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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饮恨
“集结地:要塞外10.6光秒三一八万公里处的C6区已经抵达。”操舰长荷伯斯特少尉向舰长汇报。
“好,联络雅拉肯准将。”
“照程序,不是应该先联络分舰长瓦肯塞尔上校吗?”缪拉掌管通信权力,向下达命令舰长朗格兹少校问道。
“我们的舰队跟中校已经很近了。在舷窗外都能看到舰队,还用得着报告吗?”缪拉合理的疑问被舰长顶了回去。
“可是报告我们的具体坐标有利于精确地安排火力,放眼望去这么多战斗舰艇,未必分得清具体哪一艘是我们的。”奈特哈尔·缪拉并非没有自尊心与自信的人,该坚持的依然需坚持。
“战场上的第一原则是听从指挥。像你虽没上过几次战场,军校里难道还没按排摸拟训练?!”少校明显已经拿出身份来压人了。
缪拉霎间疑惑,紧接着少有地出现了反感的情绪。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建议被上司无理地压制回来,而是因为他想起了离开伊谢尔伦第五港口时,瓦肯塞尔上校和朗格兹少校舰长之间的争执。过程中不一定是谁对谁错,可少校将私人化的恩怨带到战场上。虽未必会造成什么严重影响,但这种公私不分的举动除了让部下看清他的狭小器量之外,没别的作用了。
在一旁的荷伯斯特,背着舰长作了个拇指向下的鄙薄姿势,大家都明白了。缪拉犹豫了一下,考虑要不要瞒着舰长私自拍封通讯过去。但毕竟越权,还是放弃了。反而是两分钟后分舰队的瓦肯塞尔上校给驱逐舰送来了问讯。
汇报过后,缪拉看到舰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点头同意回文,不禁摇头,按奈住心里的问法:你到底几岁?这种精神凌架非要对方低头有什么意思?名字里加了“冯”,自视便不一样吗?是把别人服首屈膝的态度当成习惯了吧?
再怎样不满,接下来的战斗中也必需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
2时50分,炮击开始。
“全速向前,主炮开火!”得承认,朗格兹少校是一个有着军人勇气的人,但有勇气并不等价于有头脑。不久后,操舰的荷伯斯特就发现舰长的命令基本上是哪里我方战舰云集,敌方战舰云集,就有向那儿靠近的趋势。
“少校,越是密集的地方,越是火力集中,也越容易造成毁坏。”荷伯斯特也忍不住提醒。
这是军校生的武器杀伤率和毁坏分散率之间常识,批评也可以说是一针见血,但战场上往往有我方战舰多的更安全这种下意识的心理。
朗格兹少校脸一红,接着吼到:“我当然知道!”
“我们现在是比较深入了,是不是该后退一些。”经验老道的副舰长提醒。
“真没勇气啊。”朗格兹少校虽然嘀咕了一句,但不得不认为工作几十年的副舰长的建议有道理,心里也有了后退的打算。兴许,只听取有长时间检验有实际经验的人的建议,而无视缪拉和荷伯斯特这样的新秀的潜力与能力,也是这位舰长的短视之处之一。
“要塞的整体作战计划一向就是把叛乱军诱到要塞主炮范围内,到时候太过突进退就比较困难了。更何况这一次敌人的舰队数目庞大,平均以一对五,要甩掉真的不容易。如果对方要打算实行并行追击而使敌我双方混和就更难了”缪拉说着,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担心正落为现实。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尽管这样,转弯后退命令却下来了。
雷达探测到射程内有“伏击的叛乱军战舰”时,驱逐舰刚好是左转25度未完成。监控员的惨叫声传进每个人的听觉神经。同盟战舰的主炮射向驱逐舰,主屏幕瞬时开了白花,扰动着舰桥内人们的视线,一击未并未中。第二次袭来的时间仅仅差了一秒,磁力炮落到了舰尾,舰桥也受到了震荡,缪拉可以感到周遭嘈杂的声音和强烈的气流,他努力调整着呼吸频率,用手掌护着暂时无法看见任何事物的双眼。有什么东西刺入右肩,刺激着他的痛觉神经。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这样一副景象。
舰长从指挥席上翻了下来,急速赶来的军医初步估计他折了颌骨,说不了话。所幸副舰长只有擦伤,□□长碰破了头已经晕了过去,炮术长的衣服被血染了,看不清到底伤在胸部还是腹部,航海长抱着的左臂一道血痕但没有太痛苦的表情,只有荷伯斯特安然无事。
“全速向前进,先避开战舰的射程,再仰角3度向天顶方向。作常规迂回,不要让敌舰看出我们的前进路线。” 升级为临时指挥的副舰长这么说着。
“周围区域怎样?”
