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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价值

　　“罗纳德•韦斯莱先生，似乎觉得这件事他完全是无辜的，他先是向我和哈利抱怨你不该和海格多嘴，然后又说海格太不小心了，尤其觉得我们不该阻止他说出小龙的事情。他还觉得我们收到纸条的时候就该去找老师而不是去什么该死的禁林——梅林知道当初是谁说‘不过就是禁林我哥哥们都去腻了’的！”女孩的口气相当刻薄，但从她和哈利的表情看来当时那位红发男孩的口气也不会太好。
　　“后来他又说这是一个阴谋，尤其是他建议我应该上课继续积极举手发言得积分，但是同学们不怎么领情之后……雷斯林，你以后可能也会听到风声，他说可能你是故意怂恿我们去禁林，故意不说斯内普教授会在那里，毕竟斯莱特林还是第二而葛莱芬多垫底了。”【注1】
　　她在这里停了下来，紧紧盯着斯莱特林男生平静的眼睛。

　　“但小雷也扣分了啊……”通过赫敏的叙述似乎又复习了一遍这难熬的两天的小救世主抬起头，坚持为他的好友辩护，就像导致他和罗恩吵翻的那次一样。

　　“是啊，麦格教授亲口说的，一模一样的一百分，只是不幸我们人数多了点，”棕头发小女巫耸耸肩，没提到韦斯莱小儿子抱怨她如果留在海格小屋就好了一事：“但是罗恩似乎觉得这样想的话自己责任就能少点，不幸的是还真有人同意他的看法。”她摇摇头，从牙缝里喷出一口气。
　　“真是可笑。”
　　在赫敏•格兰杰的世界里，公平和正直一直都是铭刻在头脑中的第一准则，她可以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违反规则，但是她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错误推卸责任——比较糟糕的是，她也不能原谅别人这么做。

　　“我大概明白了，”大法师了然的点点头，对于自己袖手旁观着自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事态并不感到惊讶。阴谋的确存在，只不过用意绝非小巫师们简单的脑袋可以臆测：“那么现在，你想清楚要怎么做了吗？哈利。”
　　他的嗓音非常轻，仿佛羽毛般飘忽，但却有力量让沮丧的小救世主抬起头，用充满迷茫的祖母绿眼睛与他对视。

　　“怎么做？”哈利迟疑了一会儿，眼睛里透出一点亮光：“小雷你有办法让我们和好吗？”

　　然而他心目中最无所不能的朋友面无表情的微微摇头。
　　“那和我没有关系。”雷斯林近乎残忍的说，但是像罗恩•韦斯莱那样一个平凡的男孩，实在引不起大法师任何的关注，他就像是雷斯林很小的时候嫉妒过也厌恶过的那些嘻嘻哈哈的法术学校同学中的一员：只有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才有其存在价值。
　　当然，作为一个典型的传统葛莱芬多家族成员……他的友谊对哈利还是有价值的。
　　但那和雷斯林本人无关了。
　　“我也许该说得更明白一点，这是两个问题，首先你想清楚这一切是为什么了吗？其次你该选择如何应对了。”

　　现在就连赫敏都很惊讶的看着他，但是大法师依然目不转睛的逼视着哈利，让他无处可逃的面对这些问题。

　　“为了什么？”两年多来的习惯让哈利暂时放下难过，皱着眉毛重复，“你是说让我理清这件事我们每个人犯的错吗？小雷。”

　　“不是！那种东西自己明白就好。”雷斯林不耐烦的挥挥手，没兴趣再一步一步引导这个十一岁小男孩的思维，尽管通常一个孩子的笨拙和天真都是该被宽恕的，但现在显然没有条件。
　　“我是说你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那么受欢迎而现在又变成了过街老鼠了吗？明白你本身的魅力和名气的影响之间的差距了吗？”他干脆的撕裂了遮掩在真实上那块朦朦胧胧的遮羞布。

