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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计
嘉兴二十年六月十九日这一天,炎帝夏乾仪命礼部正式向庆国皇帝下聘,宣布太子夏敬月将迎娶庆国敏慧公主庆浅歌为太子妃。同时,炎帝下旨册封三公主夏朝华为和宁公主,待太子大婚后前往庆国和亲。
庆国左丞相傅有雅即刻修书回国,几天后庆国皇帝派人送了封国书来,上面说为显示庆国的诚意和对和宁公主的尊重,将以皇后之礼迎娶和宁公主入庆宫,并在大婚后封为皇贵妃。
至此,炎、庆两国的同盟正式达成。只是这看似平和互利的两国联盟实则并不稳固,处处透着谋划算计,谁也不知道这个盟约能够维持多久。
今天在金銮殿上,我接受了父皇的封赏和赐婚。朝中大臣齐声向我恭贺,只有坐在父皇下首位的夏敬月一言不发,紧锁眉头一直看着我。
“朝华,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退朝后我刚一出议政殿,意料之中的被从后面赶上来的夏敬月拦住了。
朝臣们还未完全散去,这些人一出门就看见太子殿下拦住了刚刚册封了名号的和宁公主而且貌似脸色不佳。大概头一次见到总是谦逊温和的太子殿下此刻脸上跟挂了霜似的,于是都不明所以的停了下来。
我一见这情形心里不乐意了,还都是饱学之士呢,怎么好奇心都这么重呢。我这也不是天桥唱戏的,都跟这捧什么场啊。
看着满面寒霜眼里还带着怒气的夏敬月,我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夏敬月能安稳的坐在太子的位置上,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以他的敏锐转个弯就能想到今天关于赐婚一事,我与父皇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向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的对夏敬月施了一礼。
“臣妹给皇兄道喜了。”
“道喜?”夏敬月冷峻的神色貌似有碎裂的迹象,只是隐忍着没有发作。“你觉得本宫现在高兴得起来吗?”
“皇兄为何这般说?是因为结果不在皇兄的预料之内吗?”我转身看着刚刚走到近前的夏敬辰,淡淡一笑,“大皇兄。”
夏敬辰对我点点头,然后对着夏敬月拱手施礼,“太子,臣没有打扰你和皇妹说话吧?”
夏敬月连忙伸手虚拖一下,“皇兄不必多礼,在朝堂之上我们是君臣,但在私下里,你我可是兄弟。皇兄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一来是向太子大婚道贺,二来是觉得皇妹即将远嫁有些不舍,特来邀请皇妹得闲时务必来辰王府坐坐。毕竟这一分别,就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夏敬辰的后半句话是对我说的。我看了看夏敬月依然不太清朗的脸色,对夏敬辰回道:“多谢皇兄惦记,不嫌朝华叨扰。只是因为今日还要去陪伴母妃,皇兄觉得明日如何?”
“如此就这么说定了。”夏敬辰欣然同意。
“想必两位皇兄还有事要谈,朝华就先告退了。”
在一些朝臣们的注视下,我离开了议政殿,去了文华宫。
我在纸上写下了一些名字,然后交给身旁的侍书。
“把这个单子交给莲一,让他派人给我盯紧了这些人。特别是以后几天和他们接触过的人都仔细的查明身份,切记不可有遗漏。”
这些名字都是今天在议政殿前见夏敬月拦住我时在一旁围观的人。不能白白让他们看戏,要做点儿贡献,我倒要看看傅有雅到底收买了那些人为他进言说话。
“请主子放心,一切都会做的妥妥当当。”侍书结果那张纸,折好后放入了衣袖中。
“侍书,这次我把莲一留在了安阳。”我叫住了刚要出门的侍书,“所以这次去庆国你不必随行了。”
“主子,您这是……”侍书的神情变得有些慌乱,愣了一会儿后连忙跪在了地上。“主子不要侍书了吗?”
我被侍书的反应弄得有些糊涂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要她了。我只不过说不用她跟着去其庆国而已,她怎么一副快哭的样子。我这还不是因为一去庆国没个三五年回不来,照顾一下她和莲一这对有情人吗。
“你先起来。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不要你,我怎么舍得。”
让侍书从地上站起来,我从书案后绕出来走到她面前。
“这次去庆国就连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而莲一留在京城有重要任务,你和莲一两情相悦,就一起留下吧。”
“主子,此去庆国危险重重,不比以往。而玉公子是男子,在庆宫里恐怕多有不便。只有抱琴一个人在您身边,侍书实在不能安心。侍书恳请主子让侍书跟随您去庆国。”
侍书说着又要跪下,被我一把拉住了。
“无妨,到了庆国后我自有安排。而且有你留在京里协助莲一执行任务,我会更加放心。记着,替我好好打理公主府,还有照顾好母妃。”
“主子,侍书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侍书刚出去不大一会儿,我派出去送信的抱琴回来了。
“我哥怎么说?”
