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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看不见的手

　　小矮星彼得落网之后，葛莱芬多三人组自然和好了。
　　哈利一点也不在乎好兄弟的风头比自己更盛，他甚至觉得做“小英雄罗恩·韦斯莱”的好朋友比做“救世主男孩”更棒一点，因为被人一拥而上问东问西的时候，他只要躲到一边静静看罗恩表演就好。
　　罗恩也感到很满足，有了无数崇拜的目光做底气，被贴上勇敢者标签的少年也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为之前的不妥行为道歉，承认他识人不清而且迁怒于好友这是他不好。
　　黄金三角中唯一的女孩儿当然也很开心，不过赫敏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以至于没空沉浸在功绩中——她正埋首在厚厚的法律条文里，为布莱克的平反之战贡献力量。这本来应该是哈利的任务，不过好学的小母狮认为他们该按个人能力合理分配任务：她部分查阅条文，罗恩负责应付外人，哈利则负责好安抚布莱克，避免他一时冲动跑到魔法部敖罗科暂时关押处去杀人。

　　彼得落网牵扯出的事情太多了，说实话魔法部不太乐意推翻自己十多年前的判决，尤其其中还牵扯到梅林勋章的错误颁发，以及对一个古老家族财产的重新分配问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小巴蒂·克劳奇的先一步落网，以及两人身上无可辩驳的新一代黑魔标记都被“午安巫师们”（一个12点35分播出的巫师新闻节目）抢先一步捅了出去，所以他们想要继续搞神秘主义粉饰太平也不太可能：板上钉钉的食死徒儿子的越狱和再犯被捕，已经让老克劳奇理所当然的被推出去做了政治牺牲品。
　　然后牵扯进去的是以马尔福家族联姻网为首的利益集团，虽然被黑魔标记控制折磨着，但彼得还是在大剂量吐真剂和冥想盆的联合逼迫下，透露了黑魔王复活的真相：在一个金色的高脚杯里说话。
　　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和另一个出身拉文克劳的法官认出了那个杯子，它正是赫奇帕奇的金杯——根据多年前的秘密审问记录，它被伏地魔赏赐给了莱斯特兰奇夫妇。

　　如果没出意外，那个金杯应该依然躺在莱斯特兰奇家族在古灵阁地下金库里。
　　可问题就在于伏地魔覆灭的狂欢中，卢修斯·马尔福操纵了一系列与他们家族有联姻关系的在押古老家族成员的假释审判，虽然疯狂的贝拉特里克斯对罪行供认不讳，坚称致死追随她的王，但是她的丈夫罗道夫斯却更想要出狱延续家族血脉，并且在法庭上起誓“早受够了那个女疯子，很抱歉因为受到夺魂咒影响，没能阻止她不断残害无辜”。
　　由于态度良好，他甚至比西里斯·布莱克更早一步从阿兹卡班脱身。
　　当然为此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至少缩水了一半，不少家族产业也被“好心帮助他的亲戚们”瓜分，但至少罗道夫斯重获自由。他立即与贝拉特里克斯登报离婚，并迅速娶了一个没落小家族的女儿，甚至在去年剩下了一个儿子。
　　他首先成了与黑魔王复活相关的最大嫌疑人，但是罗道夫斯坚称自己如今只关心家庭生活，并且出狱后金库已经变得好像被洗劫过，丢失了大量传承已久的宝物，也根本没再看到那个金杯。

　　火又烧到了明显就是那段混乱时间中，背后操作了许多财产转移交易的卢修斯·马尔福身上，有人指责他居心叵测的放出了大量食死徒，才造成如今危险的局面。
　　但是同样被卢修斯放出来，并且证明的确清白无辜的西里斯·布莱克成为了他姐夫的救命稻草，卢修斯围绕只是相信亲戚的无辜，拯救古老家族血脉的努力展开的自我辩护，争得了威森加摩不少成员的同情。

　　就在卢修斯疲劳的应付一次次审判，家族生意也被另外几个利益集团趁火打劫，看起来马上就要再度向官员们割地赔款、断尾求生的时候，又一个深夜谈话节目爆出了1992年欧洲魔法界权钱交易黑目录。
　　没人认为这是巧合。
　　谁让这个目录的最大爆点，就是包括英国魔法部部长福吉在内，多名高官接受贿赂，在有争议食死徒成员假释问题上大开绿灯呢。

