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炮灰不能惹

　　姜府却是另一番景象，贴着大红喜字，挂着大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姜泽之跳下马车，照例把颜姑娘背进府。

　　老方随即点燃鞭炮礼花，人虽少，但也很热闹。

　　正堂里，没什么外人，姜府仅有的厨子，小厮全部都在，拍手叫好。

　　颜如娇不在意这些，她从姜泽这背上跳下来，红盖头险些掉下来。

　　姜泽之扶住她，两人面对面站好。

　　老方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他们一板一眼地，极认真地完成大婚仪式。

　　姜泽之牵着红布的一头，带着另一头的颜如娇，来到寝殿。

　　掀起红盖头，颜如娇俏丽的脸庞，明眸皓齿，眨巴着睫毛笑盈盈。

　　姜泽之点了点她的秀气的鼻子，道：“司庭镜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早拜堂。”

　　他又道：“娇娇，记住我的真名字：秦穆白，公司是在北京，叫尚……”

　　他话没讲完，门突然被撞开，老方嘴角带血被扔进来……

　　姜泽之腾地站起身，挡在颜如娇前面，外面冲进来许多宫中侍卫，他们穿着禁服。

　　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从后面慢悠悠走进来，尖着嗓子讽刺道：“姜大人成亲的时辰真是早，皇上特意让奴送来了贺礼。”说着，他把颜如娇写的小纸条，刷地扔向他们。

　　纸片飘飘落下，姜泽之扫了一眼，朝颜如娇笑笑：“你的毛笔字还不如我写的呢！”

　　颜如娇抿嘴笑笑，心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道：“秦……小白，感谢相遇。”

　　她声音很轻，在姜泽之耳中却犹如一颗重弹，他的心猛地一紧，很快就明白她破釜沉舟的决定。

　　不过，只是一瞬，姜泽之便释怀，她已然决定，无需多言，他一定要支持配合。

　　这便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姜泽之抬眸盯着太监，冷笑道：“我要当面感谢皇上，请前头带路。”

　　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带来这多侍卫，是防姜大人反抗，然，他们像是在等着要进宫见皇上似的，不知道他们又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太监心里多了戒备，道：“姜大人，颜姑娘……请。”

　　系统见此，可着了急，皇上气势汹汹前来抓人，定是要治罪。

　　之前，姜泽之和颜如娇只想着玩闹，也是未想到大BUG是皇上，他们没攒下一兵一卒，现下赤手空拳前往，那是必死无疑啊。

　　距离姜泽之和程序解绑还有三个多时辰，若是他死在程序计算的过程中，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系统急急阻拦：“主人，此去凶险，您要三思啊！再说，颜姑娘已经怀了您的孩子，您可要慎重。”

　　姜泽之拉着颜如娇的手往外走，听到系统的话，不禁失笑：“你可真……笨，我们自己的事自己清楚。”

　　系统奇怪地问：“姑娘，难道没怀孕？”

　　姜泽之不理它，朝身边的颜如娇笑了笑，继续大步往外走。

　　系统不会怀疑程序判定，它认为是姜泽之还不知道这事。“主人，即使如此，您们进宫就是送死，难道你们还有什么新的计策？”

　　姜泽之他们来到府外，太监居然准备了两辆马车，让他和颜如娇不在同一辆马车上。

　　不知为何，他们都没有拒绝，只是在登上马车时，两人回头，彼此看了一眼，便毅然钻进去。

　　两辆马车向皇宫疾驰而去，姜泽之半躺在车榻上，才幽幽道：“不在乎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是不是很浪漫，哦，对了，你没有感情，不懂这些。”

　　系统一听这话，意思很明显了，他们是抱着赴死之心，或者殉情，或是同归于尽。

　　这……他们面对困境，选择了最简单直接，也是最无能的办法，系统说不出话来。

　　这两位的穿书真是与众不同、别具一格，胸无大志、酒囊饭袋，穿书界的弱鸡……

　　系统骂什么都没用，叹口气，惆怅道：“我不会同意你提前死去。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到时候我会把你电晕，颜如娇是死是活，看她的造化。”

　　姜泽之冷哼，不再搭理它。

　　到底会是怎样，一切全在颜如娇，他全力配合罢了。

　　若是颜如娇死了，他在这虚拟的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他再找个女人，生下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

　　颜如娇同姜泽之分离时那匆匆一瞥，便已诉说出了所有的告别。

　　他看上去雄心壮志，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计划。

　　不过，颜如娇不会给他冒险的机会，一路上，她思谋了多个行刺过程，但她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

　　自古行刺皇上的勇士比比皆是，有成功的，有失败的，颜如娇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必不会留下什么大名。

