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暗夜之后

　　新生的生活相当无聊，我们在学习死神的基本内容：步法、剑道、鬼道和白打。再没有成为预备死神之前，我们不会接触到太高深的内容，一切都只是训练我们如何控制自己的灵力而已。
　　一树在学习上似乎很吃力，他几乎赶不上灵术院的课程。我很多次在午夜看到他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场里练习着几天前，甚至是一个月前的内容。我很想劝他放弃，但一看到他执着的眼神便打消了念头。如果他真的不合格的话，在预备死神测试上就会被淘汰。那时候，他自然就会放弃。
　　贵族出身的小孩虽然灵力上优于流魂街出身的孩子，但是能进入真央的小孩基本上还是处于同一起跑线上。
　　小百合对鬼道十分擅长，好几次，当死神指导要挑选鬼道演示的时候，小百合是最佳人选。
　　我的各门功课平平，似乎对不起两位队长推荐的盛名。但是我很无所谓，毕竟当初也不是我求他们推荐我的。唯一让几位死神指导满意的是我的步法，已经逐渐有了瞬步的感觉。

　　灵术院的生活非常简单，因此总会有一些无聊的人出现。
　　比如说针对流魂街小孩的“意外”时不时地就会出现，我一直很诧异于这些贵族小孩的奇异优越感。
　　一日下课，几个奇怪的灵压向我逼近，虽然知道非死神级，但是不由得还是提高了戒备。“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真理与节制、不知罪梦之壁、仅立其上！”咒术的咏唱慢慢地响起，似乎他们打算几个人同时用一个鬼道来达到更大破坏力。只是这种级别的鬼道对我来说，早已舍弃了咏唱。
　　几个苍火坠从不同的方向袭来。这群小孩攻击别人之前也不打听下么？谁不知道我的步法在灵术院已经是第一名了。躲过这种级别的鬼道攻击实在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回头，绕到了这几个人的背后。“破道之四，白雷。”
　　很快就解决了几个菜鸟级的，剩下的一个步法也不弱。而且这灵压太熟悉了，“千羽拓海，站住吧。”我停止了追逐。
　　千羽也停了下来，“开个玩笑嘛。”他讪笑着。
　　地上的几个人试图爬起来，但是，我是真的很愤怒。“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因其坚决，终至无声。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你怎么会操作这么高的缚道？”千羽有点慌了，毕竟被“五柱铁贯”困住的话，不能脱身还无所谓，弄不好就要去四番队休息一下。
　　“不仅是缚道哦，”我看着千羽，脸上浮现出对待猎物的快感，“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既是风，止既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一面巨大的鬼道墙阻挡在我跟千羽之间。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地抽搐了一下，我转身欲离开，但是一把斩魄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哥哥。”
　　原来这个死神也是千羽家族的。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会杀了他？”
　　“那是他自己没本事而已。”
　　“你？”他的脸有点扭曲，“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杀了你？”
　　“哦？”我觉得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凭什么杀我呢？”
　　“你这个贱民！”
　　果然有斩魄刀跟没有斩魄刀是两个能量级，居然还是被刀锋给擦到了。
　　“你？你这招是？”那死神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这就是你家终身服侍的四枫院家的隐秘步法，‘空蝉’。”
　　“但你怎么会？”
　　“教科书有提及过，刚好有人稍微分析了下步法的由来，我顺带琢磨了下。果然，”我笑了下，“没有四枫院夜一亲自教导，还是差了点。否则，凭你也想伤到我？”
　　“报上名来，我千羽林虎的刀下不斩无名的冤魂。”
　　“嗤，谁愿意跟你斩来斩去啊。”我退后一步，“破道之三十一，苍火炮。”借住鬼道的后座力，我迅速展开瞬步逃走。我才没那么笨，徒手跟一个正式死神搏斗。我也赌定千羽林虎不会追过来。毕竟没有总队长的命令，谁敢在静灵庭内使用斩魄刀？

