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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好戏开场

　　有事做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几乎是转眼间，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就看到入口大厅华丽大理石楼梯旁竖起来一块巨大的告示，上面正式公布了对手校代表团抵达的准确时间。
　　10月30日傍晚6时，需要全体学生校服正装前往城堡前迎接。

　　终于等来了明确的消息，一时间群情激昂，学生们由于教授们格外严厉的课程要求，和过于丰富以至于有些宣兵夺主的筹备活动而有些消散的热情，又一次集中爆发出来。
　　更何况魔法电视频道也开始大比例投入三强争霸赛的宣传，什么千年创举、首度公开、决出全欧魔法界第一新星，种种夸张的广告之外，还有有奖竞猜和□□环节加入，让每一个霍格沃兹的小巫师都久久无法平静。

　　冠军、第一、首位、开创性……这些词完全令人无法拒绝的反复灌输，务求让每一个潜在的收视者意识到，这将是一场错过就不再有的绝版盛宴。而原本就好胜心切且热爱炫耀的青春期小巫师们，更是被这些美好愿景的描述深深迷住，个个热血沸腾全情投入。

　　连之前一直表现得最为冷静，绝少参与学校整修等话题，摆出高贵的出资人看表演心态的斯莱特林们也不例外。
　　事实上他们之前摆出这个姿态也实属无可奈何——三强争霸战能够花落霍格沃兹的确再好不过，然而时间却有些不合适：
　　至少非常不幸的，斯莱特林正处在青黄不接的尴尬时期，大多数人都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他们基本不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学院的勇士。
　　至少在目前斯莱特林年满十七岁的在校男女学生中，并没有一个足够拔尖的领头羊存在，上上学年的学院杯是这几年屈指可数的可怜荣耀，除此之外他们已经连续两届没有看到男女学生会主席徽章落入手中（唯一庆幸的是今年徽章也没落到死对头手上，上个学年学校居然选择那个热爱指手画脚的麻杆红鼬成为主席，这让全体斯莱特林都深感受辱）。
　　这多少符合黑魔王覆灭后又冒出一个继承人的情况下，纯血统们需要暂时保持低调的政治需求，但许多人依然不无遗憾的表示，如果能够多等两年，等到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或者格瑞兹家的远方少爷成年就好了，再不济也有布雷司·沙比尼这样背景复杂的独行侠可以期待。

　　而今年的斯莱特林能选谁作为他们的勇士代表呢——迟钝的傻大个沃灵顿还是没头脑加不高兴的卡伦卡特？
　　哦，别开玩笑了，以精明狡猾为格言的小蛇们丢不起这个人。

　　既然无法派出一个代表来大放光彩，那么就该紧紧抓住直播拍摄机会，展现给全世界一个高贵富有而且神秘强大令人向往的纯血群像。
　　所以开学两个月间，大部分斯莱特林学生都把空闲精力用在提高个人形象，打扮得光鲜漂亮，或者突击几门外语上，打着争取漂亮运用外交手腕，提高和德姆斯特朗或布斯巴顿的学生的亲密度以多蹭镜头的主意。

　　但是那一连串的第一次、首次、唯一所代表的巨大利益还是让这些隐忍做着集体计划的小蛇开始躁动，他们开始考虑能不能运用特权或其他什么方法，让那个勇士必须年满十七岁的安全条件稍微放松一点。
　　毕竟差几个月、或者差一年……之类的，有家庭魔法教育做后盾的基础上，又能有多少真实差距？

　　于是公共休息室和餐桌上开始充斥装妆模作样模仿政客的对话，虽然比起讨论领带夹、袖扣和香水稍微好那么一点，但仍然令大法师敬而远之。
　　反正他对亲身参与一场野蛮的表演毫无兴趣，甚至不留给有心推他上位的学生试探的机会。同样被圈为可能人选的马尔福少爷，倒是因为虚荣心得到满足而有些态度暧昧，但家族独特的谨（摇）慎（摆）主义教育让他将每句话都说得极尽模糊，细究起来不含有任何确定性内容。
　　倒是让那些打着小算盘想怂恿这位娇纵少爷冲锋在前，以马尔福家的势力推动年龄界限放宽的人们十分失望。

　　“我不过是享受一下那帮蠢蛋绞尽脑汁恭维我的样子。”成功愚弄了学长们数日的德拉科扬着下巴，格外得意地表示。
　　想把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当鬼飞球使？别傻了我就逗你们玩玩而已~

