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袖依约

　　这些日子里，公司里最大的八卦，就是老板有女朋友了！每日中午的时候，总有不断地新消息，总有人拖住章柏言的秘书小张问东问西，据说长的很像当红的明星柳以菲，也是世家出生，是钢琴硕士。更红苗正，养在深闺人未识，万千宠爱集一身，和章柏言标准的一对金童玉女，那日里还来了公司，然后坐着章柏言的迈巴赫走的，小张还替他们在定了餐厅。我扒拉着碗里的红烧肉，能很清晰的看到猪皮上的毛。听着公司一群女人的哀号。想来也是，章柏言很久没给我电话，看来我的日子是要到头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衣香鬓影，男俊女俏，音乐悠扬，裙衣阙阙，好一幅歌舞升平的景象。其实我不用出现在这里的，不巧那天陪章大爷出去，说道了今天是章大爷的生日晚会，是那位知性美女发起的，她好像是开公关公司的。她好像和我颇投缘，叫我参加。章大爷只是很淡的一句，“那来吧”。所以我就出现在这里了，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简洁的款式，其实那条裙子我在他面前穿过无数次了，幸好他从来不注意，省了我的治装费。精心的挑选了礼物，是一条领带，包的很好看，至少我觉得。
　　生日派对开在郊区的一所别墅里，我很准时。知性美女看见我来和我打了招呼，就招呼别人去了。我学者别人装模作样的拿了杯花花绿绿的东西，但不喝，我的胃不好，健康是穷人唯一的财富。站在角落，看见他一身黑色西装，没打领带，站在人中间，和人攀谈，并没有发现我。
　　忽然门口一阵骚动，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了，身形姣好，所有人都看向她，大概那种就叫气质吧，难到是那个女朋友？是蛮像柳以菲的，但是有气质的多。她走向章柏言，很轻很柔但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柏言，生日快乐！”递上了生日礼物
　　“谢谢”两人行了贴面礼
　　“拆开看看是什么呀”旁边有人起哄，他打开了，原来是一对袖扣，的确是比我的领带强多了，转头看见我的领带和一堆盒子躺在桌子上。早知道送他一条内裤了，我有点恶作剧的想到，也自嘲的笑起来。
　　他的那些朋友是认识我的，看见我站在那里，点头和我打招呼，我也很有礼貌的微笑，颔首。
　　但多数的时候，我只是看着我的凉鞋面带微笑的发呆。双腿有点麻了，我看到那些一排美食边上没什么人，也不好意思去拿。望梅止渴吧！一整个晚上，章柏言都挽着气质美女满场转，幸好没转到我这里，到时怎么介绍，总不能说他是我恩客吧！
　　到了12点，陆续有人离开，我的腿也超负荷了，这儿根本叫不到车，说实话我也有一点怕。最后决定我还是不要和他打招呼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来，直接走人。
　　幸好有月亮给我做伴，星星给我唱歌，我拿出包里的小手电打的亮亮的。里一只手握紧了一瓶喷雾。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唱之歌。一辆车子“吱”的停在我身边，“啊”我吓了一大跳，连喷雾都掉在了地上
　　“上车”
　　章柏言怎么来了，显然我还在惊吓中，半天没反应过来。章大爷的耐心是稀缺物品，他下来把我塞到了车里。“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只是好心提醒他，也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并没有回话。
　　上天保佑，总算安全到达目的地，那间公寓。是啊，公主当然要按时回家的，后续的工作是我要完成的。狭小的电梯空间，很安静。虽然我今天很没兴致，但还是很配合。按照常理来说章大爷今天的心情应该很好，可从他的动作力度，还有我的疼痛神经告诉我，章大爷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

　　我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今天并不是什么周末，我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今天要上班”
