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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浪速之星
我第一次见到忍足谦也是在高一的时候。
身为立海大附属高校网球部的忠实粉丝,当立海大打入全国大赛后,我自然没有缺席他们的任何一场比赛。
只是没想到,在半决赛的时候,被称为立海大三巨头之一的军师柳莲二,竟然会在单打三的比赛中输给了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学校——大阪府立大冠高校。
他的对手名为忍足谦也,听说去年为止还是四天宝寺中学的一员,毕业后与朋友们一起进入了同一所高中。
明明是已经有所了解的对手,也掌控了所有的数据,却没想到忍足谦也会在对战中成长突破。
柳莲二是个温柔的人,他输后心服口服,身为脑残粉的我却不大服气。
没记错的话,莲二他最近除了网球外,还一直在准备即将到来的围棋比赛和将棋比赛。
本来学生会的事情就多,他肯定不是在实力上输给了对方,只不过是太累了罢了。
偏心至极的我如此想到。
看着球场上和队友们抱在一起欢呼雀跃的棕色短卷发少年,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我一时没忍住,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没好气地刺儿了他一句:“别得瑟了,最后抢七的那个球,你也不过是运气好才接到的罢了。”
话音落下,不远处的幸村精市不赞同地朝我看来,蹙眉叫出我的名字:“秋实。”
……一向温柔的精市居然在制止我。
不过我也知道是我太冲动了。
可惜已经晚了,忍足谦也已经听见了我的挑衅,和他的队友一起扭头朝我看来。
我与他们的视线交汇,顿时一阵心虚。
但不该说的话说已经说了,我性子倔,也不想收回去,干脆就硬着头皮与他们相视。
本以为他们会骂我一顿……
没想到这几个人的关注点却过于奇葩了。
“看见了吗?是美女呢!”一位名为一氏裕次的少年震惊地眨眨眼。
“呀咿~~美女在和谦也搭话啊,好令人心动~”一个有些娘娘腔的眼镜男发出激动的声音。
“哈哈哈,被质疑了呀。你也说点什么吧,谦也。”大阪府立大冠高校网球部队长白石藏之介温和提醒道。
“哦哦……”话题中心的忍足谦也这才回过神来,顶着一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走过来。
他在我面前停下,仰起头,与观众席上的我四目相对。
“咳咳,那什么……”他干咳两声后开口。
一时冲动说了坏话的我心虚极了,面上却还装作一副硬气的模样:“干嘛?”
“你刚才说,我只是运气好?”忍足谦也求证。
我心里知道不是。
但嘴上却嘴硬道:“要不然呢?”
“诶哆,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吧……赢了就是赢了,胜者为王!”
忍足谦也的右手将球拍高举在面前,傻里傻气地大声宣告。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还故意哼了一声。
他看了看我,见我没啥反应,挠挠脸颊后又说:“而且也不光是运气吧,能接到那个球是因为我速度够快啊!我可是大阪的Speed Star,忍足谦也呀!”
这段自夸过于中二。
我这才抬起眼睛朝他看去,发现他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
洁白整齐的牙齿中,有两颗尖尖可爱的小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的冲动也散去得差不多,精市的目光似乎也一直在提醒我,让我道歉。
见我久久未动,精市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教练席上站起来。
眼看着他想要过来替我道歉,我这才放弃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抿抿唇,对场上阳光爽朗的少年开口:“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我盯了一眼他那头乱糟糟的棕色自然卷,翘起了唇角:“鸡窝头君。”
***
第二次见到忍足谦也是在大阪的中心购物街。
我的父亲因为职业原因,总带着我们一家人在全世界打转。
我之前一直住在国外,直到去年才回到神奈川,没想到父亲最近又被调到了大阪工作,虽然还没有完全在大阪安定下来,但距离我家搬去大阪的日子也不远了。
父亲周末还在单位加班,过来拜访他的我闲着没事,就来到了大阪的中心购物街随意逛逛。
本来是想去网球用品店给精市买些需要的日常用品的,毕竟等我搬家后也会从立海大附属高校转走,届时再去找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哪知在路过一家运动品牌店前,我看见了正盯着橱窗一脸纠结的忍足谦也。
他正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啊啊啊,这款新鞋是真的超Cool,穿上它我应该能跑更快吧!比风还快!但是……”
他低下头,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干瘪的钱包,打开翻看一眼后叹了口气:“这个月的零花钱都拿去给头发褪色了,没剩多少了啊……”
“唉……钱怎么就用得那么快呢?”忍足谦也埋着头感叹:“明明这个月才过去一周而已啊?”