　　其实就是用小脚趾头想都知道，就算条件再放宽，霍格沃兹方面也不可能选一个O.W.Ls考试都没经历过的真正“小”巫师作为代表。

　　不过接下来向表亲室友展示自己精明的铂金发少爷，倒是说出了一个颇有真正价值的情报。
　　“其实管他们怎么折腾都是出洋相，我爸爸的内部消息，三强争霸赛可不是靠人来选择勇士的。”

　　“所以说……又要出现什么新的魔法物品了么？”雷斯林从厚重的《公元前魔法文字变迁》中抬起头来，终于如已经按捺不住开屏欲望的小少爷所愿，将注意力放到交谈上来。

　　“没错，据说什么‘绝对公正’……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够绝对公正，所以那必然是一件没有立场的物品。”德拉科挺讽刺的笑了笑，“倒是不用担心邓布利多那老东西选个政治正确的代表出来，可惜我们手头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不过说真的，如果是一件炼金物品的话，你有没有办法……”
　　看起来他也并不想自己刚才宣称的那样淡定，能将勇士的桂冠完全不放在眼里。

　　“自己冒险，让他人获利吗？”大法师用不带感情的嘲讽语气，警告他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就针对那件魔法物品本身而言，雷斯林也不是毫无想法。
　　只不过三强争霸赛带来的诱惑实在太多，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它还排不上优先日程。

　　这可是聚焦了全欧洲乃至全世界巫师目光的宏大舞台啊，所有一直将自己隐藏在暗中的力量恐怕都会忍不住伸出触须，粉墨登场一展雄图。然而阴谋诡计这种东西一旦浮出水面，也就给了人们瓦解反击的机会。
　　每个头脑清醒或者自以为清醒的人，都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机。

　　以逸待劳的大法师也已经悄悄张开了自己的网，就不知道最后落入网中的，会有多少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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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三强争霸赛正式复活的标志和欧洲三大魔法学校首度对外亮相，万圣节前夜的开幕式相当精彩而值回票价。
　　在傍晚微凉的夜风中，小巫师们和魔法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一起，欣赏了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闪烁着梦幻般色彩有精灵环绕飞舞的学校城堡，华丽璀璨的烟花，十二匹天马拉着如银蓝色彗星般划破天际的巨型飞天马车，还有气势不凡令人望而生畏从湖中缓缓升起的幽灵船……即使是自诩最为见多识广的纯血统们，也不得不盛赞一句这像是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梦幻般的精彩开局。

　　作为整个欢迎仪式上其实最不引人注目的部分，列队欢迎的学生们窃窃私语着，就连他们本身都快忍不住这是自己所熟悉的霍格沃兹。
　　“如果有时间，邓布利多估计还想给禁林里每棵树挂上节日彩灯。”
　　这是正暗自筹划着怎么能靠近德姆斯特朗校船，仔细研究一下上面的防水魔法和驱动方式的大法师【注1】，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议论。

　　他记得德拉科也曾经向他炫耀或者提示过，斯莱特林们已经基本恢复了对魔法部财政司的控制——看来在自己人无法做主角的时候，他们这笔钱掏得真是心不甘情不愿。
　　也借此机会相当程度的中饱了私囊的大法师轻轻勾了勾嘴角，脚下并未停顿的跟随大队伍的步伐进入礼堂。

　　大礼堂也不是学生们往日熟悉的样子，三所学校的校徽锦旗悬挂在正中，两侧竖起了巨大的雪白幕布，上面有不同于魔法照片的画面在不断移动——那是学校内外的实景直播。
　　不少难耐好奇的小巫师开始在攒动的人头中寻找自己，而拉文克劳队伍中则有人惊呼“哦实时投影技术！教授们终于做——”戛然而止。

　　因为穿着一身织着金银色符文的紫灰色长袍的邓布利多校长来了，他站在主席台上轻轻按了按手，所有人便知道要保持安静。
　　至少是压低嗓门改为窃窃私语。

　　介绍官员和欢迎致辞是最没趣却也最无法省略的步骤，雷斯林保持着袖手端坐的姿态，实际注意力都用在窃听周围人的小声对话上。
　　德姆斯特朗选择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坐下对大法师而言是个好消息，在这个畏黑如畏魔的英国魔法界想要获得一些真正的黑魔法体验相当困难，即使标榜纯血有权使用所有巫术的蛇院保守派们，也多是纸上谈兵……所以宣扬黑魔法教育的德姆斯特朗专业学校精英们的到来就提供了一个机会。
　　不关心什么魁地奇明星，但对那血红色袍子颇感亲切雷斯林悄悄观察着这些来自冰海的巫师，试图从中寻找一个合适的结交目标。

