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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夺魂咒使用和鉴别手册

　　最后忧心忡忡的孩子们被闻讯匆匆赶来的校长用“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至少学校还能提供你们明天的三餐”赶回去睡觉了，看起来就算学校内外秩序再乱再崩溃，至少这个讨人嫌的宵禁制度还顽强地存活着。

　　但不再滞留在大堂返回各自学院的寝室，并不代表大家能就此安心。看到邓布利多灰败疲惫的脸色只加剧了破产阴云的影响，甚至有一些麻瓜出身的学生已经偷偷嘀咕现在脱离魔法界，回去读麻瓜学校来不来得及。
　　当然这只是发泄压力的一种途径，用来安慰自己还有路可退。
　　实际上一旦享受过这个光怪陆离的精彩世界，没有多少人还能忍受这段魔杖从此和魔法隔绝的生活，尤其对于还不允许在校外施法的未成年人而言，忍受一个假期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而且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家里也不给魔法部缴税，对财政负债累累可能破产的认识也远没有纯血们深刻：还能开口讨论、胡扯万一破产自己要如何的都是没上心随大流沉重一下的，真正有切实利益关系的那些家世平常的纯血和半血们，根本已经丧失了说话的力气，脚步虚浮面无人色，看起来像是又被霍格沃兹榨干了一轮。

　　比如同样听信电视投资指南鼓吹而把全部家当投入麻瓜股市，并且家里主要收入来源就是父亲作为魔法部职员的工资的韦斯莱三兄弟，他们还能靠自己的双脚往回走已经是意志力的胜利。
　　担心不已的紧跟在好兄弟身边，以防他垂头丧气不看路撞到墙的哈利匆匆和雷斯林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有话没说完我们回头联系。

　　其实哈利之前几度欲言又止，就是想要邀请好友到葛莱芬多的寝室暂住，但是对空无一人的斯莱特林寝室十分满意的大法师自然没理会他的暗示。虽然他乐意从哈利那边了解一些事，而不是费力的用上帝视角监控所有人，但那靠BOOK的通讯功能就可以满足，用不着急着把自己塞进热烘烘的金红地狱去。
　　（虽然考虑破产疑云也许会是一个充满哀嚎女妖的地狱。）

　　对于让小巫师们觉得天要塌了的政府巨额负债，雷斯林的感想出奇平淡，他知道事情偏偏在这种时候爆出来，无非是冠冕先生大计划的一部分。等到巫师们的不安和危机感积累到顶点，才是他抛出自己所主张的新麻瓜威胁论，以此挑起魔法与麻瓜科技战争，并最终实现……
　　令魔法世界整个溃散毁灭这一终极目标的好时机呢。

　　一个因为二次世界大战而内心深处存有对麻瓜武器恐惧的黑魔头碎片，和一个因为一连串家族和童年不幸而心灵扭曲、深恨腐朽魔法界的复仇者的结合，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变化？
　　就在几个月前，小斯奈特·威普特的脑子提供给大法师一个充满娱乐性的答案。

　　还有什么能比一次社会性崩溃更适合掩盖魔法运行方式变更吗？

　　即使巫师们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施法能力遭遇了限制，也只会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某种阴谋导致，并诅咒挑起战端引起混乱的野心家们不得好死，而为求自保，他们将更迅速的接受新的巫师分级和魔法运用理论。

　　花最短时间让这些仗着过人天赋任性妄为的巫师意学会按规矩行事，将只会挥舞小木棍念咒的原始施法者变成操法者的想法令大法师感到由衷的满意，他随手将电视机塞给依依不舍的好友，毫无负担的在楼梯口和朋友们分别，独自向地窖走去。
　　他已经浪费了一整天用于扮演一个正常学生，现在到了换角色的时候了。

　　那么，这样一个让野心家们蠢蠢欲动的动荡夜晚，自己需要的棋子们会欢聚在什么地方呢？
　　没有任何目光可以窥探的黑暗中，独自前行的大法师抬起手，魔力伴随着他轻轻吟唱的龙语汇聚成一团金绿交互闪耀的光团，然后以最本质的方式构架出繁复美丽的魔法阵。
　　魔纹字符勾画出的阵环缓缓转动着放大，最后在虚空中形成一道一人多高的圆形门扉稳定下来。