　　虽然最后谁也没捞到便宜，但最起码让那群公子哥儿们对我保持了一个“友善”的距离。因为大家都知道了，一个来自流魂街的新生徒手跟一个正式死神打成了平手。但凡有点理智人都知道跟这个新生较真的话，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原来你能舍弃咏唱了？”下课后，小百合突然跟我说起话来。
　　“是啊，”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但是只限于七十号以下的鬼道。”
　　“那你跟死神的实力差不多了啊？”
　　“不，”我决定告诉小百合真相，“假如他解放斩魄刀的话，我想我会死得很快。”
　　“你为什么当死神？”
　　“我？我不知道。”其实这真的是我的答案，因为我真的不了解自己当死神的意义何在。“那你呢？”
　　“脱离‘贱民’籍。”小百合的眼神暗淡下去了，“这是我们家族的夙愿，虽然我们家族很有钱，但是一直不能脱离‘贱民’籍。所以……”
　　“又是这该死的等级。”我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小百合，你相信吗？有一天，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死神初期课程对我来说，似乎有点太过简单。于是我决定申请属于自己的斩魄刀。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一树。
　　“你真的想好了么？”一树有点担心，“你要知道，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的灵压不够召唤出斩魄刀，你这一辈子就注定只能使用浅打，沦为最下等的死神。”
　　“那也好啊，如果失败了就不当死神了。”我笑嘻嘻地说着，“当死神多累了啊，天天要看那些贵族的嘴脸。恶心死了。”
　　“你很讨厌他们么？”
　　“不讨厌啊。”我想了想说，“但也谈不上喜欢哦。”
　　“你决定了？”
　　“我想好了。我相信我自己的路不会走到这里就停步的。”
　　看着一树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我跟这个最熟悉的人越来越陌生了。他渴望更高的能力，但是他害怕改变。一树习惯循序渐进地去得到他的东西，即便有捷径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去尝试。

　　其实申请斩魄刀并不是很麻烦，只要你的所有指导都不反对即可。刚好我的能力让所有的指导都觉得我可以尝试召唤出斩魄刀。
　　对于每一个真央灵术院的学生来说，刀魂宫是一个必进的关口。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跟自己的内心交流。刀由心生，其实斩魄刀跟死神不过是一体两面而已。你的斩魄刀只属于你自己，但不是每一个死神都拥有斩魄刀。只有你拥有了斩魄刀，你才能真正成为死神，然后加入护庭十三队。
　　“你确定好了么？”进入刀魂宫之前，老校长最后一次跟我确认我的意志。
　　“我想好了。无非最后就是当不了死神而已嘛。我也没想过要当死神。”
　　老校长有点错愕，但还是为我打开了刀魂宫的大门。“你有充裕的时间，直到你放弃，或者用斩魄刀打开大门。”
　　“谢谢。”我步入了刀魂宫，大门在身后徐徐关闭。

　　你是我的。好熟悉的声音啊，眼前又是那个男人的身影。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好烦啊！这个男人还真讨厌。我得不到的，我就要毁灭。男人眼前的少年苍白而无力，雪白的和服上侵染着妖艳的红色。男人的狂笑声。哭声。惨叫声。真是讨厌，这些记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都过去多少年了。几百年？还是上千年？
　　“你在逃避么？”那个苍白的少年站在了我的面前。
　　“逃避什么？”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少年，因为他长得跟我太象了。“逃避你吗？”
　　“你是谁？”
　　“长谷川総二郎。”
　　“长谷川総二郎？好熟悉的名字。”那少年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情。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表情，“别装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前世的我，我是现在的你。”
　　他的手轻轻碰在我的脸上，“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谢谢，我自己就能保护自己。”
　　“総二郎，你为什么要隐藏你的心？我看到了天使，也看到了恶魔。総二郎，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更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你需要力量？”
　　“我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给你力量呢？”
　　“因为你欠我的，前世你没能保护我。现在，我需要力量保护自己。”
　　少年忽然沉默了，“総二郎，我能给你想要的力量。但是，我请求你以后做事不要违背你的内心。”
　　“也许吧。”
　　少年的容貌渐渐消失。
　　自苍穹落下！路西法。
　　一把黑色的斩魄刀在我手上出现，而我左手却若隐若现地有一面白色的盾牌。
　　轻轻一挥，附着在刀魂宫上的结界被解开。
　　外面的阳光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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