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周易一行三人来到商场，韩月和伍星一下子就被娃娃机所迷惑，必须抓到才感肯罢休。
　　伍星就用一次机会便抓住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猫，抓完之后她还在周易面前炫耀。
　　可韩月的手气就没有伍星的好，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韩月的嗓音软软的，带点撒娇的味道：“小星帮我抓一只！”
　　“嗯，马上。”伍星回应韩月转身就对周易说，“看到没有，你去可不要给我丢脸，一只都抓不到。”
　　“嗯。”两人并肩走在韩月的身边。
　　周易豪手一出，直接充一百的游戏币。
　　周易轻咳一声，俯身问韩月：“你喜欢哪一只？”
　　韩月指着玻璃里的一只浑身通红的小狐狸，嘴角勾勒出笑容说：“我想要这个毛茸茸的小狐狸，很可爱。”
　　周易投进游戏币，操作把手，不到一分钟就抓住那只小狐狸。周易含笑将玩偶递给韩月，而她像是一个看见新鲜事物的小女孩，捧着小狐狸爱不释手。
　　“喔哦，周易你好厉害，一次就抓住了。”
　　伍星斜视笑容不要钱的韩月，叹息着摇头，她手肘戳了戳周易的手臂指着一只毛发柔顺的哈士奇玩偶，不屑地说：“既然你这么厉害，我要那只哈士奇，希望你不是一时走运。”
　　说完转身，和韩月一起玩弄那只刚才抓到的玩偶，她不解地问：“小月月你到底有多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啊！”
　　韩月狠劲揉搓玩偶的脸，憨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
　　伍星轻抿嘴唇，目光转移到周易身上，她瞬间愣住，一只蓝眼哈士奇直直的摆在她眼前，周易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伍星刹那间被堵的哑口无言，她回过神，她就不信，你能一次两次走运，不可能一直走运，况且抓娃娃永远是个不定因数。
　　一个小时之后，商场的地面摆满了玩偶。
　　伍星望着地上的四个大玩偶，三十多个中小型玩偶，还有很多小娃娃和一大串钥匙扣，终于服气了。
　　而韩月抱起地上的玩偶，使劲吸，虽然味道不好闻，但毛发柔顺，手感极佳。在冬天拥有毛发旺盛的玩偶何尝不是件好事。
　　伍星的眼中已经毫无怨言，她看着抓娃娃上瘾的周易，她吸了吸鼻子，拍上他的肩膀颤声道：“别抓了，小心被商场巡查的人发现，以为是这机器出问题了。”
　　周易将手里最后的游戏币塞入机器里，继续玩，他说：“我靠的是实力，我不怕来了我亲自在他们面前展现我的能力。”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抓这些这么厉害，而他的解释就是“运气好罢了”和“今天手气好而已”。
　　旁边娃娃机前的一对情侣望着这里满地都是玩偶，一脸震惊不可置信。
　　最后他们没有再玩了，周易向商场要了几个袋子，把一些玩偶装进去，并让伍星和韩月将这些多出的玩偶送给小孩子。
　　她们两人在商场逮着小孩子就送，由于她们是女生，长得好看。大多数父母都相信她们说的话，并接受送来的玩偶，看着自己的孩子玩得开心，当父母的内心自然高兴。
　　伍星送到一半，便原路折回，周易看见她走过来，他递上一瓶矿泉水说：“你送完了？”
　　“没有，你这到底是什么手气，我简直服了。”她猛然咽下一大口水。
　　“我也不清楚。”
　　他们仅仅花了一百多，就得到用一百都买不到的玩偶，幸好没有将商场里所有娃娃机里面的娃娃全部搬完，不然商场的负责人当场热血洒地。
　　他们离开商场，周易瞄了几眼兴奋的韩月：“你很喜欢这些？”
　　韩月撩了撩挡在额前的碎发，展颜一笑，声音娇滴滴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嗯，我特别喜欢小动物，尤其是毛茸茸的动物，每次见到我都走不动道。”
　　“而且我家里还有两只中华田园猫，可爱极了，特别是我家的橘猫饭量最大。”
　　周易点点头：“既然你这么喜欢，江梵家里有只金毛，养得很好，要是你想见我让江梵带出来。”
　　韩月一听，浑身不自觉地轻轻颤抖，她摇头：“我不喜欢狗，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过，所以不是很喜欢，还有点害怕。”
　　“放心，小金不咬人，反而见到颜值高的人比谁都兴奋，尤其是你这般模样的人。”
　　韩月一愣，听着语气似乎带着挑逗的味道，她脸色一红，急忙用玩偶挡住自己羞红的脸。
　　伍星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她呵呵笑着，眼中的痛苦加倍，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背后。