“噗——”
我就站在他不远处,被他生无可恋的语气以及表情给逗笑了。
忍足谦也闻声朝我看来。
穿着一件休闲连帽衫的少年在转头看见我时,深蓝色的眼瞳里闪过一抹惊艳的光。他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地说:“诶,你是那天立海大的那个……”
他回想了一下,发现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心里早就对他赢过莲二的事情释怀了,虽然那日跟他道过歉,但不好的印象应该已经留下了吧。
不想给堂哥和立海大丢人,所以我很礼貌地朝他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幸村秋实。”
“幸村?”他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噢噢,这么说你是立海大部长的妹妹?”
“是堂妹。”
“这样啊……”忍足谦也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什么,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从他的神色看来,他似乎很希望我没有听见。
但我不准备善意地撒谎,也不准备如他所愿。
“听见了,真可惜啊。”我唇边扬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容,故意道:“零花钱这么快就用完了,但这个月还剩下二十几天呢。”
“……也没有全部用完啦!”估计是被女生说没钱有些伤面子,忍足谦也小麦色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逞强道:“还剩了一点点的!”
“一点点是多少?”
“就是……一点点。”忍足谦也的目光有些飘移。
“噗。”我又没忍住笑了,这个人的反应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是因为是大阪人吗?
“你别笑我了!”忍足谦也被我的笑容搞得更加尴尬了,似乎有些想发怒,但介于我是女生又不敢,只好不停地用手抓弄着一头卷翘的短发。
我也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差不多有点过头了,收起笑容,正准备道个歉再告辞,哪知就在这时,我手里提着的手提包居然被人抢走了!!
那人抢走我手提包时过于用力,在被迫松开手前,我直接被那力道带得摔到了地上。
“喂?喂?你没事吧?”忍足谦也急忙蹲下来,见我没什么大碍后松了口气。
他搀扶着我站起来,随后看向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我,一脸严肃地跟我保证:“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把包追回来!”
他说完便转身。
我急忙伸出手:“等等,人都跑远了,估计是追上不的……”
忍足谦也奔跑着,头也不回地朝我招了招手,大声回答:“别小看大阪的速度之星啊!等我!”
“……”
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远了。
失去了手提包,便失去了钱包和手机,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乖乖坐在网球用品店门口的公共座位上等待忍足谦也。
本来是没指望他能帮我把包追回来的————毕竟大阪购物街上的人真的太多了,小偷随便拐个弯都可能会跟丢。
哪知约莫一小时后,他真的带着我的包回来了。
“呼、呼呼……呐,这个。”忍足谦也跑到我面前来,单手杵着膝盖,气喘吁吁地问:“你的包是这个吧?”
看着他满头大汗有些狼狈的模样,我睁大了眼,将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手提包上,点了点头:“是这个。”
“那就好。”忍足谦也闻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将包送到我的怀里。
他伸了个懒腰:“啊累死我了!但怎么样?我说过我会帮你把包追回来吧?”
他的语调毫不掩饰他此刻的得意,我抬起眸,注视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心跳漏了一拍。
“……谢谢。”我抱紧了怀里的包。
忍足谦也摆了摆手:“这有什么。”
我又盯了他一眼,发现他原本干净的衣服裤子都有些脏了,说不定是在追赶小偷的途中摔了一跤。
……
我有些不是滋味,在心中犹豫了半秒后,我问:“你有时间吗?作为回礼,我请你吃饭吧。”
“请我吃饭?真的?”忍足谦也睁大了眼睛。
我点头。
他似乎很高兴,只不过……
他居然拒绝了我。
“不行啊。”忍足谦也蹙眉道。
我被小小的打击了一下:“啊?”
