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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小五小六看热闹
  前些日子铭寒偶然去找老管家,得知老管家去了金羽街的医药堂。铭寒以为老管家或者父亲病了,一打听才知道,老师慕云岩因为儿子久病不愈求到了父亲面前,父亲便让老管家出面,去医药堂打了招呼,让他们出手救人。否则,金羽街的医药堂是绝不会随随便便救治普通人的。
  慕云岩的孩子生了重病,她听说后本想是去看看的,但一想到父亲和老管家让她尽量不要与人亲近的叮嘱,想到慕云岩四年为师间的恭敬用心与刻意疏离,她叹声气,只让人送了些补品去。
  没想到,老师的孩子,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慕云岩定是陪父亲在外,若非如此,三旺断然也不会求到自己面前吧。
  在金羽街上敢这么嚣张,还让三旺冒着被庄爷爷打死的风险来找自己的,铭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对方应该是个贵族。
  “是谁?”铭寒问。
  “对方自称是夏佐侯爵府的,旁人说……咳咳……说他是夏佐侯爵府的三少爷。”三旺回答,看着铭寒的眼中满是哀求,“少爷,求求您了,您救救四旺吧!”
  夏佐侯爵府三少爷夏午雨,这么巧?
  铭寒看着三旺,没说救,也没说不救,反而问道:“为什么他们只带走了四旺?”
  三旺眼神躲闪了一下,一时没有回答。
  铭寒说:“你告诉他们你是罗浮公爵府的人了?”
  三旺满脸惊讶地看向铭寒,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少爷恕罪,少爷恕罪,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才……”
  铭寒叹声气。夏午雨知道他们是罗浮公爵府的人,却偏偏只带走了四旺,留下三旺摆明就是来给她报信的。这是冲着她来的啊。
  三旺明显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如此慌乱的。
  抬头看看日头离晚上还早,铭寒道:“行了,我又没怪你,再说,你父亲是侍卫长,你本就是我罗浮公爵府的人。来人,备马,叫上人,少爷我今天要换个人揍。”
  一旁有仆人连忙应声去准备,铭寒大踏步朝府门外走去。
  三旺愣在原地没动,还是被其他仆人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铭寒的背影有些愣:少爷,这是答应了?
  “还不赶紧跟上!”仆人见三旺还跪着不动,又踹了他一脚,压低声音催促道。
  三旺这才连忙用袖子摸一把脸上的血迹,爬起来跟上。
  铭寒骑着马带着人浩浩荡荡出了罗浮公爵府,听到动静的塔纳吉家小五和小六连忙派人去打听。待得知铭寒是要去奴隶院找夏佐侯爵家的老三算账后,二人长舒一口气,然后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大喊:“来人,备马!”
  哈哈哈……看铭寒揍别人,他们乐意之至!
  铭寒闯到奴隶院时,前些日子刚满十一岁的夏午雨刚从里面出来,后边是低头弯腰送他出门的奴隶院副院长陈隐。似是没想到铭寒会来,夏午雨表现得有些意外,深绿的眸子眯起,盯着铭寒黑亮的头发,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哟,巧了,铭寒少爷,您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了?这可不是高贵的铭寒少爷该来的地方,相逢不如偶遇,铭寒少爷若是赏脸,我今日请……”
  “虚伪!夏午雨,废话少说,我的人在哪儿?”铭寒骑在马上直接打断他。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每次听到夏午雨说“高贵”两个字,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夏午雨打着哈哈道:“高贵的铭寒少爷真会说笑,您的人我怎么敢……”正说着,就看到了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三旺和一众侍卫,夏午雨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哎呀,原来您说的是那个孩子啊!哎,冤枉啊铭寒少爷,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人!那个孩子当街惊了我的爱马,害我从马上摔下来,铭寒少爷,您知道的,没打死他只是卖了他,已经算我仁慈了。而且,高贵的铭寒少爷,您倒是说说,他一个低贱的平民,怎么就是您的人了呢?”
  “夏午雨,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铭寒说完便不再看夏午雨,视线转向他身后的陈隐,“既然人现在在奴隶院,陈副院长,您开个价吧,人,我要了!”
  金翼岛人数最多的是平民,贵族和奴隶的人数都很少,但高高在上的少数贵族却享受着岛上大多数的资源,拥有着无上的权利,有自由身的平民和没有自由身的奴隶,在他们眼里都是低贱如蚂蚁般的存在。
  这种身份等级制度极其森严,贵族血统是神所授予的,不容侵犯,为了维护贵族的颜面和尊严,平民和奴隶的性命是可以随时被践踏,甚至牺牲掉的。
  贵族与平民奴隶之间的界限宛如高山大海,平民与奴隶永远无法跨越,向上成贵族,但平民与奴隶之间的身份转换,却时有发生。就像四旺,早上还是平民,转眼被夏午雨卖到奴隶院就成了奴隶。若是没有铭寒,或者任一贵族愿意将他买出来,并将他作为货品被买卖的契约毁掉,他这一辈子都会是奴隶。
  夏午雨为人阴狠,铭寒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打算先把人救出来,再跟他算账。但夏午雨不点头,奴隶院陈副院长只连声“哎呦哎呦”地跟铭寒喊不敢,嘿嘿笑着装傻就是不开口说价。他一个男爵出身的次子,眼前这两位,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夏午雨冲铭寒挑挑眉,满是得意与挑衅。
  铭寒猛然想到这奴隶院是夏佐侯爵府的,也不打算为难陈隐,干脆直接问夏午雨:“说吧,怎样才肯把人交出来?”