　　她掀开车帘，见姜泽之的马车在进了宫门后向左拐去，竟然与她不是同路。但她不担心见不到司庭镜。

　　那司庭镜报复心尤其重，他把人抓来，就一定会在颜如娇面前显摆胜利的样子。

　　马车在一座宫殿前停下，那个太监从她身上搜走了短刀，她假装有些恐慌，但心里暗笑，还有第二手准备。

　　大殿里只有三个人，没有太监宫女，连带刀侍卫也没有，司庭镜端坐于几案前，身后是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颜侍郎低着头，畏缩在一旁。

　　可见司庭镜根本没把颜如娇放在眼里。

　　几案上摆着几叠奏章，还有太监从颜如娇身上搜到的短刀。

　　那短刀闪着寒光，司庭镜盯着它冷嗤一声。

　　“颜小姐，你让朕深陷流言风波，反过来，你还想杀朕？你可知罪。”

　　司庭镜顿了顿又道：“颜如娇，一大早，颜侍郎守在宫门前，已经来揭穿了你的真面目。当日，在树林中，朕亲眼见颜如娇已被刀砍死，你是什么东西，又是如何依附在颜家嫡女身体里作恶多端。若不从实招来，青衣会让你现出原形。”

　　司庭镜未料到颜侍郎会发现义女疑点，跑来诉冤，他磕磕巴巴讲了一大堆，那颜如娇用的不就是借尸还魂，青衣说这是妖魔的惯用手法，并不新鲜。

　　颜如娇杏眼瞥一眼瑟瑟发抖的颜侍郎，心道：这老头自保的能力从来没让人“失望”。

　　再看向那个叫青衣的，越看越眼熟，她猛地想起来，呵呵冷笑道：“原是这位道长杀了刘香柔，连刑部都查不出蛛丝马迹，杀人于无形中，是高手。”

　　青衣自信地朝她拱手道：“小姐的手段也非等闲。”

　　司庭镜一拍几案，怒目圆睁：“不要再伪装了，你勾.引姜泽之的目的是什么？”

　　杀掉颜如娇容易，难的是让姜泽之相信她非人类。

　　司庭镜余光瞟一眼暗门里的姜泽之，之前太监安排姜泽之从侧门进入大殿，直接去了暗门中，是让姜泽之看到颜如娇的真面目。

　　眼下，颜如娇冷静，不以为然的样子，委实让人愤怒。

　　颜如娇知道，表现得越轻松，司庭镜越生气，就是要逼得他失去理智。

　　颜如娇欣喜道：“姜大人风流倜傥，运筹帷幄，皇上喜欢，我当然也喜欢。不过，他好像不中意皇上您啊，皇上虽贵为天子，却得不到喜欢的人，也是可悲，可怜。啧啧……”

　　她遗憾地摇摇头。

　　青衣面无表情，颜侍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逃之夭夭。

　　想必司庭镜已料到颜如娇会大放厥词，才只留下这几个人。

　　司庭镜忍住火气，又道：“那你得到姜泽之要干什么？是要吸他的血，吃他的肉？”

　　颜如娇咯咯笑，笑得妩媚动人。

　　“他又不是唐僧，我干吗要吃他的肉。我喜欢他就要和他在一起，玩亲亲、玩摸摸，生个孩子，共度一生。”

　　司庭镜瞬时变了脸，大声喝道：“什么唐僧，一派污言秽语。姜大人，你可听到了？这便是勾你魂魄的妖魔真容。”

　　这时，姜泽之从那暗门中出来，他扫了一眼殿中的几个人，径直走到颜如娇身边，含着笑问：“娇娇，跟他们墨迹没意思，说吧，你想怎样？”

　　司庭镜剑眉倒竖，急急道：“泽之，此妖人摄你魂魄，快到朕这边来。”

　　姜泽之没接这话，瞥一眼发抖的颜侍郎，道：“皇上，既然是妖女，那颜侍郎一家子受害最深，老头快支撑不住了，让他回去吧。”

　　司庭镜声音放缓些道：“颜侍郎，你下去吧。”

　　颜侍郎低着头一溜烟跑出去，看也没看颜如娇一眼。

　　如此，殿里剩下五个人，太监和青衣站在皇上两侧，下面站着颜如娇和司庭镜。

　　颜如娇明白皇上的意思，他还在试图挽回姜泽之的感情，如此更好，姜泽之跟他虚与委蛇个一年半载，完成任务即可。

　　颜如娇偏头朝姜泽之，嗲嗲道：“姜大人对我情深意重，我好感动。”她踮起脚，在姜泽之耳边低声道：“姜大人，让那个叫青衣的人也滚蛋。”

