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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墨未消心头闷,古书之名陷终身
第四章 纸墨未消心头闷,古书之名陷终身
也罢,宣纸终于用尽,望着已画十余载的菊花,心中突地生起一种莫名的烦闷。
“或许我可以去娘所说的山对面的杏花村转转,那里肯定又是另一番景象。”白衣女子暗暗欣喜,随手摘下几朵菊花便小跑至下山的小径旁。
虽说是小径更像是地洞,下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只见女子轻吐一字“下”便有万瓣菊花拥来,化作一片七彩绚云将其轻轻托起,并逐渐向洞内下沉。
进入黑暗的洞内,阴冷之气在四周萦绕开来,直袭女子单薄的身子,在黑暗中的她不禁暗自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洞下终于有淡淡的蓝光发出,时不时传来如鸣配环之音,甚是动听。女子见此一性急,加快了速度,这一大意却在转角处撞上了山壁,女子摸着被撞得让她很是吃痛的额头,嘟噜着嘴转过身,然而眼前之景顿时让她微呆。
此处乃一泛着蓝光的溶洞,看其规模形成至少有上千年之久。洞顶的钟乳石,地面的石笋,可谓是千姿百态。其形成的秀峰甚是奇特,因水滴原因而又被割成沟壑万千,更是妙不可言。而女子已置身中,脚下是曼妙石笋,轻摇的裙摆也已被淡蓝潭水沾湿。然而此潭水却不见其源,只见前方石林斗折蛇形处,清泉击石,泠泠作响。
潭中水尤清冽,可见底泛蓝泉石,万般浅紫色荷叶漂浮其上,姿态万千。点点依稀怒放着的樱红荷花,娇柔半掩,莹莹水珠点缀其上,散发着迷人的淡蓝色光芒。池中游弋着各色道不上名来的鱼儿,轻快敏捷的样子仿佛是无水空游其中,时而悄然不动,时而躲进荷叶地下窜出个头来看着女子。
女子行至水前,想逗趣于鱼儿,然而手触碰到水时,却捞了个空。这潭居然没有水!然而鱼儿游动却能分明能看到层层粼粼的水面,波光乍影,这实乃让女子费解。水中的鱼儿更是神奇,携带着点点水珠跃出水面,漂亮的翻身,将鱼尾轻轻拍在女子的脸颊之上。
女子这下乐了,索性跳入“水中”和鱼儿玩起了躲秘藏,而刚刚藏在荷叶底下的蝴蝶蜻蜓也飞出来回萦绕在女子身旁。
这些发着漂亮的各色光的小家伙玩起来可谓是不知疲,女子气喘吁吁地坐于荷叶上,随手拉过一朵荷花一嗅,顿时感觉飘然似仙,悬空于彩云间。女子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爬在荷叶上,而荷叶也甚懂人心,聚拢搭起了一架床。发着各色光芒的精灵们顿时也收起翅膀,停在已入睡的女子旁,低低而语,却嘤嘤成韵,实为动听。
然而女子却忽的睁开眼睛:“不好,我还要去杏花村呢,还不能睡。”
围绕在女子身旁的精灵们,费解的的看着女子。
“小家伙,你们知道出路吗?”
精灵们互相看了看,发出蓝光飞了起来,向石林飞去,女子便跟与其后。
在石林深处,精灵们停下,飞舞在空中。女子不解的看着这些小家伙:“恩?这里?”
精灵们仿佛懂了女子的质疑,便示意触碰面前这石壁。
女子手刚刚一触碰到石壁,石壁便缓缓开启。丝丝阳光刹那涌进,紧接便扑来急流的冲击声。而身旁的精灵仿佛不能见光,一见阳光射进,便立即躲在石林阴暗处,看着女子,实有不舍。
“小家伙们,姐姐等下便回来同你们玩。你们要乖乖的哦,不然姐姐就不喜欢你们了!”女子用手指点了点它们中几个的脑袋,欢快的跑出了洞。
因出了山便无法再用菊,便只能乘竹筏顺流而下。而她连撑杆都不会,何来渡筏?
女子坐于竹筏之上,对于为何竹筏仍不前进甚是不解,而对于为何会有一竹竿更是实难作答。乃起身提起渐渐被浸湿的长裙,嘟噜着嘴四处观望。
突地看见急流对岸的怪岩处乃有一团黑色,女子定睛一看,方知那是一人。女子大急,看着任凭自己怎样用心都纹丝不动的竹筏甚是不是滋味,于是便拾起竹筏上的竹竿,一手拿着底端,一端伸向对岸,可是竹竿却太短,根本无法达到对岸。
女子心急如焚,乃知救人性命万不可耽误,又对如此之短的竹竿束手无措时,突发奇想,乃将竹竿插如水中,用竹竿使力使竹筏前进。然而水势湍急如飞瀑,竹竿又不能插入河底,这样一来也乃徒劳。
可事实却是竹竿轻轻一划,竹筏便在湍急的河流上横度起来。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很胀痛,他半眯着眼看了看四周,又闭上了眼睛。
是死了吗?还是在做梦!从自己有记忆以来便一直为奴隶之身,出征时一张破旧的毯子背在身上,随时都是膝地而睡。晴天夜里乃露天而睡,下雨乃在驻扎的帐篷外搭一小篷而眠,一天只能吃一餐残羹剩水,这日复一日的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甚至忘了自己已经度过了多少年月。
而自己现在却置身于如此舒适的房间里,不是做梦还有可解释之说吗!