“哪有让女生请吃饭的,而且这还是大阪,我可是东道主吧?”
“……无所谓吧,我又不是你的客人,只是恰好来了大阪而已。”
“那也不行,不能给我们大阪的男人丢脸。”忍足谦也意外认真。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好了。”忍足谦也突然决定。
我心一颤,随后下意识地看向他裤兜里干瘪的钱包:“但你……”
我拖长了音,没把[但你没钱]四个字说完。
但忍足谦也当然理解了我的意思,顿时又脸红了,下意识抬高声音:“只、只是没钱买鞋子而已!吃个饭的钱还是有的吧!!”
“……是么。”我表示怀疑。
他顿时也蔫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就吃碗拉面,行吗?”
我:“…………”
我抬手掩住上扬的嘴唇,点点头:“好。”
***
父亲的工作正式在大阪落下了,我也跟着转了学。
当发现我居然转学了,并且还是转到自己的班级上时,忍足谦也是懵逼的。
在午休前的最后一节课跟随班主任走入教室,我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他在后排靠窗的座位上一脸震惊。
班主任给我安排了同桌,是一个看起来就成绩很好,戴着眼镜的干净少年。
课堂结束后,同桌的少年提议利用午间休息时间带我在学校里逛逛。
我本来是准备趁这个时间跟忍足谦也打个招呼的,结果余光却发现不远处的他居然在偷听我和同桌说话。
明明耳朵都伸长了,但也不说主动过来找我。
他要暗中观察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点生气,于是我对我的同桌点头道:“好的,那就麻烦你————”
“不行!”
忍足谦也突然跑过来打断了我们的话,我的同桌扶了扶眼镜框,一头雾水地问:“怎么了吗?忍足同学。”
忍足谦也看了我一眼,见我居然面无表情没有理他,吞咽了一口空气后说:“那什么,我来带新同学参观吧。”
同桌:“?”
忍足谦也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可是我们学校的Speed Star啊,由我来介绍是理所当然的吧?”
同桌:“……并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忍足谦也:“反正我来!!”
他转过头,俯下身,将一张放大了的帅脸凑到我面前,认真询问:“你选我,还是选他?”
我:“……”
这是什么容易令人误解的白痴问题啊。
眼看着全班的视线都朝我们投来了,我只好站起来,对同桌说了句抱歉后,拉起忍足谦也就往教室外走。
他跟在我身后,一脸茫然:“等等?不是我带你参观吗?怎么变成你在前面带路了啊?”
***
事实证明冲动一般是没有好结果的。
因为忍足谦也不动脑子说了奇怪的话,所以害羞的我直接拉着他离开了教室,但又由于不熟悉地形,我走路的速度又太快,没认真看路,直接在下楼时崴了脚。
“…………”我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害臊还是因为疼。
我坐在楼梯台阶上,忍足谦也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眼我的脚踝,在他手指碰触到我的皮肤时,我吃痛地呻//吟了一声。
“……根据我的经验,你这估计得去医务室了。”忍足谦也收回了手,总结。
“能不能不去?你的经验靠谱吗?”
我有点不想去,转学第一天就去医务室叫什么事儿啊。
忍足谦也挑眉:“我家可是开私人诊所的啊,我说你需要去上药,就一定要去!”
“好吧。”
原来他家是行医的啊。
我试图站起来:“医务室在哪儿?”
“在一楼。”见我起身费力,忍足谦也很有眼力劲儿地搀扶住我,“要不我背你吧,别刺激你的脚踝了。”
背我?
我闻言抬起眸,望向一脸正直的他,别过脸:“可我穿的是裙子,会被看光的。”
“看光……?”忍足谦也重复了一遍后才反应过来,纯情的他顿时脸又烫起来了:“抱歉,我、我没考虑到这个!”
我忽然想到什么,突袭一般地问他:“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考虑不到,你的女朋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
“女朋友?”他愣了,“我哪来儿的女朋友?”
果然没有。
我满意了,简单地“哦”了一声。
“没事,我慢慢跳过去就好了,反正还有另一只脚能用。”我勾起嘴角。
忍足谦也认真端详了我一会儿,摸不着头脑般说:“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怎么崴了脚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啊,难道说……”
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我顿时停下脚步,有些紧张地朝他看去。
然后就看见他将右手握成拳头,敲在左掌心上:“是因为下午可以正大光明的逃课,所以在开心吧?”