　　——找到了。

　　雷斯林满意地眯起眼睛，抬脚迈了进去。
　　然后他的身影和迅速收缩的魔法光芒一起，从走廊尽头消失了，等那些被脚步微微激起的尘埃再度落定，遍布城堡的魔法元素这才从短暂的冻结中苏醒过来，让一切如常的运转起来，覆盖掉任何异常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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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宵禁更雷打不动的，是霍格沃兹的暑假。
　　虽然家庭实在有困难（比如父母双方都因为魔法部财政破产问题焦头烂额被堵在部里回不了家）的小巫师可以提交留校申请，但最终大部分人都选择离开象牙塔，到家人身边去共度难关。
　　巨额财政赤字和政府信用破产导致英国巫师商业的迅速萧条——人少的坏处在此时凸显，只要十来个供货商失去信心店铺就会大半关门，更不要说魔法部还雪上加霜的提出加税、强制捐赠等破罐子破摔的愚蠢提案。

　　和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已经开始死皮赖脸把责任推给部员个人行为，死皮赖脸找替罪羊的魔法部相比，金牌电视主持人疯婆玛丽倒是迅速洗白了自己，她介绍的麻瓜投资项目并不是都在赔钱，整个麻瓜欧洲的金融形势在这两年都是平稳上升的，只要不太贪心，只选择那些玛格丽特亲口推荐的项目，那80%的巫师投资都是赚钱的，剩下20%也至少能保本……
　　像魔法部那样一口气亏了一亿多，完全是他们自作聪明，在没有任何成熟金融概念或职业经济顾问的帮助下，就自己去和精明的麻瓜做生意。

　　于是果然拿不到工资的韦斯莱先生愁得几乎保不住头顶剩余的毛发，而全部存款幸运的小翻了一倍，突然间就成了家里三餐提供者的韦斯莱家兄弟们则扬眉吐气，还跃跃欲试的想要再投几笔。
　　当然结局是被韦斯莱太太狠狠用鸡毛掸子追杀了一场，并没收了全部财产。

　　“不——许——再——去——找——那——些——骗——子——！！”和善的胖妇人化身一头咆哮的母狮，瞪着她的儿子们警告道。
　　“听听，我都不知道那些麻瓜怎么能那么‘聪明’，同样的东西今天卖一块明天就说它值一百块，还有什么‘正卷交易所’里一会儿红一会儿绿的数字，还不是他们自己随便写的！这根本就是骗人的把戏，我知道你们凑巧赚到了一些钱，但是要记住，做人还是应该诚诚恳恳自食其力——这些钱算是我和你们爸爸向你们借的，等到情况好转，我会给你们增加零用钱还回去。”

　　已经被抄走小金库的乔治、佛雷德和罗恩能说什么呢？
　　这三个长手长脚的大男孩都乖乖缩着肩膀低着头，拉长了调子表白自己：“说什么呢妈妈~我们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啊！”“我们正打算自己做点实业呢您别拦着就好~”

　　虽然在魔法部工作的韦斯莱先生和珀西暂时拿不到工资，上头还想要他们反过去给部里捐款“共度难关”，但是在古灵阁工作的大儿子比尔和在罗马尼亚驯龙的二儿子查理也都开始往家里送钱，再加上茉莉爱用的‘魔法妈妈邮购厨房’搞降价促销月，所以陋居的伙食还一度比往日丰富起来（血拼起减价品来韦斯莱太太可不管这是不是被操纵的把戏）。
　　韦斯莱家族的团结一心让哈利感到很温暖，不过他还是只在陋居住了两天就告辞回了布莱克老宅，虽然那栋收拾了好几轮依然阴森森的老房子里此时没大人，但老克利切再消极怠工也不可能像佩妮姨妈那样饿一个小巫师。

　　坚拒韦斯莱太太热情挽留用的借口包括要替大脚板看家，以及处理个人金库问题（虽然妖精们承诺不祸及个人，但在古灵阁有个人金库的巫师还是人人自危），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为了避免给这些在金融风暴中不幸被扫尾的亲人们增加更多负担。

　　“虽然韦斯莱太太一直在说情况很快就会好转，但是其实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更艰难。”
　　哈利向应邀前来布莱克老宅做客的雷斯林抱怨：“一亿四千多加隆！！赫敏说这笔钱足够整个英国魔法界正常运转十年了。”压力使人进步，他现在可不是刚听到这则新闻时，懵懵懂懂只觉得零很多数不清的傻瓜了，在赫敏和电视访谈节目联手反复洗脑式摧残之下，小学时数学成绩尚算良好的绿眼睛小狮子已经能够理解，所谓季度财政赤字超过整个社会年生产总值数倍是个什么概念。