　　江母和江文送两人离开，江文感叹道：“我多么希望白逸尘才是我儿子。”谁家的父母不盼望自家孩子成龙成凤。
　　下一秒，耳朵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江母揪着江文的耳朵，厉声道：“你是在嫌弃自己的儿子吗？”
　　江文瞬间求饶：“不是，我就是胡言乱言，不要当真。”等江母松开手，他的表情恢复正常，揉了揉揪红的耳朵，江文猛然想到，瞬间火冒三丈，“他是不是跟着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打篮球了？”要是这样他恨不得将江梵的腿打断，让他一辈子不能在他面前跳。
　　可他也就是想想并不动手。
　　江母：“你瞎操什么心，不是有小尘看着嘛，你还怕他去找以前的不良青年吗？”
　　听到白逸尘的名字，江文倒是松了口气，还是白逸尘好，他的家人一定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气出高血压这一系列的病。
　　“小尘看着不会出什么事，去把碗洗了，别站这。”
　　整个操场全是篮球拍打在地面厚重的声音，于休将球扔出去，队员眼疾手快地接住并和于休一起走到江梵身边。
　　于休轻笑一声：“你才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很久吗？”他的一拳带着埋怨打向江梵的肩膀。
　　“以前你都不带等我，怎么现在学会等我了。”江梵也回击一拳。
　　后面的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全都围过来，一个健壮的男生看着江梵身后盯着书看的人，一眼就认出，他呵呵乐道:“这不是年级第一的白逸尘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后边的人更是惊呼:“白逸尘!”
　　“我们训练他来干什么?”
　　“肯定是来监视我们认不认真。”
　　然后那群人笑成一团，白逸尘连眼皮子抬都没有抬一下，视线始终放在江梵给他的一本书，是江梵认为他看篮球也会无聊不想看，所以就从他爸的房间摸出一本书来给白逸尘，让他无聊时看看。
　　于休清嗓一声道:“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梵，新来的篮球队副队长。”
　　那位四肢健壮的男子，脸上带着一种狠辣的笑容：“谁不知道他是谁，就算没有看见过在立宁一中还没有听过他的名号吗？”
　　“不过江梵是篮球队队员，为什么白逸尘要来。”他眯起双眼死死盯着白逸尘，居然敢不重视他。
　　江梵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两人之间的摩擦有着浓烈的火药味，以前常挂笑容的脸此刻脸色低沉，他的目光犹如刀刃一般，阴恻恻的带着寒意，肃穆道:“我带来的，你有什么意见嘛，提出来你改。”
　　“你......”
　　于休刚要开口缓和气氛，谁知一直保持沉默的白逸尘出声：“看来我不受欢迎，你们继续。”说完合上书本，转身离开。
　　此时体育馆的氛围冰到极点。
　　“哎，不是小白别走。”江梵瞬间收起那副面孔，立刻挽留白逸尘，他不在这就少了一份激励。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校霸追着白逸尘跑，才能留下白逸尘。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不解的意味。
　　江梵围在白逸尘身边解释道:“不是，没有人不欢迎你，只是不欢迎我而已，别当真啊。”
　　“我知道了。”白逸尘让江梵回去，他的目光望向方才与江梵争辩的人，他眯起眸子，眼里却是模糊一片。
　　那人感受到白逸尘身上散发出的威胁感，白逸尘只是简简单单地瞥他一眼，却好似眼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震慑。
　　白逸尘无声叹息，隔的有些远看不清，早知就不走了。
　　于休是个纯纯大冤种，面露微笑：“他叫陈峰，是我们队里的老队员了，他脾气比较暴躁，一点就燃，江梵别那么小气嘛，既然大家是一个队里的人就是一家人。”还不忘对白逸尘说，“白神你就看我们训练，没事。”
　　陈峰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他迈步靠近白逸尘心乱如麻道：“抱歉，我承认刚才我对你有些偏见，但现在没有了，就算打不打不相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
　　白逸尘目光转移到那只手心满是茧的手，视线缓慢上移，只是与陈峰对视一两秒，片刻后轻微颔首便继续看他的书，而陈峰也只好讪讪地收回手。