　　“我不喜欢我的名气！”被责怪的时候总会听到各种失望的、幸灾乐祸的甚至洋洋得意的关于活下来的男孩如何如何的评论，哈利忍不住爆发了。

　　“那你也不喜欢它带来的好处咯？为什么我或者赫敏不会走在任何地方都有人笑着打招呼，不会全魔法界的巫师都知道鼎鼎大名？”雷斯林一边质问，一边狠狠拽住了想要过去安慰朋友的小女巫。
　　他冰冷而有力的手指让赫敏吃痛的挣了一下，但马上女孩冷静下来紧抿着唇认真听着这段对话。
　　“那是你天然的吸引力所致吗？你有凭借自己去赢得什么吗？”大法师毫不放松的逼问着。

　　“……不是。”哈利的脸现在死白死白，他回忆起在达力威胁下没人愿意理他的学校生活，雷斯林就能和他维持友好关系，但也没人因为他第一个朋友安然无恙就变得乐意接受他一些。
　　而在霍格沃兹，虽然每个老师都对他很和善（除了斯内普），每个学生都对他挺友好（除了绝大多数斯莱特林），但他们真的看到过他吗？真正的哈利•波特只是个平凡的男孩子，他成绩平庸也不够努力，不像雷斯林或者赫敏一样聪明也不像乔治弗雷德那么搞笑……除了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身份，他到底还有什么特色对得起那些期许？
　　“但我以为我可以……呃…我至少还赢了两场魁地奇……”哈利垂着头，现在好像就算回忆起胜利时刻也没法让他骄傲自豪了。

　　“最年轻的找球手，严格来说有三百分。”赫敏其实并不太喜欢魁地奇，但还是努力提起好友真正靠自己能力赢得的容易。

　　“所以也许没有哈利，葛莱芬多就是现在的分数。”雷斯林刁钻的补充。

　　“可是那之前已经得到了呀……这算扯平吗？不对不能这么算，如果我们不犯错就是多三百分。”小女巫似乎有些逻辑混乱。
　　“你是想告诉哈利，既然他得分时享受了欢呼，失分的时候就该平静的面对责难？”这的确是个好想法，至少赫敏已经在悄悄计算自己大半个学期以来有没有拿到一百分加分……至少到期末肯定可以抹平自己的污点。
　　连哈利也开始想，也许最后一场比赛自己表现的好些可以平复内疚。

　　“你们可以这么想，”雷斯林有趣的看着他们，“但我真正想让你们想清楚的是，对于这些有利就欢呼不利就谴责的人，没有任何真正了解和信任基础的人，到底要放在你内心的哪个位置上。”
　　然后才能不为其所伤。
　　“没人能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有大批的反对者甚至敌人。”他嘲讽的挑了一下嘴角，至少在这里就有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那位伟大慈祥的校长。
　　“哈利，如果你想和大多数人成为朋友，那么目前你付出的太少了。”【注2】雷斯林甚至都惊奇于自己的中肯，但他随即就释然了……虽然他制造这个机会也是为了加强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引导者的地位，但这个世界不需要一个孤立无援的救世主，而他也用不着扮演“唯一”朋友的角色来影响这位活下来的男孩。
　　那对哈利和他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情况。

　　哈利的脸逐渐涨红了。
　　的确他甚至记不全那些会和他打招呼的学生们的名字，也不了解他们的个性。那么他怎么能要求那些人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明白自己并非故意引起注意而是真有事情要做？相信自己有着必须保密的出于好心的理由呢？

　　“至少现在这些只要你下场球赢了就能马上赢回来的‘友谊’，我并不觉得值得你为此如此沮丧。”当然，最好还是能够吸取一些教训。

　　“听上去真够刻薄的，不过我想雷斯林是对的，哈利？”小女巫首先表示了肯定，不过还是皱了皱鼻子嘀咕：“虽然听上去好像很功利……”