　　“而政客还在想没收几个纯血家族的财产来填平这个窟窿。”雷斯林对那些巫师当权者的智商嗤之以鼻，这除了让经济不好的同时政治上也变得风声鹤唳外毫无助益。
　　“所以现在不光是平民阶层，纯血家族也在考虑推翻——或者说得委婉一些：全面改组魔法部的可能。大家目标接近，你也许该告诉你的教父去参加一下家族议会，以布莱克家族现任族长的身份。”他的语气过于平静，以至于哈利差点以为他只是随便说笑。
　　但事实就是这样，魔法部一遍一遍的用怀疑与新食死徒组织有关为名，调查和传审那些古老家族以榨取“赎身钱”，这个手段也许在十几年前肥了不少人腰包，富人们也不介意花钱买平安，但面对一亿四千七百万这样的巨债，而就算把马尔福和格瑞兹这样的家族整个填进去也无济于事（除非变卖掉所有古董和地产，并且是开放给外国买家），那大家也只好穷则思变：
　　“贵族”议会又一次召开，来的人甚至比三年前那场分赃大会时还齐全。

　　雷斯林这回当然没有资格列席，但他依然很清楚这些天里会场上发生的事情。
　　比如格瑞兹家族那位一直刚愎自用、脑子不好使的族长异军突起，突然变得思绪敏捷辩才无碍，以“趁机让纯血势力改头换面，成为领导魔法社会变革中流砥柱”这个极具诱惑力的提案力压老马尔福。
　　这位先生甚至还犀利地把卢修斯想要利用《国际保密法》抵赖债务，甚至用魔法手段从麻瓜那里免费获取物资的建议，抨击为让巫师蒙羞，会把整个魔法界培养成小偷和寄生虫乐园的下流把戏。

　　现在会议已经进入如何执行以实现变革目标的阶段，正合适布莱克，或者说他背后的邓布利多和凤凰社势力加入进去，以联手应对魔法部和藏在暗处，不断鼓吹麻瓜世界强大力量的复仇者。

　　而大法师会知道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会址那古老而强大的防御魔法对现在的他而言形同虚设，还因为这些精彩的言论都是他亲自教导——或者说亲手塞进道格拉斯·格瑞兹脑子里的。
　　记忆操纵魔法和麻瓜精神暗示技巧结合后几乎无坚不摧，夺魂咒只能制造一个被暂时控制的傀儡，而全新的洗脑魔法却能够直接从内部改变一个人：道格拉斯·格瑞兹坚信那些建议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并且真心实意的全力执行着，即使把他丢到能洗掉所有魔法效果的冷泉里泡个澡，都不会再改变主意。
　　就像那些被洗了脑，坚信趁夜色用火枪扫射同学是正义行为的小巫师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加顽固而不易被察觉异常，毕竟雷斯林才是真正专精于精神暗示技巧的人：从他成功让哈利在邓布利多这样的伟大白巫师眼皮底下，用超过自身能力的魔咒第二次杀死伏地魔就足以证明了。

　　结束这几天巫师界盛行的拿嘲讽魔法部代替天气的寒暄开头后，两人的话题转到那些被金杯魔王控制的受害者身上，布莱克和卢平就是因为处理这件事，才会忙得脚不沾地没空回家。
　　夺魂咒效果的更新，让鉴别敌我变得更加困难起来，尤其是魔女之夜逮捕的许多参与者在审问中都表示，他们并非真心追随伏地魔，而是想要让魔法界警惕起来，注意到继续这样腐朽凝滞下去中将灭亡。
　　这些人对他们那一套歪理邪说深信不疑，甚至觉得自己这是在为更伟大的利益做出牺牲……
　　邓布利多在得到这套供词后紧急出国去拜访某个神秘人物，于是现在的凤凰社群龙无首，很多成员因为财政危机而无法抽身，主要只能靠麦格等放假的霍格沃兹职工和布莱克这位有钱有闲的大少爷支撑。

　　“催眠术能够做到那种程度吗？让一个人打心底相信这种……原本不属于他的念头？你以前不都说魔术催眠都是骗人的吗？”哈利咬着糖羽毛笔冥思苦想了半天后，终于决定直接问出来。
　　大卫·格瑞兹是个魔术师这件事对他当然不是秘密，哈利甚至还在好友家里看过他爸爸的表演录像呢！当然也见过麻瓜魔术中的催眠术，能让人变得无知无觉硬的像个木头还浮在空中什么的，不过雷斯林也告诉过他那都是利用视觉差的骗人把戏，并不是真正的魔法。

