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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池鱼们？

　　一月底，苏格兰北部的天气依然那么寒冷，让埋在积雪中的霍格沃兹变得略微安静。圣诞节舞会带来的荷尔蒙躁动，和世纪冤案的审判引发的争吵都已经过去，现在小巫师们最关心的话题已经换成了那则创始人秘宝悬赏令：

　　赫奇帕奇金杯已落入魔王之手，葛莱芬多宝剑镇守在霍格沃兹由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保管，那么余下两件宝物在何方？
　　大不列颠的巫师们行动起来！
　　集思广益寻找失落的秘宝！
　　保卫它们不受邪恶沾染！！
　　P.S.本活动由霍格沃兹校董会、古灵阁妖精工会和无限制巫师电视台联手主办，累计悬赏总金额已达一万金加隆！

　　电视台简直一点也不顾及魔法部极力否认，至少要淡化伏地魔复活可能性的决心。
　　这极具煽动力，最重要是奖金丰厚还每天分三个时段大力度投放的广告让人们想忽略都难，当然哪怕不能亲自找寻，只要提供有用的线索，甚至靠谱的猜想都有可能赢得奖金也是诱因之一，门槛如此之低以至于在校生们都能参加，那还有什么能阻挠这些孩子将心思投入？
　　只不过每个想法都是宝贵的，于是很少有人高谈阔论，都更乐意和三五好友窃窃私语，才创造了如今这诡异的“安静”状态。

　　目前下落不明的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拉文克劳的冠冕，当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在后者身上，毕竟比起用途不明，目前很可能已经落入所谓斯莱特林最后血脉的黑魔王手上的挂坠盒，当然是据说能够带来智慧的珍贵魔法道具更吸引人。
　　其实魔法部能够放任这个活动如此大张旗鼓，多少也是为了寻找这东西，毕竟从小克劳奇和彼得的供述上看，至少冠冕目前还没落到那位“疑似黑魔头继承人”的存在手上。
　　这对已经焦头烂额，始终抓不到新食死徒组织尾巴的政客们来说，是个多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魔王想要真正复活（他肯定还没成功不然怎么会甘心躲在一个杯子里？）就得集齐所有宝物，所以我们这边找到的越多，就越能阻止他成功！
　　政府最害怕的就是民众无所事事只能议论他们的碌碌无为，所以鼓动人们寻找创始人秘宝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既消耗大家精力转移视线，又能适当平息对魔法部无所作为的抱怨。

　　只不过目前关于拉文克劳冠冕的线索指向，给一些人带去了不小的困扰。
　　首当其冲的，就是雷斯林和德拉科这对曾经长期使用‘藏东西之间’搞研究的斯莱特林表兄弟，魔法部调查员认为他们很有理由曾经见过冠冕，甚至可能已经偷偷归为己有。
　　“没人能够将全不列颠巫师的共有财产据为己有，那样做的人是最卑劣无耻的小偷！要我说拿了东西的人就该被退学送到阿兹卡班受受教训，光用问的有什么用呢，我们该好好搜查一下。”
　　态度特别差劲的带队奥罗虽然是对着自己同事说话，最声音大的足够被反复询问的小巫师们听到，更不要说他撇着的嘴和睨视人的眼神。
　　明晃晃就是不信任两个‘鬼鬼祟祟的斯莱特林’所说。

　　他摆明着的暗示激怒了德拉科，他总是略微苍白的脸蛋涨得通红，浅色的眼睛瞪起来，迸射出遭到侮辱的愤恨光芒。
　　“就说了我们没见过那玩意！而且海莲娜·拉文克劳死后她们一脉的血统早就断绝了，整个英国没有一条法律规定她的财产属于谁！就算真是我得到了宝物你们也管·不·着！所以你们别以为能这么随便折腾人，我会——”

　　冲动总会让人说出惹麻烦的话来，这样会让自己一方陷入不利局面的内容，站在他旁边同样被反复审问过的雷斯林轻微的皱皱眉头。

　　“怎么，准备告诉你爸爸？哈，有什么用吗？可怜的老卢修斯自己还麻烦缠身呢！”虽然最多只能让他损失点钱，并不能将老滑头绳之以法这点，让奥罗办公室非常不满。
　　“所以说你这是成为自己是那个窃贼啦？那赶快把东西交出来，魔法部还可以宽宏大量的不判你们盗窃。”