　　所以赫奇帕奇的金杯究竟落到了谁手里？
　　没人愿意承认，哪怕只是被人怀疑参与转手都可能沾上一身腥，而这样只是私下“馈赠”的行为又显然不可能逼人接受吐真剂审问。
　　人们只好绞尽脑汁将对手推到嫌疑更大的位置上。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轮又一轮的扯皮和僵局，但无孔不入的记者和魔法摄像头知道怎么制造高|潮，于是在全英国巫师的密切关注下，随着老克劳奇辞职并“自杀”，小克劳奇袭击奥罗被击毙前高喊了一大串不祥预言，以及小矮星彼得在狱中神秘死亡等事件发生，事态进一步发酵。

　　1995年的开始就是这么精彩纷呈，为了追踪新进展，让自己安心的同时也不缺乏谈资，人们每天都要守着电视机(而不是被魔法部牢牢掌握着的《预言家日报》，毕竟真人采访可比一根胡话羽毛笔值得信任多了），几乎忘记了还有三强争霸赛这回事。
　　谁让第二轮项目要一直到2月底才进行？和大人物口沫横飞丑态百出的表演比起来，看光鲜漂亮的校舍以及小崽子们的和平日常真是无聊到家了。

　　原本多达三个的摄制组基本撤出了霍格沃兹，唯一留下的节目组人员，还兼职关注起了布莱克平法案的进展。
　　在这种时期老校长依然允许他们驻留，目的也许是为了以毒攻毒。
　　至少这组被留在收视率沙漠里的倒霉工作人员，不准任何人再来分薄他们已经很可怜蛋糕，其中就包括动用所有能量阻挠臭名昭著的记者兼自由撰稿人丽塔·斯基特来抢生意。

　　这些都是后话，让我们先从1月6日【注1】，圣诞假期结束，威森加摩开始受理西里斯·布莱克今年的第一份起诉书说起。
　　可以说是很幸运，1995年的第一个工作日就是周五，接下来哈利有两天时间陪伴自己情绪已经有所好转，但一提到当年还是有些语无伦次的教父，并且将赫敏熬了好几个晚上整理出的申诉条文灌进大黑狗的脑子里，此外听说还有另一个惊喜在家里等着他。
　　麦格教授批准了他的离校返家申请，甚至还委托他向布莱克为自己曾经的不信任道歉。

　　“加油，伙计，你行的！”送他前往霍格莫德的驿站路上，罗恩拍着绿眼睛小巫师僵硬的肩膀鼓励他。
　　“你得学着利用那些苍蝇一样的记者，别忘了你可是反佛地魔英雄，现在西里斯肯定是无罪的，就看你能帮他夺回多少财产——可别这么没精打采的，那些将来可都是你和你兄弟的！”
　　自从传出自己可能要荣获二级梅林勋章的消息后，罗恩就变得很有范儿，发言也变得很有派头。而说起来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指点江山这件事，他做得的确比因为童年经历而多少有些内向羞怯的哈利好很多。

　　“得了……你知道不管是我还是西里斯，都不太乐意要那些钱。”一者他们不需要那么多钱（但是这不好对罗恩直说），二者西里斯始终认为自己已经被赶出家门，不需要继承那些浸透了邪恶的财富。
　　“我真怕那些家伙胡乱曲解我们的意思，那个……‘舆论倾向’，”这个词还是雷斯林教给他的，“总是变得很快，今天我们是英雄，明天就可能被指责贪心不足得寸进尺给人添麻烦。”
　　事实上现在已经有一些言论建议西里斯·布莱克偃旗息鼓，反正所有人都清楚意识到他的无辜，那不如让洗涮个人名誉这件事为追查新食死徒组织让路（目前魔法部的官方结论是：佛地魔已死，但他的余党还在活动并制造出魔王复活假象）。

　　“但是西里斯无辜蹲了整整十一年监狱，看看他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如果不乐意要你们可以拿去捐给需要的人，但绝不能因此放过那些贪婪的官员，政府犯错就理应对受害者进行补偿！！”他不太有志气的话让赫敏愤怒的叫起来。
　　“不要理会那些被官僚操纵的言论，我写信问过爸爸，他说那是政客们惯用的伎俩，这点巫师和麻瓜都差不多，你可一定不能退缩，要记得你还肩负着收集线索的重任！能套到多少就套多少，记住了么？！”

　　“是的。”在小女巫已经初见雏形的女王气场逼迫下，哈利无辜的缩起肩膀，想要摆出一个受教的表情，却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他也忙得够呛，除了死记硬背赫敏塞给他的那些案例和条纹外，当年父母遇害的复杂真相和要陪同出庭的紧张感也令他睡不好觉。
　　擦擦镜片上泛起的白雾，面对赫敏已经变得极度不善的目光，他结结巴巴的保证：“我绝对会竖起耳朵，注意每一件他们不肯让媒体知道的事情……并且每天按时通知你们。”