男子又睁开了眼睛,最终确定这不是梦。顶上是粉色蚊帐,身下是那软软的温暖,空气中是淡淡的清香,他又闭上眼深深的感受着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而坐在床边的白衣女子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不怎么一样的人,时而睁眼时而闭眼的行为费解,看着他来去重复着这两个动作,不禁怀疑到他的眼睛是否还未治愈,乃伸过手去。
奴隶自古以来,便常被主人买来卖去,而主人为了证明奴隶的专属权,都会在奴隶脸上烙下出处。而此男子乃战奴,也没有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只有一代号一万八千七百二十四。他曾是属于祁国,但战败被俘,便又烙上了靳国的国名。对于他来说,最敏感的地方也是他的脸。乃感觉有东西靠近自己的脸,便顺手猛的一把抓过,起身一反手将其按于地上。
“啊……好痛啊……”女子伸过手,还未接触到他脸便被他猛的抓住,衔住按于地上,动弹不得。
乃见被按在地上乃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在未确定她对自己是否有谋害之意时,依旧不能收手,便又一使力,并对其大喝到:“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说!”
这一使力让女子实在吃不消,本她乃好意却招他如此对待,泪一下倾眶而出。
男子见地上女子呜咽起来,却不答,又是一吼:“还不快说!否则折断你的胳膊!”
“……人家看你受伤浸于水中……乃救你一命……你为何如此待我?”
听到女子此言,男子手略微一松,才记起自己此行的重任,便下意识的用另外一只手在身上寻找将军死前给自己的腰牌。然而这一摸方知自己竟裸露着身体,而身上的刀伤却连同以前战争时留下的疤痕竟一同消失了!
难道真是这女子给自己治愈的?那她便是自己救命恩人!
他乃突地松开手,转过身顺手从床上扯下被单遮住自己□□。
那让女子吃痛的力道移开后,女子方可站立起,握住被折得疼痛的手臂呜咽着。
“那姑娘为何要脱光我衣服!”男子幽幽道
身后女子只顾哭泣而不语。说是救命,自己虽是奴隶但也是堂堂男子之身,至始至终男女皆有别。此女子看背影年纪尚轻,却为何如此大胆做出此等不知羞耻之举。即便救人也不该如此,更何况以后还要嫁人,而自己一介奴隶若因就此下嫁于我,我付不起这责任尚且不谈,她失名节是大。
男子三思考量乃回过身又是一吼:“我问你话呢!”
惊魂未定的女子被这一吼顿时吓得瘫坐到地上,已泛红肿的泪眼,恰好对上男子无由来的怒眼,煞是一惊,起身哭嚷着跑出了房间。
女子跑出去良久,男子才回过神来:“她居然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眸!”
他拿起桌上的洁白衣物,穿在身上,刚刚合适。然而这衣服除大一号外,怎么看怎么像女装。
旁边是一盆清水,和腰牌。男子拿起搭在盆沿的帕子,正要浸入水中,却发现盆中倒影着一个男人的脸!男子迅速转身,提起竹椅作为防身,警惕的看着栽满菊花的房间。而刚刚看到的陌生男子似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杀气。男子乃放下竹椅,又洗脸,可那陌生男子的脸又出现。他突地抬起头看着竹屋顶,可什么都没有,低头一看水中便又可见。一番折腾后男子才发现那竟是自己!
他摸着自己毫无伤痕的脸,以前一直认为从自己出身的那天开始便注定了带着丑陋的奴隶烙印痛苦的过一生,没有明天,没有安宁,只有死亡和那身体源源不断拥来的疼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毫无疤痕,只剩下完美的五官镶嵌在轮廓上。
梳洗完毕,回想起刚刚被自己吓坏的女子,男子甚是愧疚,乃推开半掩的竹门,寻女子身影向其赔礼致谢。
初秋的凉风带着淡淡菊的香味向男子扑面而来,灌满了他的衣袖。他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仙境,心跳也慢了,醉了。
见女子蹲在花丛中烧着东西,便至其前:“这么美的画干嘛要将其烧掉?”
女子没有抬头,将画递进火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又道,“我以花写生,用了花的美丽,当画完成时便烧成灰给花滋养根部,让它可以活得更好,这样自己也可以画出更美的作品。”
男子微微一笑,对眼前的女子如此有深意的解释,不禁一叹:“那房中的画为何不烧掉呢?”
