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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没那么简单
平安夜悄然而至。朝窗外一抬眼就可感受圣诞的气氛,办公室里一个正在热恋的小美眉更是情绪高涨。我一直忙于年尾的工作,又没有男友,倒也看得淡。
每一天都和其它的日子没有区别。圣诞也好,新年也好,期待有所变化的只不过是我们的心境而已。
白天跑业务,话说得多,晚上,下了班的时光才属于自己。削好铅笔,照着买来的素描教材一个劲地描摹。或者翻翻书,上上网。
我忽然意识到最近几天,自己这心好久没有为思念谁而跳跃了。关心的总不过是业绩好点,钱包满点。很好,这是个进步。
噼啪地在电脑上打着业务报表,间或愉快地接着此起彼伏的电话。□□悾悾作响。传来一个大学同寝室室友的信息:小珍,好久不见了。还好吗?我做妈妈了,祝福我吧。空间里有我宝宝的照片。看看长得像不像我?给个评价哦。亲。
我扑哧一乐。立刻点开,看见一张粉嫩婴儿脸。眼睛有点咪着,有几分猫叔的萌样。我立刻回道:长得太口耐鸟,恨不得在小脸蛋上掐一把。
当妈妈的立刻回了句:嘿嘿。你也生一个,累是累,可好玩儿了。
我有些无语了。想了想,回了个“妙”。心里想的是,猫了个咪的,我找谁去生?
午饭时间,隔壁办公室的惊呼声让我止不住好奇地去探个究竟。
原来小安收到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黄玫瑰。这种黄玫瑰很少见,公司附近几家花店的花都不是这个档次的。于是大家开始好奇地揣想着这大束的没有卡片的玫瑰是不是就是上次开奥迪来的那个男人送的。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并不是男人不懂追求,只是看对象罢了。我返回座位,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就着白开水慢慢地吞咽。吃了几口,心想,凭什么不对自己好点?明天起,不啃干面包。
刺激终归会变成麻木。柯俊明,谢谢你。很快我就能心如古墓。
冯杰经过我身边,撇了眼我手里的面包。笑容一敛,“怎么?节衣缩食打算买房?”我不置可否,继续啃着面包。
他站住,摇摇头道:“你这样儿,要攒到哪辈子去?还不如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乘着离30还差几天,把自己赶紧给推销出去。”
我心里不乐意了。不待这么天天损人的吧。我脸上挂起傻笑,回击道:“经理,那你看我好好打扮打扮,能把自己推销给你不?”
隔壁的格子间冒出个人头,笑得直抽气。我一看,闭了嘴。
女人和男人开这种玩笑,吃亏的还是女人。
果然,冯杰瞥瞥我,说道:“那得看你打扮成什么样。本来就不美,要是再打扮成凤姐那样,我看就算了。”
凤姐?居然把我和凤姐放一块。好,我就给你来点凤姐的胆色。我也不知自己哪根神经大条了,拍拍手上的面包屑,用餐巾纸抹了抹嘴,将脸凑到冯杰耳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冯经理,下次再说我不美,像凤姐。我一辈子就赖定你。”说完,也不看他的表情,拿起桌上的水杯去开水房接水去了。
下了班,大家去卡拉OK厅吃自助。不一会,大家就在一片狼藉中争抢着麦克。
小丁抢到麦克递给冯杰,大家哗啦啦地拍着手,七嘴八舌地叫道:“冯经理来一首,来,掌声鼓励。”
冯杰也不推脱,一跃而起,抓起麦克对着屏幕开始唱起来。
居然唱得是——《死了都要爱》。
包厢里顿时安静,大家都被这动人的磁声吸引住。我想若是黄玉见着,不知又要怎样发痴。好在她今天没来。结婚后,她就很少参加这些活动。
唱到动情的部分,一片附和声。冯杰的侧影带着一种鹰隼的锐利,声音里带着一种痛快淋漓的宣泄感。
我窝在沙发里,一边听着,一边意兴阑珊地看着有家属,有男友女友的借口上洗手间一个个开溜。
冯杰唱罢,好像才发现少了不少人。他看看剩下几个有些坐立不安的,说道:“有事儿的,可以先走。没事的留下来继续唱歌。”旁边的狗腿说道。“人少也不错,唱的机会多。对了,杜小珍,你赶紧来献歌。”
凭什么?就因为平时见冯经理爱拿我开刷?我窝在沙发里没有挪。“我嗓子难听,还是你们唱吧。”
其余几个鼓起掌来,叫着:“杜姐姐,来一个。”
我不情愿地接过麦克。见冯杰盯着我,眼睛里有些等着看好戏的不怀好意。
哼,不就是唱歌么?我五音不全,不把你们吓死,也要把你们雷死。
我选了黄小琥的那首——《没那么简单》。
当音乐响起,我缓缓开口。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看过了那么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正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没那么简单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
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
不爱孤单一久也习惯
不用担心谁 也不用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说的话 随便听一听自己作决定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
一杯红酒配电影
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舒服窝在沙发里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么容易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
想念最伤心但却最动心的记忆”
可是一曲结束,包厢里很静。
我从屏幕上收回视线,却见坐在沙发里的冯杰霍地抬起眼,和我对了个正着。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唱了首极不合时宜的歌。如芒在背。刚才我唱了什么?好像歌词里有“背叛”两个敏感字。天哪。我怎么这么没有脑子。他会不会误会,以为我还在怨恨他?可说真的,我对他已经没有恨了。真的,没有。
我退到包厢角落沙发一端坐下,呼吸有些不匀。
我原本想用自己不全的五音雷倒他们。可我忘记了自己独处时,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听的就是这首歌。耳熟能详,朗朗上口。我唱得出奇得好,而且还带着自己的感情——
在这个平安夜,我做了一件糟糕的事。白天开的那个玩笑加上晚上唱的歌,不让他误会才怪。
我虽然后来又补救性地唱了几首应场应景的歌,但是我知道某种平衡被打破了。
包厢里有些出奇的窒闷和燥热。
我起身去洗手间,包厢洗手间里有人。我不想等,拧开门出去,一边在过道悄悄找着,一边寻思,之后是不是趁机开溜。
“杜小珍,别急着走,等会儿我送你回去。”身后,是冯杰波澜不惊的声音。
可越是波澜不惊,越让我心惊。我回头,有些结巴:“我,没想走。我,找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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