　　我一晚上没喝水，声音有点哑。章大爷的床气发作了，动了一下，手和嘴不老实了。“不行，不要了”我显然是废话，我只能和我的全勤奖说再见了。

　　章柏言的电话明显少了。公司里关于他的桃色绯闻满天飞，一条比一条劲爆。我缺兴趣缺缺，母亲因为一场感冒病情恶化。我不是没想过给她换肾，但她还有这样那样的病，年纪也大了，医生也并不建议手术，我每天连中午的时间也要往医院跑，看着母亲的精神越来越差，以前她是开朗的老太太，会和病友聊天，开导他们，和他们打牌，医生护士也喜欢她。甚至我还做过母亲因为心境开朗而病愈的美梦。
　　虽然之前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但是到了那一天我还是崩溃了，全身的力气好像对着母亲的离去一起去了。我和咏乐成了孤儿，我没有了妈妈。我知道我的想法有点幼稚。
　　咏乐真的长大了，帮着操办母亲的丧失，我们通知了一些亲戚，和父母生前单位的同事，我也请了一礼拜的假。咏乐很感激父亲生前的单位，因为我说母亲看病他们帮助了很多。作为长子，咏乐要招呼来人。我只是站在母亲的灵柩前，脑子一片空白。
　　一切忙完，回到了那个家，我和咏乐并排坐着，谁也没说什么话。我坐累了，把头靠在咏乐的肩膀上，他的是长大了，“咏乐，姐姐只有你了”
　　“姐，再过几个月我就实习了，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们家乐乐真的长大了，看来姐姐是老了”
　　“姐你最漂亮了”
　　我轻笑“油嘴滑舌，到时候有了女朋友，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姐姐”

　　我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停顿了下来，不用去医院了，章柏言也不找我了，看来他真的有女朋友了。咏乐周末的时候会回家，带上他的同学，给这个冷清的加一点人气。我就给他们做点好吃的，看着这些天之骄子好像弥补了我的大学时光。

　　一礼拜没去上班，我错失了好多最新消息，章柏言和女友订婚了，那位钢琴硕士，叫赵紫嫣。日照香炉生紫烟，多么诗意的名字。赵小姐来过好多次了，给未婚夫送午饭。他们说有张曼玉穿旗袍提保温瓶的调调。想来章大爷是不会找我了。
　　我去给技术部送打印纸的时候，看见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原来是赵小姐来了，提着保温盒来的。我并没有去凑热闹，只是回到自己的桌上，倒了杯水，慢慢的喝。
　　“咏欢啊，送盆景的来了，你下去一下”上司说，我马上放下杯子下去。
　　来了一卡车的货，可只有两个人，我要帮忙搬，过了会小刘也下来了，嘴里抱怨“怎么这么多”我只是笑笑，继续搬。
　　“章总”小刘的声音很响亮，我回头看见他搂着赵紫嫣，两人很礼貌的微笑，回应了小刘。我可能口有点干，所以声音很轻“章总好”。我和小刘目送他们出了门，“活脱脱一对璧人，金童玉女啊，那气质，那皮肤 ，啧啧”小刘发出了称赞的声音。我和章柏言好像3个月没见了，他好像更帅了，相比是被那个爱心便当滋润的。
　　总算熬到了下班，我目前的生活空前的有规律，我给自己烧了点白粥，吃完洗澡，看了两集八点档的电视剧，10点上床睡觉。我真是个乖宝宝。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情形，怎么数小绵羊也睡不着。手机响了，这时候谁会给我电话，难道咏乐出什么事了？我赶忙拿起电话，怎么会是章柏言，单调的铃声在安静的黑夜格外的刺耳。
　　“喂”
　　“是我”
　　“哦”
　　2：2，他两个字，我也两个字。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我在你家楼下”他送过回来
　　“是吗”我跑大到窗前，外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踌躇要不要叫他上来，他到先开口了“你叫住几楼”
　　“3搂，302”
　　开门让他进来，身形高大的他往客厅里一站，我顿时觉得这房子小的可怜，咏乐和他差不多高，我也从没觉得。我和他就这样的站着，我意识到自己的形象是多么糟糕，穿着大妈睡衣和睡裤，头发乱的像个鸟巢 。