　　江梵看见陈峰这般窘态，他连忙拉走他，生怕陈峰暴怒，白逸尘生气，最后谁讨不到好处。
　　陈峰被人拉走之后还不忘回头瞥了一眼白逸尘，果然如传闻所言，白逸尘不爱与人有肢体触碰，更是整天一言不出，一天拒人于千里之外，倒是与江梵走得近，果然传闻不虚，但还是要眼见为实得好。
　　他有悄然看江梵几眼，也不知白逸尘跟他走得近是出于什么原因。
　　江梵就是长得一副欠揍的模样，要不是碍于队长的脸面，他高低也要和这个校霸打一场，看他是不是像传言中的那样有着一打五或者一打十的谣言。
　　于休看着他们没什么话可说，他开口道：“我们先打几场磨合磨合，等下午两点老师来。”
　　几场下来，训练的人已经出了汗，深秋的风从窗口吹进来人们只觉得凉爽而不感到寒冷。
　　“中场休息十分钟。”于休的嗓音响彻体育馆。
　　江梵喘着粗气，身上散发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他气息沉闷地对白逸尘说：“这么快就看到一半了，这经济学看得如此津津有味，我还以为真的有这么好看了。”
　　“有笔吗？”
　　江梵一愣：“啊？！”
　　算了，这是别人的书胡乱勾画是不行的，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江梵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他瞥见白逸尘紧握成拳头的手，他的大手覆盖上去，低声道：“要是想勾画就做笔记，但我没有笔，你向别人借吧。”可又了解到白逸尘是个闷葫芦，让他开口向别人借东西还比上西天取经难，“你等会儿，我向别人借。”
　　白逸尘看着江梵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滋生一种感觉，像是愧疚又好像是羞赧。
　　白逸尘盯着满是文字的白纸，慢慢的文字扭曲成一个一个黑色的黑虫正在缓慢靠近他，等爬上他的手臂，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向他的身上爬，仿佛那数量多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久后，白逸尘回过神，江梵拿着笔过来并递在他的手里。
　　白逸尘：“谢谢。”
　　江梵听见这词就不怎么高兴，他嗓音低沉暗哑：“我们之间可不是一句谢谢就道得出来，谢谢一词是这一辈子最没有用。”
　　白逸尘晃神，等他回神，江梵已经被集合喊走了。
　　江梵。白逸尘心里无力喊道。
　　篮球队一直训练到下午六点，微弱的太阳光都已经下山了。
　　那位指导老师对着下面十几位队员说：“今天的训练到此结束，我们初步就这样。”
　　“于休一直都是控球后卫，江梵是新来的但基础不差是新晋的小前锋，陈峰还是原来的大前锋......张伦松防守中锋，莫晓青得分后卫，剩下几位替补。初步这么定，你们先磨练几天，三周后再重新规定职位的人选。”
　　江梵拉伸疼痛的肌肉，瞧见观众席上的白逸尘，居然还没有走，实在刻意等我嘛！
　　白逸尘躺在观众席上，以为自己是闭眼养神却在不知不觉中小憩一会，江梵悄悄走到白逸尘的身旁，悄无声息，就趴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江哥你还不走吗？”明明应该是最后一名离开体育馆却看见江梵还在观众席，旁边还躺了一个人，那个就是白逸尘！
　　江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且摆手让他快些走，那人倒是识相不仅不捣乱还悄咪咪地离开，走路都不带声的那种。
　　江梵以前从来没有这般细致地看过一个人，白逸尘的皮肤细腻，脸上的绒毛在外面的光线和馆里的灯光混合作用下，显得格外清晰，尤其是睫毛根根分明，仿佛他能够数清楚。他的嘴角明明天生上翘却不爱笑，真是有些浪费生了一张好看的面孔。
　　姓白的皮肤真白。
　　江梵沦陷白逸尘的面孔时，殊不知白逸尘正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眸映着江梵惊慌的模样:“你干什么？”
　　江梵瞬间落荒而逃，他咳嗽掩盖尴尬，吭吭哧哧道：“我......我叫你起来......该走了。”
　　白逸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的确该走了。
　　他收拾一下跟着江梵一同离开体育馆。
　　江梵暗中想到：看他的表情应该不知道我盯着看他的事吧，不知道最好，不过他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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