我:“…………”
他果然是个傻的吧。
***
脚受伤后,上学就变得不是很方便。
爸爸每天上班太早,来不及送我上学,妈妈又需要在家里照顾年幼的弟弟,更没有办法送我去学校。
于是哪怕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我还是迟到了。
得知我迟到的原因后,忍足谦也询问了我家的地址,第二天老早就跑到我家门口来,按响了门铃。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医用轮椅,顿时产生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该不会是……”我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
但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忍足谦也特别自豪地向我展示他带来的医用轮椅,一脸骄傲道:“是我从我家诊所带来的。毕竟自行车不能载人吧,想送你上学只有靠这个了。”
见我一脸欲言又止,忍足谦也以为我是不信任他,还补充了一句:“放心,就算是轮椅,凭我速度之星的速度,一定能顺利在打铃前把你带去学校的!”
闻言,我起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
不知道立海大的同学们在知道他们曾经的校花现在要靠一个傻小子在大街上用轮椅推去学校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要是被精市和莲二他们看见了,我的脸还往哪里搁啊。
***
自从遇见忍足谦也后,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是脾气变好了————因为经常被他傻里傻气的行为搞得说不出话来。
其次是接受能力变强了————毕竟他的脑回路、或者说整个大阪的人们的脑回路都真的很奇葩。
还有就是……
我的朋友,似乎变多了。
谦也是网球部的,因为放学后需要等他送我这个‘病患’回家,有时候我不得不去网球部观看他的社团训练。
看着看着,我就和网球部的一众少年们关系亲密起来。
哪怕脚早就痊愈了,我也保留了每日放学后去网球部观看的习惯,虽然没有实际的头衔,但也和真正的网球部经理差不远了。
而且,因为我明明曾经在球场上质疑过忍足谦也、现在却和他关系不错的缘故,一氏裕次和金色小春等人总是打趣我们。
眼看情人节就快到了,今天我才刚到网球部,还没打招呼,又听见他们在逗谦也玩了。
金色小春:“啊啦啊啦,马上就二月十四了,不知道秋实酱会把巧克力送给谁呢?~”
一氏裕次:“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谦也吧!”
忍足谦也顿时结巴:“!!!你、你们的意思是,秋实她会…………?”
一氏裕次:“毕竟秋实和谦也关系特别好,肯定会送他义理巧克力吧!”
忍足谦也突然蔫儿了:“什么呀,只是义理巧克力啊……”
金色&一氏:“难不成,谦也还想要本命巧克力吗?”
“……也不是没可能吧?”虽然这么说,谦也却不是很自信,“我们关系很好来着……”
“但藏琳和秋实的关系也很好啊。”金色小春故意道。
一氏裕次附和:“没错,那天我还看见白石和秋实两个人独处着商量着什么呢。”
“等等?什么时候?!”
“就前阵子啊。”
“他们说什么了?”谦也他似乎格外紧张。
“撒,不知道呢。”金色小春笑:“不如你问问藏琳?”
谦也真的问了,他转向一旁无奈看着他们的白石藏之介:“喂白石!你、你和秋实说了什么吗?该不会是……”
他咽了咽口水,后面的问题却没敢问出来。
白石藏之介有些为难地看着谦也,道歉道:“对不起,谦也,我答应秋实了,不能告诉你。”
忍足谦也石化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哦,哦,没事……”
他嘴上这么说了,脸上却肉眼可见的失落。
我躲在门后面没有进去,背着手看着天空,忍不住笑了。
***
距离二月十四日越来越近,放学后,忍足谦也在送我回家时,总是不经意地提起关于巧克力的话题。
“啊,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想吃甜的啊。”
“巧克力真是个好东西呢,又好吃,又能补充能量。”
“说起来,我这么多年来,还没收到过本命巧克力呢……”
这已经不是暗示,是明示了吧。
既然这么想要我送本命他巧克力,为什么不主动表个白啊?笨蛋!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故意装作没听懂,还安慰他说:“没关系,马上情人节了,我会送你一大堆巧克力的,让你吃个够。”
他听见‘一大堆’三个字后泄气了:“义理巧克力吗?”