　　“咳，先生们，我认为你们逾越了，恐吓和诱供未成年人可不是绅士所为。”眼看着双方就要吵起来，作为两个未成年学生的保护人，一直在场的副校长麦格不得不轻轻嗓子开口。
　　她严厉的视线让十几年前也是她学生的奥罗讪讪的偃旗息鼓。
　　但是老麦格可没有因为他闭嘴而放过他，带有苏格兰腔调的冷硬单词一个个从她嘴里蹦出，语调一点点抬高到质问的程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果真是学生们找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的话，那合该是他们共享5000金加隆的奖金吧？盗窃罪是怎么回事？”
　　如果魔法部真对创始人遗物有所有权的话，那也不会有那个赫赫扬扬的悬赏寻宝活动了。

　　“……我只是想让他们说实话。”刚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奥罗，现在看起来像被扣了20分并发展的学生。

　　“我可看不出我的学生们哪里撒谎了。”麦格寸步不让，公正的天性和身为教师的责任感让她不能忍受魔法部以莫须有的名义将触手伸到学校里。
　　也许斯莱特林的学生的确更狡猾一点，但他们的演技远不到能够骗过一名50年教龄老教师的程度，米勒娃·麦格一眼就能看透德拉科·马尔福那被冤枉造成的愤怒，而雷斯林·格瑞兹虽然冷静的有点出奇，但对奥罗审问官不加掩饰的轻蔑也说明他毫不心虚，而且这孩子的身世摆在那里，也没什么参与新食死徒阴谋的可能。
　　“既然马尔福先生和格瑞兹先生均对此事毫不知情，那我想这场荒唐的会面可以结束，让他们回去上课了。”

　　“您别这样……悬赏寻宝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您难道还不清楚么，教授！”和福吉那伙人勾结的卢修斯·马尔福可是政见不合的奥罗办公室的工作重点，如果能够得到他阻扰魔法部寻找复活道具工作的证据，哪怕只是旁证，局势也会……

　　“就是知道我才会站在这里，而且我必须要说，你太令人失望了亨特先生，我也许真不该在你的毕业推荐书上写那行评语。”

　　她的话让奥罗亨特涨红了脸，但是依然不肯放弃这个机会，魔法部不可能公开询问霍格沃兹的学生，毕竟他们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如果不是趁着邓布利多校长外出办事，他们这个搜查小组根本不可能进入城堡。
　　所以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老院长在讽刺他已经忘记了对公平正义的追求，也简直自己的看法——什么都太讲究程序正义和繁文缛节的话，他们就可能错过重大线索。
　　他相信马尔福家的小崽子肯定知道点什么，毕竟在小克劳奇落网后不久，老马尔福就多方打探过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理由是自己的儿子受到袭击昏迷期间丢了一件家传首饰，哈！家传的！首饰！
　　在把有求必应屋和马尔福庄园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冠冕之后，怀疑的目光早就锁死了德拉科·马尔福，毕竟霍格沃兹城堡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

　　自信满满的亨特因此据理力争。
　　而就在他和麦格寸土不让的争论时，雷斯林丢给德拉科一个隐晦的暗示眼神。
　　马尔福家少爷的脸上显出挣扎的神色，但他最终还是攥紧拳头，下定了觉醒。
　　作为父亲的儿子和唯一继承人，他必须这样做，他得协助父亲保护家族。而为此遭受的屈辱，他以后都会慢慢找回来！

　　不断给自己鼓劲，他终于跨前一步突兀的插入教授和奥罗的争吵：“我愿意接受吐真剂调查。”
　　他的声音一开始因为紧张显得略尖锐，但很快就变得冷酷而有力。不等大吃一惊的麦格劝阻，德拉科接着说下去：“一旦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这件事就不是一句道歉可以完结的了。”【注1】