“那并非出自我的手笔,乃我娘之作。”
“那伯母?”好个书香门第,男子回望了四周,叹道不过这书香门第似乎住得有点太偏僻了。
“去后山了,五月后才归!”
男子扬起眉看着眼前女子,笑到她也似乎太单纯了,子身一人,就将陌生男子带回家,难道不怕他垂涎自己的美貌!
“你不会是又要来吼我一番吧?”男子出神间,女子已烧完起身,看着男子幽幽道。
“在下正是为刚刚冒犯之处来赔礼道歉的,还有你救我一命之事……”
女子攘攘手,想到自己将菊花捣烂当药为他敷上,就觉得甚是惭愧,笑道。“不用啦,我以前也没有救过人,也不懂医术,是你自己复原得快罢了!”
“是吗?”男子顿了顿,住在这么隐蔽的母女显然有难言之隐,不愿将其真实身份告诉于他也说得过去,乃道“那可否请教救命恩人芳名?”
“你是在问我名字吗?”女子看着男子,淡然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别人怎么称呼于你!”男子嘴角一扬,心想连名字都不告诉,看样子此女子并非单纯之辈,对自己的提防之心甚是严重。
“女儿啊!这整座山就只有我和我娘居住,而我们也从来没有出过这座山,要名字何用!”女子走至崖边,微寒的长风灌满了她的衣袖,缕缕青丝飞舞在空中,她低垂着头,眼里落下深深的寂寞,淡淡问:“那你叫什么?”
男子看着女子出了神,跟至崖边,看见下面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惊,乃倒退一步,良久冷冷的道:“我也没有名字!”又抬头望着湛蓝的苍穹,在心里默默念着“只有一个代号为一万八千七百二十四!”
女子一惊,见同病之人甚是高兴:“这么巧!你也没有名字,那这样好不?我从娘的一本古书里看到一个故事,里面有两个人的名字甚是好听,一个叫夕亦,一个叫孜墨。我叫夕亦,你叫孜墨,怎么样啊?”
“孜墨!”他一愣,看着眼前女子无邪的笑,心情甚好,轻轻地扬起嘴角:“甚好!不过为什么要选中这两个名字呢?”
“呵呵,因为他们是彼此相守的爱人啊!”
“相守的爱人?!”女子俏着脸蛋,大大的蓝色眼睛扑闪扑闪着,见如此美丽的女子对自己这样说,男子受宠若惊,唰的红了脸:“你知道什么叫爱人吗?”
“相爱的人啊!再说人与人本来就应该相爱。”
“那你知道男女相爱吗?”
“男女?”
男子扬嘴一笑,想起为上药便将自己衣服脱光,丝毫不避讳男女有别,又是和娘久居深山,这样的世外桃源的生活,想必此女子应该连男女都无法分变吧:“比如说你是女子,而我是男子。我们在一起!”
“女子!男子!难怪孜墨你的身体和我不一样!”女子似有所懂,久久看着男子问道:“那孜墨,你会爱我,守护我吗?”
男子听此言,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半眯着的双眼顿时寒光一起。呵!上天这死老头终于开了眼,受了这么多的年非人的生活,总算让自己遇到了这么完美的女子,不但被其活了命,还恢复了容貌!这样一来成功摆脱奴隶之身不说,还可以将眼前这不经世事的美比天仙的女子囊于怀中,还有那重要的军情!自己尽可以用此乃彻底的翻身!
男子裂嘴一笑,既然有这么好的优势,那就先得把眼前的这个解决。乃急切的握住女子的手,深情的看着她,似乎要给她一个承诺:“现在还不行,不过请相信我,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吗?”女子感受着那双手暖暖的温度。
知道女子不可能知道现在外面的年份,乃直接问道:“夕亦,你能告诉我我昏迷了多久吗?”
“不知道,但我救你才半天时间,你便醒来!”
男子心想才半天时间!被水流冲下应该比蜀地婉转曲折的路程来说是缩短了时间,那现在赶去回城应该还可以赶上。
“咕~”
女子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男子,抽手从身旁摘下几朵菊花递给他:“吃吧!”
男子回过神不解的看着那娇嫩的小手上捧着的菊花:“这个可以吃?”
“饿了不吃这个吃什么啊?”女子更是不解。
孜墨接过菊花握在手心,拿了一朵凑近嘴边,却又放下:“夕亦,你可以告诉我怎么下山吗?”
“你也要走?那不是又只有我一个人了!”女子低垂着睫毛,眼里却泛起了涟漪:“要不你也带我去?”
“夕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此行会危机重重,你跟我去,我会不放心,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抽动着的鼻子,孜墨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暖暖的温度让她情绪安稳了许多。然在男子心中所想的是这么漂亮又不经世事的女子,如若出山肯定垂涎的人甚多,那时自己没有实力,这么可人的宝贝落入别人之口他才不依。如若现在要了她,她肯定会反抗,说不定还会狠自己,那得不偿失的结局可不好!
“那我送你到杏花村。”女子用手拭着脸,撅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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