂罗很容易的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理解的点头也不多做勉强,只说,“今年七月木叶的中忍考试大概会不平静。”

      我心安理得的领了他的好意,“我会小心的。”

      他也不再啰嗦,对我道了句保重,就带了纪迷路下山离开了。

      <五>

      我自那之后总是反复的做一个梦。梦里一直是砂罗带着纪迷路离开的画面,然后是穿着黑底红云袍的人站在我家院里的樱花树下,仰着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我觉得我知道那是谁的,可是说不出来。每每话到嘴边几近说出,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梦里,我站在木地板铺就的阴暗走廊下看着那边花瓣三三两两的飘零在半空中纷纷扰扰,平白叫人花了眼。

      接着,我不禁为我家那棵樱花树感慨,——果然是不同凡响啊,那花瓣罗的跟下雨倒水似的,树枝却愣是不见秃的繁花依旧。

      想着想着笑了出来,笑着笑着觉得有什么自脸上流淌过,抬手去摸就被惊醒。指尖停在眼下,触手竟是一片冰凉的湿意。泪是凉的,我想,我这样大概是算做恶梦了吧?

      没多久,燎夜照例来看我,——我所说的我能忍受的、唯一能在我面前提起你的人。——带着他的瓶瓶罐罐。我跟他说我最近常做怪梦,他听完之后问我近来有没有想起你。我想了想,摇头。我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得及去想你了。

      ——当然,这段时间到刚才为止。

      燎夜看着我,忽的笑起来。他说,“夏茕兮,你已经病入膏肓,离变成疯子不远了。”我对着他那张祸水的妖孽脸,喜不自胜的说,“那么,看来你是找不到你老婆了,真是可喜可贺。”

      仓井燎夜是个江湖郎中似的人物。他说他是从水之国来的,在找他的妻子。他有个乖巧的几乎完美的儿子,唯一的一点毛病就是喜欢对着我家院子里的桃树摆出一脸迷惑的表情发上大半天的呆。

      仓井燎夜曾说,在我变成一个忘记自己的疯子前,他就能找到他妻子。

      事实上,他确实应该找得到,并且能否找到也和我没多大关系。我很清楚我是在渐渐忘记一些东西,因为一种精神紊乱的臆想症。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得上的,只是他说大概和你有关,可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六>

      在院子里同燎夜一起小酌。

      我在院子里在种了许多桃树,而今年桃花很不错。我歪着脖子对燎夜说,“十里桃花,人间仙境的样子,你见过没?”

      酒盏停在唇边,他摇头说,“你说的是仙境,就是在人境也不易见得,何况,没几个像你这样栽这种树的。”

      笑得东倒西歪的,我颇为得意的说,“那么,你一定没听过“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了?”他仰头将杯中物如数饮下,眉眼间一派云淡风轻。再提壶为自己斟上一杯,我恍然听到远处山涧里汩汩的流水声。他问,“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话你说的?”

      我摇头,他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的。”我再摇头,依旧不知道。

      谁晓得那是谁说的话。我只是莫名其妙的发现这话待在我脑中而已。大刺刺的在那里杵着挺显眼的。我对着园中的桃树抬了抬酒杯,对燎夜说,“过几年的话,来我这里瞧瞧见,什么叫人间仙境,十里桃林,桃花青屋,我假扮下那个不存在的劳什子仙人。”

      他抬杯抿了口,微微哂然,不置可否。想来是默认应下了。

      那天,他陪了我在屋前的回廊上坐饮直至黄昏后,我站在屋前倚着青色的柱子,以手掩在额头上,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夕阳太过耀眼的余晖,迎着依旧刺目的阳光我眯起眼,目送他走向大门离开。

      夕阳下的桃花愈发浓艳,我打着呵欠拖着步子走到屋檐投下的阴影处席地坐下,想起燎夜走过桃花间的画面,摇头斟上一杯,嘀咕道,“真是个妖孽祸水,怎的能娶到老婆呢?”仰头,杯中液体如数饮尽,“啧,也好,没能为祸人间。”

      一直自斟自饮,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因为留下的阳光一点点熄灭,天也就黑了。然后温暖也跟着散去。酒盏间空了又添,添了又空来来回回好几次。却不得半分暖意。

      将酒盅抬手掷向院子里,为点灯的情况下,但凭这月光之间的桃花冷冷的,其他都是漆黑一片。酒盅掷出落地,我闻得碎瓷声清脆。

      霎时间想起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一段话:

      知道喝酒和喝水的区别吗?
      酒越喝越暖,
      水越喝越寒。

      这话说得颇有见地。

      一不小心打翻了的酒壶里,是无色无味的清冽且清澈的水。

      而我,则是四肢百骸都已经寒得发凉了,那水果然是越喝越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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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盟分裂的伟大论证(猎人)
    联文,绝对不弃.作者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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