　　“我也同意这样的方法来结束无休止的怀疑，并且保留追究奥罗办公室非法操作的权利。”这场把自己放在次要位置上的雷斯林跟着发言，和主要被恶劣针对的德拉科相比他更有余地提出要求：
　　“但是作为被无故怀疑，并未触犯任何法律规范的未成年巫师，我们必须得到承诺，你们不得借此询问任何也拉文克劳冠冕无关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我们的生活隐私，再有求必应屋的研究内容以及与家人朋友的交流等，任何小报记者关心的问题。”

　　“反对——我们当然要问清楚你们在那破烂儿堆里做了什么！”已经在爆发边缘的亨特，被他带着轻蔑罗列的内容激怒了。

　　“哦~~那我明白这位奥罗先生到底要从我们这里知道什么了，才不是为了什么冠冕呢，他是在帮我们的商业对手刺探情报，想挖走BOX的制作方法。”德拉科那特别能惹人生厌的拖长语调，用在这里简直再合适不过。

　　亨特看上去想要不顾身份的扑上去打他一拳。

　　但是麦格已经受够了，她咆哮起来：“够了！先生们！都够了！！你们——”她看向以亨特为首的调查小组，“只有权旁听，具体询问由我来进行。”她注意到自己说完后，不只是调查小组，连小马尔福脸上都闪过遗憾的表情。
　　她就知道一个斯莱特林不会对敌人仁慈，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亨特彻底搞砸自己的职业生涯。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用魔杖敲了敲始终燃烧着的壁炉，让那火焰变成绿色：“西佛勒斯，带着吐真剂来一下我的办公室，现在需要……”

　　砰！
　　没等麦格说完，斯莱特林的院长高大的黑色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他紧抿着嘴唇如同一条愤怒的眼镜蛇般嘶嘶喷着气，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即使只有这么一小段距离，他身后依然卷起一阵旋风让长长的黑斗篷犹如恶魔翅膀般优雅而充满威慑力的展开。
　　“显然，正如鄙人所料想的那样，你并不能完美捍卫我的学生最基本的人身权利，米勒娃。”斯内普甚至都没看那几个调查官一眼，只是以丝滑却恶毒的语调向同事小小喷洒了一点毒液。

　　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不知道这从头到尾就是蛇院师生制定好的计策的可怜老麦格，难受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足够促使她在接下来的问询中，极尽简略并符合雷斯林提出的不涉及任何其他事物的要求。

　　结果自然没有出乎校方意料，两个四年级学生既没有见过拉文克劳的冠冕（包括疑似物），也没听过谁得到了它，更不知道这件创始人秘宝现在在什么人手上。
　　他们全然是无辜的，唯一出格一点的答案是，在使用有求必应屋的藏东西之所期间，他们还见过别人利用这个房间：正名声大噪的葛莱芬多小英雄，全英国最年轻的二级梅林勋章获得者——罗恩·韦斯莱。
　　初次之外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就更多了，而且全是葛莱芬多，连雷斯林能知道这个地方，都是他跨院好友小救世主哈利提供的信息。

　　“看来你们的工作还远未结束，也许该为了还有这么多潜在的盗窃嫌疑人存在开一瓶火焰威士忌，真可惜我不能陪你们庆贺，因为库存不足我恐怕得赶快回去，谁让这下需要准备足够整个葛莱芬多学院分量的吐真剂呢？”
　　在讲解药分给学生们服下后，斯内普漆黑的眼睛中闪烁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勾着嘴角吐出长长一串反讽。
　　脸色铁青的调查小组会不会借酒消愁还不知道，但至少地窖蛇王现在看起来不会拒绝来上一杯庆贺葛莱芬多的自打嘴巴。

　　“西佛勒斯，怀疑你的学生我也十分抱歉，但麻烦不要这么……”

　　“好啊，我正有此意呢！”不等麦格打完圆场，已经被逼到思路上的亨特抢白道。
　　他这也算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了。
　　事情已经做到这个程度，马尔福家的人不会放过他，那么不挖到点线索做出成绩他就完了，虽然可以不走流程不择手段讯问小巫师是斯克林杰暗示的，但一旦曝光那个以下任部长为目标的男人是不会保他的！