　　“可是罗恩怎么办？”哈里稍微振作了一点，至少心理落差没那么折磨人了。他想起有一次，还在上小学的时候雷斯林偶尔看到了当地报纸的体育版，上面刊满了谩骂本郡某位球员自摆乌龙的蠢行，当时好友用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语调说‘看那，一周前这些人还疯了一样爱他’。
　　只要将葛莱芬多的学生看做球迷就好，输了一次就赢回来，赢了很多次就不会有人记得你输过。
　　但是罗恩呢？哈利很珍惜和罗恩的友谊，那是一个能一起开玩笑、闯祸的伙伴，但是罗恩推卸责任，胡说八道充满偏见的指责又让哈利非常生气。

　　“我说过，那是你的事。”大法师柔声说到，一个鲁莽冲动的伙伴很难说就完全是坏事或者是好事，只要他的存在从此不能影响雷斯林在小救世主心中的地位就无所谓。“你可以自己判断他有没有需要重修旧好的价值。”

　　哈利没有说话，显然他还完全不能做出判断。

　　“我觉得哈利你可以更刻苦一点学习，多看点书，”已经开始振作精神，感到同学们的闲言碎语不值得自己放弃向老师展示所学的小女巫拿起一块曲奇，“不管怎么说，早点让沙漏里多几颗宝石总会好过些。说起来真是饿死了，这几天被人盯得都没吃饭……哇哦！”
　　她话音刚落，一个有着巨大眼睛小扇子般耳朵穿着块围巾的小妖怪碰的冒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份热腾腾的淋巧克力酱奶油烤饼。

　　“卡卡为您服务~！”他尖声叫道，然后又变出了好几盘美食——事实上结束了谈话的小巫师们发现周围猛然热闹起来，上百个这样的小东西开始忙忙碌碌准备晚餐。

　　“这是什么！？”两个麻瓜世界长大的小巫师齐声问。

　　“家养小精灵，霍格沃兹最庞大的常驻人口，负责饮食和清洁工作——他们会很欢迎咱们在这儿吃晚饭的。”力量强大却忠诚到奴性，古代契约魔法的最高成就，接过一杯姜茶后向另一个小精灵点点头致谢的大法师在内心补充。
　　他对小精灵的魔法体系其实很感兴趣，从第一次目睹这些小家伙在反幻影移形的霍格沃兹里自由瞬移开始。
　　而剩下两个真正的小巫师，则对香喷喷没有压力的晚餐更欣赏点。

　　【注1】综合考虑了全书罗恩的性格和我见过的他那种男孩子，在遭受压力时（原书一、二年级他的确站在哈利这边，但他本身没扣分也没有受谴责）他的确可能做出类似的发言，他最初不见得就真的那样认为，但是当一个人想要推卸责任时，他第一个说服的人就是自己。事实上背后说人坏话撇清自己的事罗恩没少干，只是不幸这次目标是在哈利心中更重要的雷斯林，而现在他和哈利的感情则还没经过多次冒险的考验变得牢固。事实上他的确是个热情、真诚很合适在“平凡快乐的日子里”当朋友的人（事实上作为普通人能有一个逗乐、大大咧咧的朋友挺不错的），但是他的嫉妒心就像不定时炸弹般难以控制。
　　【注2】这个借题发挥影射了五年级时一件事，那就是大多数人都不肯信任哈利说的是实话。读者和主角都为了得不到信任而愤怒。但是撇开人都倾向相信好的一面不谈，哈利也的确没拿出值得信服的证据（直到赫敏找到丽塔采访，他都不肯说出当晚发生了什么），而与完全就是个毛孩的哈利以及虽然有威信但不够强硬（并且没有实权也与大多数人利益无关）的邓布利多作对的是谁呢？以福吉为代表的政府和发行量最大的官方报纸。现在很多人都说政府喜欢粉饰太平，但是人们的第一反应还是相信政府和官方的话——尤其魔法界比网络风行的麻瓜世界资讯封闭多了。而当哈利他们进一步努力展现证据，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他们……蒙在鼓里遭受损失正常人都会生气的，不管原著剧情还是我改写的这部分都一样。想想看你出门一趟后回家发现自己的东西全没了，而父母不解释到底怎么回事。你难道不会怀疑、不会发脾气？（父母当然可能也很委屈，于是家庭冷战或热战爆发了OTL）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