　　她虽是故意压低声音，可这大殿里并无杂音，说的话所有人都能听到。

　　她是害怕青衣收了她。司庭镜心里暗暗冷笑。

　　姜泽之眼波微动，立刻明白了娇娇的用意，她这是弃车保帅。

　　唉……娇娇，你怎么如此狠心，你觉得丢我在此，我能独自苟活吗？

　　他望向颜如娇的眸里染上复杂的情绪。

　　颜如娇只瞥了一眼就立刻躲开，她不忍看到他的伤心。

　　分离的确不适合墨迹。

　　她当机立断，反手掐住姜泽之的喉结处。

　　她说翻脸便翻脸，快得让人缓不过来神。

　　所有人惊得变了脸色，司庭镜霍地站起来，慌乱道：“妖女，你不要胡来。青衣，快快制伏她，不要伤到泽之。”

　　那青衣立刻拿出几张符，比比划划，从背后抽出剑，符贴在剑上，并用剑指着颜如娇，慢慢往颜如娇这边来：“妖女，放了姜大人，束手就擒。”他一边晃动剑符，嘴里念念有词。

　　颜如娇望着青衣假模假样的特别好笑，道：“司庭镜，找一个江湖骗子来吓唬人啊。哈哈……”

　　青衣念叨了几句，颜如娇也没什么异常，他有些急了，又掏出几张符，朝那符上又喷了口水，又开始不住地念咒语。

　　颜如娇手掐着姜泽之加重了力气，但也不至于让姜泽之难受。

　　姜泽之立刻会意，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半闭着眼，张着嘴，不住地发出呕吐声。

　　司庭镜慌了神，这个妖女道行深，连青衣都对付不了她。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遇到不可控的事，他失了底气，声音都有些颤抖：“妖女，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从几案后走过来，心痛地看着痛苦的姜泽之。

　　颜如娇手上的力度再次加大，姜泽之“痛”得蹲在地上。

　　司庭镜伸出手要去抓，颜如娇冷笑：“姜泽之，今日，我只让你做个选择，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姜泽之明白她是想让司庭镜发怒，就哑着嗓子道：“喜-欢-你。”

　　司庭镜倏地收回手，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里居然有些湿润。

　　真爱啊！颜如娇自愧不如。

　　她哈哈大笑道：“皇上，太可惜了，他就是死也不承认喜欢你。哈哈，最终还是我赢了。”

　　好像她来此的目的只是同司庭镜争爱。

　　司庭镜已愤怒到极点，他无法再忍住火气，回过身，抓起几案上的短刀，奔到颜如娇身前。

　　他毕竟是会武之人，动作一气呵成，短刀在手，人便扑上来，刺向颜如娇的脖子。

　　青衣停下念咒，太监也大步跟上来，盯着那闪着光的短刀。

　　短刀扎向颜如娇，颜如娇根本来不及躲避，在她只有侧身的刹那间里，短刀落在她的肩上。

　　然而，那短刀撞到肩膀，刀身却缩回到刀柄中。

　　在众人愣怔的一瞬，颜如娇另一只手捏着绣花针便抵住司庭镜的喉结。

　　此时，姜泽之已经没有了禁锢，他站身起，惊慌道：“皇上，不要动，她那针是黑色的，有剧毒。”

　　司庭镜仰着脖子，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这个变化太快了，青衣和太监只是眨一下眼，他们的皇上就变成人质。

　　青衣额头上渗出汗来，他的法术对这个妖女没有一点用，他已经黔驴技穷。

　　太监尖着嗓子，跳着大叫：“妖女，你，你好大的胆子，快放手。”

　　司庭镜忽然道：“想必，这就是你制伏顾烨赫的诡计。呵呵，你那把短刀故意做了手脚。”

　　颜如娇咯咯笑：“设置那把刀的机关还挺不容易的，我也不敢确定它能派上用场，只是做个准备而已。不跟你浪费时间了，写诏书，让位于姜泽之。”

　　颜如娇做了许多个方案。

　　如果杀不了司庭镜，就担起妖女的罪名，姜泽之只是个受害者。若是能杀了司庭镜，就一定让姜泽之无顾虑地活在这里。

　　姜泽之有些震惊，他没想到颜如娇会把这个点放在计划中。

　　司庭镜瞳孔微震，他忽然醒悟，原来这是一场夺位战。

　　以他的高度，可以看到姜泽之完好无损的脖子，他悲从心起，问：“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他是对姜泽之说的。

　　姜泽之耸耸肩，不置可否。

　　司庭镜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大齐落到你们这种人手里。”