　　“很好，”赫敏眯着眼睛审视了他一会儿，终于扬起笑容点点头，“当然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你绝对是那些坏蛋的重要目标，哈利。虽然彼得和小克劳奇都落网了，但是那个什么‘斯奈德·维普尔’【注2】不是跑掉了么？而且到现在我们都没看到他的通缉令……说真的，我觉得你们还是该把活点地图交给邓布利多，这样校长才能更好的安排学校的保安工作。”
　　温情不到三秒钟，小女巫就又一次皱起眉头开始训斥她两个玩心过重的朋友。

　　“决不——！！”x2
　　在这件事上，两个热爱密道和夜游冒险的男孩儿倒是有志一同，不过其中地图的现任主人罗恩更坚决点，而哈利则有些犹豫。

　　“伟大的邓布利多会想出更比时时刻刻盯着几千个名字更好的办法的，你就少操点心吧，再这么下去你简直快变成麦格第二了……哎哟！”后半句多余的话为红萝卜头男孩儿赢得了一记书击。
　　《中世纪以来的威森加摩审判席》可是一本厚度不逊于《一段校史》的精装大书，所以罗恩受伤不轻。
　　“你这凶女人，不过看来你也觉得当麦格没什么好的哈？噢！！”

　　看着罗恩直接被砸进积雪里，哈利吞吞口水，悄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但愿他回来以后，还能看到一个脑袋好好长在脖子上，而不是被砸进肚子里的兄弟吧。
　　说真的，罗恩干嘛老是这么挑衅赫敏呢？他有点感觉怪怪的……

　　和两个好朋友告别后，哈利登上前往霍格莫德的魔法马车，拉车的夜骐中刚好有噗噗的妈妈碧利斯，它还记得这个难得能看到自己的小巫师，扭头友好地冲他喷了喷鼻息。
　　哈利也反射性的冲他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开始摆弄随身携带的解闷读物。
　　《标准咒语（四级）》
　　至少封面上是这么写的，可怜赫敏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但实际上这是雷斯林今年送给他的圣诞礼物——比依赖电视屏幕的初代BOX更方便好用，甚至能够伪装成课本的便携式魔法终端。

　　当书本从指定的页数翻开并用魔杖敲击三下，就会从一本普通的书，变成一个魔法笔记本电脑：左侧的空白页会变成屏幕显示文字和图像，而右侧则可以用自带的特殊羽毛笔（平常可以插在书脊空隙里）输入命令和通讯内容。
　　它和任何一个BOX一样可以调看所有魔法节目，进入霍格沃兹校内BBS，查询拉文克劳们逐渐录入的学校资料和书本内容（他们专门成立了一个录入俱乐部，在院长弗立维教授的支持下已经收录完所有指定课本，开始野心勃勃的要将整个图书馆信息化）……当然也可以联系上每个接入魔法信息网的联系人。

　　按照之前好友的叮嘱，他将BOOK【注3】的功能切换到保密性相对高的文字通讯，然后输入雷斯林·格瑞兹。
　　‘嘿，小雷，你在么？’哈利写下。

　　‘在，你到霍格莫德了？’

　　‘没呢，还在车上，我就是有点紧张……说真的我挺害怕西里斯要给我什么惊喜的，彼得被捕这段日子他疯的好厉害。’甚至差一点直接冲到霍格沃兹来，撞进那群正愁找不到爆点的记者堆里。
　　哈利忍不住拉拉杂杂写了一堆带点抱怨的话，情知自己多少是在撒娇浪费对方时间，但哪怕被雷斯林嘲讽一下都比自己待着胡思乱想强。
　　有一个比自己思想成熟冷静聪明的同性朋友是什么样的体验，其实他十分清楚，所以他很能理解并原谅罗恩为什么会那么轻易被假巴斯蒂安诓住——罗恩只是没自己幸运罢了，不过也是因为有经验，他才知道一味的包容温和显得很假，至少小雷可从来不惯着自己。

　　‘别瞎想，你还是多注意一下怎么弄到魔法部隐瞒下的消息，难得可以参加庭审，你要做好笔记——那些才是第一手资料！’

　　‘……你说的怎么和赫敏差不多。’

　　‘这恰恰说明我们均保有人类最重要的器|官：脑子。’
　　最后一个单词全是大写，字母的比划也有点重，显示出某位白发少年的不耐烦，但越是如此哈利越是咧嘴不已。
　　不过他可不想接受被暗喻为没脑子那一卦：‘嘿、别这么说，你们还要靠我的脑子去探究真相呢！’

