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调味师
  “海君和风君这些年都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搅合得海底不得安宁,你以为他给了你一个甜枣,真的不要价钱吗?”
  “味婆婆”好像瞪着一个不存在的海君,鄙夷得很。

  “我觉得你这样不对,不管怎么样,你还是生活在海里,你是一条人鱼,不像我们……”
  “你们?对,你不该来这里,可有人问你要不要来了吗?你还是来了!”
  “风……风君?他长什么样子?”

  “他跟海君长得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双胞胎呢!呸!所以说,他们貌合神离!”
  “长得跟海君一样?”
  阿奇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阴鸷的眼神,飘飞的长发,极亮的白光……
  “你是说,风君长了一头雪白的长发?”
  虽然阿奇很不愿意说出来,但……

  但他没想到刚才还着急知道答案的“味婆婆”现在突然沉默。
  她一沉默,阿奇反而更加无措。
  “婆婆,你为什么不说话?”
  “味婆婆”当真不说话,掉足了阿奇的胃口。
  阿奇想了想,没准儿她也没见过他们,吹牛的吧?
  “我当然见过他们……那个时候,我是他们的调味师。”

  “味婆婆”又开启读心模式了。
  “调味师?”
  “是的啊,所有人都说大海有它独特的味道,你们真觉得那是烂鱼臭虾的味道吗?”
  “味婆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可是……大海难道不都是海腥味儿吗?”
  “是这样没错,那你在这儿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阿奇努力吸了吸鼻子,他觉得有一股青草的涩味儿——的确跟之前说的那种海味儿是不一样的。
  难道海的味道真的是面前的像魏老师的“味婆婆”调出来的?
  她又能打海妖,还能调海味儿,阿奇顷刻对她刮目相看。
  “那你什么味道都能调吗?”
  “当然。”
  “那怎么不给大海调个好闻的味儿?”

  “还不是因为那两个疯子吵了起来,他们俩就不该在一起待着,他们都是暴君,出了问题也都挑自己的错儿,谁要是恰巧碰上正生气的他们,谁就倒霉了!”
  阿奇想了想,说:“我……海君跟我说话的时候,虽然大多数我都不懂,支离破碎的,但态度还是好的啊。真正像疯子的是丰君,他……他可能看死了我的朋友,还把我从黑域弄到了这个地方,包括我之前失明,也是他干的好事!”

  “是吗?”味婆婆颇为玩味地想了想阿奇的话。
  “他们把你怎么了?”阿奇问她。
  “我被风君封在了黑旋风里!”
  “那也不关海君的事啊。”

  “你以为在这海底,没有海君默许,风君能做什么吗?”
  “那说明海君还是好的。”
  “哼,半斤对八两吧!”
  “风君……如果给你留下来波波企鹅,也还好吧。”
  阿奇想到了他的几个小伙伴……

  味婆婆翻了翻眼睛:“你那些朋友呢?不一定死了,会说话的鱼不适合在这个水层生活,有可能是他们自己选择不来的呢。”
  “我不相信,我最后是被风君弄到这儿的,我一定得找他算账!”
  “可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叛徒呢?我再想想。”
  “你凭什么就说我是叛徒?你也有可能是叛徒!”
  “味婆婆”一愣,继而拿起她的海草就要抽阿奇。

  阿奇马上弹跳起来:“你看,你是不是也是叛徒?要不你反应这么大?”
  味婆婆被他逗乐了。
  但她左右瞅了瞅,压低声音说:“老实说,海君能把他的头发给你,说明他想赌赢这一把。”
  “什么?赌赢?这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啦,嗯……为了不让我自己暴露,我还是不要说太多了。”
  但阿奇很好奇。

  “还有,你千万别再问我这事儿了,这里到处充满了那两个疯子的眼线。”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阵不明出处的风吹着海水摇了过来。
  阿奇和她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
  阿奇说:“这片海藻林就这么一个怪物吗?不会吧?”
  算是转移了话题。

  味婆婆说:“可能是一个,也有可能一群,可能是这个变态八爪鱼把之前的海妖都吃掉了吧?”
  “你这么厉害,怎么自己捆着自己呢?”
  “谁说我厉害了?我只不过比它更能让人致幻而已?”
  “致幻?怎么致幻?”
  “你既然没感觉,说明海君可能也没我想得那么坏……”
  味婆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确定地抬头说:“所以我说你是叛徒,你一说话,就动摇了我对他的想法,果然啊……”

  阿奇无语地摇了摇头。
  虽然暂时转移了话题,阿奇还是想起了刚才味婆婆一些话里的漏洞。
  他左右看看了,压低声音说:“你说这个海域不适合会说话的鱼,那你的波波企鹅怎么在这儿?”
  “我是他们的牧鱼人,他们当然可以在这儿。”

  这话让阿奇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明明他也觉得他们几个是他的铁杆粉丝的。
  “而且,他们几个还小,适应能力比较强。”
  “你不怕大强把他们吃了吗?”
  味婆婆一笑:“大强他们不自量力,真要到你死我活的时候,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阿奇一惊:“鱼会吃牧鱼人?”

  “我告诉你,小孩儿,牧鱼人只对自己的鱼负责,自己的鱼也只认自己的牧鱼人。这一点你要记住了。”
  阿奇心里堵得慌:“我……我之前是有四只鱼,两只会说话,还有两只特别懂人心。”
  阿奇想哭:“我的‘憨憨’就因为看了风君一眼,就变硬了……我恨他!”
  “哈哈哈,有趣!风君这么厉害吗?那我天天在海君的客厅里给他们调味,我岂不是早就变成石头了?”

  阿奇不能理解味婆婆怎么这么狠心。
  “你啊,永远不要被事情的表面迷惑。你看大强他们想吃会说话的鱼,那是因为他们太不了解这些鱼了,每一只会说话的鱼——我只能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私心,我觉得……你别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毕竟,牧鱼人说是牧鱼,事实上,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阿奇有点儿没听明白。

  阿奇想到了魏老师。
  味婆婆一挥手:“嗐,我不该讲这些没用的道理。你以后就慢慢地知道了。”
  他们渐渐游离了红藻林,阿奇突然静住了。
  “阿紫呢?我们来这儿为了什么?就为了打败这个海妖吗?阿紫……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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