“太子殿下看了信后说您太任性了。”
我在信上对夏敬月说,五年之内,兵不血刃,为他把庆国收进炎国的版图。
任性吗?做事不留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大概是吧。我边想着便用笔在纸上画着不知所谓的图案。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想到这,我放下笔,“抱琴,去请寒素到我书房来,说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和宁公主找寒某何事啊?”寒素进了书房后回身关上门,笑吟吟的问道。
“当然是好事,否则也不会让人去请你寒大宫主了。”我也看惯了寒素那一天变三回的性子,也没觉得像他活得那般随性有什么不好。
寒素搬了把椅子坐在放于书房中间用来降温的冰块旁边,“这可不见得,你夏朝华认为的好事于我寒素来说多半是恶梦。就比如说上次你说要救广寒宫于水火,结果逼得我去跳崖。”
“后来你和你的广寒宫不是都平安无事吗?可见我是信守承诺的。”
寒素眼神恨恨的用一把匕首戳着他身旁的一大块冰,装作不想和我说话。
其实寒素的性格我很喜欢,他一向我行我素,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不会因为我是公主就对我刻意逢迎。但是又很会审时度势,遇见困境绝不会意气用事,而是利用身边的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想办法脱困。
“你这几天已经查到了谁向广寒宫买冷月的命了吧?已经准备动手了?”
寒素头也不抬的问道:“派人跟踪我了?”
“跟踪你?我的那些下属功夫练得还不到家。”
停住了戳冰块的匕首,寒素抬头看着我。
“如果是你的那个玉琴师,我很难察觉。”
“可惜他很忙。”
寒素想了想,笑了。“说的也是。”只是四个字托了极长的尾音,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向了那块冰。
“你这几天突然很安分,所以我猜一定是有结果了。”寒素这几天在府里是少有的安静,出乎意料的没有马上动手处理掉把注意打到他头上的人。
“那还不是因为公主吩咐过我,要安分些不要妄动。我害怕被误伤了。”寒素漫不经心的说道。
“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寒素想做的事,还会顾虑其他的?”然后我收起开玩笑的口气,认真的问道:“你查到的人是谁?”
“庆浅歌。”寒素收起了匕首,满意的看了看眼前被雕琢了一番的冰块,询问道:“怎么样?刻的很像吧。”
这个结果是在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庆浅歌庆国公主的身份才躲过了一劫。但我庆幸寒素没有动手,因为这个女子我还有大用处。
“你确定?”庆浅歌想除掉寒素是因为寒素在那个晚上知道了她的秘密,只是凭她的那份心思手段,买凶杀人怎么会留下破绽让人抓住把柄。而且寒素这次出钱买冷月性命的和当初用三百万两买我的性命的是同一个人,若真的都是庆浅歌,怎么第一次就可以做到神鬼不知无迹可寻呢。
“我十分确定庆浅歌是一枚即将被人抛弃的棋子,有人故意留下线索让我的人顺藤摸瓜查到了她。”说道这里寒素满脸算计的看着我说道:“我猜庆浅歌对朝华还有用吧。朝华想用什么条件来保住这颗棋子呢?”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好像嗅到了一丝算计的味道。
“朝华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手下留情,晚一点儿处理这个找我麻烦的女人。”
“说来看看,不要太为难我。”上一次我许给寒素江南一带的漕运权利,不知道这次他又看上了什么,好朋友也要明算账这一点在他身上表现得是淋漓尽致。
“举手之劳,将来我要庆国的优先漕运权。”
这寒素什么时候从一顶尖的杀手变成一唯利是图的奸商了?我沉思了片刻,“追加一个条件,跟我去庆国走一趟。”
刚刚还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现在完全僵在那里了。寒素咬了咬牙,‘啪’的一巴掌拍在了那块被雕刻成庆浅歌模样的冰上。
“一言为定。”
寒素转身出了书房门,看着刚刚被他拍过的那块冰从里向外开始逐渐碎裂,我低低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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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放玉蝶出来演唱戏,我的这个男主,写写就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