　　“我给你倒杯水吧”我刚转身，就被他拉住，按在了门板上，嘴马上被堵住了，他的强势令我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熟悉的味道萦绕在我四周，令我呼吸困难。真个人被他架了起来，我不得不勾住了他的脖子。我捶打他厚实的背部，在我快要窒息前，他总算放开了我，我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却继续在我的脖子留恋，一切好像熟悉的如昨天。“啊”忽来的疼痛使我叫出声来，他是属狗的呀，咬我的脖子，“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他含住我的耳垂恨恨的说。他手里的力道越来越大，此时的我以不着片缕。
　　躺在我狭小的单人床上，他好像还没有完，东碰碰西弄弄，好像是在研究一个玩具，也许是许久没有在一起了，我很不适应，他却还没有离开我身体的意思，我涨的难受。今天算是什么，章大爷欲求不满，家里的仙女当然不能如此对待，所以找到了我，我却欣然迎合，越想越难过，我不争气的哭出了声，我不是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但那些只是到了一定程度的无声流泪。
　　“小东西，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他的声音无比愉悦，吻着我的额头。被他一说，我哭的更凶了，“不哭不哭，乖，不哭”。他不停的吻我，我没有自己的房间，我和母亲摆了两张单人床，睡在一个屋里。我转头就能看见母亲的那张床，虽然她许久没有睡过了，“乖，不哭，你房里怎么又两张床？”我不答，只是哭，知道哭累了，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艰难的睁开眼，看见章柏言看着我，他看了我多久了？
　　“我要去洗澡”这是我家，我不用顾忌什么。
　　洗完出来看见他还在我的床上，被子只遮住了重要部位，脚伸到了外面，看来今天他的床气消了，还对我笑了笑，我却笑不出，刚在于是看见我的那双桃子眼。“你要洗吗”我还是很大方的。他笑着点点头，我给他找了新的毛巾和牙刷，“我家没有新的浴巾”
　　“我可以用你的”
　　我没有说什么，到了厨房，冰箱里没有什么东西，唯一好一点的就是上礼拜咏乐同学来我包的饺子。我父母是江南的，是因为工作才来这的，所以我并不会做饺子，只是买了皮子，自己做了点陷。只剩10个了。我把它们下了锅，把昨天剩下的粥热了一下。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居然只围着我的浴巾，现在是10月份的天。淡粉红色的，有点可笑。
　　看见我在把弄碗筷，“是有点饿了”
　　“把头发擦干，会着凉的”递给他杯水
　　“你帮我”他坐下把毛巾递给我，喝了口水“怎么是甜的？”
　　“我加了蜂蜜，以后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我擦着他的头发
　　他看来是饿了，10个饺子一会就没了，“你怎么吃这个”他看着我的白粥和酱菜
　　“我喜欢”我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粥，一点胃口也没有。看见他一直忘着我，“你要吗？还有点”我很有爱心的
　　“恩”
　　吃完他就走了，我送他到门口，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今天礼拜六，我早上把事情处理好，下午来接你”
　　我在楼上看着他那辆骚包饿迈巴赫开走，他不用陪未婚妻吗？处理事情，什么事情？说个谎话？不想了，看见我的浴巾还在床上，我也懒得管，被子一卷，继续睡觉。