  夏午雨竖起大拇指,夸张地说:“就喜欢铭寒少爷这么敞亮的人!其实吧,一个贱民而已,高贵的铭寒少爷想要,我送给您又如何?不过呢,铭寒少爷如此高贵的人,怎么可能白收我的礼呢,是吧?所以呢……”
  夏午雨故意停下来,深绿色的眸子像毒蛇一样盯着铭寒。
  铭寒觉得自己刚才就应该直接上手,打服了看他交不交人!但现在,话已经赶到这儿了,只能接着说:“夏午雨,你有话快放!”
  夏午雨“啪”地一拍手:“爽快!很简单,铭寒少爷只要答应和我比一场,赢了,人就给你。高贵的铭寒少爷,你敢吗?”
  “比什么?”
  “听说铭寒少爷射术一流,我也不欺负铭寒少爷,就比射箭,如何?”
  骑射是金翼岛的贵族们自懂事起必修的一门技艺,铭寒五岁开始学习体术之前,已经能拉开小弓熟练地射靶子了。铭寒如此,夏午雨也不例外。
  铭寒碧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好啊,你想找不痛快,我怎么好意思不成全呢?”
  “痛快!”夏午雨故意说道,说完看了陈隐一样,陈隐低头说了句“我这就去准备”,转身进了奴隶院。
  “铭寒少爷,我刚好在奴隶院有个演武场,我们就到里面比,如何?”
  铭寒看着夏午雨眯起的绿眸,点了点头。哼,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随着铭寒到来聚拢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群,听到二人要到奴隶院内比射箭,纷纷兴奋地向奴隶院后墙跑去,尤以塔纳吉家的小五和小六最为激动,大喊着他们知道在哪儿看,想看热闹的跟他们走,呼啦啦就带走了一大堆人。
  铭寒将侍卫留在外面,带着三旺随夏午雨走进奴隶院。
  射箭靶没意思,夏午雨最近发明了一种新玩法:演武场上放一群奴隶,以灵鸟为媒,灵鸟落在谁身上就射谁,谁先射中算谁的,待场上奴隶全被射中倒地,射中奴隶最多的人胜。
  夏午雨边走边说着比赛规则,时不时斜眼打量铭寒。
  这是铭寒第一次走进奴隶院,一脚跨进来,哭叫哀嚎咒骂怒喝就扑面而来。铭寒闻声望去却只见花木丛丛院落林立,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但仅仅是那声音,以足以让铭寒脸色变了又变。
  罗浮公爵府的仆人们都是奴隶,甚至有些侍卫也自愿卖身为奴,当然,像慕云岩一样以平民身份进入罗浮公爵府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不论是奴隶还是平民,罗浮公爵府从不苛待仆人。铭寒在外也遇到过有人欺压奴隶,但这么多奴隶的惨叫哭嚎声,他却是第一次听。
  三旺低头走在铭寒身后,脸色比铭寒还难看,尤其是听到夏午雨的“有趣玩法”之后,忍不住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对于他们的反应,夏午雨非常满意。
  “哎呀,这些声音吵到您了吗?真是一群不懂事的东西!来人,让他们统统闭嘴,竟然吵到了高贵的铭寒少爷,所有奴隶,三天不准吃饭。”夏午雨轻飘飘地吩咐完仆人,又满脸堆笑地看向铭寒,“铭寒少爷,您觉得可还满意?”
  铭寒紧握的拳头松开,嘴唇紧抿看向夏午雨,碧蓝的眸子里波涛汹涌,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别人都道罗浮公爵府的小公爷高傲不易亲近,夏午雨却是见过铭寒为了个小奴隶揍了一群伯爵府和子爵府的小少爷们的。夏午雨见铭寒此时竟然忍住没发作,也不笑了,冷哼一声,扔下铭寒大步向演武场走去。
  铭寒带着三旺慢悠悠来到演武场时,就看到场上一群衣衫破烂的奴隶如受惊的走兽,惊叫四散奔逃,夏午雨一箭又一箭射过去,箭无虚发,箭箭入肉。
  夏午雨斜眼看到铭寒来了,当着她的面又放出一箭。利箭出弦,刺破空气急速而去,直中一个瘦弱小女孩的胸口。小女孩在奔逃中被自己脚上的锁链绊倒躲避不及,被射中后当场毙命。
  见铭寒脸色更加难看后,夏午雨大笑着把弓扔给仆人,挑衅地看向铭寒:“怎么样,高贵的铭寒少爷,敢不敢比啊?”
  铭寒看着场上伤痕累累的奴隶们,看着仆人们将中箭受伤或毙命的奴隶拖麻袋一样拖下去,双手不自觉便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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