我微笑:“是啊。”
“……哦。”忍足谦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又问:“那白石呢?你准备送白石什么巧克力?”
“你问这个干嘛?”我挑眉。
他有点毛躁:“怎么,就问一下,不行吗?”
“行。”我朝他吐了吐舌头:“你有权利问,我也有权利不告诉你。”
“……说出来又不会怎么样!”
“女孩子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
“……女孩子的秘密啊。”他重复了一遍,忽然沮丧起来,“我知道了,不问了行吧。”
我看见他总是朝气蓬勃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失落,差点没忍住冲动,把瞒着他的事情告诉他了。
但是要再等等。
为了这次的情人节,我之前特意跟谦也最好的朋友白石询问过关于谦也最喜欢的巧克力口味的问题。
白石答应了会替我保密,所以我一定要把好吃的巧克力亲手做出来,送给谦也。
这傻小子不是没收到过本命巧克力吗?
不知道这次收到我送他的巧克力后,会不会高兴?
***
情人节当天,我跟日本大多数女孩子一样,给全班关系还算不错的男生都送了一小份义理巧克力。
其中包括谦也。
他在收到这份义理巧克力后果然表现得不是特别高兴。
我其实也想早点把另一份准备好的本命巧克力给他,但果然还是想再等一等,等到放学后,他的网球部训练结束后,单独送我回家的时候。
……说起来,我的脚早就好了,他送我回家的习惯却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呢。
心里暖洋洋的,只是我没想到,就在放学后我们即将一起前往网球部的那一刻,有一个不认识的隔壁班女生居然突然出现了。
她把我身边的谦也叫走了。
女生和谦也独处在一个僻静的小角落里,我知道偷看的行为不对,但还是没忍住,暗中跟了过去。
她将书包里拿出一份包装得十分精美的本命巧克力,递到了谦也面前。
谦也的表情是懵逼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收到本命巧克力吧。
之前就听他抱怨过,每次白石都能收一大堆本命巧克力,网球部的其他成员几乎也都收到过,就他无论如何都只有义理巧克力。
他就很奇怪了,自己明明长得不差啊,怎么就没有女生看上他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虽然头发乱糟糟的,性格傻乎乎的,还中二得要命,总把什么速度之星挂在嘴边。
但忍足谦也,是我心中最帅气的男孩子。
比白石还要帅。
我经常观看网球部的比赛,总是能听见过来偷看白石的迷妹们的感叹,什么白石真的太帅了,哪怕网球部有近乎上百个人,她们的眼里也只有白石一个。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不服气。
白石是很帅气不错,但在我眼里,闪闪发光的,明明就还有另外一个人。
为什么她们只看得见白石,看不见谦也呢?
明明谦也他,也特别优秀和努力啊。
这份不服气被我压在了心底,我是一个狡猾且自私的人,谦也的好大家看不见,反而更合我意。
一方面认为那些看不见谦也帅气的女生们没有眼光,另一方面又庆幸他的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他的好,还是有别人知道的。
那个女生送给了谦也一份本命巧克力,我看见谦也傻乎乎地接下了。
……所以那个女生是谁啊?!
只要是本命巧克力,他就会收下吗?
是谁送的都无所谓吗?
我气死了,再也看不下去眼前的画面,也不准备等谦也的社团活动了。
本命巧克力也不想给了,反正他也已经有了,肯定不会稀罕了吧。
自从转学后头一回的,我没等谦也,自己回了家。
妈妈问我谦也今天怎么没送我,我没吭声,嘭嘭嘭上楼后反锁了房间,将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本命巧克力从书包里摔了出来,落在地毯上。
我懒得管,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讨人厌的忍足谦也,没见识的忍足谦也,只要是本命巧克力就可以随便收下的忍足谦也。
啊啊啊,真的气死我了。
***
“秋实?秋实!你在吗?开门,我是谦也。”
房间的门被敲得砰砰响,我从短暂的睡眠中苏醒过来,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居然九点了!我连晚饭没吃就睡过去了!