　　“是啊，魔术表演里的催眠都是骗人的，但是并不意味着麻瓜的心理学理论和技巧都是假的。”这时候刚好写完了魔药学论文，准备休息一下的大法师纠正道。考虑到哈利在自己未来计划中的重要地位，他觉得这正是潜移默化引导对方顺便打个预防针的好机会，于是伸手屈指敲了敲桌子：“《人脑的组成——神经生理学基础》招来。”

　　“哇哦！酷！”
　　这一手潇洒的无杖召唤魔法令哈利眼睛一亮，但等看到那本可怕的，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小字的砖头书降落到桌子上，他整个人都暗淡下去好像小了一圈。
　　“……你不会让我自己读这本书吧？”他可怜巴巴的预先求饶。

　　当然雷斯林并没有那么灭绝人性（或者说不切实际），他将书翻到中间的插图彩页，有大脑和神经网解剖图、神经元细胞显微照片的部分：“虽然你没有机会读麻瓜中学，学习生理基础课程，也该知道我们的灵魂、也就是意识是寄宿在这些客观存在上的，每一个想法、每一段记忆都储存在那些神经突触的连接方式上，曾经的夺魂咒只是一次性从表层蒙蔽意识，并不能改变人真正的想法，所以才会有抵抗一说。”

　　哈利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是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成功抵御了假穆迪的夺魂咒的经历，还是让他若有所悟。
　　是的，他知道自己不想那么做，那么做不对，所以才会拼命拒绝命令。

　　“但是麻瓜的高级精神暗示甚至催眠洗脑，却是用反复的刺激，去改变某些脑细胞的生理结构，从本质上更改一个人想法产生和储存的基础，如果再配合魔法将相关记忆修改的天衣无缝，那么就可能让施法对象认为那就是他原本的想法，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东西，他将有一套完整的逻辑来证明自己的‘正确和清醒’，没有任何怀疑和抵抗。”
　　就像他对道格拉斯·格瑞兹做的那样，今后也会对他那两个不光短浅性格急躁的继承人进行类似的改造，灰堡家族将成为他参与政治博弈游戏的棋子，而没人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因为对于道格莱斯或者其他洗脑魔法的受害者而言，他并不是被控制着去做某些事，他只是在做他自己，尽管这个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大为不同。

　　“……听上去可真可怕。”慢慢想明白之后，哈利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在炎热的8月他居然感到了冷。
　　那些中咒者甚至都算不得还是原来的人，怪不得西里斯从来不肯告诉他那些袭击者的下落——也许他们原本十分无辜，从出身、经历和性格分析都不可能支持伏地魔，但现阶段而言，他们就是发自内心的危险恶徒。
　　哈利更不敢去想起那些变成持枪暴徒、至今扣押在霍格沃兹的同学。

　　“不过现在那个金杯魔头已经被邓布利多教授击败了，事情总归会有好转的吧？”他不知道是在向好友求证，还是只为图自己安心的，特意用比较欢快的语调说道。
　　说不定开学后校长就会宣布已经找到办法，把变坏的脑子重新洗成善良的呢？甚至原本就很坏的人说不定都能给变成善良的好人——毕竟每个人心底都该有一丝善念才对，哈利也不知道是过度乐观还是天真无知的想着。

　　但是雷斯林今天偏偏就要和他每一次扭转心情的努力过不去。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洗脑那些巫师的人只有那个金杯魂器吗？”

　　哈利先是愣住了，然后他张口就要反驳都被他打上黑魔标记了，还能不是由他出手洗脑？！
　　但是常年的语言逻辑训练让他抓住了一丝线索：只有。
　　他想起有一些供词里，被捕者并不认为自己是死忠的食死徒，只是遵从所谓维护魔法界的最高利益行事……
　　“小雷你是说——除了伏地魔之外，还有人在控制巫师？！”

　　“我是提醒你，伏地魔之外，还有伏地魔。”
　　雷斯林像小时候那样掏出一个硬币，让它在自己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纤细修长的手指上灵活的游走，在指尖上优雅的旋转，最后叮的一声落在桌面上，变成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雕花金属圆片。
　　为了避免最后给一个千疮百孔人心惶惶的魔法界收拾烂摊子，差不多也该到了回收冠冕，让那位满心冤仇的小斯奈特·威普特先生下台一鞠躬的时刻了。

　　当然，作为辛苦导演出这场精彩大戏的报酬，他和他的家族会得到应有的公平回报的。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