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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魔鬼狂欢节

　　宣告着恐怖降临的烟花还在夜空中继续变化，最终形成一排鲜绿色的字母：Walpurgis night。
　　魔女之夜。
　　或者说……魔鬼狂欢节。【注1】

　　“……这个时候才过节，不觉得太晚了一点么。”用一个昏昏倒地漂亮的击倒正举枪射击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大法师抬头看了一眼这行挂在空中的宣言，颇为嫌弃的评价。
　　看来那位盛在杯子里的碎片继承者，很好的继承了本体的形式主义爱好。

　　“你还有闲心想这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德拉科压着声音尖叫，脸色白得简直能反射月光。
　　虽然在那一叠保护咒包裹下他没真受伤，至少不用像潘西那样捧着胳膊哀嚎骨折，但最初的推搡还是让小少爷形容十分狼狈，最后还是靠着那对高高壮壮的跟班才能在拥挤的人群中保持直立。

　　现在观众席上的学生们可以说是孤立无援。
　　包括几位院长在内，所有具有战斗力的老师都被安排在迷宫外围巡逻，结果就是乱起来以后学生这边完全没了章法，一开始还有级长站出来叫着镇定、冷静维持秩序，但等赫奇帕奇的女级长刚施展了个荧光闪烁想看看情况，就中枪倒下后，大家就开始个人顾个人了。
　　黑灯瞎火又人挤人人挨人，从上面跑上来的人是死活也不会再回去原本的位置，最后所有人只能挤在一起，还因为想和相熟可靠的朋友挨着而不断拥挤叫嚷，如果继续这么混乱下去，也许会发生踩踏事故带来更大的伤害。
　　在一些低年级生的哭泣声中，高年级的学生握紧了魔杖，绞尽脑汁的回忆还有什么防护咒语能施展。

　　现在最早跳出来那几个火力点已经被学生们仗着人多势众打掉了，在这方面葛莱芬多的表现的确英勇，愣是顶着子弹冲上去撕扯肉搏，到最后子弹打完的Vz58被摔开砸烂，犯人也就被打晕绑起来丢到一边。但战斗的混乱中他们那边的看台也塌了一半，无法站稳的学生只能连跑带滚的散开，那些惦记着拉着手的还好，还有不少人只顾着别让自己摔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落了单。
　　他们也只能独自瑟瑟发抖，既不敢照亮自己也不敢大声呼唤同伴——黑暗总能带来极大的恐惧，更不要说四下里依然冷枪不断，几乎谁冒头谁就会变成靶子。
　　葛莱芬多已经完全跑散了，空气中隐约传来他们压得低低的尖叫和痛呼呻|吟，有这个前车之鉴，勉强还维持着挤在一起的斯莱特林中更没人敢乱走，都缩在原地等教授们来救援。
　　偏偏老师们一直没有赶回来，从远处偶尔闪过的魔咒闪光看，大概是和入侵者发生了战斗——看起来观众席的枪击扫射只是个吓唬学生的引子，巫师依然在用巫师的手段解决问题。

　　“当然是回城堡去。”面对德拉科半是求救的质问，雷斯林理所当然的回答。其实也就是这些温室花朵吓傻了，再加上天黑没人领头发话才会全堵在这边，等脑子反应过来就会想明白，无论如何城堡里也比临时搭建的观众台安全。
　　“说话声音小点，一个个传话过去列队离开。”
　　食死徒能够直接进入戒严中的霍格沃兹也是出乎大法师预料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更得尽快回到城堡——虽然和一开始计划的不一样，但是的确所有教授的精力都被牵制住，正是他动手染指基石的好时机。

　　他的冷静也传染给了德拉科，这位已经被挤丢了发型的小少爷好歹捡回了风度，努力抿着毫无血色的嘴唇用力点头，然后压着嗓子叫一个个点名他的小圈子成员，然后再把列队离开保持安静的话传出去。
　　其实在这之前旁边的拉文克劳们已经早一步反应过来，开始整理队伍准备撤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骚动起来才耽误了速度。至于隔着更远的葛莱芬多和赫奇帕奇那边要更乱，似乎能听到有人在号召大家起来战斗，去帮助教授打倒邪恶的敌人。