　　颜如娇捏着绣花针的手，用了些力气，司庭镜感到脖子上像是有虫子在爬，巨痒难忍。

　　双方僵持着，殿外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也不敢进来。

　　可门却突然打开，司乐长公主走进来。

　　她一身素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明，我们又见面了。”

　　颜如娇秀眉微蹙，她怎么来凑热闹。

　　“善明，我早知你非凡人，看在我曾搭救过你的性命上，听我几句话。”

　　颜如娇给她面子，道：“请讲。”

　　“阿弥陀佛！我这个阿弟自小性子执拗，背书，写字，不睡觉也要做好。他迟迟不肯娶亲，我便猜到内情。他错就错在不该为了得到喜欢的人，而杀掉无辜的人。但是，他心系大齐，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对大齐子民是福气。善明，我保证，让你和姜大人全身而退。但求你放过司庭镜。”

　　颜如娇听在心里，脑子也跟着思索，手上的力度便不专心。

　　司庭镜已感受到她的松懈，他趁机偏身，躲开绣花针，一把擒住颜如娇的胳膊，颜如娇反应过来，已被他控制住。

　　姜泽之摇摇头：“娇娇，还是心太软。”

　　司庭镜厉声喝道：“青衣，还愣着干什么？”

　　青衣手里有剑，说时迟那时快，他毫不迟疑地刺向颜如娇。

　　颜如娇腹部传来剧痛，她忽通倒在地上，想必是血流出来，她觉得肚子那里凉凉的。

　　无牵无挂，死也没什么可怕。

　　“善明！”她听到司乐公主的喊声，那姜泽之在做什么？祝他好运吧！

　　突然……

　　天空响起一计闷雷，咔嚓，像是要劈断一切，震得整个皇宫都在颤动。

　　听到雷声，姜泽之心里一紧，猛地想到穿书那一夜的雷，他猜这是一个好时机，他要紧随颜如娇而去，她穿到哪，他就跟到哪里。

　　他双眼通红，他对司庭镜道：“告诉你个秘密。你喜欢的姜泽之其实早就死了，他变化这么大，你居然没发现！哈哈……其实我和娇娇一样，借尸还魂的把戏。现在，不跟你玩了，我们要离开了。”

　　系统惊呼：“……主人，您先冷静，不要冲动。还有两个时辰，您就可以穿回现代了，程序正在解绑中，你再跟他周旋一会……哦，不。救命啊！”

　　系统大叫着。

　　姜泽之听不懂它的话，也听不见它的话，他看到司庭镜脸面逐渐扭曲，他很开心。

　　他知道，没有什么痛能比得上爱人死去，却要苟活下来的苦。

　　司庭镜不懂，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

　　青衣的剑上还滴着颜如娇的血，姜泽之奋不顾身冲上去，剑穿透他的身体。

　　青衣始料未及，立刻松开手。姜泽之带着剑转身，扑在颜如娇身上……

　　“咔嚓！”

　　又是一计闷雷。

　　与此同时，两条魂魄紧紧缠在一起，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冲向天。

　　系统连最后一句遗言也没留下，就像消失的电波，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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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时间2020年11月14日06时00分。

　　颜如娇倏地睁开眼，柴犬小白伸长舌头，过来舔她的脸。

　　颜如娇眨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环视一圈，自己躺在床上，手机还在枕边，房间窗帘紧闭，一切都未变。

　　她敲敲有些发胀的头，好像只是睡了一大觉。

　　难道只是一场梦？她不敢相信做了如此真实的梦。

　　她忽地想到什么，一把抓过手机，解锁，打开网页，找到那本《大齐宰相》，封面右上角多了一个红色字样“正文完结”。

　　她呼吸一滞，手机掉到地板上，她的心狂跳不止。

　　半晌。

　　她又扑过去，捡回手机，颤抖着点开封面，找到更新的目录，更新时间是05.00分。

　　她捂住嘴，重重地点下更新章节，激动又期待地读下去……

　　最后一句：姜泽之和颜如娇双双穿回到现代，他们并未忘记彼此，通过仅有的信息找到对方，谈起真真正正的恋爱。（全文完）

　　颜如娇看到“恋爱”两个字，眼睛瞬时湿润了……

　　她打开照相机，看到里面的自己，一张普通的面容，星星点点的雀斑，眼睛还算不错，但牙齿不够整齐。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童话故事只在小说里出现。

　　就当它是一场美梦吧！颜如娇给自己一个微笑。

　　上班的闹铃照例响起，她不得不扔了手机，冲进卫生间，洗掉泪水。一身中档职业装，快步冲到楼下，消失在匆忙的人流中……

　　有些事经历了就一定会有不同，缘分注定，谁也逃离不掉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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