　　要么升职，要么辞职！
　　保罗·亨特决心一条道走到黑。

　　斯内普对他的自寻死路乐见其成，而麦格阻止不及，只是努力向学生们承诺即使他们不同意使用吐真剂，也不会遭受任何伤害。
　　但是所有学生都拒绝了这份好意，甚至不少人连所谓有求必应屋在哪儿都不知道，也依然跑来报名参加“游戏”——是的，保守的学校女守护者虽然也有一部BOX，但这件来自邓布利多的礼物至今躺在花花绿绿的包裹里没拆封呢，她当然不知道在校内BBS上已经把这个炒成了多么热闹的挑战。
　　一开始是打赌谁能在吐真剂影响下依然编出一套见过冠冕的谎话，后来变成了拒绝解药，在药效还在的一段时间内玩真心话大冒险。

　　闹剧一直持续了三天，直到一身疲累，好像又老了好多岁的邓布利多赶回来才终于结束。
　　当然在取得线索方面一无所获，并且让魔法部被电视台扣上了为了私吞奖金违规操作，大肆审问学生的罪名，闹得极为狼狈。

　　保罗·亨特理所当然的被革职处分了。
　　但还只是一个开始，他会发现自己在整个魔法界人人喊打，比一头狼人更难找工作。
　　没人敢雇佣他，尤其是在卢修斯·马尔福借此彻底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重新走到台前光鲜靓丽接受了好几个采访之后。没有任何聪明人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得罪一个富有的家族，尤其是在对方已经公开宣布，要让所有都人知道，德拉科·马尔福的“老”爸爸，还是很有点用场的时候。

　　事情结束后，自新年以来持续了一个月的低气压终于从德拉科白金色的头顶散去，骄傲的小少爷又可以昂着下巴四处找茬。
　　毕竟他还是遭受了损失的——废了他半个学期心思的消失柜，最终也没能成功偷渡回家，反而为人作嫁的重新被学校收了回去（还好在博客-博金店里那个已经被他们家买回去，所以也没被占去太多便宜）。
　　那该死的老女人为什么要把问题问成“你在有求必应屋找到了什么？”，结果自己就完全管不住嘴的把消失柜说了出去……因此恨恨不已的德拉科，已经完全不记得因为麦格当时维护自己而产生的一点小小感动。
　　现在他一心认定那是老妖婆知道对方不占理，才假扮公正好保护自己的老学生！

　　雷斯林将他层出不穷的阴谋论和抱怨视同空气，比起附和这位依然气不顺的娇贵少爷，他还有更重要的对手要应付：比如那位在课堂上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异常生动的描述了一场失败吐真剂事故的魔药学大师。
　　“……尽管如此，这种透明无味的液体还是可以轻松榨干你们脑子里每个念头，除非它一开始就像在座某些人的一样，原本就空荡荡的连颗芨芨草草籽都存不住。”

　　不少斯莱特林学生以为自己的院长在惯例的讽刺热爱玩吐真剂游戏的葛莱芬多没脑子，并且很捧场的窃笑起来，但也许所有学生中只有雷斯林知道斯内普真正指的是什么，吐真剂的确能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说实话，但是即使吐真剂，也无法榨出一个人原本就不知道的东西。
　　包括真的不知道，和记忆已经被提前移除两种情况。
　　他想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空间袋里那个可爱纤细的小银瓶子，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
　　对不同层次的人需要提供不同层次的解释。
　　作为这场闹剧的幕后编剧，雷斯林当然得去确认一下，这份故意表露的怀疑究竟是威胁……

　　还是某种提醒？

　　【注1】虽然说对吐真剂的使用魔法部有严格规定，但是五年级的时候乌姆里奇敢对学生滥用，自然现在的调查小组也敢，不过这终究不合规矩，一旦被捅出去相关负责人肯定难辞其咎。斯特林克是原作中福吉之后那任魔法部长，强硬派官僚作风，最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不经审查大肆抓捕食死徒（和伏地魔斗争到底的决心倒是坚定得很）。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