　　观众证上预设的防护魔法倒是养大了他们的胆子，虽然距离过近时子弹还是能造成不小伤害，但是只要没当场丧命，巫师们总是不当回事的。

　　想到这些缺乏实战经验的小巫师几乎是用肉搏，而不是总打偏的魔法干掉了那些被揪出来的枪手，雷斯林唯一的反应就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原本以为克莱恩那些高塔派的法师已经是最糟糕的了，结果这些得天独厚自幼呼吸着魔法空气的巫师，到关键时刻却是拳头比魔杖用得好。
　　还想去帮忙？不要拖后腿就好。
　　不过他们愿意怎么折腾都随意吧，就连观众席这边的勇士家属，听说还是魔法部部员的成年男巫都脑子不清醒，一会儿要顾着太太和周围的学生一会儿又想冲出去找儿子，还能指望什么？

　　斯莱特林整理好队伍开始撤离的时候，拉文克劳也跟了上来，两个学院聚在一起人一多，胆子也就壮了，一开始还需要带路才沉得住气，等靠近城堡有了光源能看清楚之后，大家都撒开腿跑起来。
　　似乎伴随着那微黄的温暖烛光，他们就算回到了和平安详的世界。
　　当学生们涌入大厅的时候，这一届刚好出身拉文克劳的女学生会主席已经开始安排伤员去校医室处理伤势，庞佛雷夫人虽然还在外面没回来，但医疗室的魔药都是齐全的。
　　不过更多学生选择脚步不停的涌向寝室，好像门禁口令能够挡住真正的敌人一样。不过雷斯林也没表露任何异议，只是跟着大队伍一起回到地窖。

　　还好这些少爷小姐们没真像找不到妈妈的小屁孩那样吓破胆裹着被子发抖，等到稍微缓过神来，就陆续有人走出来聚在公众休息室看直播了解情况。
　　现在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除了学校统一布置的魔法投影电视，还有好几个学生自己出资购买的大屏幕，足够学生们选择不同角度观看发生在比赛场地上的战斗【注2】，甚至还谨慎的留了一个监控画面给一楼大厅，不过目前只有更加狼狈、伤痕累累的一些赫奇帕奇进入城堡大门。
　　战火显然已经波及到观众席上，但是那些无人打理的魔法摄像机只会追着光源飞动，导致画面经常摇摇晃晃非常模糊，有着颜色很险恶的火光不说，声音更是嘈杂，让人分不清那些你来我往的魔咒都是些什么，更不知道现在哪一方占据优势。

　　“……已经出现七八次死咒了。”一个六年级生没忍住用几乎是自语的音量嘀咕，但是在所有人都紧张屏息的休息室内还是显得有点刺耳。

　　不过有第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渐渐找回了自己的舌头。

　　“那些奥罗到底在干什么？到现在都没个增援。”一个胖墩墩，前不久刚炫耀过家里给奥罗司捐助了一批窥镜的男孩抱怨道。

　　“谁让霍格沃兹不能幻影移行……”他的同伴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见多识广镇定自若，但那张皱成一团的脸还是透出几分不安，而且作为低年级学生他还不了解学校严格的准入机制，所以十分乐观的猜测：“大概再等一会儿，就能从霍格莫德那边赶过来了吧。”

　　但是高年级学生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没有正副校长的特别批准，即使是魔法部的奥罗也不能直接进入霍格沃兹的结界——不管是学生还是教授，或者那些应邀前来的客人，实际上都等于和这座古老城堡签订了基本契约。
　　所以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食死徒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虽然想不明白，但懂得越多的人神经就绷得越紧，更不要说他们中大多数家里已经和那位金杯魔王撕破脸，如果新食死徒集团攻破教授的防线闯入学校内部，那他们这些叛徒的后代绝对会第一批遭殃以儆效尤。

　　雷斯林和德拉科同样也紧盯着屏幕，两个人甚至都没回寝室，反正他们也没受伤或者弄坏衣服需要重新打理自己，更不用像某位同学那样临时抱佛脚的抱着本《自卫指南》瞎翻。
　　效果极差的直播画面让大法师忍不住皱眉，正想着是不是需要自己暗中出手控制一下镜头，也好更吸引收视率，就见画面一抖重新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甚至还出现了一个说话还带着点颤音，自称是临时战地记者的解说。
　　这个时候学生们才知道，不光是食死徒袭击的问题，迷宫的树篱被魔鬼火点燃，这种无法扑灭的被诅咒火焰将阻挡了巫师们的视线和行动自由，再加上里面大量比赛用怪兽跑出来，袭击者可以不管不顾，教授和组委会巫师却不得不分出人手去控制凶残的奇美拉和乱窜的炸尾螺。