“秋实?你怎么不说话啊?”
房门外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在听见谦也来了后本来很是惊喜,但突然又想起今天下午他收到本命巧克力的画面,这份欣喜的心情顿时被打散。
“我休息了,你回家吧。”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没好气道。
“才九点诶,你什么时候睡这么早了?”门外的谦也耐下心询问,“幸村阿姨说你晚饭都没吃,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关你的事吧。”我没忍住大喊:“我吃不吃饭和你忍足谦也有关系吗?”
他似乎被我噎了一下:“秋实……”
“快走吧,回去吃你的本命巧克力去!”我没忍住,哑了声音。
门外的谦也一愣:“什么本命巧克力?”
还装蒜呢。
我气到了,想着直接把话说开了也好,赤脚下床走到门前,啪得一声把门打开:“今天不是有个女生送了你本命巧克力吗?”
“啊,你说那个啊……”他眨了眨眼,好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问:“难道你是因为这个在生气?”
“……我才没有生气。”我别过脸。
“那那个是什么?”谦也指了指我房间地毯上散落的那一盒本命巧克力。
我顿时脸一红,准备拦住他不准他看,结果他居然直接推开了门,挤进房间里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抬高了声音。
“又不是没来过,之前我们不还一起打游戏嘛。”忍足谦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握紧拳头:“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啊!”
“可我要是不随便进来,就拿不到这个了吧。”
他捡起地上的巧克力,指着上面[忍足谦也]四个字,问我,“这个本命巧克力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为什么不给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不想给了呗。”
“你明明都做好了。”
忍足谦也难得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阿姨刚才告诉我,说你这几天都在做这个,失败了好多次才成功的,为什么又不给了?”
见我满脸抗拒,他放轻了声音:“是因为下午的事情吗?”
我顿时绷不住了,眼泪说滚就滚了出来,推了他一把:“你只是想要本命巧克力而已,是谁送的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进怀里:“我只想要你送的啊!那个女生我都不认识,她把本命巧克力给了我,但我拒绝了她,还回去了!”
“……还回去了?”
“当然啊,我又不是谁的巧克力都吃。至、至少本命巧克力,我只想要你做的……”
忍足谦也将我抱紧,下巴搁在我的头发上,闷闷道:“我期待了好久来着,还难过好多次,以为你是要送给白石……你这丫头,就喜欢逗我玩是不是?”
“真的还回去了?”
“骗你干嘛?”
“……这还差不多。”我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哼了一声。
忍足谦也抱了我一会儿,开口:“秋实……那什么,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他松开了抱着我的双臂,将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深蓝色的眼瞳与我四目相对。
“那个本命巧克力……果然是给我的?”
“当然了,难道学校里还有第二个忍足谦也么?”我吐槽。
“是只是看我可怜,从没收到过本命巧克力所以才做来安慰我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的问题问出口后,等待回应的表情显得格外紧张。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在询问我请我吃饭能不能只吃一碗便宜的拉面时,也是同样紧张的表情。
“笨蛋谦也。”我笑了,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发烫的脸颊。
他约莫在原地石化了三秒。
三秒后,他回过神来,眼里绽放出无限的光彩。
“我、我我我……”
鸡窝头少年开始语无伦次,最后干脆挑明直说了:“秋实!我喜欢你好久了,好久好久了,请和我交往吧!”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真的?”
“真的。”
“YES!”他举起拳头,兴高采烈。
漂亮的眼睛笑成了一条弯弯的缝,咧开笑脸的帅气脸庞上,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就和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模一样。
不知道忍足谦也知不知道,我其实也喜欢他好久好久了。
估计连他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转学后,因为朝夕相处才对他日久生情的吧。
才不对。才不是那样。
我在和他第一次见面,他在球场上对我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时,就喜欢上他了。
爸爸因为工作原因搬来了大阪,根据我家的地址,我本来是要去另一所离家更近的高中的。
但是因为谦也的缘故,我才选择了现在的学校。
虽然他时不时的会显得有些傻气和幼稚,但是在我心中————
他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少年。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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