　　不过稍微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没选择敏感的黑魔法作为交谈突破口，除了热情围绕着那位明星学员献殷勤之外，更多人选择谈论一个极为庸俗，但放诸四海而皆有吸引力的话题：钱。
　　任何和三强争霸赛相关的话题都可能引发竞争意识，至少显得不那么友好，但还好除了比赛和魔法课程外，现在全欧洲的巫师都有些共同话题——那些或精彩或有用的电视节目。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他们突然提到《玛格丽特带你发财致富》那个低俗的脱口秀【注2】，到底什么人会疯得相信一个连布斯巴顿都读不下去的性感法国女郎懂得理财？
　　教家庭主妇们怎么搜寻丈夫藏起的私房钱么？
　　都说两个陌生人的友谊从一起攻击共同的敌人开始，暗中贬损布斯巴顿的话很能引起共鸣，而对以性感睿智为卖点的女巫主持人玛格丽特的品头论足，也很能引起十来岁男生的兴趣。

　　唯一让雷斯林愿意容忍这些污人耳朵的下流内容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敏锐但为了研究经常脱离群众很远的大法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终于捕捉到那些人推动电视大肆兴起的目的。
　　这些男孩子还在学着父辈们的口吻谈论，从前是庄园的土地和工厂实业最为可如今某些产业真的非常糟糕，比如傻麻瓜游记故事画报的出版商就要破产，因为能够收看麻瓜的电视剧后，再没人关心他们那老掉牙的笑话。也许是时候用自己的零花钱去玩玩纯粹的金钱游戏了，只要你的算数占卜有E以上的成绩，那么在麻瓜金融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在话下。

　　在沾沾自喜高人一等方面一拍即合后，这些发现彼此果然都看不上麻瓜的学生们又找到了新谈资：那些又脏又乱，穷得没吃没穿还要彼此杀来杀去，比地精还糟糕的麻瓜难民【注3】。也许参与谈话的小巫师们中有不少根本无法直视那些悲惨的镜头，甚至曾经在某个时刻心生恐惧和不忍，但是在公开场合他们都要做出高高在上的不以为然的姿态：
　　叙利亚？那是什么地方？
　　我只知道赞比亚，去年暑假我在那热死人的地方亲手猎到一头雄狮呢。

　　他们集体跳过那令人不舒服的死亡话题，重新找到了互相炫耀的好内容，开始攀比假期旅游去过的地方和豪华的出行条件。

　　然而无知者可以继续嬉笑，清醒者却不寒而栗。

　　此前雷斯林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魔法频道究竟都放送些什么节目，对此他稍微有点后悔，不过还好没有耽误太多事情。阅读过麻瓜科技史的他自然清楚一种信息传播方式的革新会带来什么：比文字更为直观更为生动的电视节目，对舆论乃至人们思维方式的引导效果，远比一份预言家日报更甚。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电视背后的推行者，到底要引导这些闭塞的巫师相信些什么？

　　是操纵魔法界的金融？倾销他们的产品？或者兜售某种观念？还是颠覆整个魔法世界的旧有秩序……
　　这还暂且无法准确做出推测。

　　不过如果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所在，那么魔法电视网络某种将来时的潜在力量，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发明者自己都未曾得知的有趣巧合。也许那些大人物部并非没意识到电视节目对巫师观念的冲击，也各有各的应对方式，但跳脱对观念导向的争夺之外，凭借自己独特能力看到这项技术与魔法真正交融异变所在的大法师，才有权从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那个计划也许可以动手了……

　　现在只希望那些幕后推手，不要揭蛊揭得太快。

　　【注1】就技术含量来说，一艘可以潜水并在地下河道内移动的帆船可比飞天马车的车厢有深度。
　　【注2】巫师电视频道的一个理财节目，主要面向平民阶级灌输小额理财和借贷消费的观念，被有产阶层（主要是纯血）视为一个笑话对待。
　　【注3】1994年卢旺达大屠杀，那时候就已经有叙利亚难民潮了，唉。电视机的盛行揭开了巫师界认识麻瓜世界的新窗口，因为巫师没有成熟的运作体系，所以除了转播赛事、座谈节目or脱口秀、音乐舞蹈表演和广告之外，魔法频道就只能引入麻瓜的电视剧补充节目空白了。这背后还有有心人的推动，掌握了电视台的人就掌握了让观众们看到什么的话语权。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