　　睡也睡不好，我开始胡思乱想，想起了那个晚上，其实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他，也不严重只是扭到了脚，他很绅士，要送我去医院。我想那晚的我是一只饿到眼睛发绿的狼，看见他这块大肥肉了。想想自己是多么的不堪。没有任何理由给自己找不平衡。“姐”是咏乐，我急忙起来。咏乐只是带回来一包脏衣服，说这个周末要去帮一个师兄的忙，不回家了。我鼓励他在外面多交一点朋友，我就是很好的例子，我从高中开始就在家里做加工的活，没时间和人交流感情。当初连一个借钱的人都找不到。咏乐还和我说了很多，听的出来，他也想像人家一样能够自己创业，那几个饺子都给章柏言吃了，我给咏乐煎了蛋，在下了点面条。也不准备去买菜，这个周末我自一个人。咏乐走后，我机械式的收拾了一下家里。看见那条浴巾，想到刚才的情形，我自顾自得笑了起来。告诉自己，叶咏欢你真是无可救药了，贪得无厌，利欲熏心。
　　有人敲门，咏乐自己有钥匙，“谁？”
　　“是我”看看时间是下午1点了
　　他刚进来就抱着我亲了起来，我努力想推开他“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抹布到了厨房。“你手机关机了”
　　“可能是没电了”我洗着抹布，脑子里一片混沌
　　“换衣服和我出去”我穿的是自己的毛衣和裤子，想必在他眼里和睡衣也差不多。
　　我还是和他出去了，只要想到他的车停在小区里，我就出冷汗。本来一个快30岁的女人，没有过人的本事和事业，没有男友。不是蕾丝边就是有问题。小区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
　　“想干什么？”车子驶上了大马路
　　“随你吧”我笑了笑，从车窗玻璃看到了自己的面容，惨不忍睹，眼睛还没完全的消肿。
　　“拿回家吧，先去吃饭”
　　回家？我心里苦笑，我这样的面容会给章大爷丢脸的“我做给你吃好不好，不要出去了”
　　他转头看我，笑了笑“那先去买点东西”
　　我们到了他家附近的一家超市，有很多外国人，东西也有很多是洋文的，我看起来很吃力。我知道他喜欢吃辣的，所以准备烧点辣子鸡。我很认真的挑选着东西，他一手推着我的车，一手搂着我的腰，周末超市的人很多，很多老外都是拖家带口的全家出动，让我有点恍惚。
　　结账的时候，他在旁边拿了个东西丢进篮子里，我定睛一看，是一盒避孕套。我把东西一样样的从篮子里拿出来，看到那盒东西的时候，我的手顿了一下，他拿起来，放在了收银台上，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今天都用在你身上”他的声音好像火一样，从我的耳朵烧到了脸庞，烧到了全身。
　　他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这件屋子的厨房的东西都很新，我也很有远见的卖了基本的油盐酱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那看我忙东忙西，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他关于糖和盐的理论让我笑到了。
　　“那些都是骗人的，说什么盐和糖都分不清”
　　“为什么”我洗着青菜
　　“你看，盐的颗粒那么细，糖的颗粒那么粗，傻子才分不清”
　　我扑哧的笑了出来，他环上我的腰，在我脸上啄了啄“是不是”
　　“你真厉害”我笑着说，他又亲了亲我。过了会“我怎么听着，你是在笑我啊”他的手伸进了我的毛衣，我求饶到“好好，不要闹了，你还想不想吃饭？”

　　磨磨蹭蹭的倒了快4点才吃饭，真不知道是晚饭还是午饭了，还是算是下午茶。一个萝卜排骨汤，辣子鸡，香菇菜心，花枝炒什锦。他开了瓶我叫不上名的酒，也给我倒了一杯。
　　“干杯”
　　我配合的拿起酒杯，刚想喝，被他抢过去，倒进了自己的杯子，喝了下去“这就太烈，你不能喝”不能喝，那给我倒干吗？我拿起筷子，慢慢的吃，早上没吃多少，中午也没吃，是有点饿了。他不停的给我加菜，“够了，我吃不了的”
　　“你瘦了，多吃点”
　　“哦”我把那块辣子鸡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其实自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他的胃口很好，吃相也说不出的斯文。比咏乐好看，“待会让你好好看，现在吃饭”他都没抬头，怎么知道我看他的，我脸红到了脖子，埋头扒拉碗里的饭粒。
　　我连碗都没洗完，就被他抱到了卧室，真的是温饱思□□。“我还没洗完呢？”
　　“我也没吃饱呢？我要吃你”
　　男人有时就是个小孩。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