　　小记者虽然有点结结巴巴，但基本功扎实很能倒出点干货，后来更是胆子大了追踪起战斗动态来，甚至捕捉到邓布利多用一个强大的魔咒直接冻结了咆哮的奇美拉（脚下踩着一个貌似是食死徒的巫师）的经典画面。
　　所以屏幕角落里的在线观看计数不断攀升就不足为奇了，显然比起三强争霸赛，正义究竟能不能再度战胜邪恶更能牵动人心。

　　大法师一挑眉毛，这可真是个“意外惊喜”，他敢打赌那位藏在冠冕继承者身后的智囊先生，绝对没有特意安排这一幕。毕竟要达到他的目的，并不需要一直把战斗直播下去，只要让观众们知道来自黑魔头的大规模恐怖袭击真正发生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的发展对电视背后的势力而言也挺有利，所以他们没有掐断直播的意思。

　　这就足够了。
　　雷斯林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掩盖自己眼底的满意之色，他伸手在BOX键盘上轻轻点了几下，调整一下角度让那位英勇的战地记者露出真容：一个有着一头干草色头发满脸雀斑的年轻人，正是节目收视低潮时期依然被留在霍格沃兹的采访团成员之一。
　　大概是真的很热爱这份事业也颇有点运气的小记者已经开始说明情况，他此时正躲在一个魔咒挖出的“战壕”里，不被打偏的咒语波及的话肯定能正常播报上好一阵子。

　　“德拉科。”雷斯林先用了一个从魔药导师那里学到的闭耳塞听咒，才低声轻唤还全神贯注紧盯屏幕的室友。
　　“别转头，就这么听我说。”

　　“我准备出去找哈利，”大法师即使伸出手按住了差点惊得跳起来的表弟，“葛莱芬多太莽撞了，其他人都没关系，但是要是‘小救世主’落到食死徒手里，那么情况会有多糟你是知道的。”
　　说到这个德拉科虽然还是显得非常不安，但抗拒之情已经减少很多，说实话他不怎么担心这个深不可测的盟友的安危，倒是有点害怕和他分开后自己的安全没保障。

　　“被没收的消失柜就存放在伞楼第二条走廊左拐的第二个旧教室里。”这倒是一条德拉科一直想要知道，但是雷斯林就是没告诉他的消息。
　　现在说出来，傻子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实际上消失柜已经被德拉科修好了，不过被迫上缴给学校时他又做了点手脚，所以人们才认为它依然是坏的没太重视。如今这个危急关头知道消失柜在哪里，加上配套的那个正在对德拉科而言绝对安全的家族庄园内……要不要动用这个最后手段根本算不上一道选择题。
　　新食死徒明显是有备而来，虽说有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坐镇，但在搞清楚这些黑魔头的走狗究竟是怎么进入结界内前，城堡内部远算不得真正安全。

　　“如果战况变得更糟就离开学校，至于要带上多少人就全靠你自己筛选了。”雷斯林说完按了按为得到这个收买人心大好机会而兴奋起来的小少爷，悄无声息的站起来。
　　也许是动作足够轻柔不引人注意，也许是没人能分出多余的精力追问，反正雷斯林走出休息室大门时完全没受到任何劝阻。

　　倒是那位战地记者的惊叫声让他脚步一滞。

　　“哦梅林啊！那是哈利·波特——”

　　然后那扇厚重的石门就挡住了声音的源头，手持魔杖的白发少年闭了闭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压制住心底升起的某种类似乌鸦嘴的糟糕预感。
　　他掏出那本装饰着金色沙漏的黑色|魔法书，脚下的步伐再没有一丝犹豫加快。

　　当然不是向着通往大厅门廊的方向。

　　【注1】食死，徒的前身就叫沃尔普及斯骑士(Knights of Walpurgis)，典故取自沃尔普吉斯之夜（4月30日）是瑞典传统狂欢节的第一个晚上，代表生命和春天的力量将战胜死亡和冬天。另外沃尔普及斯原本也是位女性圣徒，不过基督教成为英国国教后将沃尔普及斯崇拜打成□□，原本的督伊德教派只能夜间秘密举行仪式，逐渐变成了魔鬼在山间聚会的传说，沃尔普吉斯之夜也就成了魔鬼狂欢节的代称。

　　【注2】魔法电视节目可以自由选择观看角度，360°视角。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