　　‘哦，我们只需要你别忘了带一杆质量过关的速记羽毛笔进去就好，’雷斯林似乎对哈利本人的分析能力不抱希望，‘可千万别【理解】后再记录。比如说你能确定韦斯莱告诉你的那个名字没错？我没有查到斯奈德·威普尔的任何信息，似乎没有这个巫师。’

　　‘……这个我还真没法保证，其实赫敏也在怀疑他记错了拼写，罗恩说名字闪的太厉害很模糊，而且还显示了Tom，不会就是“那个”汤姆吧？’本来是开玩笑，但哈利写到这里脸白了一下，迟滞的笔触拖出一个长长的难看墨迹。
　　因为汤姆实在太常见了，而且注意力大都放在彼得那边，所以这些天他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也许，一个和你当年差不多的受害者，碎片记忆的接收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持做自己，彻底摆脱影响的。’
　　雷斯林的回复在不安感将他没顶前及时出现。
　　‘事实上这是比较好的情况，虽然没有捉住那个人，但是亲身上阵且这么快就露出马脚，说明新生的食死徒组织没想象中大，这值得高兴。’
　　他平整又锐利的字迹，可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情绪来，不过中立客观的语气倒是让哈利又能够呼吸了。

　　‘说的也是，现在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对吧？’

　　‘是的，此外就我所知，这个周末你们可能有个不太受欢迎的访客，你教父的表姐夫。’
　　卢修斯·焦头烂额的·马尔福，肯定不会放过洗清布莱克家最后继承人名誉的机会大肆剖白自己，以减轻他目前缠身的政治交易丑闻影响。在这件事上同样很憔悴，不复圣诞前的得意的德拉科也曾经委婉的请求他做说客，从哈利身上入手争取西里斯·布莱克的合作态度，达成双赢，不过两辈子的经验让雷斯林知道利益可不是打动典型正义脑的好方法。

　　面对一个热爱划分阵营的葛莱芬多，最好不要给他们任何一个把你画到圈外的机会。
　　而且雷斯林相信老马尔福也根本没打算与布莱克合作，他只要走个过场，激起这位冲动表弟的斗志就足够了达成目的，相比之下德拉科实在还嫩了点。

　　‘噢……你就不能说点好的，这可真是个让人对周末大餐都失去向往的糟糕消息！’果然小狮子十分反感，倒不是他有多害怕死对头的父亲，而是注定的鸡飞狗跳让男孩头痛。

　　‘好吧，一个坏的后面必须跟一个好的，所以至少惊喜会是真的惊喜。’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那位狗教父最近两天变得平和不少么，所以我想那个惊喜，九成是你最后一个叔叔回来了。’

　　最后一个叔叔？
　　哈利疑惑的眨眨眼睛，他大概真是一辈子都无法适应雷斯林这些弯弯绕绕的指代，刚才掐算出卢修斯·马尔福就已经够烦了。
　　不过他好歹被训练了几年的脑子里能用的细胞不少，于是很快反应过来，所谓最后的叔叔，就是他父亲那代人中最后一个还没露过脸的成员。

　　活点地图上的月亮脸，西里斯偶尔会很伤感的提及的失去音讯的好友——莱姆斯·卢平。
　　他稍微有些期待起来，如果真是最后一位劫道者回归，那至少当教父发疯的时候，能有个大人来搭把手。

　　他还想和雷斯林确认几句，再问问斯莱特林那边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但这个时候霍格莫德已经到了。
　　马车停下来。
　　他只好先将BOOK收好，抓着书包跳下车。

　　然后就被一只巨大的黑狗扑倒在地。

　　“天呐哈哈别闹了西里斯—！”他大笑着叫道，没想到被记者们堵得无法出门露面的教父，会用阿尼马格斯形态溜到巫师村来接自己。
　　而在猛摇尾巴撒欢的大黑狗身后，一个有着温和沙色头发的中年男巫，正微笑着注视着他。【注4】

　　【注1】英国的圣诞假期从12月24日放到1月5日。

　　【注2】显然罗恩记错了拼写，因为名字不断闪烁的缘故混入了汤姆名字的字母。

　　【注3】全称是‘魔法网络信息功能一体化终端本’，简称BOOK（B-II型，B-I型就是BOX），是M&G未来要发售的二代概念产品。

　　【注4】因为剧情蝴蝶，布莱克没有越狱，所以卢平依然在各地打工流浪，没有在三年级时被邓布利多找回来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平一直在逃避最好朋友的背叛，原本就是担心布莱克要追杀哈利才回来的，不然他真的无法面对这段过去）。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