“十一点钟方向是敌方的战舰,三点钟方向,有我方另一艘驱逐舰,看样子正调转头离开。”航海长回答。
“好,先跟上吧。”副舰长说道,接着向缪拉确认受损情况,“现在通讯怎样?”
“机关室已经接通,后部炮塔没有反应,自动装置也受磁力干扰无法运行,估计情况严重。”缪拉已经检查一遍所以反应极迅速,但他联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我希望联络前面的驱逐舰,他们在我们遭受攻击前就已经停留在那片宇宙区域,现在才离开,很可能是在布机雷。”
“好,赶快计算后调头。”副舰长命令简洁明了,等于把前方情况判断委任给了两位新人。
“等联络到可能来不及了,现在已经启动电脑计算出绕行离开那片宇域的行进路线。”从克劳斯·荷伯斯特的反应来看,他也考虑到了。接过□□长的测仪,把灵敏度调到最高,在强干扰前确认了□□情况,“真是,只顾自己逃命,都忘了通知我们,真像是瓦肯塞尔上校的分舰队的作风。”
缪拉脑海中忽然闪现了另一种甩脱敌舰的方式,把手移到电脑计算路线操作台前,迅速加了两个参数:“如果我们向4点钟左右方向运行,他们如果要执意要以最近路线追赶我们必然会过3点钟方向的机雷。”
荷伯斯特已经着手先开始进行了转弯。
“4点02分3秒”缪拉报把电脑精确计算报出来时,电脑只需修正正负3分之内的角度,而大角度的转弯,已经由荷伯斯特模糊估测后完成。
“敌舰确认已经朝预定离我舰最近的接近方向前进。”
“还有危险,毕竟我们还没有脱离敌舰的射程之外。左舷的炮塔还没联络吗?”副舰长问道。
“左舷有零星的发射,但通讯还是联络不上。”缪拉回报。
“现在只能有人去实地指挥,干扰敌人视线了。”
“我去吧。”缪拉说道。
“还是我去吧。”荷伯斯特站了起来,“轨道剩下的航行可以依靠自动系统完成,航海长有多年操舰经验,即有手动的需要也不必担心。更何况,我是唯一没有受伤的,行动起来最方便。”
错身而过的克劳斯·荷伯斯特少尉朝缪拉笑了一下,像是庆祝劫后余生,开玩笑道:“你留在舰桥这儿用处比我大呀。”这是对缪拉之前身处危机中迅速反应的衷衷心佩服,但谁没想到这句话竟成永别!
敌舰急功进利的追击,造成了在机雷区内的爆炸。而驱逐舰安特雷四号也因为损坏而提前离开战场,返回伊谢尔伦。
两小时后荷伯斯特其它的十几个人被发现困在R2区的一间炮塔室里,检测气压的修补装置因为之前磁力炮的影响启动地晚了。舱内的人工空气透过小小的弹片缝隙无声无息地扩散到了宇宙,而人只是在渐渐低下的气压中不知不觉地难以行动导致了死亡。
奈特哈尔·缪拉视线停在克劳斯·荷伯斯特已经永远闭着的眼睛前时,要塞一阵轰鸣,雷神之锤蚀咬后的空洞——甚至包括了大量己方还没来得及撤退的舰艇。
如果,当时驱逐舰安特雷四号没有因为受损而撤退……如果,当时去往炮塔指挥的是他而不是荷伯斯特……
死生悬于一线时,缪拉并不畏惧死亡。但经历死生之后,更希望活下去,连同荷伯斯特年轻早逝的那份一并承起。
可无意义的战争究竟还要吞去多少人的生命呢!无谋的双方同样地消耗着人命……无视性命到为了保住要塞不惜炮轰自己人的程度?!那些呆在安全处只知道叫嚣着发动战争的无能大贵族又怎可能体验这种亲友生离死别之痛!如果有一天……有一面反抗旗帜……
在荷伯斯特的死亡面前深痛饮恨的缪拉,并不知道,此时他以后所竭尽忠诚的黄金狮子旗的召集者莱茵哈特·冯·缪杰尔也在要塞内。
此时,距他们第一次通讯还有近二百个昼夜;而距他们初次在罗严克拉姆元帅府见面,则还有一千多个日夜要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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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肯塞尔,请参阅最后希瓦星域之战只顾自己逃命,造成瓦列大损失的家伙^^
第五次伊谢尔伦之战,同盟采取并行追击的战术,结果雷神之锤就把敌方己方一起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